黑衣人不屑地笑道：“休想！”

        百里沉：“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二人欲咬破牙縫里的毒藥，百里沉及時捏住他們的嘴，拍出毒藥，笑道：“知道我們洛水最厲害的是什么嗎？”

        黑衣人擰緊眉頭，“你是百里氏的人？”

        百里沉：“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再不說出是誰派你們來的，可要受噬心之苦了。”

        黑衣人還是不肯說。

        百里沉抬起右手，只見掌心出現了兩個小光球，光球內有兩只滿身尖刺的軟體蟲，正在有一下沒一下的蠕動，特別瘆人。他繼續道：“我們洛水最厲害的是用蠱，噬心蠱是最折磨人的蠱蟲之一，中蠱之人的心臟會被蠱蟲啃食，疼痛如萬箭穿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七七四十九日之后，蠱蟲會從里到外將中蠱之人的血肉食盡。”

        黑衣人：“哼！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死路一條，休想從我們嘴里套出任何事情。”

        “是嗎？你就讓你們體會體會生不如死的感覺。”百里沉換上一臉狠厲，將蠱蟲塞到黑衣人嘴里，逼他們吞服。

        蠱蟲一下肚，黑衣人的喉嚨便開刺痛起來，他們甚至能感覺到蠱蟲在血管里移動，所過之處，皆是一陣陣鉆心的疼痛。比胸口抽筋更加難忍，幾乎不能呼吸。

        百里沉施法壓制蠱蟲，再次詢問：“說不說？”

        二人咬牙切齒：“你休想知道！”

        百里沉：“又何苦這樣呢？留著命不好嗎？”說話間，蠱蟲又開始在他們體內作祟。渾身冷汗浸濕衣物，風一吹，冷得徹骨。

        一刻鐘后，兩人已經虛脫，翻著白眼，許久都沒緩過來。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到底是誰派你們來刺殺的？”百里沉瞇著眼，寒光自眼中射出，令人膽顫。“噢，對了，噬心蠱的尖刺帶有劇毒，不出一個時辰，你們便會全身潰爛，喉嚨發腫，可能會窒息而死，也可能會因為無法吞咽而被餓死。當然，我不會讓你們如此痛快的死去。”

        二人大口喘息，喉嚨如百里沉所說，逐漸出現脹痛感，稍微咽下口水都疼得厲害。噬心蠱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這兩個黑衣人估計是孑然一身、不怕牽連家族的死士。

        實在問不出什么，百里沉只好叫洛瞳將他們押下去。他有的是時間，早晚會知道的。

        早晨又飄了點雪，但是不影響馬車走動。

        百里沉帶著路恒司和蘇棠以最快的速度前去洛水，免得蘇棠的尸身腐壞。

        玉初燃與江玉笙再回到鳳鳴山時，山依舊是那個山，獨木小橋還在，只是被風雨沖刷得有些泛白，沒有以前光滑好看了。

        她好些時日沒有說話，回來后便上山往桃花庵去。送年糕的小尼姑給她開門，對她笑道：“小狐貍，他不認得你了嗎？”

        她苦笑著點點頭，“他已有良人。”

        “不怕，你也會有良人的。”小尼姑挽著她的手帶她往里走，江玉笙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好似回了家一樣從容。小尼姑們見他也不覺得奇怪，竟還和他打起招呼來，玉初燃非常疑惑。

        師太早早在佛堂等待，見了他們，笑道：“你們來了。”

        江玉笙一手攬過玉初燃的肩膀，對師太笑著說：“娘，兒子給您帶兒媳來了。”

        “娘？”玉初燃不可思議的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你瘋了吧？師太是出家人，怎么會有兒子？”

        江玉笙：“誰規定出家人不能有孩子的？”

        玉初燃一臉懵逼，搞不清楚狀況。

        師太耐心解釋道：“笙兒確實是貧尼的兒子，只不過是貧尼出家前的事了。”

        師太本是商賈家的女兒，貌美如花，人人追捧，十五歲時嫁給了竹馬，恩恩愛愛過了三個年頭，生下江玉笙。后來，江家家主沉迷斗獸，致使江家落魄，江玉笙的父親亦因此送了性命。師太接受不了丈夫離世，曾多次自殺，再后來慢慢想開了，便帶著江玉笙和貼身侍女來到鳳鳴山，修建桃花庵。

        江玉笙來時七歲，玉初燃剛出生不久。十五年來，她雖然多次進出桃花庵，卻從未見過江玉笙。

        “傻了嗎？”江玉笙拍拍她的腦袋。

        玉初燃不說話。

        江玉笙在外游歷多年，近兩年才回到鳳鳴山，玉初燃沒見過他也不奇怪。他倒是時刻關注著這只純潔的小狐貍。

        師太無奈道：“笙兒，對女孩子溫柔些。”

        江玉笙：“放心，我很溫柔的。”

        冬天的夜晚很少有星星，今夜卻格外明亮。

        玉初燃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坐在房頂上看星星。江玉笙賴著不走了，也在她旁邊坐下，道：“每年的中元節你都會到桃花庵去，這么怕死人？”

        玉初燃翻了個白眼，像在他說“廢話”。他也不惱，又笑道：“怕死人，總不會連生人也怕吧？那可不成。”

        怕，當然怕。世俗都傳言，生人比死人可怕的多，也不知表露出來的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若沒有遇到過，玉初燃還真不敢說……

        “怕死人我有辦法，怕生人也難不倒我。”江玉笙攬過她的肩，握住她微涼的小手，輕輕說，“怕生人，那以后就生一堆小狐貍，方便放養，嗯？”

        玉初燃面紅耳赤的推開他，斥道：“你真是病得不輕了！”

        歷經三日，百里沉終于回到洛水，洛瞳馬不停蹄的帶著蘇棠去冰室的冰棺，百里沉也一刻不停地翻閱古籍，試圖從古籍上找到幫助路恒司恢復的方法。

        可結果事與愿違，這世上，唯有龍族擁有治愈之術，卻不能治愈自身。

        百里沉看著路恒司眉心的曼珠沙華，心想著是否能夠找到他的同族為他療傷，但憑百里沉的能力，想要找到龍族不可能。龍族所在之地極寒，普通人類根本無法入內。

        那既然路恒司是龍族，北冥塵淵是否同為龍族？

        百里沉猶豫再三，終于決定讓洛瞳前往昆泠把北冥塵淵請來。至于蘇棠，暫不聲張，也許還有辦法讓他死而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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