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重返天坑
瑞國的變故,董非青自然是一無所知,此刻他正背著黑鍋,走在斗極山的山路上,身后卻跟著徐春澤、徐春紓兄妹倆。
這兩人是受莫離天指派,在斗極山腳下等候董非青的,至于來做什么,黎先生沒說,二人也沒問。
董非青在會合地見到二人的時候,也只是淡淡說了句“跟我走,不要問”,二人便乖乖地跟在后面。
一別兩年,重歸故地,董非青心情頗為舒暢,毫不費力地繞過了上霄宮和玉皇門在此地的封鎖,董非青進入天坑之中。
兩年過去了,天坑中的規則肆虐之力,竟然毫不消減,密密麻麻地縱橫來去,如今連上官云滅和葉洞玄,也不敢隨便出入天坑了,即便進了天坑,這般惡劣的條件下,也談不上什么感悟規則,所以上官云滅探測了幾次,便干脆封閉了天坑邊界,靜待天坑恢復。
可對于董非青如今的境界來說,五行規則隨身,太極合為混沌,如今的天坑,就像是回家一樣。而徐春澤兄妹稍微驚險了一些,但二人畢竟也是體內陰系法則完全覺醒,在董非青的指點下,也順利通過。
穿過無數規則風暴,來到當日魁斗閣弟子浴血苦戰,全軍覆沒之地。
董非青跪倒,向這片空地磕了三個頭,低聲道:“各位師兄,我帶你們回家!”
輕手輕腳地將散落在草地中的骨骸收拾起來。
徐春澤兄妹在身后,心中驚異,卻是一句話都不敢問。
董非青將所有骨骸分別收集起來,點起了火,將骨骸一一焚化。黑鍋取出了許多小瓦罐給他,讓董非青將骨灰收集起來。
一切料理完畢,董非青看著手中一大堆魁斗閣弟子的身份標志銅牌,淡淡地道:“你們心中疑惑?”
徐春澤老老實實地道:“是”。
董非青道:“今日為師帶你們來,便是告訴你們這個秘密……為師并不是谷神教傳人,乃是……魁斗閣弟子!”
徐春澤兄妹身子猛地一震,卻又挺直了身子,不出一言。
董非青對著幾十個裝骨灰的瓦罐,將當年之事,詳細講述了一遍,回頭問道:“你們倆是我的弟子,如今心里怎么想?無需顧忌,直說便是,我不怪你們。”
徐春澤兄妹互相看了一眼,卻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徐春紓跳上前,抱住師父的胳膊,撒嬌道:“師父竟然瞞了弟子這么久,是不是不信任春紓?”
徐春澤嘆息一聲道:“想不到師父當年經歷竟然如此慘烈!竟至尸骨無存,卻又憑借大毅力修魂重生,這般的遭遇,若是換成弟子,恐怕真是堅持不下來。”
董非青笑著在徐春紓鼻子上刮了一下,對徐春澤道:“莫要看輕自己!為師當年,也是無憂無慮,但真遇到事情,需要你承擔起一切之時,為師相信你徐春澤一樣能夠義無反顧。”
徐春澤一揖道:“多謝師父鼓勵。”
董非青看看兩個弟子,笑問道:“你們不在意為師的身份?”
徐春澤道:“弟子只知道師父就是師父,若無師父提攜,弟子等人如今便是谷神山的普通農戶,此生絕無出頭之日!師父之恩,如同父母,何曾聽說過子女嫌棄父母出身的?何況師父雖然不是谷神教傳人,但終究是重立了谷神教道統,若是老掌門在天有靈,想必也會承認師父的傳人地位。”
徐春紓伸了伸舌頭,笑道:“而且師父雖然不是谷神教傳人,卻是更厲害的魁斗閣傳人,那以后,我是不是也可以說自己是魁斗閣弟子了?”
董非青笑道:“不但是魁斗閣弟子,而且是魁斗閣現任掌門的親傳弟子!怎么樣,厲不厲害?”
徐春紓一挺小胸脯,大聲道:“真厲害!”說完了,自己卻嘰嘰咕咕地笑了起來,魁斗閣掌門親傳弟子的威風一時無存。
董非青道:“今日帶你們來此處,有兩件事。第一件,帶你們去見見師祖、師伯祖。他二老在天坑下的密室里,苦守我那些師兄師姐的靈魂玉牌,已經在地下枯坐了十三年!第二件事,你們的修為也到了瓶頸,需要在斗極山天坑底部繼續修習,我們這便走罷!”
天坑密室之內,昏暗的燈光之下,妘川和印若離盤膝坐在陣法之旁,木系功法特有的清新蔥郁之意,在密室之內流轉。
此時看這兩老,有一種倒錯的印象。
本來陰鷙木訥的印若離,十幾年下來竟然面色紅潤了許多,而向來以老鐵匠自居的妘川,卻是面色蒼白,頗有印若離當年的模樣。
做完今日的功課,印若離收了功,對妘川道:“老六,你的木系功法倒是有些登堂入室的意思了,似乎跟你本來的火系功法修為也不相上下了吧?”
妘川道:“不知道為什么,剛開始總是不對勁,但最近一年來,增長甚快,與我本來的火系功法隱隱有呼應之意。”
印若離滿意地道:“木系功法本來就跟火系有極大關聯,但多數修煉木系功法之人,多是從木入火,但你另辟蹊徑,先修煉火系,再修煉木系,看來效果也不錯。”
二老正在閑聊,突然妘川神情一動,向密室角落看去,只見一個從上方引下來的陣法正在發出幽光。
妘川道:“有人觸動入口法陣!”
印若離輕輕一掌拍在身邊的一個陣法樞紐上,只聽極其輕微的一聲摩擦之聲,一塊跟山石毫無區別的鋼板降下,將通往天坑深處的通道完全封閉,只瞬間功夫,密室內陰系法則氣息便迅速淡了下去。
這幾年老哥倆也不是枯坐在這地下密室,早就將這里變成了一個各種陣法盤根錯節的區域,這塊鋼板上被妘川密密地刻畫了陽系法則陣法,只需一降下來,天坑內囚禁的陰系法則立時被斷絕,如此一來,就算自己被發現,也不會泄露陰系法則的秘密。
妘川緊盯著報訊陣法,開始極為驚異,慢慢地露出欣慰笑容,對印若離道:“是百里青這個臭小子!最近陣法造詣進步不錯啊,能將我的諸般禁制一一破開,看來這幾年,陣法上的修習也沒有放下。”
董非青已經一路下到密室之外,輕輕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對黑鍋道:“師父這陣法太厲害了,若不是我出身煉器宗,換個別人別說下來,這會估計已經在地底迷失方向了。”
徐春澤兄妹不曾修煉過陣法之道,早已看得目眩神迷,這一路下來,他們倆是什么都沒看到,只看著師父這里按一下,那里畫兩筆,便從完全無路可走的地方打開一個新的通道。徐春紓忍不住道:“師父,這個便是陣法之道么?太神奇了!”
董非青道:“你若有興趣,在這里修煉的時候讓師祖教你吧,這才是我們這一宗的看家本事。”
說著在密室門口的石壁上左拍右敲,用手指循著陣法脈絡細細察看,過了許久才笑道:“是這里了!師父他老人家也是調皮,若是一個不小心,開錯了機關,咱們恐怕這會已經落進火山里了。”
徐春澤忍不住道:“這兒有火山?”
董非青道:“本來是沒有的,但剛才的入口陣法中,有一個極其細微的岔路,若是沒有先關閉這個岔路,就算開啟密室的方法正確,也會落進另一個秘道。而這個岔路的陣法之中,帶著極其細微的火系氣息,在落下同時就會引發大火。若我所料不錯,落下之時必定是個封閉空間,而且其中滿是能劇烈燃燒之物,除非是對我師父特別了解之人,很難發現這個陷阱。”
徐春紓伸了伸舌頭,道:“師祖好厲害!”
只聽密室內,不知從什么通道傳出來一個聲音道:“臭小子,既然打開了陣法,還不進來,在門口顯擺什么?”
董非青笑嘻嘻地在陣法上按了一下,面前密室洞開,顯露出印妘二老。
董非青進了密室,跪地向二老磕了三個頭,道:“師父,三師伯,幾年不見,可想死弟子了。”
半個時辰后,董非青盤膝坐在玉牌法陣之前,全身法則之力徐徐升起,一股混沌之力籠罩住靈魂法陣。
跟這二老的敘舊過程實在乏味,都寫出來會被罵水字數。
無論你說什么,二老都是笑瞇瞇地聽,問他們這幾年過的怎么樣,就是一句“挺好”帶過,連董非青故作各種玄虛后說出“大師伯還活著”這等勁爆消息,也只換來二老相視一笑后的鄙夷:“早想到了!大師哥有什么本事,我們不比你清楚?”
無奈,董非青便直接來到靈魂玉牌陣法前,他覺得師姐一定比兩個老頭更想跟他好好聊天。
五行混沌法力籠罩下,每個靈魂玉牌之內,都開始迸發出勃勃生機,董非青能夠清晰感受到,那些沉睡的靈魂之中,陰系魂力在逐漸開始轉向陽魂之力。
日子就這般一天天地度過,徐春澤兄妹在陰系法則內修習,二老依舊每日修煉木系陰陽輪轉法術,董非青則在感悟五行混沌法則,給養魂法陣帶來的種種細微變化。
大約在葉洞玄開始對瑞國下手的同時,上官云落收到了弟子們送來的所謂天賜作物,每一樣都品嘗過之后,上官云落沉思了許久,起身來到密室里,打開了那面神秘的鏡子。
黑袍人聽他說完天賜作物的特性,似乎在翻閱什么記載,疑惑道:“這幾樣作物怎的這般耳熟?”過了半晌,黑袍人道:“在當年藍星毀滅之前,這幾種作物均有記載,但若說它能讓人有什么生命圓滿之感悟,卻是不可能!看來這幾種作物必然經過了某種改良,或是那黑真人所言不錯,這些作物在當年輪回斷絕之時,發生了某種異變?”
上官云落只是聽著,并不插言,而明顯對方并不想他說什么,只不過是在自言自語地思考而已。
黑袍人自言自語了許久,猛然想起一事,問道:“你說那個叫董非青的小子,曾經在甘國吟詩一首,導致萬朵菊花盛開,天時逆變?是什么詩,你可知道?”
上官云落翻了翻門下弟子送來的記錄,讀道:“此詩全文: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沖天香陣透甘城,滿城盡帶黃金甲!”
那黑袍人眼睛蹬得溜圓,聽他讀完了詩,無聲笑了起來,邊笑邊道:“有趣!有趣!這小子……難道是穿越了?”隨即慢慢收斂了笑容,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若非穿越,那么……”
上官云滅不敢打斷,只是靜靜聽著這些他根本聽不懂的話。
過了許久,黑袍人道:“如今鴻野大陸的局勢,已經超出了我的計劃之外!看來我的計劃要做出調整了……混賬!哪里來的小子,這般攪局!”
上官云滅問道:“上仙,需要我做什么?”
黑袍人猶豫片刻,便下了決心,道:“你可知鴻野大陸出現造化之力意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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