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身世之惑
圣菲中心醫院,在一間極為寬敞的大廳內,納蘭櫻坐在辦公桌的最上座,正在向這所醫院的主治醫生們講授著自己的醫學經驗和醫學界的一些現狀。作為國內醫學界頂級院校畢業的博士,納蘭櫻自然是講得十分專業,而座下的所有人,則是一邊認真聽著,一邊互相低聲交流著,臉上皆是一副受益匪淺的表情。
隨著時間的匆匆流逝,長達三個小時的院學術匯報與交流研討會也終于是宣告結束。在納蘭櫻就欲告辭回暫住的別墅時,連中心醫院的校長也是親自將其送出了醫院,直到納蘭櫻乘車走遠后,方才滿意而歸。
納蘭櫻正坐在出租車內,包里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納蘭櫻掏出手機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兒子邵洋打來的,于是連忙將其接通。
“洋洋,你在圣菲伊頓怎么樣了,環境適應嗎,宿舍住的還習慣吧?”納蘭櫻在接通手機之后,便連忙問向邵洋詢問。
“我都好,你別擔心。我給你打電話是有事情問你。”邵洋隨便回答了一聲,便是將話題轉移而開,畢竟他給自己母親打電話,可不是為了向她匯報自己在學校的學習和生活。
“什么事啊?”納蘭櫻微微一笑。
“云曉是不是來我們住的地方,找你和外公了?”邵洋疑問中卻是略帶著一絲確認的感覺,突然就這般問了出來。
“這個我是不清楚,媽媽還在回別墅的路上呢。不過你為什么會這么問呢?云曉有跟你說今天會來看我和爸嗎?”納蘭櫻搖了搖頭,隨即同樣是好奇地反問。
“他沒有對我說,我是自己推斷的。媽,他如果來找你們,一定是有事情要問。如果真的有的話,你記得之后告訴我他問了些什么就行。因為我總感覺云曉這幾天心里像是有什么事情,但是他又不和我說,而且那天還……”邵洋說到這里話音猛地一頓,原本是想將自己那天和云曉一起出去喝酒的事情說出來,但想了想后覺得作為兄弟,這件事還是替云曉隱瞞著好。
“是么?好吧,云曉有沒有來,等我回去之后就可以確認了,你的要求,媽媽當然也答應你。”納蘭櫻嘴角微掀,旋即笑著答應,然后又是關切地對邵洋提醒,“你在學校啊,要學學柳清漪,記著多結交一些朋友,對你將來有好處的。嗯現在也不早了,你在學校要注意休息,不要學得太累。”
“好了媽,我知道了,你又來說我。”電話那頭,傳來邵洋頗為郁悶的抱怨聲,也是弄的納蘭櫻頗為啞然,只得最后閉口,“那好吧,媽媽掛了,周末記著早點回來。”
“嗯——誒對了媽,叔叔他是不是還待在圣菲,沒有回桑海?”邵洋也不知怎么心神一怔,突然就想起了什么,然后略帶試探性地向自己母親詢問。
“是啊,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經不對勁了,非得留在圣菲工作,還說是公司突然讓他來這里出差……你說哪里有這么巧的事情啊?”納蘭櫻故作不知緣由地對邵洋這般說著,因為她不想邵洋摻和到這件事上來。
“哦——其實叔叔他……”邵洋說道此處語氣略微一緩,旋即笑著繼續提議,“也就是擔心你而已嘛,他想留下來,就隨便他好了。正好我還想讓他周末陪我和云曉一起去球場打球呢。”
“也許吧。還有其他事么?”納蘭櫻仿佛雖然這般問著,但其實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再問她這些事情了,她真的不想讓邵洋在學習上有所分心。
“沒有了媽,那我掛了,你也早點休息,拜拜。”邵洋說完便是掛掉了手機,旋即眉頭微微皺起,躺在寢室床上的身子也是緩緩坐起,目光凝重而復雜地看向自己放在書桌臺上的一張相框,而相框里的照片,則是自己父母一家三人的全家福……
見到邵洋掛掉電話,納蘭櫻終于是可以深呼出一口氣,旋即臉龐上的微笑也是點點化為了凝重,努力將邵文博的事情拋到一邊,轉頭看向車窗外,嘴中有著輕微的疑惑聲傳出:“云曉如果來找我和爸,會有什么事情要問呢?不過我倒是很想檢查一下,去年去歐洲時,他的大腦到底受過怎樣的傷?”
夜幕逐漸降臨在這座海濱城市,星星點點斑駁的月輝透過高高的樹木,穿透葉子照耀在圣菲伊頓商學院的林蔭石板路上,顯得幽靜卻又不失黯然。
自從離開中心醫院后,莫晴雨和方紫茵便是在沈如馨的要求下一起結伴回到了學校。兩人一直這樣安靜地并排向女生公寓走著,雖然都極為默契地沒有找對方說話的意思,但氣氛卻是顯得略微有些緊張。
直到來到宿舍樓下,眼看終于是要分開之際,方紫茵方才轉過身來看向莫晴雨,語氣輕緩地開口:“晴雨,我知道你對我存有偏見。當初那件事情,的確是我對不起你哥,你可以責怪我,但是我對你哥的愛絕對是真心實意的。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夠向你媽媽一樣,試著接受我。”
莫晴雨聽后并沒有說什么,但是卻轉過身去不理會方紫茵,以此來表示自己對后者的話完全不感冒。
方紫茵看著莫晴雨這般模樣,面上也是做出一副頗為無奈地表情,也知道多說無益,便轉身快步離開,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莫晴雨瞥了一眼方紫茵離去的身影,在頗為無所謂地輕哼了一聲之后,也趕緊跑向自己的宿舍,因為她還有事情要和柳清漪講。
伴隨著莫晴雨回到宿舍,在圣菲現代城柳家別墅外,一輛轎車也是開到路邊停了下來,旋即柳岑和姜紅霞從車內走了出來,迎上早已等在門口多時的保姆梅姨,后者接過兩人的包袋,領著二人便是向餐廳走去。
晚飯間,柳岑只是低頭皺眉吃著碗里的飯,甚至都很少夾菜,看前者表情,明顯是有些頗為糾結,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卻也沒有說出口的意思。
姜紅霞看向自己丈夫這般神態,知道一定是在剛才的二人交談中柳岑問出了什么事情。于是連忙放下手中的碗筷,率先詢問:“柳岑,你在想什么呢?你剛才到底和唐皓說了些什么啊?”
“哦——”聽得姜紅霞的疑問聲傳來,柳岑方才回過神來,語氣停頓了片刻后,有些低沉的提議,“紅霞,我想等周末我們有空了,你偷偷將小斌帶出來,然后……”
柳岑說道此處將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妻子,旋即終于是加重了語氣:“我想帶他去醫院驗一下DNA。”
“你說什么?”在聽得柳岑此話時,姜紅霞瞬間便是詫異地驚呼出聲,“為什么啊?難道你以為……”
姜紅霞說道此處也是不敢再想下去,畢竟她還不知道唐小斌并不是唐皓的親生兒子。
“是的,因為唐皓說,小斌是他十年前在你生孩子的那個醫院外撿到的孩子。”柳岑說到此處話音也是壓得極低,隨即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姜紅霞,一字一頓地解釋,“也就是說,小斌并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所以我懷疑……”
“你懷疑當年有人把我們的孩子掉了包?所以——所以我們的孩子才會一生下來就莫名其妙地死去了?”姜紅霞臉上的表情在這一刻幾乎是化為實質的詫異與驚慌,這也難怪,當年的事情畢竟已經過去十年了,現在憑空做這樣的猜測,她自己也覺得好像天方夜譚一般。
“我也只是猜測而已,現在只能先等證明小斌是不是我們的孩子后,才可以下定奪。其實——”柳岑說到這里眉頭更是緊皺了起來,面色略帶矛盾盯著姜紅霞的臉低聲揣測,“其實我知道你也很害怕,因為如果小斌不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也只是空歡喜一場,還打擾了唐皓一家的生活;但如果小斌真的是我們的孩子,那么當年的事情,也許是一場誰都無法想象的、早已預謀好的報復……”
聽得柳岑此話,一向睿智的姜紅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當即便是冷了下來。但是由于只是自己的猜測,因此他也是沒有開口告訴柳岑,而是在嘴邊用僅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喃喃:“如果真的有人會這樣做的話,難道是——他?”
圣菲伊頓商學院三樓寢室,于丹丹、程小薇甚至是凌菲都是待在寢室做著作業,而放眼整個寢室,卻是沒有柳清漪的身影,當然這并沒有什么值得奇怪的,按照后者以前的習慣,這個時候一般仍然還在自習室內復習功課;但是今天雖然后者也沒在,人卻不是在教學樓,而是在學校的伊甸湖畔。
商學院唯一的一片靜水湖旁,柳清漪一個人就這般安靜地坐在一張石凳上,用纖手拖著下巴,任由黃昏的微風打在自己的臉上,輕撫過額前的劉海,揚起肩后齊背的青絲。柳清漪目光望向湖面,看著湖心成雙的天鵝來回嬉戲著,整個人的心境仿佛在此刻也是顯得格外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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