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心存芥蒂
原本柳清漪擔心錯過時間,是想直接給唐婭婷打電話的,但由于現(xiàn)在公學院還沒有下課,她也是擔心會影響到后者。而在她在來到公學院見到唐婭婷還沒下課時,則是選擇了先去學院的行政大樓。因為校長辦公室就在那座大樓,柳清漪覺得自己既然來了,那就順便去見見自己的父親唄。
圣菲伊頓公學院行政樓毗鄰教學辦公樓,雖說表面上看去兩座樓各自林立,但實際上內(nèi)部卻是相通的,從辦公樓內(nèi)乘坐電梯,一樣可以到達行政樓頂部,而此刻在頂層最大的一間辦公室內(nèi),作為校長的柳岑,則是在對商學院明天的活動匯報做著最后詳細的檢閱,畢竟商學院作為學校最大也是出驕子最多的一所學院,在柳岑眼里自然是極為重視,商學院一年僅有一次的大型實踐活動。
“叮鈴——”
一道清脆的門鈴聲響起,柳岑將手中的茶杯輕放在辦公桌上,抬起頭來語氣帶著作為校長一貫特有的威嚴:“門沒有關,進來吧。”
“姐夫,幾年不見,你倒是氣場絲毫不減啊,不愧是圣菲伊頓的校長。”一道讓得柳岑有些詫異的聲音,突然自推門聲之后傳來,旋即一道頗為高挑的身影便是站到了柳岑面前,正是和常青較真因此尋上門來的慕容蕾。
“是你?”柳岑緩緩抬起頭來,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之人的面龐后,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是在回想著什么,旋即雙目猛然一睜,語氣之中終于是帶上了一絲詫異與莫名的凝重,“我記得,你不是一直在桑海國家體育館訓練的嗎,怎么會突然回圣菲的?”
“呵,你這個校長當?shù)每烧媸枪侣崖勀兀襾砟愕膶W校當了整整快兩周的實習體育教師了,原來你都還不知道的?”慕容蕾聞言不由一笑,旋即有些嘲諷地回問。
“學院的教師工作安排一直都是由校務主任和副校長處理的,我的職責可不在這上面。”柳岑臉色逐漸恢復平靜,然后語氣微緩地將話音一轉(zhuǎn),“你來找我,應該是有什么事情吧?”
見到柳岑不再多作解釋,慕容蕾原本想報復一下他的小心思也是唯有偷偷壓下,畢竟因為自己姐姐的死,她對面前自己這位姐夫的態(tài)度可算不上有多好。慕容蕾輕撇了撇嘴,然后也是不再多說廢話,徑直將常青如何體罰唐婭婷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陳述了出來,然后目光凌然地看著柳岑對此事的反應。
然而意料之中柳岑至少會因此生氣的情景卻是并未出現(xiàn),慕容蕾見自己說了好半晌,而坐在自己面前的柳岑卻依舊是那副風輕云淡的神色時,原本的耐心也是被徹底消磨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不滿和疑惑地質(zhì)問:“喂姐夫,你倒是給個反應啊,老師公然體罰學生,這不是明擺著違反了圣菲伊頓的校規(guī)嗎?你怎么也不表示點什么啊?”
“那你希望我表示點什么啊?”柳岑唇角微微上揚,將桌上放著的茶杯重新拾起,端到嘴邊輕輕一抿,隨即笑著回問。
“你這算什么態(tài)度啊,難道你身為校長不應該對違反校規(guī)的人做出點懲戒嗎?我知道常青他是學校青年級的骨干教師,但是這也不能成為他可以體罰學生的理由吧?”慕容蕾雙手撐在柳岑的辦公桌上,盯著后者的臉色顯得略微有些發(fā)青。
“你先冷靜一點,關于你說常青體罰學生的事情,我自會找他查證。不過我倒是十分好奇,是哪位學生能夠讓得你這么關照她?”柳岑心中對于常青看得頗為特別,這其中雖說有因為欣賞他的才能的緣故,但更多的則是另有其因。故而他也不想太過約束常青去遵守他們董事制定的校規(guī),于是略作沉吟后,便是將有意地話題轉(zhuǎn)移而開。
“這種事情才不是你需要管的。總之,我該說的都說完了,要怎么做是你的事情,我一個代課的臨時教師而已,也不能左右你的決定。我走了!”慕容蕾實在是受不了柳岑那總是一副毫不在乎的平淡表情,因此在說完這話之后就欲轉(zhuǎn)身離去,然而就在這時,緊閉著的辦公室大門門鈴又是突然響了起來。
“我去開門吧,正好直接離開。”慕容蕾回頭瞥了柳岑一眼,然后語氣微微一頓。
快步走到辦公室門前將其打開,原本臉龐上還掛著不滿的慕容蕾,在看清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一道粉色倩影時,雙目頓時一亮,旋即突然展顏,然后有幾分欣喜地沖來人詢問:“清兒?你怎么也來了,放學了嗎?”
“嗯?”在聽見慕容蕾的話時,坐在座椅上的柳岑神色終于是微微一變,難道是自己的女兒柳清漪來了?可是,她平時就算來公學院,一般也不會主動來辦公室找自己的吧?那今天這么巧在繼慕容蕾之后突然來見自己,難道說也是為了同一件事情?
“咦?小姨你也在這里呢!”那道粉色倩影自然是順便來見自己父親的柳清漪,在門剛開一眼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慕容蕾時,臉上同樣是有著一抹驚喜浮現(xiàn),“我當然是來見我爸的。那你呢?”
柳清漪一邊問著一邊走進辦公室,目光從自己父親柳岑面上掠過,黛眉微蹙地抿了抿嘴,然后則是回過頭來看著慕容蕾:“怎么了,你和爸爸,吵架了?”
“誰敢和他吵架呀?清兒,你自己問他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嗯周末我來約你,咱們一起去中心公園健身啊。”慕容蕾嘴角掀起一抹頗為狡黠的笑容,然后沖柳清漪揮了揮手,便是快步掩門走了出去。
“誒,小姨——”柳清漪有些疑惑地沖她的背影呼喊了一聲,但是慕容蕾已經(jīng)走遠,于是只能轉(zhuǎn)回身來,神色微凝地望向柳岑,“爸,小姨她來找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你不知道的?你來找我,難道不也是為了……”柳岑有些詫異地盯著柳清漪,話至此處卻依舊是突然一頓,如果清漪不知道這件事的話,那他自然是不提為妙。
“什么呀,我只不過是來公學院找人,然后見到還沒有下課所以順便來看看你工作而已。”柳清漪走到辦公室靠窗臺的一張沙發(fā)上坐下,然后微伸了一個懶腰,語氣帶著一抹對自己父親的關心。
“哦,好啊,那你坐吧。爸爸的確還有工作呢,你別打擾我就行。”柳岑自然是聽出了柳清漪語氣中隱藏的情愫,旋即會心一笑,然后低下頭去繼續(xù)看著辦公桌上的匯報單和實踐活動策劃。
柳岑在看著桌上的文件時,依舊是習慣性地就欲端起身邊的茶杯。然而在伸手之時,卻并沒有在原處摸到。柳岑隨即抬起頭來,卻是見到柳清漪正端著自己的茶杯重新放到了自己的面前,茶杯之上明顯還冒著騰騰的熱氣:“喏,重新給你接了一杯熱水。原來的那杯都冷了就別喝了。像高山龍井這種茶喝得太冷對身體不好。”
“知道啦,你呀,這種小事上倒是跟你媽一樣嘮叨……”柳岑有些不自覺地這般笑著回了一句,然而在提到柳清漪的母親時,原本還帶著一絲笑意的臉色卻是突然緩了下來,然后低下頭去微抿了一口茶水,不再言語。
“怎么,提到媽又讓你覺得愧疚了嗎?爸,既然你覺得對不起媽,為什么還要娶那個……為什么還要在媽剛?cè)ナ肋沒多久,就再娶了別的女人呢?”時隔三年,柳清漪心底原本的執(zhí)著終于是減輕了不少,自己的妻子不幸早逝,他可以理解父親在情感上一個人的孤單,但是他也沒必要表現(xiàn)得這么著急地續(xù)弦再娶吧?但最讓得柳清漪不愿意接受姜紅霞的是,她總覺得父親對這個后娶的女人,比對自己的母親還要愛得更深一些。
“爸爸不是說過嗎,那些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了。其實現(xiàn)在這樣不也挺好的嗎?你和云曉是兩情相悅,我和你紅霞阿姨也同樣是真心相愛的。我承認以前阻止你和納蘭云曉在一起是爸爸的不對,所以你也應該明白這種感覺的。我們一家人能夠和睦地生活在一起,這才是最重要的,有沒有血緣關系,其實都并不是那么重要。”柳岑輕嘆了一口氣,旋即神色微微有些凝重地開口解釋。
“算了,每次你都用這些話來搪塞我,我都已經(jīng)聽膩了。爸,我只想問你一句,你老實回答我,是不是在媽媽去世以前,你就已經(jīng)認識她了?”柳清漪說道此處也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準備著心中那最壞的回答。她知道,如果自己父親真的回答是的話,那豈不是說,姜紅霞其實成了破壞自己家庭的第三者了?
“是。”柳岑眉頭微微一皺,輕應了一聲,在柳清漪就欲開口說什么的時候,卻是率先將后者的話給堵了回去,“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個中緣由,因為牽扯太深,我現(xiàn)在不方便跟你講。等以后你自己會慢慢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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