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流年闌珊
“我什么時候,有羞辱過你了?”納蘭巖峰端起桌上的茶杯,任由前者沖自己聲嘶力竭地吼完,方才在輕抿了一口茶水后,面色依舊風(fēng)輕云淡地回詰。
“你還否認(rèn),在學(xué)院的時候,你先是想把我攆出學(xué)院。現(xiàn)在在我自己主動愿意離開的時候,你又讓他來告訴我不許我離開。難道在你們這些有錢人心里,我們窮人家的孩子就應(yīng)該任由你們左右么?”
唐婭婷說完輕喘著粗氣,旋即緊抿著嘴唇,此刻的她剛回到家便沖納蘭巖峰一通大罵,竟隱隱有些口渴了起來。
“一個女生哪里來的那么大的火氣,來坐下,先喝口茶。雖然是否被你誤會對我而言無所謂,但我想你還是有必要聽完我的解釋,然后再決定是否依然用這般態(tài)度對我說話。”
納蘭巖峰似乎看出了唐婭婷口渴的模樣,拾起茶幾上,另一個原本是給杜良,但后者并未喝的茶杯放到唐婭婷面前。
唐婭婷原本想說不喝,但在緊抿了抿有些發(fā)干的嘴唇并瞪了納蘭巖峰一眼后,便也快速端起面前的茶杯,有些狼狽地一口灌了下去。
“咳咳——”
由于喝得太急,唐婭婷沒憋住被嗆到了一下,雖然她張紅著臉強憋著,但依舊輕輕咳嗽了幾聲。
“你性子一向都如此急促么?”納蘭巖峰嘴角掛著一絲玩味地盯著唐婭婷,語氣略帶嘲諷地一笑。
“不要轉(zhuǎn)移話題,你不是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呢,你說呀!”唐婭婷剛想放緩語氣,但見到納蘭巖峰竟然又借此嘲諷自己,心中略感不爽,然后依舊一臉怒色地回瞪著他。
納蘭巖峰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此刻已經(jīng)愣在原地表情呆滯的唐皓,心底略微有些動容,顯然從后者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這些天她并沒有將這些事情都告訴家里的人。面前的這個少女,似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那么喜歡獨自一人承擔(dān)。
“你沒有為人父母,不明白父母對于子女的關(guān)愛到底應(yīng)該怎樣做。云曉和其他富家子弟不一樣,他太叛逆,我每次對他的命令他總是要和我倔著干。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太多你不明白的傷害,所以現(xiàn)在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再給他帶來哪怕一絲平靜生活的打擾。作為父親,我只是希望他能在學(xué)院學(xué)到優(yōu)異的商業(yè)知識,有朝一日能夠代替我接管我的公司。”
雖然納蘭巖峰的語氣依舊顯得極為淡然,但這一次唐婭婷卻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無奈和深深的期望。她的心底略微有些動容,誠如前者所言,雖然納蘭巖峰這種做法有些偏激,但初衷畢竟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好。而且或許是自己未曾為人父母,還不能完全體會到那種感受,但唐婭婷此刻臉上的憤怒之色,倒是在悄然地逐漸消散著,取而代之的,更多則是不解與疑惑。
“既然你是為了納蘭云曉好,那為什么還要讓他從小就養(yǎng)成那么多的惡習(xí)。我能夠看出來他的本性并不壞,就是因為從小受到的父母關(guān)愛太少了,才會令得他現(xiàn)在這么霸道傲慢與叛逆。”唐婭婷深吸了一口氣,將眼角的晶瑩緩緩地收回淚腺之中,在沉默了好片刻后,方才緩緩說著,語氣之中,依然不乏對于納蘭云曉性格的排斥。
“這些都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你一直受你母親的影響對我們這種人家存有敵視,殊不知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像我們這樣的大戶人家,在外面看似風(fēng)光赫赫,但內(nèi)里也是各種瑣事恩怨不斷的。不是我不愿意親自教育云曉,而是我不能丟下這偌大的一個納蘭企業(yè)與集團不聞不問。”
納蘭巖峰最后輕抿了一口茶水,旋即將茶杯緩緩放回茶幾上,言語竟在此刻涌上了一抹無奈。
“你到我家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可是,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而且,你剛才說‘受我母親的影響’……你怎么知道,我媽媽她對有錢人總是懷有很深的敵意?”唐婭婷起初語氣頗為疑惑,但旋即猛然回想起剛才納蘭巖峰的話之后,眼中也不禁陡然涌上一抹難以相信的驚惶。難道說,面前的這位納蘭集團的董事長,已經(jīng)和自己的媽媽見過面了,不然怎么會連這個都知曉的?
唐婭婷的質(zhì)疑聲落下,納蘭巖峰卻并未急著解釋,轉(zhuǎn)而將視線轉(zhuǎn)向客廳墻角的一副照片,那是他在走進(jìn)大廳等著唐皓收拾沙發(fā)時,無意間掃到的。照片上是唐婭婷與唐小斌和他們父母的一張全家福,而納蘭巖峰的目光,顯然在此刻盡數(shù)匯聚到了其中阮春玲的面容之上,眉頭微微皺起,神色顯得凝重而復(fù)雜。
“因為如果我沒有認(rèn)錯人的話,我和你的母親,早在二十年前就認(rèn)識了。”
納蘭巖峰自嘴間喃喃出聲,語氣中夾帶著一股莫名得有些晦澀的情緒,唐婭婷與唐皓父女二人皆一臉驚訝地看著前者,一時愣在原地都未曾再開口說什么,似乎還沒有從這個令人實在難以置信的回答中緩過神來。
微偏過頭看了一眼唐婭婷那還未平復(fù)下的詫異臉色,納蘭巖峰唇角微掀,旋即竟直接站起身來,對身旁的杜良略微示意后,便邁開步伐向門外走去,顯然沒有再打算繼續(xù)留在這里了。
“等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唐婭婷視線看向納蘭巖峰,見到后者就欲這樣離開,連忙在深吸了一口氣后,叫住了他,“而且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我媽媽是什么關(guān)系?”
在唐婭婷質(zhì)問著納蘭巖峰時,卻沒有發(fā)現(xiàn)當(dāng)她的最后一個疑問落下,唐皓的臉色明顯有了一絲極為凝重的變化,只見他眉頭微微皺起,仿佛是從記憶深處回想起了什么略感熟悉的東西一般,但在凝思片刻后,又緩緩松開,最后頗為疑惑地輕搖了搖頭。
“我親自來找你只是想表達(dá)我的誠意,上次的事情是我一時沖動了,所以你不用離開圣菲伊頓,可以繼續(xù)留在原來的班級繼續(xù)念書。不過至于你的第二個問題——”納蘭巖峰說到此處腳步陡然一頓,旋即輕揮了揮手卻并未轉(zhuǎn)身,依舊語氣平緩地建議,“如果你真想知道,可以去問你的母親。若是她不愿意告訴你而已又想知道的話,再來問我也不遲。”
納蘭巖峰說完嘴角略微上揚,接著便不再多作停留,邁開腳步徑直走出了唐婭婷家,僅留下依舊一臉詫異四目相對的唐婭婷父女……
“董事長,我不明白,您為什么會和那個丫頭講那些?”走出雅沁花園小區(qū),跟在納蘭巖峰一絲頗為疑惑的杜良,終于還是忍不住向前者詢問出口。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你接下來要完成的任務(wù),就是一直派人盯著唐婭婷家,但是切記,不要讓他們發(fā)現(xiàn)。若是那個女人出現(xiàn)了,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告訴我,因為我一定要見到她一面!”納蘭巖峰半留半說地命令著,語氣顯得略微有些急促,顯然心底在此刻并不平靜。
這也難怪納蘭巖峰內(nèi)心會有這般,即便以自己的淡然也難以壓抑下來的情緒波動,因為從那天在看見唐婭婷時,他就覺得對后者似乎有種極為熟悉的感覺,但是他再如何也不會想到,這種熟悉感覺,竟然是因為她是那個女人的女兒所帶來的!
坐回車上,杜良便開著車向納蘭家的別墅駛?cè)ィ{蘭巖峰視線透過玻璃車窗望向外面,視線在此刻顯得極為陰沉,原本那涌動的雙目之中,也再次恢復(fù)了波瀾不驚。他的嘴角緩緩掀起一抹看上去仿佛被陰霾遮掩而難以察覺清楚的細(xì)微弧度,旋即低聲喃喃:“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呢。阮竹雅,當(dāng)年你欠我的,現(xiàn)在就看我怎樣加倍還給你吧;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像你當(dāng)年那樣挑戰(zhàn)我的底線,所以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心軟……”
在納蘭巖峰心中想著計較時,此刻的圣菲城市中心公園內(nèi),一道紫色倩影正靜靜地坐在梧桐樹下的一張長型木椅上,地面不時有著黃葉飄落,日近黃昏,初秋的涼風(fēng)吹拂在臉上卻顯得略微有些刺骨,但坐在樹下的那道熟悉身影,臉色卻平淡地沒有絲毫變化,任由寒風(fēng)揚起秀發(fā)吹打在她的臉上。
“還沒有來么——”
不知到已經(jīng)等待了多久,那道紫色倩影的黛眉終于輕蹙了一下,嘴唇微張之間,低聲自語地喃喃著。
“方紫茵!”
就在那道紫色倩影即將起身的時候,一道更加熟悉的男子洪亮的聲音,則悄然自公園小徑不遠(yuǎn)處傳來,呼喚聲中還能聽出一絲責(zé)備與不悅。方紫茵在微怔之后,緩緩偏頭頭去,看著莫晴風(fēng)跑向自己的身影,在眼瞳之中漸漸放大。
莫晴風(fēng)跑到方紫茵身前,在微歇了一口氣后,便毫不猶豫的在方紫茵一臉詫異的目光中緊緊抓住了后者的皓腕,然后視線緊緊自她的雙目中掃過,話語中涌起一絲不容質(zhì)疑的味道:“你和我說實話,你對清漪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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