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在傳統神話和民間故事中，通常被描繪為善良美麗的生物，美貌、勤勞、神秘都是賦予她的色彩，當然，也有一些古典和外國文化中，鮫人善以美妙歌聲誘惑過往的船只和水手，將他們拖進深海中吃掉。

秦豫也曾看過一些關于人魚的電影，盡管世界對這種傳聞中的生物評價有所差異，但有一點幾乎是一致的，那就是這種生物天生擁有無與倫比的美麗外表。

外貌嗎？

秦豫目光落到小姑娘雪白的小臉上，五官精致細膩，眼神稚嫩純粹，看人時不含一絲雜質，她安靜不動時，不似真人，更像一只從櫥窗里跑出來的瓷娃娃。

他見過她長大的樣子，正常大小非但沒有削減這種不真實、不諳世事的感覺，反而更加增添沖擊力，似乎她天生就帶著一種容易令人放下戒備心的能力。

“確實是天生的好容貌。”

秦豫抬起她的小臉，輕聲道。

阿黛腦中還在糾結著血腥味的事，突然被他捏住下巴，思路瞬間被強行打斷，她眨巴著茫然無措的大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

“什么……”

秦豫漆黑的眼眸微微垂著，指腹摩挲著她的腮幫，吐出的低語帶著一股誘惑的暗啞:“有時候還真像一只小動物。”

阿黛歪頭，氣鼓鼓地認真的糾正:“不是像，我本就不是人，聽禪大師說是鮫人。”

“那么快就接受了？”秦豫放開她，向后靠去，清俊的臉龐微漾。

阿黛嘴角揚著笑，嗓音甜軟，字字清晰干凈，無端惹人疼惜:“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啊，沒什么不能接受的，再說，鮫人有個人字，應該也算是半個人吧，而且我沒有魚尾巴，全身上下長得和人一摸一樣。”

說著她還用兩只手捧住自己的臉，“就算出到外面也不會有人把我當妖怪吧。”

剛開始確定自己不是人時，阿黛是有點小小的難過失落，她一直以為自己生前是人，認知破碎過后是重組，這么快接受事實，完全得益于她開朗的心態。

她本就很容易滿足。

在香爐里面的時候，多遇到一個能同她說話的靈或者妖怪，她都能開心好幾天。

秦豫斂眉勾唇，把一小碗水果推到她面前，“不吃肉就吃這個。”

顏色各異的果肉晶瑩飽滿，被切成小塊狀，乳白色的牛奶浸泡著，甜膩膩的氣味撲面而來，阿黛剛被腥味打擊到的味蕾重新煥發興奮，這個看起來好好吃啊。

秦豫遞給她一根木簽子，沒有重量，簽子也不長不短，阿黛剛好能單手抬起，她站在碗旁邊插起來一塊紅色果肉送到嘴邊，一口咬上去滿口香甜，果肉入口即化。

沙沙的口感，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秦豫睨著她的臉頰，修長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輕敲著桌面，看著她吃，他竟也有一種愉悅的滿足感。

“好吃嗎？”

阿黛把嘴里的甜味咽下肚，笑得滿足，朝他重重點頭:“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秦豫姿態閑適，示意餐桌上的食物，“這些都是你的了。”

小姑娘小胳膊小腿，全身上下看起來就沒幾兩肉，是應該多吃一點，省得以后帶她出去，別人以為他苛待她吃食。

看來得精心養養，養出一點肉才好。

阿黛掃視一圈，大小餐桌上大大小小起碼有十幾種不一樣的食物，雖然量不多，但是按照她現在的身量肯定是吃不完的。

“你吃吧。”阿黛搖頭拒絕，簽子指著面前的水果，“我吃這個就可以了。”

秦豫輕曬道:“我不吃。”

阿黛瞪大眼睛吃驚道:“你就吃一小塊肉，你就飽了？”白費他那么大一個人。

“沒胃口。”秦豫盯著她，手指敲打兩聲桌面，催促她，“快吃，時間不早了。”

阿黛“哦”了一聲，沒再糾結他吃不吃的問題，反正他不吃的話，全都是她的。

當然，帶血腥味的半生肉除外。

出于禮貌，阿黛還是事先詢問一聲，“我可以每樣都吃一點點嗎？”

秦豫抬眉:“可以。”

“太好了。”阿黛瞬間兩眼放光，拿起簽子就是一頓掃蕩，巴掌大的身體竟也吃出一種饕餮進食的震撼大場面。

半個小時后，阿黛癱坐在餐桌上，懶洋洋地打飽嗝，背靠著花瓶，小肚子微微鼓脹著，太撐了，張著嘴巴呼吸都不太順暢。

每樣都太好吃了，一不小心吃過頭。

想想她以前在香爐里過的都是什么平淡如水的日子啊，難怪妖怪朋友都擠破頭想跑到外面去當人，果然是好處多多。

阿黛甚至想，如果她也和正常人一樣會餓，會不會吃起來更開心滿足。

就在阿黛吃飽喝足眼皮倦怠時，肚子上突然被什么東西壓著，睜開眼就看到一根手指，放遠望去看到手指的主人正凝著眉，似乎是看到什么神奇的事情。

他他他……摸她的肚子！

阿黛瞬間炸毛，小臉爆紅，她猛推開他的手指，扭過身去擋著肚子。

！！！

她吃得太投入了，竟然把秦豫一個人忘在餐桌旁，全然忘記他的存在。

“怎么，吃飽喝足就翻臉不認人了？”

秦豫涼涼的嗓音從身后傳來，阿黛的耳朵更燙了，躊躇一會兒后轉過身，閉著眼睛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決然表情。

“你……摸吧。”

早該想到秦豫沒有便宜讓她占，看在吃得開心幸福的份上，讓他摸一下肚子也沒什么，反正平時也經常被他搓揉蹂躪。

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

青銅劍說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所有的東西都要付出相應代價，就當這個是吃免費晚餐的代價吧。

阿黛閉著眼一頓安慰自己，沒等到摸肚子，反而是耳邊傳來一聲低啞的輕笑。

睜開眼，見坐在椅子上的秦豫略帶慵懶地看著她，眉梢上揚，嘴角含著明顯的笑意。

他五官本就精致昳麗，只他平時總抿著唇神色冰冷讓人不敢直視，如今這一笑，真實而純粹，高山冰雪融化的剎那，好似撕開一層朦朧的面紗，灼目絕世，帶著無盡的魅力，令人心甘情愿為他沉淪。

阿黛對秦豫已經不陌生，此刻依舊被他驚艷到說不出話，他長得真太好看了。

秦豫嘴角的弧度稍微收起，他坐起身體，手指輕碰她的肚子，怎么都沒想到她這么嘴饞，衣服都蓋不住鼓脹的肚子。

“不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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