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山掛了電話。
　　周小敏很快發了五六張圖片過來，都是來自圍脖和公眾號的截圖。
　　隨便點開一張看了下。
　　這個名叫“社會圈話事人”的圍脖賬號，粉絲三十多萬，一看就是那種營銷號，發的圍脖內容字數不少，好幾大段。
　　劉山認真閱讀了一遍。
　　整篇文章都是在以“牛山的山”身邊熟人，或同學，或前同事的角度，來側面闡述兩個觀點：
　　一，牛山的山，從讀書那會開始，到畢業參加工作，身體素質還行，運動天賦一般，他的同學和同事從未見他學習過射箭，也沒聽他有什么運動特長……一年前，他辭職拍視頻，怎么就突然成為運動高手的人設，而且還成了百發百中的神箭手了？
　　二，幾個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前同事爆料，“牛山的山”在前公司期間，負責的工作就是內容策劃，據說，這個人能力還不錯，特別擅長編故事，塑造人設……而他本人的實際性格也不像視頻里那樣真誠熱情，其實很難相處，又愛出風頭，表現欲極強……
　　最后，文章的末尾表示，“牛山的山”的粉絲都知道，他是個有錢的富二代。
　　總而言之，這篇文章沒一個字說劉山的視頻在作假，但無不在暗示劉山擁有作假的動機、作假的能力和作假的可能性。
　　一看就是出自專業人士的手筆。
　　看完后，劉山又翻了其他幾張圖片。
　　雖然是不同的賬號，不同的平臺，但內容幾乎一模一樣，肯定是來源相同的“通稿”。
　　有人在有預謀的針對自己！
　　劉山再次點開其中一張圖片，反復看上面的內容。
　　里面大部分內容都是假的，瞎編的，但一些涉及到自己工作時期的事情，確是真的，所以真真假假，看上去有鼻子有眼，迷惑性很強。
　　很顯然，爭對自己的人肯定和自己以前上班的那家公司有關聯。
　　劉山立馬就聯想到了前上司艾青蔓。
　　“難道是她？因為拒絕合作，所以報復？”
　　他翻出艾青蔓昨天晚上發來的微信。
　　看著對方發來的祝福，覺得大概率不是她。
　　“如果真是她，那這個女人的心理得多黑暗，多變態，一邊主動發信息來祝賀，另一邊卻在網上買通稿黑自己。”
　　不過……也不能完全排除她的嫌疑。
　　畢竟這個世界上，知人知面不知心，吃飽沒事干，心胸狹窄的神經病不少。
　　劉山看完后有些氣憤，不過轉念一想，又笑了起來，這不是送上門的“由頭”么？
　　自己正愁辦射箭挑戰賽的“由頭”還有些不夠充分呢。
　　為了對抗黑子，花大錢自證清白——這絕對是網友們愛看的戲碼。
　　“其實這些通稿對自己沒什么用，這種捕風捉影，完全都沒什么殺傷力，不過拿來加到自己搞線上射箭挑戰賽的理由里，卻正好合適。”
　　思考了一下，他撥通了小助理的電話：“你讓大家時刻關注這些通稿的動態，相關資料，都搜集起來。”
　　掛了電話。
　　他又看了看通稿的內容。
　　“背后的惡意很明顯！”
　　劉山目光一凝，神色中多了幾分冷意。
　　反復思索了一下，覺得對方肯定與自己以前上班的那家公司有關。
　　而關鍵人物，就是艾青蔓。
　　他點開微信，給艾青蔓發了一條信息：“艾總，商業合作講的是你情我愿，雖然我們沒有合作成功，但也不至于把我當仇人一樣搞吧？”
　　然后把幾張通稿的截圖都轉發了過去。
　　劉山這是在試探，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只要找出是誰在針對自己，自己有無數的辦法讓他（她）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只是他的微信發過去，卻一直沒有動靜，艾青蔓沒有回復。
　　劉山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重新拿起筆，開始整理射箭挑戰比賽的章程。
　　首先是報名條件：所有人都可以錄制一段自己的射箭視頻來報名，年齡不限，性別不限，地域不限。
　　其次是比賽項目。
　　劉山本來想的是就定一個項目，要么十八米，要么七十米。
　　但考慮到大家的參與度，以及場地限制，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分十八米和五十米兩項。
　　“既然有兩項，那黃金箭也得準備兩支才好，等晚上再去倉庫打造一支。”
　　然后是賽制：
　　1、分南、北兩個賽區，香江、濠江、寶島都屬于南部賽區；
　　2、在規定的有限時間段內，先用直播錄像的方式，進行個人三十箭挑戰，以成績排名，決出賽區前一百名；
　　3、分賽區，以兩兩直播pk的方式決出各賽區前五名；
　　4、再以南北賽區對抗的形式，兩兩抽簽隨機pk，決出最終前五名，來參加線下與劉山的現場挑戰比賽；
　　5、總決賽由前五名加上劉山，總計六人，進行線下十八米和七十米兩場比賽，每場比賽分上下兩個半場，上半場十箭，決出前兩名，下半場兩兩pk，五箭定勝負。
　　6、兩個項目，最終決出兩個冠軍，如果冠軍是劉山，則由亞軍自動升為冠軍。
　　……
　　“最后就是比賽獎金的問題，自己想的再好，如果沒多少人報名，想的再好也沒用，所以獎金必須要有足夠的吸引力，能調動大家報名參賽的積極性。”
　　兩支黃金之箭價值四十多萬，已經有足夠大的吸引力，但畢竟冠軍只有兩個，尤其對射箭水平沒那么高的普通愛好者，吸引力還不夠。
　　劉山希望參與進來的人越多越好。
　　“所以賽區前一百名也應該給予不錯的獎勵，兩個項目，最多四百名額，可以用紅包，或者話費、Q幣的形式進行參與獎勵，不過定多少比較好呢？”
　　少了，大家沒興趣。
　　多了，也不合適。
　　劉山在這一條上面先打了個問號，等去工作室和大家討論之后再說。
　　“賽區前五名，兩個項目二十個名額，可以定五千獎金……嗯，獎金就高不就低，不能重復領取。”
　　“最后有資格參加線下比賽的前五名，十個名額，包來星城的機票和食住費用，另外第五名獎金一萬，第四名獎金兩萬，第三名獎金五萬，第二名獎金十萬，第一名獎金二十萬。”
　　“加上第一名還能拿到價值四十萬左右的黃金之箭，這樣的話，吸引力應該足夠了。”
　　中午吃完飯，劉山和周小敏一起來到工作室。
　　開了一下午的會，大家一起把劉山的策劃案完善了一下。
　　賽區前一百名，獎金定位一千元。
　　另外，凡事報名，并且成功參與過一場比賽的選手，都有20元話費或者Q幣獎勵。
　　下午四點多，劉山離開前，吩咐負責外聯的萬雨薇：“你把我們的策劃和兩個平臺溝通一下，我們的這個比賽，都是在線上進行，通過參賽選手自己錄視頻和直播來完成，對平臺是有利的，看能不能和他們擴大合作，由他們幫忙提供相關的技術支持。”
　　然后又吩咐劉爍：“按照策劃，準備好相關的文案，和楊有林一起把視頻剪輯好。”
　　最后對楊有林道：“明天還會再給你一段素材，把質疑我們、黑我們，以及我打造黃金之箭的素材，綜合剪輯好。”
　　……
　　晚上，劉山請工作室的員工在外面的飯店吃了頓飯，吃完之后，直接周小敏送自己到金石倉庫。
　　路上，他想起上午給艾青蔓發的微信，拿出手機一看，對方依舊沒有回復。
　　有點奇怪。
　　劉山把她的手機號碼翻了出來，猶豫了一下，沒有撥過去，而是跟開車的小助理道：“網上發通稿我的事，你時刻盯著，如果有新的情況，也及時搜集好。”
　　“另外，也讓郭麗搜集國外那些質疑和黑我們的資料，都交給楊有林和劉爍，剪輯到視頻里去，把我們為什么要發起和組織這場線上射箭挑戰賽的原因給說清楚。”
　　周小敏連忙應下。
　　第二次打造黃金之箭，劉山熟練了很多。
　　不到四個小時就完工了。
　　深夜十一點，回到百花興園的住處，“看”了下世界碎片，直徑已經擴張到17.68米。
　　進入里面鍛煉了二十分鐘，劉山忽然有點不高興，因為他發現擴張速度已經開始明顯在減慢了。
　　這個發現讓他有些慌。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這兩天享受直徑快速擴張的爽快，讓他沉醉不已，一想到這種爽快就要漸漸變淡，他難免有點悵然若失。
　　從世界碎片出來，洗了個澡，劉山和袁貞、白文媛在微信上聊了一會后，又看了會書，躺在床上，時不時往世界碎片內“看”。
　　17.71米。
　　自己的感覺沒錯，擴張確實在快速變慢。
　　劉山拿手機上b站、斗音等幾個平臺看了下，各種數據的增加已經大幅度減緩，圍脖上的討論熱度也在快速降低。
　　“嘖，現在這個社會，果然是信息大爆炸社會，熱度來的快，去得也快。”劉山吐槽了一下，不再關注，調整心態，入睡。
　　早上醒來，一柱擎天。
　　劉山難免又去查看世界碎片的直徑。
　　17.79米。
　　越發慢了。
　　劉山發了會呆，然后笑著接受了這個事實。
　　上午，周小敏送早餐的時候，順帶把昨天晚上錄制的素材帶去了工作室。
　　這一天，劉山哪里也沒去，在家學習了一天。
　　第二天上午，萬雨薇和b站和斗音兩個平臺的溝通順利完成，他們在看了劉山這邊的策劃后，都經過商談，同意提供技術上的支持。
　　除此之外，也表示到時候可以會適當的引流。
　　b站這邊甚至還答應開發出一個簡易的活動頁面。
　　劉山聽到萬雨薇匯報這一點的時候，也很吃驚，沒想到b站這么給面。
　　既然平臺合作的事情搞定了，劉山吩咐，立即開啟線上射箭挑戰賽的宣傳！
　　那個含有他為什么要搞這個比賽，以及他親自打造兩支黃金箭當獎杯的視頻在各大平臺發布。
　　這個視頻一發布，再度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網友們對“牛山的山”這個前兩天剛上過熱搜的視頻博主并不陌生，廣大網友們也萬萬沒想到，才過去沒幾天，他居然又有這么大動作。
　　用他視頻里的花來說，為了證明自己的箭術，打臉那些質疑者和黑子，也為了宣傳推廣射箭這項運動，居然私人斥資數百萬來搞線上射箭比賽！
　　大部分網友知道這個事后，就兩個字：服氣！
　　當然，酸的人也不少。
　　圍脖評論里類似“不就是有幾個臭錢么”之類的評論很多。
　　不過大部分網友在看了視頻之后，是給好評的，尤其大家看到劉山親自打造的一公斤重的黃金之箭時，都震驚了，幾乎算有人的第一反應是——如果自己參加這個比賽，拿到第一名，豈不是就可以得到這樣一支價值幾十萬的黃金箭？
　　這么一想，就連以前從沒玩過射箭的人，都心動了。
　　這就是黃金的魅力！
　　視頻上傳兩個小時后，相關話題的熱度不斷飆升。
　　下午三點多，時隔僅僅三天，“牛山的山”重回圍脖熱搜！
　　而且這一次排名還比較靠前，最高沖到了第二的位置，所帶來的擴張收益，自然也就比上次還要更為高效一些。
　　劉山“看”著世界碎片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張，十來分鐘就擴張幾厘米，他特別高興。
　　最后索性，拿著《史記》，進入世界碎片，直接在世界碎片里面看書。
　　17.89米。
　　17.96米。
　　18.26米。
　　18.88米。
　　……
　　從中午到晚上，世界碎片的直徑，驚人地擴張了一米多！
　　晚上七點，劉山鍛煉了一番才出來，去周小敏那邊吃飯的時候，周小敏迫不及待地跟他匯報：“山哥，已經有人提交自己的射箭錄像開始報名了。”
　　劉山對此毫不意外。
　　雖然報名時間長達半個月，但那些急性子可等不了那么久，他們往往只要決定做某一件事，就會立刻行動，如果不完成，可能今天晚上睡覺都睡不好，心里會一直惦記著。
　　“多少人了？”
　　“已經超過了三百五十個人，這才是剛開始的第一天！”
　　劉山笑著問：“那兼職的大學生找好了嗎？”
　　組織這場射箭比賽，雖然前期一直都是線上完成，但也會增加非常多的工作量，尤其審合統計參賽視頻方面，需要補充人手。
　　劉山便讓周小敏和萬雨薇去招五到十個大學生來兼職。
　　“招到了，我和雨薇一起面試的。”
　　正說著話，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接通之后，說了幾句，掛了電話之后，就有點神色古怪地跟劉山道：“山哥，上次黑我們的通稿，剛剛突然全都被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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