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你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凌飛雨輕聲說,目光落到景雪凸起的肚子,很快又移開,“你看起來跟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是啊,我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景雪摸了摸肚子,說道,“自然不同了。”
凌飛雨看著景雪,一時無言,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景兒,我一刻都不曾放下你。”
聞言,景雪訝然。
凌飛雨接著說:“若是我沒有娶子離,或許現(xiàn)在,你我還是當(dāng)初的模樣……”
“飛雨,一切都已過去了,”景雪打斷凌飛雨的話,“如今的你,已經(jīng)娶妻,而我也已嫁人,這些都無法改變了。”
凌飛雨:“可他辜負(fù)了你。”
景雪苦笑,低頭不語。
“景兒,跟我走吧,”凌飛雨輕輕握住景雪的手,神情真摯,“我們一起去人間。”
“我不能,”景雪慢慢推開凌飛雨的手,說:“我不能跟你去人間。”
“為何?你不是向往人間的平凡生活嗎?”凌飛雨問。
景雪:“是,只是那個人不是你了。”
“你還想著他?”凌飛雨不解,“他要?dú)⒛恪!?br />
“我不能跟你走,與他無關(guān),而是你我注定無緣,而他……在他刺向我的那一刻,我們之間的所有就已不復(fù)存在了。”清由給予景雪的,是剜心之痛,自她醒來的那一瞬起,她便決心與他恩斷情絕。
沉默片刻,景雪從懷里掏出玉佩,遞到凌飛雨手中。“這是當(dāng)初你送我的,現(xiàn)在,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看著手中的白玉佩,凌飛雨心如刀割,他這才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是永久。
糾纏這么多年,終有一天要做個了結(jié)。
景雪轉(zhuǎn)身邁步走向軒輊閣:“你走吧……今日之后,你我的前塵往事便煙消云散。”
景雪的背影,如此決絕,凌飛雨緊拽手中的玉佩,獨(dú)自心傷。
“好。”凌飛雨說,轉(zhuǎn)過身挪動步子。
“我想問,”景雪停下步伐,“我母后是不是你殺的?”
“若我說不是,”凌飛雨亦停止向前,說道,“你相信嗎?”
“我信。”景雪回答得毫不遲疑。
她了解凌飛雨,故而他所說的話,她相信。當(dāng)日若非凌飛雨默認(rèn),而她又在不周山撿到荷包,她絕不會誤會于他。
凌飛雨將玉佩放入懷中,嘴角噙著笑,消失在翠綠連天的山頭。
白狐宮。
安華獨(dú)自坐在秋千上,苦著一張臉仰望天空。身邊少了朗隱的身影晃來晃去,本該覺得輕松,可她竟然有些失落,竟然有些想見到他的臉。
“或許是他待在我身邊太久了,突然見不到,會有些不習(xí)慣吧。”安華心想。
自醒來后,紫兒一直在房間靜養(yǎng),偶爾也出來走走,只是不周山畢竟是仙山,她一個人不好隨意逛,于是最多只是在花園里看看。
同時,在這里,紫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拘束,盡管每個人對她都和顏悅色,可越是這樣,她越是覺得格格不入,越是明白自己不屬于這里。因?yàn)椋皇且粋凡人。
“紫兒姑娘,”安華跳下秋千,笑著走過來,“身子好些了嗎?”
“差不多痊愈了,謝謝四公主這些日子的照顧。”紫兒微笑道。
“不必言謝,”安華擺擺手說,“再說,照顧你的也不止我一個,還有我二哥,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么細(xì)心呢。”
“是嗎?”紫兒內(nèi)心歡喜,止不住笑了。
見到紫兒臉上的濃濃笑意,安華更加確定心中所想,又說:“可不是嘛,我這個妹妹都沒讓他照顧過呢。”
安華壓低聲音,問:“紫兒,你是不是喜歡我二哥?”
“啊?我……”紫兒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雙頰微紅,“我……”
安華噗嗤一笑,說:“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你醒來不久,對這里不熟悉,要不我?guī)愕教幾咦摺!?br />
“好啊。”紫兒連忙點(diǎn)頭道。
西山山崖,兩道身影迎風(fēng)而立。
“輕兒,隨我回去。”說話之人,乃是朗子易,他看著朗輕兒,滿臉倦容。
“回去?”朗輕兒冷笑,“在犀山,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還回去做什么?”
“你是狼族的王后,怎會一無所有,你還有狼族子民,你還有我。”朗子易說,語氣柔和。朗輕兒幾乎都忘了,上次他這樣跟她說話是何時。若在從前,聽到這話,她會無比開心,而今,她的心里,只有厭惡。
“朗子易,你把我當(dāng)什么?任你呼之則來,揮之即去嗎?”
朗子易:“輕兒,我承認(rèn)過去是我錯了,我對你冷眼相待,是因?yàn)槟愀赣H殺了我的親人,我無法忘卻這一點(diǎn),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能愛你……”他以為自己對朗輕兒不在意,然而當(dāng)她突然消失,他才發(fā)現(xiàn),這么多年來,自己克制內(nèi)心的情感,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我欠你的,已經(jīng)用一百年多年的光陰和我死去的孩子還清了,從今往后,我與你,再無任何瓜葛。”朗輕兒的聲音顫抖,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輕兒,你聽我說……”朗子易拉住朗輕兒的手。
“我什么都想聽,放開。”朗輕兒沒有回頭。
“輕兒……”朗子易不顧朗輕兒的話,不肯松手,兀自懇求道:“再給我一次機(jī)會。”
忽然一個白影閃過,朗輕兒猛然前傾,掙脫朗子易的束縛。
“你沒有資格。”安齡的話冰冷到極致,同時也激怒了朗子易。
朗子易惡狠狠地瞪著安齡:“輕兒是我的妻子,你又有什么資格?”
安齡仍然緊握著朗輕兒的手,說:“已經(jīng)不是了,她早已說過,與你再無瓜葛,你不愿珍惜她,自會有人愿意。”
聞言,朗輕兒訝然,抬頭看向安齡。
朗子易醋意大發(fā),雙拳緊握。“你……”
“你走吧,”朗輕兒沉聲道:“下次再見,你我便是敵人。”
“敵人?”朗子易詫異,不愿相信自己所聞,“你我何以如此?”
“我也該為我死去的弟弟討回公道。”朗輕兒說道。
“你知道了……”朗子易向后退出幾步,恍然大悟,這就是為什么朗輕兒的眼里充滿了恨。“我早想到,你終會有恨我入骨的一天。”
朗子易垂首,轉(zhuǎn)身落淚,隨風(fēng)消失不見。
“輕兒……”安齡松開手,望著朗輕兒,眼中滿是疼惜。
“結(jié)束了……都結(jié)束了。”朗輕兒顫抖著雙肩,泣不成聲。曾經(jīng)愛戀,終只是空耗了這百年,縱是恨已勝過愛,斷情仍是痛入骨髓。
安齡從來不善言辭,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將朗輕兒攬入懷中,讓其低聲哭泣。
遠(yuǎn)處大樹后,紫兒和安華二人望向這邊,目睹一切。
“紫兒……”安華小聲叫道。
紫兒臉色漸漸蒼白,轉(zhuǎn)頭朝安華微微一笑,說:“我們回去吧。”
——
此時,天宮南天門正一片混戰(zhàn)。
清由坐在凌霄寶殿之上,望向殿中,目光凌厲。聶醒站在一旁。
天宮突然而起的騷亂,以及凌棄風(fēng)出乎意料的出現(xiàn)使眾仙家一頭霧水。
清由:“不知何事能讓凌大王如此大動干戈?”
“是我請凌大王來的。”原本沉默的匯謙開口。
聞言,君火大為不悅:“請來的何故與天宮守將大打出手?”
“哼,凌大王好大的派頭啊。”君水也冷聲說道。
凌棄風(fēng)靜立一旁,并不作聲。
“匯謙,你可知在天宮挑起事端乃是大罪?”清由看向匯謙問。
匯謙陰鷙一笑,說道:“明人不說暗話,我今日就要坐上這天帝之位。”
眾仙頓時吃驚不已,議論不休。
“是嗎?你倒是爽快。”清由沉聲道,“不過,你憑什么呢?就憑你與魔界勾結(jié)暗殺親父嗎?”
此話引起殿中又一片嘩然。
匯謙卻不慌亂:“大哥這話說得好沒道理,這天宮誰不知曉,父皇是被太子妃打傷的?難道大哥還想嫁禍于我不成?”
清由:“是不是嫁禍,等見了一個人再說不遲。”
話音剛落,一黑衣男子自殿門緩緩而入。全場的目光皆被其吸引。
凌霄殿中,眾人既驚訝,又警惕。匯謙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應(yīng)回參見太子殿下。”
“請起!”清由略微抬手,說道。
見狀,凌棄風(fēng)亦有些意外。“太子殿下,此人可是魔人,您怎么把他帶到這凌霄寶殿來了?”
清由瞟了一眼凌棄風(fēng),并不理會他的話,看向匯謙,問:“匯謙,你可認(rèn)得他?”
匯謙穩(wěn)了穩(wěn)心神,說道:“我怎會認(rèn)得魔界中人?”
“你不認(rèn)得他,他可認(rèn)得你呢。”清由冷笑,“應(yīng)回,你給大家說說,匯謙公子是怎么與魔界通信往來的,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應(yīng)回朝清由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匯謙公子每一次都是通過魔界的傳信人與魔尊取得聯(lián)系,而我,便是那個傳信人。”
“怎么會這樣?”
“這是真的嗎?”
“匯謙公子居然與魔界暗相往來?”
……
眾仙家議論紛紛,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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