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難抗拒的小紙條
斯若雙手抓著那郵件袋,緊緊的。她盯著它看,那熟悉的字體所寫著的“楊斯若”三個大字,個個刺痛了她的雙眼。她去撕那郵件袋的封口,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抖著。她扯著那硬紙,手感覺疲累而無力。
終于,她將郵件袋的封口撕開,一張張便箋小紙條被一個黃色的小夾子夾成了一沓,展現在了他眼前。
她的胸口猛地像被什么擊中一樣,隱隱刺痛著。那高二的時光就這么猝不及防地赫然在目:清晨時分,她滿懷期待,大步流星地奔向他的公寓樓下,急切地打開他的信箱,欣喜地拿出那被他稱為“愛情小信使”的小紙條。
“遠哥哥,你怎么可以這樣?”斯若只覺得眼眶發熱,喃喃自語著。她一遍又一遍地掐掉他的電話,想將他拒之千里之外,可如今,他竟然以她最不能抗拒的愛情小紙條來將她苦苦堅守的心門徹底打開。
“不可以,不可以!”她一再搖頭,她不能去讀他的小紙條,只要一讀,她必定恨不得奔向他,她一定又會重回迷戀他的時光。或許,她的心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他?
她顫抖著拿起那沓小紙條,閱讀最上面的那一張:若若,昨晚刷朋友圈,里面全都是你和霍宇凡的“熱吻事件”。你無法想象我的心有多悲痛。我的若若真的要變成別人的了嗎?若若,你為什么這么狠心?一次都不肯接我的電話嗎?
“可是你早已成為了別人的了。”她淚盈于眶,一滴,又一滴的淚水滴落在那張小紙條上,將那黑色的字跡慢慢暈開。“到底誰才是最狠心的人?”她喃喃自問著,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她趕緊將淚水拭去。這可是辦公室,她不能讓自己情緒失控,又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她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將情緒平復,繼續往下讀那些小紙條。一張又一張,都是他對她的思念與怨艾。他說他想她想到無法入眠,他說他凝望著她的照片熱淚盈眶,他說他一遍又一遍地寫著她的名字……他怪她一遍又一遍地掐掉他的電話,他怪她對他熟視無睹,他怪她和霍宇軒那樣親密地離去,他怪她和霍宇凡當著眾人親吻,成為了眾人皆知的情侶……
她讀到了倒數最后的兩張紙條,那是字字驚心:
若若,我真的想不到我們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相遇了,在我們分離了的6年多以后,在霍宇軒的會議室里。你一身白裙,美麗得讓我轉不開眼睛。可我還要裝作不認識你。我怨恨自己的卑劣,更恨自己的無情。我知道你的恍惚,你蒼白的臉色出賣了你的內心。噢,若若,我以為我們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了,可上天又讓你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這是命運的安排嗎?我該怎么面對你?我該怎么面對你?
若若,我知道你會把前面的每張字條都讀完的,因為,知若若者,莫如我。我不想否認你在我的心里掀起了怎樣的萬丈波濤;若若,你也別否認,我還住在你的心尖之上。我看你的眼睛,雖然是深深的憂傷與迷惘,可那背后的清澈與思戀,這是我讀了十幾年的,我絕不會讀錯。所以,若若,不要和霍宇凡走那么近,不要成為他的女人,甚至是,不要見他!求你,若若,不要見他!這會令我難以控制地想抓狂!若若,我的若若,今晚,我想見你!在你彈完鋼琴后。我會在“君再來”的臨江觀景臺上等你。不見不散!你一定不會忘記我們曾經的約定語吧!不見不散!
“今晚我想見你”,“不見不散”……這些字眼晃花了斯若的眼睛,直奔她的腦海而去,仿佛鞭子一般在敲打著她的心臟,她的心似乎疼得在冒泡泡。但為什么在那疼痛之外,又泛起絲絲喜悅的漣漪?難道她一直都在期待他的求相見嗎?
“天!楊斯若,你到底在想什么?”她雙手冰冷。可臉頰莫名其妙地發熱著。她將那一小沓紙條塞進快遞袋里,將冰冷的雙手捂在雙頰上,她得把這讓她發昏的燙度冷卻掉。
“楊斯若,郭經理叫你把飛躍公司的宣傳畫給她送過去。”莫瑤隔著辦公桌沖她喊道,見她像個呆子一般,不由得又加大了音量,“楊斯若!郭經理有找!送‘飛躍’的宣傳插畫過去!”
“哦,好的。”恍如夢中醒過來的斯若將電腦桌面上的畫保存到U盤里,退出U盤后,直往郭經理的辦公室奔去。
一個白天的工作時間,斯若都恍惚得驚人,屢屢發呆,屢屢被莫瑤大叫、狂催著。
下午下班時分,霍宇凡打來電話,說要帶她去吃法式大餐。
“我,我今晚不太想東西。”斯若想起喬志遠的小紙條,他說“不要見他”,她竟然就要聽他的話了。才一出口,她又懊惱死了這樣失去自我的自己。
“怎么了,斯若?”霍宇凡的關切從話筒那端直透過來。他溫柔地說道:“是不喜歡法式大餐嗎?我可以陪你吃清淡的粵菜呀。”
“啊,不是,我今天工作狀態不佳,我的工作還沒有完成。我得加一下班,在彈琴之前。”斯若找著借口,感覺說謊說得一陣陣發慌。
“好的,我知道了。”霍宇凡溫柔地掛掉了電話。
同事一個個地離開了,只剩下空蕩蕩的辦公室和心神恍惚而又落寞的斯若。
她盯著閃著屏保畫面的的電腦,直發呆著。她不是善于說謊的人,一旦說出要加班的話,她就真的無法離開辦公室了。她怕自己心不安。心不安,對她來說是一種煎熬啊。
窗外夕陽漸漸退去,夜幕垂下來,華燈初上。
她只覺得肚子餓得咕咕叫了,她得去找點東西填填肚子,然后趕去彈琴了。
她站起來,背好碎花包包,才一轉身,就看到霍宇凡向她走過來。
他沖他陽光般地微笑著,將手中打包的飯盒向她搖了搖,溫柔地說道:“肚子餓了吧?這可是你愛吃的粵菜。”
“霍宇凡——”她吶吶不成言,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望著他,充滿歉疚、感激與迷惘。
霍宇凡大步走了過來,在她的紅唇上輕輕一吻,然后調皮地說道:“我說過的,只要你迷惘地看著我,我就想吻你的。所以,我這么做了。”
“霍宇凡,你——”她輕叫,帶著她所不知道的撒嬌色彩,唉,她并不討厭他的吻,對不對?說不定,以后就成為了一種習慣呢。
“吃飯,吃飯,呵呵。”霍宇凡暗自樂著,開心的將手中打包來的食物一一展現。
“唉,霍宇凡,你也會有今天呀,伺候起人來還這么心甘情愿且不亦樂乎?”他一邊忙活著,一邊感嘆著,卻是滿心的歡喜。只要在楊斯若身邊,叫他做什么都可以呀!
晚上,“君再來”酒吧像往常一樣座無虛席。
斯若一襲白色斜露肩膀的小禮服,微卷的長發隨意披散著,淡淡的妝容令她看起來嫵媚又嬌俏。
今晚,她恍惚得厲害,她已經彈錯了幾個音,她不由得緊皺雙眉。
臺下一身休閑打扮的鄭凱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鏡,滿臉擔憂地凝望著斯若。
一身潮男打扮的霍宇凡也是心生焦慮,那樣緊皺眉頭的斯若讓他心疼不已。他幾次都想直接走到她身邊,可都被他面前的S城的超級大土豪范駿拉住了。
“哎,霍宇凡,難怪你迷戀得無法自拔呀!這個阿若妹妹,可比你那美麗得不得了的美琪妹妹有風韻啊。”其實范駿長得還有幾分秀氣,可就是身子圓滾了些,他抓著霍宇凡,叨個不停,“都怪我之前忙著追其他的小妹妹,要不我早來捧這個阿若的場了。”
“你試試看。”霍宇凡冷冷地打量著他,用那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的語調說道,“你敢去招惹她,我就讓你老爸的公司吃不了兜著走。”
“哎呦,嚇死寶寶了。”范駿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害怕樣,那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也不知是真害怕還是假害怕。
“哎,霍宇凡!”范駿還想說什么,發現霍宇凡已經猛地站了起來,隨著另一男子往后臺過道處奔去了。他再一定睛舞臺上,發現鋼琴前的阿若竟然也不在那兒了。
演員休息室內,斯若煩躁地踱來踱去。她討厭這樣心不在焉的自己,她知道主因在哪,就是那等在不遠處觀景臺上的喬志遠。唉,她的心怎么可以亂成這樣啊?
“斯若,你看,這是我買給念念的。”鄭凱將一套幼兒畫具送到斯若面前,“你看看吧,有畫筆,有顏料,有調色盤,還有一個超精致的小畫架呢。”
“哼!”站在一旁的霍宇凡冷冷地哼了一聲,“這么大個人了,竟然去討好一個小孩子。”
可誰知,那原本煩躁不安的斯若竟然忘記了踱步,靜靜地凝望著鄭凱,美麗的眼睛就要泛出了淚花,她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地說著:“鄭凱啊,你怎么又把念念的話當真了?你老送禮物給他,會把他寵壞的。”
“只要念念喜歡就好。”鄭凱呵呵地笑著,滿臉喜色,“誰叫念念每次叫我凱叔叔都叫得那么甜呢。”
“奸詐。收買小孩子。”霍宇凡滿臉不屑,嘟噥著。
鄭凱倒也不理霍宇凡的嘲諷與調侃,他只要斯若高興就好。他將那套畫具放到了斯若的手中。
“謝謝你,鄭凱。”斯若向他嫣然一笑,殷殷地道謝。
這嫣然一笑,將她身邊的兩位男士的魂都勾出了竅。兩人傻傻地、癡癡地凝望著她,都忘記了要去說什么。
斯若彈完琴已經是11點,她換下小禮服,穿回自己的一襲淡藍色的長裙,走出酒吧的后門。
霍宇凡和鄭凱都等在那兒,他們又要爭著送她回去了。
“鄭凱,霍宇凡,今天我自己坐公交回家就好。”斯若輕輕說道。
“楊斯若,我們都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送你回家義不容辭啊。”鄭凱不愧是律師,說得在情在理。
“斯若,別忘了我們是怎樣親密的人啊。”霍宇凡故意說給鄭凱聽,單刀直入,霸氣又深情。
正當兩人又要爭吵開時,斯若碎花包包里的手機音樂聲響了起來。
霍宇凡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音樂聲很耳熟,就是昨晚他和斯若吃飯時斯若總是掐掉的電話鈴聲。
斯若沒有接電話,任由那手機音樂聲不斷地狂叫著。
“斯若,你接接電話吧。”鄭凱不明就里,勸斯若接電話。
“蠢貨。”霍宇凡不由得暗罵,你個鄭凱,要是你知道那是住在她心尖上的人,恐怕你要哭了。
那手機音樂聲,不依不饒地響著,斯若搖著頭,往前走去,長裙隨風而飄,飄逸迷人。
霍宇凡和鄭凱連忙跟了上去。
突然,霍宇凡呆站在了原地,因為,前面的斯若,將背上的碎花包包拿了下來,從里面摸出了手機。霍宇凡的心提了起來,斯若終究是要接那個人的電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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