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初做媽媽的幸福
這一天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子清隱隱約約聽到了身邊的斯若的□□聲。她一轉身，慌亂中撫摸向女兒的額頭，才發現女兒的額頭滿是汗水，一些發絲緊緊地貼在額頭上。
“媽媽，媽媽，痛——”斯若低低地叫著，似乎還處在睡眠中。
“呀，難道要提前生了？”子清連忙翻身起床，沖出房間，打開廳上的大門，跑出院子，顫抖著打開了院子的小門，沖向隔壁的吳康平家門前。
“康平哥，康平哥！若若要生孩子了，麻煩你幫幫忙！”子清急急地拍著堂哥家的大門。
“哎，吳子清，你家女兒要生孩子，關我們什么事？”吳康平家的大門猛地打開了，披著一件薄外套的睡衣朦朧的劉春花一邊打著呵欠，一邊緊緊地盯著子清。
“春花，讓讓！”已經穿好衣服的吳康平帶著兒子吳健明也到了門口，他輕輕推開了擋在門前的妻子，“送若若到醫院要緊�。 �
“爸，快走吧�！眳墙∶髂弥ν熊嚭托】焱У蔫�匙，急急地說道。
“哎！吳康平——”劉春花充滿責怪的聲音落在了他們身后。
吳健明沖進了斯若家，將斯若抱了起來，快步到了門口，父親吳康平已經將家里的三輪摩托車開到了門口。
伴隨著夜里冷冷的海風，吳健明和父親冒著濃濃的夜色，小心翼翼地開動了自家的小快艇。小快艇劃出了一道大大的白色波浪，飛快地奔著市區碼頭而去。
“若若，你怎樣？”緊緊摟著斯若的子清輕輕地拍著女兒的臉蛋，但斯若只是低吟著“媽媽，媽媽——”
“若若，你要撐住��！”子清急得淚水涌上了眼眶。
“子清，別急，就快到岸了，就快到岸了�！眳强灯街荒苓@樣安慰著急壞了的堂妹。
終于到了市區的岸邊，吳健明停泊小快艇，吳康平跑向碼頭，叫來了一輛的士車。
“呀，媳婦快生了？”一臉倦意的司機師傅隨口問道。
“呵呵——”吳康平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呵笑著。
被司機大叔這么一問的吳健明臉一熱，也不好意思出聲，只滿臉關切地望著在媽媽懷中緊皺著眉頭、似乎處于昏睡中的斯若。
的士車飛奔到了市區的第一人民醫院。吳健明抱起斯若，子清緊隨其后，趕向了急診室。護士推來了護理床，吳健明將斯若輕輕地放到了護理床上，緊隨著護士進了電梯，直達五樓的婦產科。
當斯若被推進產房時，已陷入昏迷的轉態。身體的虛弱與心靈的超負荷，使得她根本就沒有生孩子的意識。那沉穩的婦產科醫生當機立斷，讓子清簽下剖腹產的協議書，為斯若剖腹抱出了一個5斤四兩八的男孩。
斯若生孩子的這一幕幕緊急的情形，斯若還是在后面才知道得如此清晰的。因為媽媽子清對吳康平叔叔和吳健明哥哥一直心懷感激，常常念叨著他們的好。
當斯若醒來時，已是在第二天的清晨九點時。她只覺得全身酸痛，尤其是肚子和腰部，傳來一陣陣又麻又刺的疼痛。
她無法動彈，睜眼看著病房天花板上的一片雪白。當她轉眼，才發現床邊放著一張小小的嬰兒床，那上面躺著一個裹著薄被的小小孩子。他的臉皺巴巴的，還滿臉通紅著，真是好丑！她不由得快速地轉開了眼睛。
好一會兒后，斯若才轉眼望向那小小的人兒。她看到那小小的人兒的小小的手臂上捆著一個藍色的環式標簽，上面寫著“楊斯若A”。
“這樣丑的小孩，是我的孩子？”斯若心里嘀咕著，但還是忍不住細細打量那小小的人兒。
他滿臉的通紅，皺巴著小臉，小小的嘴巴緊緊地抿著，唇色紅艷艷的；那小鼻梁長得倒是蠻高的。哎，忽地，斯若發現這小小的丑人兒竟然有一雙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水汪汪的，宛若黑水晶般清澈。
電光火石間，斯若猛地想起當初在S城第三人民醫院時看到的那張宣傳圖冊上的小孩。當時她不是念叨著“我的孩子可否會有一雙這樣清澈無瑕的眼睛嗎”？想到這，她的心不由得一疼。
“你醒了？”護士小姐走了進來，為她換上另一吊瓶。
斯若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你媽媽和一個年輕人出去買奶粉了。”護士小姐說道，“你身體太虛弱，一點奶水都沒有。你寶貝應該很餓了，可他真乖，竟然沒怎么哭鬧呢。”她說著，把那小小的人兒抱了起來，準備放到斯若身邊。
“不，不，你放他在那兒�！彼谷艏奔钡卣f著，猛地搖著頭。
“��？！”護士小姐一驚，抱著小小的人兒怔在了原地。
“哦，我來抱他�！眲倓偦氐讲》块T口的子清見到這情景，忙把奶粉袋往地上一放，急急走進來，一把將孩子從護士的懷中抱了過來，輕輕地摟在懷中。
護士小姐回過頭望向從地上拎起奶粉隨之走進來的吳健明，滿臉好奇色彩：“你是她丈夫嗎？”
“不，不是。”吳健明連忙搖頭，憨厚的臉上飛起了紅暈。
“若若，你餓了吧？來吃點粥吧�！眳墙∶髡f著生硬的普通話，但滿臉溫柔，將買來的粥打開，準備喂斯若吃。
“我不餓�！彼谷魮u著頭，滿臉黯然色彩。
媽媽子清邊喂孩子喝著奶粉，邊望著斯若，忍不住輕輕地嘆了口氣。
斯若在醫院里住了五天后，吳康平和吳健明幫著子清辦理了出院手續。
這五天，不管子清怎么把孩子往斯若的身邊放，斯若始終都沒把孩子往懷里摟抱，子清愣是拿她沒辦法。
當斯若隨著抱著孩子的子清再次回到呈島的家門前，看到她們的鄰居迎上來道喜，暗地里卻指指點點著。斯若低下頭，再也不想揣測別人臉色下的異樣表情。
這一天清晨，嘹亮高亢的啼哭聲把斯若從混沌中吵醒，她發現睡在她身邊的小小人兒正睜著大嘴巴，哭得滿臉通紅。他兩只小腳用力地踢蹬著，小手用力地揮舞著，仿佛一聲啼哭就是一句“我餓了”。
斯若被他哭得心煩意亂，手足無措。她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到外面找媽媽子清。
“哎呀，若若——”子清正慌忙著跑進來，手里拿著奶瓶。她一連串地叨念著，“娃娃餓了，你抱抱他嘛�！�
“不要。”斯若賭氣著，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她就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哪。
“媽媽太忙了，你得幫幫忙呀�！弊忧逡话褜⒑⒆尤绞种�。斯若本沒做好準備，依然哇哇大哭著的孩子差點從她手中滑落，嚇得她忙把孩子緊緊摟在懷中。
子清微微一笑，將她按坐在床邊，又一把將奶瓶塞到她手中，連連催促著：“快，快給娃娃喂奶喝啊。”
斯若茫然著，不自覺地將奶嘴塞進了孩子大張著的嘴里。
好神奇，那之前哭得地動山搖的小人兒立馬止住哭聲，狼吞虎咽般地猛吸著奶嘴，喉嚨里發出了歡快的咕嚕咕嚕聲。
沒到十分鐘的工夫，小家伙吸飽了奶，在斯若的懷中，沉沉地睡著了。
“媽呀，簡直是頭小豬。”斯若哭笑不得，看了看子清，又看了看懷中小小的人兒。
“對，就是頭可愛的小豬。”子清含笑著點了點頭。
斯若再低頭看向懷中的小小人兒。呀，他的小臉蛋已沒有了之前的通紅，竟然是白中透著粉嫩。他的雙眼輕輕地閉著，長長的睫毛一片濃密。忽然，他的嘴角浮現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媽媽，他夢中也會笑嗎？”斯若不可置信地望向子清。
子清點著頭，緩緩地說道：“他在媽媽的懷中感到了滿足啊�！�
斯若再望回自己的兒子，那粉嫩的小小人兒，瞬間呆住了。她的小小的兒子原來是這么漂亮可愛，這么容易滿足的嗎？
笑容，悄悄地爬上了她的眼角，她的眉梢，繼而遍布她還帶著產后肥胖的臉蛋。這笑容，是滿足，是甜蜜，是喜悅。這是她成為媽媽一個多月以來，破天荒地第一次發出了會心的笑容。
斯若偶爾抬頭看向自己的媽媽，媽媽正靜靜地望著這一切。斯若知道，媽媽子清一定是百感交集，因為，一絲淚影已經浮上了她的眼眸，所幸，這是喜悅的淚影。
“媽媽一定在想，她的若若，終于開始有了做媽媽的感覺了，而這感覺，是多么的幸福，也多么地來之不易�。 彼谷舻皖^看向自己懷中的小小人兒，忍不住又笑開了。其實，她自己也是這么想的呢！
“念念，你給我站住！”隨著一聲無可奈何又帶些微生氣的喊聲，一個光著屁股的兩歲多的小男孩從一間平房里奔了出來。
“外婆，你來捉我��！我像小魚跑得那樣快，咯咯——”小男孩跑到門口后，停了下來，睜著一雙如水晶般清澈的滴溜溜的大眼睛往屋里敲著，探頭探腦的。
剛從外面回來的斯若正看到了這一幕，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從背后一把抱起了那小男孩：“你個小皮蛋��！又惹外婆生氣了？”
“媽咪——”小男孩在她懷中一轉身，兩只小手撫摸上了她的臉。
“楊念遠！”斯若只感覺臉上一陣冰涼，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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