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路見不平一聲吼
可能是灰色切換黑色要比平日里用明亮顏色切換天色中間省去許多力氣,雨天的夜幕來得似乎比往日早一些,馬路上的車也早早打開了燈,路上一小片一小片的積水在黑夜里微微發光。
雨天格外冷清的小酒吧里,中午就到了的范一梵喝著啤酒目送了一波又一波客人,直到現在這一刻,她已醉得無法看清人的輪廓。范一梵枕著自己的一條胳膊趴在吧臺上,她瞇著眼睛盯著木質吧臺臺面上時光留下的刻痕,用手指甲一點點扣著,她的腦海里只有紛紛揚揚的紙片在漫天旋轉飛舞,就像龍卷風一樣,而風眼里站著的,是馮恪信的背影。
“馮恪信……”醉的不省人事的范一梵嘟囔著,微弱的聲音就像夢囈,“你真是個王八蛋……”
吧臺后在擦杯子的酒保聞聲而來,大概是看慣了酒醉的客人和失意的年輕人,他早已經習慣了應付這樣的場面以及收拾殘局。酒保從吧臺后繞到范一梵身邊,拿起她扔在手邊的手機準備去翻通訊錄里的聯系人把這麻煩處理掉,巧的是范一梵的手機里剛好有三個未接來電,酒保便直接撥了過去——
崔寒潯找到這家巷子里的小酒吧時整個短袖已被雨水混合著汗水浸透貼在了身上,他也不知范一梵是如何選在了這家難找的酒吧爛醉如泥,出租車開不進不說導航上也找不到,他只能一條路一條路的跑著找,整整跑錯了七家酒吧。
可當崔寒潯看到趴在吧臺上酩酊大醉的范一梵時,他突然又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崔寒潯走到范一梵旁邊的卡座上坐下,酒吧昏暗的燈光下,穿著一身米白色套裝裙的范一梵顯得與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但崔寒潯覺得她一點也不像一個爛醉如泥的失意女人,反而就像一個睡熟的小天使,那么安靜乖巧。
崔寒潯靠近范一梵,湊近她的臉靜靜看著——她的臉頰泛著薔薇一樣的顏色,她的呼吸悠長而平緩,她纖長而濕漉漉的睫毛隨著呼吸的律動細微顫動著,她的眼角還有未干透的淚痕。
是誰敢讓他的天使傷心了?一定是個壞人。崔寒潯想著,伸出手指輕輕拭去范一梵眼角的淚水。
感覺到觸碰,范一梵在醉意中睜開雙眼,
可眼前只有一個美顏相機高度磨皮又加了雙重曝光的影子,她下意識地向后挪了挪。
崔寒潯微微俯下身子,靠到她耳邊,說道:“這位小姐,酒吧打烊了,該回家了。”
“小姐?”范一梵從迷蒙中努力靠著吧臺支撐起身子,她眨了眨眼,可眼前還是一片光影朦朧。范一梵一巴掌拍在吧臺上,扯了扯自己的領口,罵道:“你他媽見過穿成這樣的小姐嗎?”
崔寒潯被范一梵嚇了一跳,愣了半天才領會到她的精神含義,他看著站都站不穩的范一梵,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而剛剛站起來“指點江山”過的范一梵又重新趴回了吧臺,一手摸索著吧臺上凌亂擺放著的酒瓶。
“唉……”
崔寒潯低頭嘆了口氣,然而還沒等他把這口氣嘆完,一聲玻璃砸地破碎的刺耳聲音便突然打破了周遭故事一般的寧靜。
崔寒潯下意識地看向范一梵,發現她也在卡座上坐了起來,一副被嚇精神了的表情,可她身側吧臺上的酒瓶還都完好無損的擺著,地上也沒有破碎的玻璃片。
“狗東西,把你們老板找來!”
正當兩人遲疑著,陌生男人粗獷的喊聲從酒吧另一側的角落里傳來,緊接著又是玻璃摔破的聲音,崔寒潯和如夢初醒的范一梵對視了一眼,沒來得及回應她質詢的目光便轉身徑直往聲音傳來的方向大步走去——
“喂喂喂……!”
范一梵見崔寒潯神色一變趕忙伸手去拽他的袖子,結果卻撲了個空,她從座位上跳了下來,剛一邁腿頭便一暈。范一梵扶著一側的桌子搖了搖頭,視線依舊上躥下跳對不上焦,無奈她只能踉蹌往崔寒潯的方向走去。
酒吧拐角的一個角落里,一個穿著黑色襯衫挽著袖子露出兩條花臂的肥碩中年男人正和崔寒潯對視著,男人的身側還站著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看樣子是他的小跟班。范一梵頓住腳步,站在兩米開外看著形勢,她瞇了瞇眼睛才發現崔寒潯身后的陰影里還躲著一個孱弱的男孩,看樣子不過十三四歲,穿著酒吧工作人員的服裝。
我去,童工?看完形勢范一梵扶了扶額頭,感覺更暈了。那個花臂男跟崔寒潯差不多高,橫截面卻有他兩個寬,那個尖嘴猴腮男雖然瘦瘦的看起來沒什么戰斗力的樣子,但崔寒潯身后還藏著一個小拖油瓶。她范一梵原本只是想安安靜靜的借酒消愁,誰知剛一清醒先是闖進來了一個崔寒潯,現在又莫名多了兩個群眾演員,這是要給她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嗎?她現在可不想看。
“你他媽誰啊?”花臂男舉起一條粗壯的臂膀,濃郁的酒氣飄散開來,他戴著銀戒指的手指指向崔寒潯的鼻子。
“你他媽誰啊?”崔寒潯揚起下巴反問,把身后的男孩往后面拉了拉。
看這情形范一梵心下一涼,整個人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徹底清醒了,她趕緊上前把崔寒潯身后的男孩拉到自己這邊,想回頭找酒保們求助卻發現酒吧的服務員都站在不遠處安靜地看著,卻沒人敢上前。
“我他媽管教服務生關你屁事?”
說時遲那時快,花臂男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崔寒潯的領子,可范一梵還沒來得及撲上去幫忙,崔寒潯已然把拳頭朝花臂男的臉上砸了過去。
場面一下變得混亂,花臂男和崔寒潯在這片巴掌大的角落里撕打了起來,桌子被撞翻在地,嚇得周圍的人連連退后。范一梵雖然在電視劇里看了不少斗毆場景,可身臨其境還是頭一次,一顆小心臟簡直在胸腔玩起了蹦極。另外她深深發現根本沒有什么招數可言,完全就是兩個雄性動物的廝打纏斗,想插手都插不進去。
隨著該砸的都砸的差不多了,本站在花臂男背后的尖嘴猴腮男看自己老大不占上風,擼袖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范一梵一看大事不好,原本崔寒潯對付那龐然大物已然費勁,現在再加個這貨還不完蛋,于是她想都沒想二話不說抄起鄰桌的酒瓶向尖嘴猴腮男扔了過去——
一擊ko。
范一梵剛想贊嘆自己的準頭,卻發現周圍原本喧囂的打斗聲和喊聲都安靜了下來,包括崔寒潯和花臂男,整個酒吧突然間鴉雀無聲。
“出……出人命了?”酒保質疑的聲音弱弱地在寂靜中傳來。
范一梵定神一看,倒在地上的尖嘴猴腮男的額角正流出鮮紅的液體。
深夜的警察局,只有鐘表的轉針聲。
范一梵和崔寒潯兩個人并肩坐在警察局的長椅上,一個穿著職業套裝一臉生無可戀,一個穿著被撕成性感鏤空短袖一臉青一塊紫一塊。
“這也就是沒事,有事你倆都逃不了。雖然說你倆是拔刀相助,但是這方式也太……”埋頭做筆錄的警察放下筆,轉頭望向范一梵,“你說你這小丫頭,長得乖乖的,下手還挺黑,估計他得住個十七八天院了。”
崔寒潯扭著臉偷笑,范一梵則側頭靠在墻面上,簡直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你倆也算有功了,童工這個問題看來要引起重視了。”警察端起茶缸,喝了口茶,“你倆再坐會,一會你們家人交了保釋金你們就可以走了。”
“哦……”崔寒潯老老實實地回答。
不提保釋還好,一提保釋范一梵更是頭痛欲裂,她寧可呆在警察局住兩年,也不愿意被保釋走,誰能想到她發個呆沉默的功夫警察大叔就把電話打給了她的頂置聯系人馮恪信了呢……
警察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穿著風衣的馮恪信推門進來,身后跟著一臉陰沉的筠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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