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萬靈兇煞
“怪不得師傅說我不宜修行,琴棋書畫便好。”念初清亮的眸子里憂傷可見“原來,是我錯怪了他的良苦用心。”
萬沒想到,在聽說了自己的艱難處境后,念初小小的心里不但沒有生怨反而是感恩。
也許,這便是個好的開始吧?
夜挽霜忍不住將她摟緊幾分,呢喃低語“記住那些對自己好的,理解那些不好的,就沒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了。”
念初一語,讓她內心深處潛藏的那份不公和抱怨被驅散,原來,她還不如一個孩子看的開。
落雁是被吳子修抱回來的,活潑動人的明艷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纖纖弱質的靜美。
授劍大典上,落月一門心思撲在夜挽霜身上,全然忘了自己那個惹是生非的親妹子。
自然也沒人能想到,落門的小魔女能跑到碧瑤宮來翻江倒海。
若不是魔魂的嘶聲怒吼引去了三清和古池,落雁這朵含苞待放的刺梅花估計就要無聲無息的葬在夔龍潭里了。
“她被魔魂震傷了心脈,沒個三五年估計是無法復原了。”吳子修語淡如鴻,情緒不明,將落雁往床上一擱便去柜子里尋了個藥瓶拋給落月“清靈丹只此一粒,也不知道能不能壓的住她體內的萬靈兇煞之氣,你先給她服下,我去趟霧靈山。”
夜挽霜只覺眼前一陣白影掠過,吳子修人已到了幾丈開外,烈烈風聲,他竟是乘風而去。
“原來······他已經到了洞虛之期!”走廊上,傳來某位尊者的一聲驚呼。
匆匆趕來的三清和古池也略微頓了頓步子。
夜半時分,吳子修滿身疲憊的趕了回來,同行的還有霧靈仙尊西嶺雪。
同樣是霜衣墨發,西嶺雪仙風道骨的往哪兒一站,活脫脫成了吳子修的孿生兄弟。
“閣下可是霧靈仙尊?”三清長老一語,道破了在座所有人的疑慮。
吳子修匆匆離去,雖說有言是去霧靈山,但誰也不敢肯定眼前之人便是那位脾氣古怪壽至千年的霧靈仙尊。
“怎么?不像?”西嶺雪劍眉高挑,似笑非笑的轉身問吳子修。
“是不怎么像。”吳子修語氣疲憊。
“這么點兒路就累成這樣,嘖嘖,唉,不想說。”
霧靈山與碧瑤宮之間可是隔著十幾重大山的,何況到了霧靈山還得徒步而行。
“凡人自然是無法仙君相比的。”
“這丫頭的命還真大。”西嶺雪僅僅只是隔空用手心在落雁額頭處感受了一下煞氣波動,便已然清楚了吳子修火急火燎將他請來的緣由了“清靈丹是壓不住萬靈兇煞的,短暫相克之后便會化異為補,煞氣不減不說反而會加倍。”
嘭!
準備獻殷情的落月手一滑,茶杯悠然在桌子上打起了滾,茶水也隨之灑了一身。
西嶺雪忍不住蹙眉“堂堂男子漢,怎么這點定力都沒有”
······
“藥是你給的,用途也是你告訴我的,她若是出了意外毀的也是你西靈仙尊的名聲。所以我說,仙尊大人還是趕緊出手救人吧,晚了可就來不及了。”眼瞅著落雁身上的煞氣越來越重,吳子修提著的心再度往上懸了幾分。
凡人眼中的絕境在仙人眼中不過抬腳之阻,那些凡人解決不了的麻煩和問題到了仙人手中往往也只是舉手之勞。
落雁身上的煞氣是萬靈兇煞,饒是西嶺雪的仙人之軀都要耗損不少修為才能封印,更別提在場之人了。
“依我之見,還是將她安置在接仙臺下為好。”
萬靈兇煞是何等厲害之物,三清長老心中有數,是以在西嶺雪蹙眉封印之時,他便早早遣散了眾人。
此時,屋子里只有三清和古池兩位長老,以及被吳子修留下來的落月。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瞧著自家妹子蒼白如紙的睡眼,落月的心被抽的生疼。
落雁不僅是爹娘的掌上明珠,也是他的至親至愛,芳華正茂的年紀,誰能忍心看她被關在接仙臺下枯守一生。
“有!”尚未來得及高興之時,西嶺雪冷然一語恰如頂頭轟雷炸開“殺了她!”
“不!”落月轉身,踉蹌跌坐在床沿。摸著妹妹失溫的玉手,心如刀絞“不可能,只要有我在,誰也變相動她分毫!”
“能否將她體內的煞氣轉移?
“轉給誰?他們還是你?”西嶺雪面露慍色,視線從從落月身上轉了一圈后定格到吳子修身上“這是萬靈兇煞,憑你們也想煉化?不自量力!”
“總比讓她一個心脈受損的小姑娘承受要強。”吳子修的語氣同樣堅定。
“一命換一命的事我不做。”西嶺雪毫不遲疑地斷然拒絕。
“仙尊,移給我吧,我是他哥哥,理應替她承擔。”
西嶺雪轉頭看了看落月,臉色很不好看“你?更不行!”
夜風悄然路過,接天碧葉蕩漾如波。
西嶺雪閉目輕嗅,將難掩的情緒埋進自然熏香“給她好生調養著,煞氣的事,我來想辦法。”臨走之際,遠遠瞧見廊下一剪藍影,淺嘆一語后轉身對落月道“佛門清凈地,避世了情處,你怎么偏偏,就沒進去呢?”
夜挽霜頓住腳,不明白西嶺雪眼中那似敵似怨的情愫來自何處。
回想過去的十六年,她除了九霄閣的后山也就在梅嶺待的最久,來碧瑤宮的路上鬼怪倒是碰到了,神仙確實壓根兒沒見過,怎么就惹到了霧靈仙尊這尊大佛的?
處在西嶺雪身后的落月也好不到哪里去,因為擔心落雁,腦子本就不清楚。西嶺雪莫名其妙一通話砸來,瞬間給攪成了漿糊,準備好的感激之詞也忘到了九霄云外。
······
“霧靈仙尊怎么會認識我?”
彼時,正是艷陽高照七彩當空之際,碧葉白荷香風怡人。
吳子修白衣翩翩劍走游龍,頗為無奈的看了眼煞風景的某人“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長舌嗎?”
“你有沒有覺得霧靈仙尊給人的感覺很熟悉,好像見過,不,是認識,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話跟我說沒用,昨天晚上你該說給霧靈仙尊本人聽。”吳子修收了劍,信步往回走“或者說下次碰見的時候補上也行。”
“我在跟你說正經的。”落月不免心急。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嗎?”
“對了,你怎么會認識霧靈仙尊的?”
香風陣陣唯獨沒有靜逸相襯,疑惑上眉,鳳眼深沉,吳子修面露不耐“不去關心你家那只惹是生非的燕子,刨些不相干的閑事做什么?早知道你有這么閑,還不如把夔龍潭的封印留給你來補!”
“夔龍潭的封印出現了裂紋?”
吳子修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不然你以為萬靈兇煞是怎么到她身上去的?”
“我這就傳書回落門,讓父親派人來幫忙。”
“不用了,魔魂失了煞氣護體想要沖破封印已是絕無可能之事,至于裂紋,兩位長老早已修好。你只要照顧好自己的妹子,別讓她再出差池就行了。”
落月最終還是給落門傳了家書,落雁闖了這么大的禍,不可能不讓家里知道。
四五日后,西嶺雪帶了幫手來替落雁移除煞氣。
來人是個紅衣妖嬈的絕色美男子,白發呈霜半披半挽,一縷紅痕烙在眉心,恰似燃燒的火焰般靈動。
燭影搖曳,門窗緊閉,藥香滿溢的屋子里佳人如夢。
骨節分明手指劃過眉梢,停在落雁緊閉的雙眸之上。
‘幫我!’
‘幫幫我!’
‘最后一次,再幫我最后一次!’
記憶深處,這雙靈動的大眼總是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沉淪其中。
“我可以拒絕任何人,卻唯獨拒絕不了你。”等在門外的人,誰也沒能聽見這溫柔含情的呢喃低語,除了西嶺雪。
不管是誰,都難免會有拒絕不了的時候。
不都是,甘之如飴被煎熬的那一個嗎?
蹭在夜挽霜身邊的落月隱隱覺得有道視線投來,順勢望去卻只見西嶺雪幽深遠望的淡泊身姿。
半個時辰后,紅衣男子從落雁屋里出來。病態的膚色染了桃暈,雙唇更如染血似的紅,幾縷白發掩面,將他墨黑一片的瞳眸遮掩的虛實難分。
“把你的護心蓮舍一朵,就當是我欠你的人情。”血色紅唇里飄出一道低沉沙啞之聲。
“好吧。”西嶺雪話音剛落,紅衣男子已經瞬間消失在原地。
西嶺雪請來的自然不會是凡人,但這說走就走的作風還真是讓人有些不適應。尤其是他對西嶺雪所說的那句話,更是耐人尋味。
“碾碎之后就水生服。”忍痛割愛舍了朵護心蓮給落月后,西嶺雪也隨即離開。
越來越多的事情看不懂,越來越多的疑惑壓上心頭。落月本想去問問可能知道情況的吳子修,但見他雙眉深蹙,同樣也是深思不解的模樣。
謎團總有被解開的時候!
吳子修隨風而行,漫無目的轉了一圈后正巧碰上回房休息的夜挽霜。
偌大的隱閑居,不知不覺就轉到了這邊,是巧合還是其他吳子修自己也無法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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