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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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龍江畔，坐落著許多小屋，小屋中透出的燈光，令人感覺溫暖。
待楚鳴云回到李伯家中時，小秀兒早已睡下，只剩李伯一人坐在門口石階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袋，一雙老眼中的目光似是渾濁了許多。
“李伯，您怎么在這？”楚鳴云扛著一只獐子，從黑夜中走出，瞬時就看到了李伯。
李伯將手中的旱煙袋一收，站起身來，迅速朝著楚鳴云身后看了看，而后對著楚鳴云道：“進屋說！”
說罷，待楚鳴云進了院子，李老伯關上院門，插上插銷，帶著楚鳴云來到自己小屋中。
確信外面無人后，李老伯才開口道：“孩子，待會兒你收拾收拾，趕緊離開這里吧，走得遠遠的，越遠越好。”
“莫非是趙家人找上門來了？”楚鳴云問道。
若非自己現在實力不夠，他早已殺去趙家。
“孩子，你別沖動，聽我把話說完�！崩畈�。
楚鳴云見狀，拉了兩把椅子過來，讓李伯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
“唉……”李伯嘆了口氣，不知要從何說起。
許久，他才緩緩道：“原本，清河鎮上是有兩個大家族，一個李家，一個趙家�！�
“這兩家家主，曾經是一起長大的拜把子兄弟。當年，時值楚國和云國大戰，上一代楚皇征召大楚熱血男兒去沙場征戰，二人當時也是年輕氣盛，都加入了軍營�！�
“您倆真是勇敢！”楚鳴云開口道，他知道李伯所說，就是李伯自己和趙遠南。
楚鳴云六歲就上陣殺敵，自然知道戰場上瞬息萬變，沒有一點修為的凡人，在那樣的環境之下存活是多么困難。
楚軍征召進去的凡人，一場戰爭下來，存活幾率不足萬分之二。
幼時，楚鳴云曾哀求過楚皇，不要再征召凡人進戰場，自己愿意代替那些普通人去探路，但楚皇卻道，那些都是無奈之舉。
雖然在戰場上普通人的作用幾乎為零，但每個國家都會征召大量的人，就那么讓這些人白白死在沙場上。
自有戰爭以來，這種情況就不曾停止。
“不錯，現在想來，那時年輕氣盛，什么都不怕�！崩畈D了頓，接著道：“原以為，即便沙場再惡劣，也足以存活下來，但到了那里后才知道，沙場的殘酷，遠非我和趙遠南所能想象。當時與我二人一起投入沙場的足有十一萬人，但那場戰足足打了三個月，最后，活下來的不過九人�！�
說到此處，李伯渾濁的雙眼中，有些淚花在閃爍。
“活下來的人，雖然能得到獎勵，但也太過殘酷�！背Q云道。
他知道，這樣的戰爭中，能活下來，那絕對有天大的好處。
最起碼，在楚國，皇室會提供給你修行所需的資源，甚至請高手來指導修行。
要知道，如今的修行資源非常寶貴與稀缺，世間為何戰亂不止，就是為了爭奪這世間稀缺的修行資源。
雖然今日楚鳴云吸收了一頭山主的精氣，但開啟仙府，卻是不能直接吸收天地靈氣，而是要從靈礦中吸收靈氣，因為外界靈礦不夠純粹。
說到底，世間修行，還是要靠靈氣，但一千年前，隨著仙道門派的消失，世間的靈礦卻是越來越稀少。
也因為如此，這一千年來，再沒有人突破道基，達到下一個大境界。
所以，皇朝愿意提供靈礦供人修行，這是許多人都夢寐以求的事。
“不錯，回到楚國后，皇朝給我們提供了一小塊靈礦，和一本修行功法，而后讓我們自己選擇是去是留。”
“我打算開啟仙府后便離開，因為我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戰爭了，但趙遠南卻選擇留下，他說，世間一日不安寧，他一日不離開軍營。而在養傷修煉期間，我們一同愛上了同一個人，最后，她選擇跟我離開，回到這里，建立起一些事業�！�
“得知這個消息后，趙遠南什么也沒說，只是祝福了我們一句，就隨著當晚的隊伍離開了。后來，聽說他當上了將軍，我們很是為他高興，那時，我們剛有了個女兒。再后來，在楚國和云國的交戰中，他受了傷，無法再打戰，回到了這里�！�
“那天，我倆一起去看他，他卻閉門不見。后來，忽然某天，家族事業開始處處受阻，所有生意的進行不下去了，而趙家的生意卻蒸蒸日上。最后，整個家族破碎，她也在那時候郁郁而終�！�
“就在這時，趙家人卻來提親了，要我把女兒嫁給他，便言稱可以為我解決一切困難。但那時，小秀兒她母親已經有了心上人，不肯依他，趙家便派人把小秀兒父親殺了，小秀兒母親當時本欲同殤，卻奈何已經有了身孕，故此一直等到生下小秀兒后，在一天夜里，偷偷出了門，跳入了海中�！�
回想起往事，李老伯眼中淚水止不住在打轉。
“讓云小哥見笑了�！崩罾喜艘话蜒蹨I道。
楚鳴云唏噓，現在他終于明白李伯的修為是怎么回事了，卻不想背后居然有個這樣的故事。
“您說哪里的話。但您的修為？”楚鳴云問道，他料想李伯曾近定然修為不凡。
李伯也不詫異楚鳴云能看出自己有修為一事，因為自己曾多次表現。
“在她死后，我終日不振，修為也從道基四層跌落，如今只是體內殘存一些真氣而已�！崩畈卮穑蟮溃骸爸劣谮w家的勢力，想必你也從狗蛋那里知道一二了。”
楚鳴云也不奇怪，狗蛋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那您覺得，趙家老家主，如今到了哪個境界？”楚鳴云問道。
“孩子，趙家遠不是你能招惹的，我知道你或許來歷不凡，但常言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你還是趕緊離開吧。”李伯生怕楚鳴云腦子一熱，直接殺到趙家去。
楚鳴云無奈摸了摸鼻尖，道“沒您想得那么嚴重，我只是單純想了解一下而已，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但他話一說完，卻又感覺哪里不對。
“趙遠南，如今我估計他怕是已經開啟五座仙府了。至于趙林峰趙林崖，也怕是有三座仙府的實力，趙明你也見過了，不過趙家最為恐怖的不是這幾個，而是那進入了萬典書院的趙浩，傳聞中，他的實力直追趙遠南，在同輩中，很少有敵手。”李伯道。
“趙浩么？”楚鳴云心中，默默記下了這人的名字。
“不管如何，你還是盡快離開這里吧�！崩畈�，“你人不在了，趙家也不敢真個拿我們怎么樣，畢竟這里還受大楚律令管束。”
楚鳴云點了點頭，如今他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仙府也再度“開啟”，當下他要做的就是在那日到來之前，恢復到曾經的實力，進入那個地方。
“在走之前，我帶你去個地方！”李伯說完，神秘一笑，站起身來，向著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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