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聽她口音稍重,不像是扶江縣人,對于陌生人,她本能的產(chǎn)生一種芥蒂。
江合歡不作答,杜月娘拉著她的手臂央求:“合歡,要不我們一起看繡品吧。”
江合歡被杜月娘扯著手臂,無奈道:“隨你吧。”
得到答復(fù),杜月娘便上前一步,圍著朱巧兒轉(zhuǎn)了一圈,“嘖嘖嘖,可真美呀。”
第一次被人這么夸,朱巧兒愣住了,她嬌俏一笑:“也沒你這說的這么好啦。”
“是真的,你這身上繡的石榴花出自哪個繡娘之手?可否告知我?”
朱巧兒才意識過來,原來杜月娘夸的是她身上的石榴花:“你方才夸的是我的身上的繡花?”
杜月娘半開玩笑的說:“不然呢,難不成是你的人呀。”
擱在平日里,朱巧兒可忍不了,可今日事出有因,阿娘曾告訴她,宰相肚里能撐船,她今日要忍住。
同行的女子道:“巧兒,她故意埋汰你,這你也能忍呀。”
“說什么呢你,大家都是好姐妹。”朱巧兒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然后就朝著江合歡微笑示意:“姑娘怎么稱呼?”
雖說不愿,出于禮節(jié),她還是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姓江名合歡。”
“哦,江姑娘,方才我不是故意撞你的,只是腳下沒站穩(wěn)。”
“你已經(jīng)解釋過了,月娘,我們還是先走吧。”
杜月娘還在注意看朱巧兒身上的繡花,被杜月娘拉了一下就才晃過神來:“走呀。”
見人走了,朱巧兒忙道:“我身上的繡花可不是扶江縣的繡品,她是我們那里的挑線繡。”
杜月娘停下腳步:“我說呢,巧兒姑娘,能否傳授一二,我給你好處費(fèi)如何?”
“好處費(fèi)就算了,請我喝茶吧,希望你能指點(diǎn)一二。”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江合歡也不想掃了杜月娘的興致,她陪自己去農(nóng)婦家學(xué)習(xí)養(yǎng)蠶,她自然也得陪著她了解刺繡。
于是四個人在繡坊里看了一會繡品,然后就去了茶坊里。
這期間,朱巧兒一直打量著江合歡,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他意氣風(fēng)發(fā)的表哥,她不甘心,想知道江合歡好在哪里,這幾日一直尋找機(jī)會,今日終于讓她碰到了。
江合歡的話不多,安安靜靜的坐著,是個清冷美人。
朱巧兒對繡品也只是懂個皮毛,奈何身旁的杜月娘一直喋喋不休的問個不停。
“朱姑娘喜歡用什么針法刺繡?”
“滾針和撒針。”
“我喜歡用套針,回針,珠針……總之,刺繡的針法我都喜歡嘗試,那你的挑線繡有什么訣竅嗎?”
朱巧兒努力想著:“嗯……嚴(yán)格按照縷數(shù)行線,在繡面上做十字交叉并列各種圖案即可。”
這么籠統(tǒng)的說法,說了等于白說,杜月娘開始有些后悔請她們喝茶了:“哦,聽著還挺不容易的。”
“那是當(dāng)然。”
朱巧兒一邊飲茶一邊道:“江姑娘,你怎么不說話,大家以后都是好姐妹了,你可不要拘束。”
一頓茶就成了好姐妹了,對這種有意示好的人,江合歡不會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
說話間,陪同自己的姑娘忽然直咳嗽了兩聲,江朱巧兒沒反應(yīng),又被她用手推了一下。
她沒搭理,繼續(xù)追著江合歡問東問西,直到被踢了一腳,朱巧兒轉(zhuǎn)臉問道:“你踢我干什么呀?”
“你表哥來了!”
“表……”朱巧兒看到了李垣政的身影,此刻他好像也看見她了,正朝著這邊走來,朱巧兒拿著團(tuán)扇擋著臉,偷看一眼,見李垣政徑直朝著這邊走來。
“我先出去一下。”說著,朱巧兒拿著扇子擋住臉離開桌子。
“朱巧兒,你往哪里跑。”李垣政加快腳步追了過來。
還未走兩步,她就被李垣政抓了手臂,朱巧兒尷尬一笑:“呵呵,表哥,你抓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犯人。”
“你躲我干什么,鬼鬼祟祟。”
“表哥,你平日里不也躲著我嗎?我這是跟你學(xué)的。”
注意到桌子上坐著江合歡,李垣政似乎明白了什么,拉著朱巧兒來到一旁的柱子后面質(zhì)問:“你要干什么?”
“表哥,我沒干什么,我只是在繡坊遇到了江姑娘,感覺一見如故,然后就坐在一塊品茶,不行嗎?”
李垣政嗤笑一聲,雖說他常在外面跑,可家里的事情他都清楚,朱巧兒的心思他也明白,這般行為不止是交友這么簡單:“是嗎?你什么品行我不知道嗎?別想給你耍花招。”
“我能耍什么花招啊,她又不是你什么人,跟你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表哥倒是挺關(guān)心他的。”
“我……你小心一點(diǎn)。”警告過后,李垣政就離開了。
李垣政直接去了茶樓三樓,找了位置坐下來,透過一些縫隙,可看見江合歡他們。
朱巧兒回去后,幾人寒暄了一會,然后就分開了。
江合歡十分意外,原來她和李垣政是表兄妹的關(guān)系,一時(shí)猜不出兩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一路上,江合歡都在想這件事,杜月娘道:“合歡,那李捕快長得還不錯,就是人兇了點(diǎn),不對,是殘暴了些。”
“我感覺他們表兄妹之間怪怪的。”
“的確怪,我和朱巧兒聊了一會,她對刺繡并不是很懂行,白浪費(fèi)我銀子了。”
“沒事,吃一塹,長一智,以后不跟不熟悉人套近乎,特別是主動接近你的。”
杜月娘點(diǎn)頭,覺得江合歡說的在理,她這次從靈州回來,發(fā)現(xiàn)江合歡變了許多,性子也和之前不同,似乎沉穩(wěn)了一些,還有一種她看不透的東西。
“合歡,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那朱巧兒有問題,都怪我,非要向他請教刺繡。”
“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凡是留個心眼,不過依照今日她的所作所為,好像也么什么特別的目的,就只是簡單的套近乎。”
李家后院,李垣政第一次進(jìn)來,自從朱巧兒搬過來,他幾乎就沒來過,更別說晚上了。
今日有事,他來不及弄清楚朱巧兒的目的,等他叩開朱巧兒的房門,看見她身穿薄衫,臉上的妝容精致,笑靨如花,像是故意等著他似的。
“表哥,這么晚了,你怎么想到來找我?”朱巧兒的眼神溫柔似水。
“我問你,你今日到底什么目的?
“我……沒有目的。”她一臉無辜的看著李垣政。
李垣政使勁捶打了一下門板,嚇的朱巧兒心頭一震:“真的沒有目的嗎?”
見李垣政是這樣的態(tài)度,朱巧兒黯然神傷,她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就因?yàn)槲也皇悄阌H的表妹,你就這般對我。”
“和這個沒關(guān)系,你明知道……”
“我自然知道,你喜歡江姑娘,可是卻被她拒親了,我還知道她與一個秀才訂了親,我無意做傷害她,只是想瞧瞧她是個什么樣的人,竟值得表哥這般掛念,那日你醉酒,嘴里一直喊著江姑娘,我就是好奇而已。”
“那日?醉酒?”李垣政懵了。
“你忘了,就是江姑娘訂親的那日,你喝了些酒,我替姨母照顧你,你還把我當(dāng)成了江姑娘,還抱了人家……”
說到這里,李垣政就不淡定了:“別胡說八道。”
朱巧兒象征性的擦拭了一下眼角:“反正吃虧的是我,以后我離表哥遠(yuǎn)點(diǎn)就是。”
李垣政努力想,那日他是喝了酒,其實(shí)也有一些原因也是因?yàn)樗嗝蔡锰茫渌嚦海谷槐炔贿^一個文弱的秀才。
心里不服氣,喝了點(diǎn)酒,但也沒有醉倒不省人事,見朱巧兒一臉?gòu)尚叩目粗约海行┎蛔栽凇?
“知道就好。”李垣政轉(zhuǎn)身離開。
翌日一早,他就來到衙門里,衙門內(nèi)遇到了李主薄,李主薄是三叔,雖說有這層叔侄關(guān)系,但在衙門里還是以職位相稱:“主薄大人。”
“阿政,什么事急匆匆的。”
“哦,我找縣令大人。”
“大人正在正廳里會客呢。”
“會客?”
“哦,是蘇寂亭,蘇秀才,這次我們案子能夠順利,也是經(jīng)過他的提點(diǎn)。”
李垣政詫異,他向來領(lǐng)命辦事,這案子跟蹤了許久,本是毫無頭緒,忽然就接到命令,按照縣令大人新的方法和策略幾日就把人給抓住了,還順藤摸瓜,把貪贓枉法的戶部郎中也告發(fā)了。
回到縣衙正廳,他先給紀(jì)縣令行了禮,接著把目光放在蘇寂亭身上,蘇寂亭坐在椅子上,面容平淡。
紀(jì)縣令瞧著他們年紀(jì)相仿,便開始引薦,兩人都知道彼此,但甚少有交集。
蘇寂亭一身才華,與世無爭,李垣政武功高強(qiáng),清高孤傲,一個文人,一個功夫高手,若是能成為他的左膀右臂,那他以查案就順理的多了。
“蘇秀才,聽說前些日子的大案子你也參與了。”
“李捕快,我沒參與,只是碰巧多了一句嘴,你們忙,我該走了。”
蘇寂亭離開衙門,今日紀(jì)大人尋他來,也是商議后續(xù)事宜,前世他在戶部待過,深知那些人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做這些不止是為了他人,也是為了自己。
李垣政很快就回報(bào)完了昨日事宜,他騎著馬兒離開縣衙,看見街頭的蘇寂亭,他下馬把馬兒交個小廝,追了過去:“蘇秀才,等一等。”
蘇寂亭轉(zhuǎn)身看到是李垣政,他向江合歡提婚的事都已經(jīng)知曉,雖說表面客氣,但他深知李垣政應(yīng)該恨極了他。
“有事?”
李垣政微微點(diǎn)頭,湊近了些距離:“自然有事,這案子雖說已經(jīng)過去,但有很多疑點(diǎn),要不我請你喝酒,咱們聊一聊。”
“以后吧。”蘇寂亭不想同他有過多交集。
“蘇大才子,就這么不愿意賞臉?你是討厭我,還是說你怕我呀?”
這話說的陰陽怪氣,蘇寂亭也想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行,那就陪你坐一會。”
李垣政眉眼舒展:“前面有家煙雨樓,那里的姑娘一個個如花似玉,個個都會吹拉彈唱,我們?nèi)ツ抢锶绾危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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