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整理好一切,江合歡來到孫阿婆的房里,人還未回來,她來時(shí)家里的門沒鎖,江合歡估摸著人不會走的太遠(yuǎn)。
正要撐起傘出門,看到孫阿婆和孫福一起回來了,孫福眼睛一亮,指著江合歡道:“我就說嘛,人肯定回家了。”
“歡歡,你可嚇?biāo)牢伊恕!睂O阿婆已經(jīng)急紅了臉。
“阿婆,你多慮了,我好都很。”江合歡看了孫福一眼,他像在泥里打過滾一樣,很是狼狽。
“大表叔,大表嬸還不愿回來了嗎?”
孫福擰緊了眉頭,又輕聲嘆息,他今日就不該去去鳳橋村:“不管她了,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算是看出來了,她就是被阿娘攛掇的,有其母必有其女,若不是虎子哭著找她,我也不想去接她。”
“那就把虎子送過來吧,這些日子我來照看。”孫阿婆說道。
孫福思慮片刻,答應(yīng)道:“也好,我明早把人送過來。”
商議過后,孫福趕著馬車走了,回到院子里,江合歡從孫阿婆這里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
錢氏吵鬧的厲害,孫福呵斥了一頓,被錢母追著打,無奈,他離了錢家,臨走時(shí),對錢氏放了狠話,說最后一次來接她,剛出門又遇到下雨,他又折返會村里,借了一戶人家的蓑衣,到了半路上馬車咕嚕陷阱了泥里,一路上沒少折騰。
因一路都沒見江合歡,便又和孫阿婆一起到扶江縣附近尋找。
孫阿婆疑惑道:“歡歡,你是怎么回來的?”
還是瞞不過老人家,江合歡把蘇寂亭接她的事告知了孫阿婆。
孫阿婆彎了彎眉眼,似乎對蘇寂亭的行為很滿意:“哦,今早他來尋你,說是有事和你說,我把你去鳳橋村的事情都跟他說了,到底是個(gè)思慮周全的人,竟然會冒著風(fēng)雨接你回來。”
想到他冒著大雨出現(xiàn)的一剎那,江合歡心里其實(shí)十分感激的。
見江合歡發(fā)愣,孫阿婆提醒道:“灶上煨了紅棗姜湯,去喝一碗暖暖身體,一會我?guī)湍銦┧跓崴锱菀慌菥筒粫×恕!?
“嗯。”江合歡答應(yīng)了一聲。
這些時(shí)日繁雜的事物太多,以至于這個(gè)月沒有織多少布。
吉祥布坊掌柜坐不住了,派布坊里的伙計(jì)小六親自跑了一趟。
孫阿婆把人請你房里,說明了緣由:“我家歡歡的日子定下了,下個(gè)月就成婚了,怕是這段時(shí)日就要更忙了。”
小六連忙道賀,又催促了一番。
翌日,蔡掌柜派人送了一份賀禮,孫阿婆的織布手藝被好幾個(gè)布坊的掌柜看中,自然是想方設(shè)法的把人留住。
孫福把小虎子送了過來,這兩日,江合歡除了紡線織布,還要時(shí)刻關(guān)注小虎子。
石榴巷的娃娃多,好幾個(gè)與小虎子同歲的,本是一直哭著小虎子在江合歡的引到下,漸漸融入幾個(gè)小娃娃隊(duì)伍中,不再哭鬧。
孫阿婆叫來了田大嫂和幾個(gè)鄰居,讓幫忙替江合歡張羅嫁妝。
鐘鳴鼎食之家的嫁妝有九十多種,生活富足的小戶人家尚難企及,貧困之家更不敢向往。
孫阿婆攢了許多年,替江合歡準(zhǔn)備了三十多種陪嫁。
田大嫂在巷子口同人說起時(shí),劉氏也在一旁聽著,越聽越心里越難受,早知道孫阿婆這般重視,她就應(yīng)該讓劉瑞過來做個(gè)贅婿,也怪當(dāng)時(shí)自己太沖動(dòng),現(xiàn)在弄的里外不是人。
田大嫂注意到劉氏,回身道:“哎吆,妙妙娘竟然也在啊,真是不好意思,要是知道你也在,我不說這么多了,免得你聽了心里難受。”
劉氏冷哼一聲,裝作不在乎的樣子:“我才不稀罕呢,一個(gè)沒爹沒娘的小姑娘有什么好,別說三十多種了,就是九十多種,我也不愿意。”
“呵呵,是嗎?那感情好,希望你家阿弟早些娶到九十多種嫁妝的人家。”
話一出,幾個(gè)婦人笑了一聲,小戶人家娶大家閨秀簡直天方夜譚,劉氏氣的直跺腳,扭著腰回了家里。
午后,陽光灑滿小院,江合歡和孫阿婆一起制作絨絲,此類絲線通常作為花緯和繡線,制作絨絲的方法較為復(fù)雜,先將生絲浸入清水中拍絲,并去處絲屑,分開粗細(xì),進(jìn)行練染,精練時(shí)要不斷的拍打,將絲線打松打散,染成彩色,再并絲。
孫阿婆準(zhǔn)備這些絨絲,是打算在江合歡的婚服上繡花的。
忽然,門外傳來娃娃哭鬧的聲音,聽著像是小虎子。
“這是哪個(gè)孩子在哭?”孫阿婆問。
“我去看看。”
孫阿婆走不開,只能讓江合歡過去。
出門以后,江合歡看見小虎子和妙妙在打架,小虎子扯了妙妙的羊角辮,而妙妙用指甲抓了小虎子的臉。
江合歡忙將人把兩人隔開,還未等她問清緣由,妙妙撒腿往家里跑。
江合歡蹲下身,擦了擦小虎子臉上的泥,細(xì)聲問:“你們?yōu)楹我蚣埽俊?
“她說……她說你是壞人。”
原來是因?yàn)樽约海蠲畹哪切┰捨阌怪靡墒莿⑹辖痰模骸澳阋院箅x她遠(yuǎn)一些,咱們先回家。”
小虎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牽起江合歡的手,兩人剛走沒幾步,就聽到劉氏的喊叫聲:“江合歡,是你教唆了這小兔崽子來打我的女兒。”
江合歡側(cè)身過去,看到劉氏擼起袖子,作勢要打架的樣子:她把小虎子拉到身后:“你要干什么?”
“我家妙妙可是家里的心頭肉,誰讓你們打她了。”
妙妙在家里沒少挨劉氏的打罵,有時(shí)隔著老遠(yuǎn)就能聽到哭聲,自己的娃娃只能自己欺負(fù),倒也是這個(gè)理。
“妙妙也動(dòng)手了,她把小虎子臉都抓破了皮,兩人誰也不欠誰,怎么你一個(gè)大人還要對孩子動(dòng)手不成?”
劉氏氣哼哼的走近江合歡,睜大眼睛,厲聲呵斥:“不要以為你嫁了了秀才,我就怕了你。”
“小孩子打架怎么扯到我的頭上,劉氏,你還為以前的事耿耿于懷吧,不過你的話到提醒我了,等我嫁了蘇秀才,我就是秀才娘子,等他考了官職,我就是官夫人,以后會給你機(jī)會怕我。”
雖說這話有些幼稚可笑,可對劉氏起了作用,她沒敢再在做什么,只是嘲諷道:“人還沒嫁呢,竟然嘚瑟上了。”
江合歡又看向妙妙,只見她眼神閃躲,像是做錯(cuò)事了一般。
雖說劉氏有仇,但她從未涉及過小孩子,平日里待她也不錯(cuò),時(shí)間久了,怕是在劉氏的影響下,把自己當(dāng)成了仇人。
江合歡看了一眼妙妙,沒再說什么,拉小虎子朝著家里走去。
只是剛走了兩步,小虎子捂著腦袋哭了起來:“怎么了?”
“疼。”
江合歡注意到腳下有一個(gè)小石塊,此刻劉氏拉著妙妙正要回,顯然兩人在背后搞起來偷襲。
“干什么呢你?小虎子招你惹你了,心思這么歹毒。”
劉氏笑著說:“小娃娃打架正常,我們家妙妙不是故意的。”
江合歡來不及和劉氏對峙,檢查小虎子的腦袋傷勢如何,她后腦勺有些紅腫,這樣的力度那是一個(gè)小孩子能做
殊不知的這一幕落到另一雙眼睛里,劉氏正得意之際,忽然被人推了一下,她踉蹌幾步,險(xiǎn)些摔倒。
“可惡的劉氏,你竟然對我兒子動(dòng)手,我繞不了你。”聲音似是江河在咆哮。
劉氏穩(wěn)住身體,看到推自己的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diǎn):“你瞎說什么。”
“我都親眼看到了,你個(gè)毒婦。”錢氏擼起袖子,和劉氏扭打起來。
吵鬧和怒罵聲引起了周圍的鄰居和過路人。
江合歡想拉開兩人,人沒拉開,自己差點(diǎn)摔倒,兩個(gè)孩子也嚇哭了,她顧不及大人,拉著妙妙和小虎子躲閃到一旁。
兩個(gè)人,一個(gè)欺負(fù)她,一個(gè)別有用心,江合歡忽然就不想勸架了。
錢氏心里窩了一肚子的火,她本事想給孫家人一個(gè)教訓(xùn),再讓人把自己請回去,可如意算盤打錯(cuò)了,都是聽了阿娘的話,惹惱了孫福,最后只能自己厚著臉皮過來。
剛要來接小虎子回去,就瞧見兒子被欺負(fù),頓時(shí)所有的火氣勸都出來了。
劉氏體格沒有錢氏壯,她是吃虧的哪一個(gè),這些拉架的人好似也不是幫她,推搡拉扯后卻被人摁在了地上。
場面一度失控,慘叫聲,打罵聲,哄笑聲混在一起。
直到有官差過來,錢氏才放了她。
但錢氏也吃了虧,被劉氏使勁咬了一下手臂。
“光天化日,成何體統(tǒng)?”官差將人分散開。
田大嫂問:“官爺,也不是什么大事,兩個(gè)孩子引起的矛盾,今日您怎么來了?”
官差此事才想起來自己的任務(wù):“哪個(gè)是江家?”
“這個(gè)。”有人指了指江合歡家門口。
“你們都散了吧,散了吧,再不散開都去衙門里。”
錢氏惡狠狠的盯著劉氏:“今日且放過你,再有下次,老娘可要跟你拼命。”
小虎子是錢氏心頭肉,雖說他對其他人不好,但對兒子可是真的好。
劉氏捂著臉,灰溜溜的躲回家里去了,人群散開后,錢氏詢問官差:“這是我姑母家,您有什么事?”
“沒你的事,趕緊回去吧,瞧你這般狼狽的樣子,跟瘋子一樣。”
錢氏看了看江合歡,也沒再說什么,帶著小虎子離開了。
看到官差,江合歡已經(jīng)猜到了一切,父母定是四處尋人,尋到扶江縣,按照上一世的時(shí)間算起,差不多就是六月份,具體那一日,她已經(jīng)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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