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失憶
怒蛟島是洞庭湖上一個占地萬畝大島,島上山巒起伏,地勢險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怒蛟幫便坐落于此。
怒蛟島沿岸一帶的低地,販商云集,酒樓林立,一派繁華盛景。
臨近夜晚,酒樓,賭場,妓院燈火通明,各種小商小販帶著笑臉招呼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大街小巷都顯得熱鬧非凡。
洞庭湖邊,冷風徐徐,空蕩寂靜,偶爾可見一星燈火疾掠而過,正是怒蛟幫巡邏的快艇。
有一人抱膝獨坐于礁石之上,一雙凝著皎潔月色的眸子注視著泛著微微波瀾的洞庭湖水,臉上露出了迷惘的神色。
見到巡邏的船只從面前劃過,她下意識的往身旁一拿,卻撲了個空。
她瞧了瞧自己空握的掌心,心中的疑惑卻更加濃烈。
恰在此時,身后傳來了小孩子急切的呼喊聲:“阿璃姐姐,阿璃姐姐。”
被喚作阿璃的少女從礁石上站起,一轉身就看到了那個急匆匆沖到她面前的孩子。
“令兒。”
少女啟唇一笑,清澈的眸子里蕩著淺淺的波瀾,清艷絕倫,煞是動人。
她抬手接住了沖勁十足的孩童,順勢揉了揉他頭頂的軟發。
“阿璃姐姐,你怎么在這個地方,黑黢黢的,一點也不好玩。”
令兒年齡尚幼,言語間帶著幾分天真無邪,而阿璃聽后卻笑意一斂,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迷茫。
“阿璃姐姐?”
許久沒有得到回答,令兒疑惑的呼喚道。
“沒事,姐姐只是突然想出來走走。”
少女輕描淡寫的帶過了這個話題,同時牽起令兒的手,準備同他一起回去,卻不成想,一抬頭就看到了迎面走過來面帶憂色的女子。
“素秋姐。”
阿璃吶吶的喊道,語氣里似乎帶著點心虛。
而一旁的令兒卻明顯興奮很多,他揮著手,朝著女子大聲呼喚道:“娘,我找到阿璃姐姐了,我們在這里。”
女子神色間頗有些無奈,她走上前去,看著阿璃蒼白的面色和被她咬的血色全無的唇瓣,責備的話一時間又說不出口了。
最后,她也只是嘆了口氣,輕聲道:“阿璃,我知道你很想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可是這岸邊頗為濕冷,你的身體又重傷未愈,還是莫要久留為好。”
她抬眼,看著面前姝麗絕塵的少女怔怔的神色,心中忍不住升起憐惜之意,于是她出聲安慰道:“我已經再次托人去打聽,相信不久之后應該就有關于阿璃你的消息了。”
阿璃聞言,沉默片刻后,輕輕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謝謝你,素秋姐。”
看著少女似乎是想通了的樣子,楚素秋松了口氣,但隨后,她就補充道:“最近……島上有些不太平,若是無事,阿璃你最好還是不要出門了。”
“素秋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阿璃的神色一時間緊張起來。
“只是些小事,不過阿璃還是注意些吧。”
察覺到楚素秋不愿多談,阿璃也沒有繼續追問,心中雖有些凝重,卻也乖乖答應了她的建議。
“我知道了,素秋姐,這段時間我會乖乖養傷的。”
說著,她還沖著楚素秋眨了眨眼,帶著病色的臉上一時間多了幾分俏皮。
楚素秋被她逗得輕笑一聲,不過隨后她想起島上最近的動作,心中的憂慮不減反增。
“娘,我們快點回去吧,阿璃姐姐的手好冷啊。”
令兒握著阿璃冰冷的手,他雖然年齡不大,卻也懵懵懂懂明白一些事情,現在他只希望自家娘親還有阿璃姐姐能不要那么擔憂,阿璃姐姐的身體能快點好起來。
被令兒這么一打斷,楚素秋也沒有繼續想下去,反而催促著阿璃趕緊回去修養。
對此,阿璃也只是苦笑一聲,任由令兒拉著她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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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素秋是在一個暮色漸沉的傍晚在洞庭湖邊救下的阿璃。
當時的她下半身被湖水浸沒,趴在沙石灘上,生死不知。
初見之時,楚素秋的心中是存著幾分異樣和警惕的。
洞庭湖一向戒備森嚴,這樣一個人受傷昏迷的人卻出現在了岸邊,怎么看都極為蹊蹺。
但無論是處于好心還是處于警惕,楚素秋最終還是將此人救了上來。
下一秒,她就立刻確定了此人并非怒蛟島上的人。
因為這樣一個美人若是住在怒蛟島上的話,她絕不會一無所知。
即便臉上毫無血色,即便沾上了污濁的淤泥枯枝,即便臉上身上都染著血污,但是依舊無損她姝麗清冷的美貌。
楚素秋心中一震,看著她病弱的面容,忍不住升起了憐惜之情。
最終,她還是將這個身份不明的姑娘帶到家中為其診治。
后來經過檢查,這姑娘最嚴重的傷口一處是位于腰腹的貫穿傷,除此之外,就都是被礁石撞擊以后留下的深深淺淺的傷痕。
這傷勢讓楚素秋松了口,卻沒想到,等到這姑娘醒來之后,出現了讓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情況。
“應該是因為被礁石撞擊到了頭部導致的。”
大夫仔細診察后得出了這個結論。
“具體何時能恢復,老夫也沒有定論。”
得到這樣答復的楚素秋看著一臉茫然失措的少女,心中微微一嘆。
后來,憑著她漸漸想起的一個璃字,楚素秋稱她為阿璃,并將她暫時留在了這里養傷。
阿璃身份成迷,且謎團眾多,無論是楚素秋還是她的丈夫凌戰天都不敢讓她隨意在島上走動,于是一邊讓人去尋找有關她身份的信息,一邊遣人在暗處監視她。
不過最近,怒蛟幫內新舊兩派斗爭激烈,加上阿璃的確沒有什么異常之舉,她的監視也就松緩下來,這也才讓她有機會去洞庭湖邊靜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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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的確近乎忘記了一切。
她忘記了自己的過往,她自己的身份,連著一身傷是如何來的都不清楚,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她也逐漸對一些事情有點朦朧的印象。
她記得自己的名字里有個璃字,她記得自己應當是個劍客,甚至在她的記憶里偶爾會出現個模糊的身影。
一個捅了她一匕首的身影。
又一次想到那個場景的阿璃在心中冷笑一聲。
呵,無論你是誰,早晚有一天我一定會捅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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