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是個能說的，方若也不遑多讓，兩人很快就從方家酒樓聚鮮樓說到了城外的麥田上。

        大嫂問方若：“你今天出去看田里的麥子都長的怎么樣？”

        他們家有百來畝田，今年酒樓生意不好，麥田的好壞直接關乎著他們家今年的收成，大嫂很是關心。本來她是打算這幾天過去看一天的，但因為郢璋提出乞巧節活動的事情，給耽擱了。

        “比去年好。”方若說：“只要這幾天不下雨，肯定豐收。”

        “那就好。”大嫂放心了。

        手下筷子夾的飛快，又辣又好吃，根本停不下來。

        郢璋吃了幾口，實在辣的不行，剛好大牙聞著香味過來——方家那條中華田園犬，郢璋就坐在一邊逗它了。

        可惜大牙年紀大了。

        完全詮釋了“穩如老狗”四個字，根本逗不動。

        郢璋拿了塊魚肉給它，大牙正吃著，大嫂突然哈哈哈笑了，然后開始給方若道歉。

        郢璋看過去，就看到方若正用他的目光攻擊大嫂。

        “怎么了？”郢璋問。

        方若立刻轉頭看向他：“沒事。”

        偏偏大嫂不讓他如意：“是我搶了你家若若的最后一塊黃瓜。”

        郢璋看看方若，看看碟子，再看看大嫂……兩幼稚鬼，他伸手捏了捏方若的手：“喜歡吃等會兒讓師傅再給你做一些。”

        “不用。”方若有些不好意思。

        大嫂看他兩黏黏膩膩，嘖了一聲，不再搭理他們，開始干飯，等他兩膩歪完，麻辣魚已經只剩下菜葉子了。

        大嫂滿足：“好吃。”

        方若轉過頭，目光驚恐：“……我還沒吃幾口呢。”

        大嫂：“你腸胃不好，吃那些就夠了。”

        說起腸胃問題，郢璋就想起他來這里第一天方若發燒的事，似乎也是因為腸胃不好吃了綠豆湯。

        郢璋問系統有沒有治腸胃的藥。

        系統：【他得要慢慢調養。】

        聽系統的話，郢璋一挑眉：得，這還是個醫生。

        郢璋：“怎么調養？”

        系統：【需要先開通系統小醫生。】

        郢璋：“……多少錢？”

        系統：【不貴，十萬積分。】

        這還不貴！！

        郢璋懷疑，這系統根本就不是什么科舉系統，是個斂財系統，時時刻刻都在想坑走他的錢。

        或者這是個盜版科舉系統。

        掛羊頭賣狗肉。

        系統：【你別污蔑我！】

        郢璋：“難道不是嗎？你看看你現在干的活？有和科舉有關的嗎？”

        郢璋剛說完，系統噼里啪啦就給了他一堆任務。

        郢璋粗略一數，足足有十個任務，大多是看書的：一本九章算術，一本詩詞大全，還有地理相關，田桑相關，天文相關……五花八門。

        郢璋：“！！！！”

        “這都是科舉相關？”

        系統：【嗯。】

        “科舉會考天文知識？”

        系統：【先帝十二年的科舉殿試時就考過天文相關的知識。】系統連證據都提供了。

        郢璋：“……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郢璋最后還是開通了系統小醫生。郢璋也不知道系統是怎么檢測的，沒一會兒他就給方若開了一副中藥藥方。

        ——本來系統是要開西藥的，但想到郢璋的摳門屬性，最后換成了中藥。

        郢璋將藥方調到眼前一看，這個藥方里，大部分的藥材都是這個世界有的，但還有兩樣，是這個世界沒有的。

        郢璋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系統“貼心”的標注了出來。

        而且因為這兩種藥材，一副藥的價格直接飆升到了五萬積分，五千文，五兩銀子。

        一副藥吃一天，一天五兩銀子。

        這個時代，勞苦大眾干一天苦力才賺三十文，五兩銀子，相當于他們干半年的活才夠吃一天的藥。

        沒點家底，還真不敢這么吃。

        等郢璋和系統交流完，回過神方若和大嫂的話題已經跑到冰沙上去了。

        大嫂：“我今天去酒樓，發現幾乎每桌都會點冰，我在想我們要不要提前把冰沙推出去……乞巧節再推的話是好，可那天主要推的是主菜，而且冰沙現在推出去，這兩天可能還會帶動一些客人來咱們酒樓。”

        大嫂說到乞巧節，郢璋就想到了話本的事情，他還沒寫呢，看來今晚有忙的了。

        正想著，大嫂突然問她：“行遠你覺得呢？”

        郢璋權衡了一下利弊，說道：“做冰沙非常簡單，咱們酒樓現在的客人并不多，等冰沙吸引來客人，別家酒樓也都學會了，到時候我們就沒有一點競爭力了，等我今晚把話本寫出來，你們明天去和茶樓的老板談，讓說書先生盡快把這件事情安排上，等過兩天客人多了再推。”

        大嫂一想，覺得郢璋說的有道理：“那行，就聽你的。

        對，還有盤子的事情，今天我去幾家瓷器店看了，選了一些樣品，已經讓人拿到酒樓了，你們什么時候有空可以過去看看，有好的咱們就定下來，免得到乞巧節手忙腳亂。”

        “不用改天，今天不就沒事嗎？”方若說，以目光詢問郢璋：可以嗎？

        “可以。”郢璋說。

        剛好一會兒出去帶方若去看看大夫，把系統配的藥給他。

        郢璋起身，方若也跟著起來，問大嫂：“你去嗎？”

        大嫂調侃：“你們小兩口，我去做什么？不去，我就在這兒和大牙一起等著兩個師傅的新菜。”

        糾結了下，郢璋還是體型大嫂：“辣的東西不宜多吃，對腸胃不好。”

        “啊？真的不好啊？”大嫂一臉懵，她前面說方若也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吃辣真的對腸胃不好：“我知道了，你們去吧，路上小心些。”

        兩人出門，下午的太陽已經不如正午熱了，街上穿著粗布短打的小商販們也都紛紛從陰涼處走了出來，街上叫賣聲不絕。

        郢璋還挺喜歡這種氛圍的。

        他下意識牽住方若的手，方若掙扎了下，沒掙扎開，紅著臉小聲：“你干嘛，大庭廣眾。”

        郢璋看一眼旁邊的路人。

        訕訕松開了手，他知道方若的思想，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也沒有為難他。

        方家酒樓本就冷清，現在不是飯點，酒樓里就更沒什么人了，兩人一進去就看到賬房先生坐在柜臺后面打盹，看見兩人一個激靈，連忙站了起來：“公子，郢少爺。”

        “嗯。”方若倒也沒有責怪他，酒樓現在的情況，不睡覺也沒有其他的事，只是：“以后困了去二樓找個包廂睡，別杵在門口，萬一有客人進來，看見你們在睡還不都得跑了。”

        “是是是。”賬房連忙附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生怕方若會因此降低他的月例，或干脆辭退他，酒樓生意不景氣，但給他們發的月例還是按照之前的，這樣的月薪就算在整個長林縣都是高的，若被辭退，他再不可能在長林縣找到這樣高薪的工作。

        賬房心驚膽戰，方若也沒有為難他，問：“掌柜的呢？”

        “掌柜的在二樓，我帶您上去？”

        “不用，我自己上去。”

        兩人上樓，掌柜的聽見聲音迎了出來，恭恭敬敬：“公子，郢少爺。”

        不知道為什么，郢璋覺得這掌柜今天對他比上次他來酒樓恭敬了許多，不過他也沒有多想。

        方若“嗯”了一聲，問他：“大嫂買的碟子在哪里？”

        “我帶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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