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小柳?”
張大慶給李嚴的凳子收完尾,在院子里喊楊柳,想讓他去把李嚴喊來。
楊柳倒是沒聽到,倒是把張秀蘭喊了出來。
“當家的,咋了?”
“這不是李家那小子拖我打的桌椅弄出來了嗎?這不是喊小柳去叫人。”
張秀蘭眉頭一皺,垂下的秀目劃過一絲不悅,“小柳一未出閣的雙兒,當家的是嫌這村里的風言風語淹不死人。”
“這……秀蘭你今天吃槍藥了?”張大慶摸不著頭腦。
“我這不是為了小柳好嗎?這李家小子確實是不錯。咱們不給小柳抓緊點,別讓村里其他人給搶了先了。”
張秀蘭拿著手帕抹眼淚,“別人愿意搶,那就去搶,我家小柳可不稀罕。就他那破屋子,難不成讓小柳嫁過去跟著吃苦不成?”張秀蘭心里打算多著呢,自然不喜張大慶這般作為。
“小柳也是我孩子,我還能故意害他不成,你別看李家那小子現在一窮二白,但人家有手有腳,小柳嫁過去,上無公婆侍奉。”
“哪個當娘的忍心。這事不許再提,要不然我帶著小柳他們姐弟倆回娘家去。”說著,便不再搭理他。
張大慶吃了個掛落,心氣也不順,“我看這李家小子就不是個簡單的,還挑著呢,等人挑走了,等著后悔吧。”
“得,還是我去一趟。”
張大慶提著兩條板凳準備給李嚴送過去,就聽到院子外有人喊他。
“張木匠在嗎?”
“誰啊?”
打開門一看,院門口停了輛牛車。
牛車上跳下來一喜氣洋洋的中年男人,
“我就是……找我啥事?”
“這不家里下個月要辦喜事了,急著打套家具,還煩請張木匠走一趟。”
“行。”張大慶拿上家伙什,朝屋子喊了幾聲,喊了半天,就只有陶西趿拉著鞋子,打著哈欠,一搖一晃地走出來。
“爹,你一大早喊啥呢?”
“你這成什么樣子?”要不是這邊催得急,張大慶非得讓陶西吃一頓笤帚炒肉,“跟你娘說一聲,爹要去鎮上一趟,這小半個月都不會回家。”
“對了,還有別忘了去跟李家那小子說一聲,他要的東西打好了,讓他總共給五百文就行。”
“嗯……嗯……嗯?”陶西半瞇著的眼睛睜開。
等他徹底清醒過來,院子里哪里還有他爹的影子。
“咦……我爹剛說啥來著?”陶西迷迷糊糊地繞著院子走了一圈,一拍腦袋,“是了,五百文。”
……
李嚴正蹲著屋檐下吃早飯,聽都院門被人敲了幾下。
“誰啊?”
一打開門,就看到倒霉蛋舉著手站在他門口。
“是我,陶西。”
李嚴垂眸,黝黑的眼睛落在陶西臉上。“有事?”
李嚴高出陶西一個頭來,兩人離得近,陶西整個人像是被籠罩在陰影中,不自在的退后一步。
陶西舉起另一只手,“喏……我爹叫我把你東西給你送來。”長弓懟到李嚴面前。
他后邊還放著兩條上了漆的長凳。
“這么快就打好了?”李嚴接過長弓,試著拉了幾下弓,“張叔手藝不錯。”
“那當然了,我爹手藝可是沒話說,就連鎮上也有不少人慕名來找他打家具。”
“怎么是你送過來……張叔呢?”
“啊!我爹啊……我爹一大早就被人叫去鎮上打家具了,短時間都沒空回來,他讓我跟你說一聲,你要的桌椅這些打好了。”
“你等著,我家里還有一張桌子,兩條凳子沒搬過來,我這就去給你搬過來。”
“你等等。”李嚴關上門,跟在陶西身后。李嚴讓張大慶打的那桌子有半人高,倒霉蛋這小身板一看就背不起來。
陶西把人帶進家,指著院子里的一張大高桌,以及兩條配套的板凳道:“喏,這就是你……”
話還沒說完,只聽一道充滿嫉妒的聲音插進來,“還說你們倆沒有一腿,這都出雙入對,登堂入室了。”楊柳眼神充滿幽怨地掃了李嚴一眼,見人根本不帶搭理他,又指著陶西氣憤道:“你這種水性楊花的人,你對得起李秀才對你的一片癡心嗎?”
陶西朝他翻了個白眼,“有病得治。”
“我爹說,這桌椅,加上你手里那根長弓一共五百文。你若是手上緊,等我爹回來再拿給他也行。”
“不用。”
索性這幾樣東西打下來錢倒是不貴,李嚴還有李老太分家時給的一貫多銀錢沒動。
李嚴把桌子背回去,放在堂屋里。
出來的時候,把用細繩子串好的五百文銅板拿給陶西。“還煩請你轉交給張叔。”
楊柳一直跟在后面,見李嚴拿了一串錢出來,立馬條跳出來指著他們道:“呵,被我抓到了吧。”
“還敢說你倆沒一腿。”
陶西嘻嘻假笑,抱著兩條凳子忍不住一凳子砸在楊柳腦袋上:“我給你一凳子腿你要不要。”
陶西揪著楊柳的衣領,把人往門口帶,“我瞧著你病得不輕,還是早些去找李郎中給你扎上一針,去去腦子里的水。”
陶西人前腳剛走出門,后腳又有人來敲門。
“嚴兄弟。”
“王大哥這是從山里出來了?”
王大虎呵呵笑了兩聲,把手中的野雞丟給李嚴。“今天早上剛從山里出來。”
李嚴接過野雞,道:“收獲怎么樣?”
“還不錯。”
李嚴留他吃飯,王大虎傻呵呵地搖頭擺手:“俺還得去隔壁村一趟呢,給、給未來媳婦兒送兩只野雞補補身子,他身子弱著。”說完,還不好意思傻笑兩身。
“挺好。那我就不耽擱王大哥了。”
家里還有不少新竹蓀,正好煲一碗竹蓀燉雞湯。
處理完食材,李嚴又繞道去了李家一趟。
最近這些時日李嚴忙得腳不沾地,也沒空去看看李大姑,正好喊她吃一頓飯。
小錢氏攔著門,三角眼吊起,“你來干什么?”
“大伯母這是何意?怎的,侄兒如今是連李家門都進不了嗎?”李嚴越過小錢氏充滿怨毒的臉,看向李老太。“奶,你說呢?”
“你已經分出去了。”李老太杵著棍子,一臉厭惡地站在檐下朝這邊看來。
李嚴掃了眼周圍,路上,有不少人駐足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提高聲音道:“原來只是分家嗎?我還以為奶跟我斷親了呢?竟然奶看不上小子,那這次吃飯小子就不喊爺跟奶了。”
無奈地搖頭:“竟然奶這么說,我這做晚輩的自然不能多說什么。”
又喊了聲,“大姑。”
“這李家小子可真孝順,李老婆子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咱呀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脾氣不要這么硬,你瞧你做的這些事,這是把好好一個長孫往外推啊!”
李老太同樣也被李嚴這兔崽子氣得不輕。
“英子,去做飯。”
“娘,嚴兒說……”
“說什么說。他這個討賬鬼,我看是故意來氣我老婆子的。”
見李大姑站著沒動,手中的木棍敲得梆梆響,“咋的,為娘也使喚不動你了?”
村里人,“你這老婆子也是,脾氣也太臭了,你自己不去吃,還不讓英子過去。”
“是啊,英子別聽這老婆子的。”
李嚴怕李大姑為難,正要道算了。
“那娘,我這過去了,嚴兒說不得還得要幫忙做飯呢。”說完,也不敢看她娘臉色,低著頭往外走。
李嚴廚藝還不錯,燉了一鍋竹蓀雞湯,油燜煙筍。
李大姑是見過這兩樣東西的,但是還沒饞過味道。
一嘗,連夸味道不錯。“嚴兒,大姑看到你過得還不錯,就放心了。”
“大姑,侄兒步入正軌,大姑你有沒有想過搬出李家?”
李大姑連擺手,“這……大姑沒你那本事,搬出去吃啥?”
“大姑,侄兒這還能缺你兩口吃的。”李嚴這話早在分家當天就想問了,但當時他自己也就這一間破茅草屋,是以,就沒開這個口。
李嚴又勸道:“大姑,你總得為自己將來做打算。我看李旭就不是個靠得住的。”
“讓大姑再想想。”
李嚴知道李大姑一時接受不了,也沒再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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