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失控
“陳大哥告訴我,他覺得鐘林先生肯定知道點什么。不然的話,一般人不會計劃往天臺走,而是想辦法跑到樓下離開。”楚美玲一板一眼的分析著,“陳大哥還說,如果鐘林先生知道計劃,為了能夠順利登機(jī),他一定會想辦法減少幸存者的人數(shù)……所以陳大哥告訴我,如果他沒有跟著回來,那么很可能是被害死了。”
“為什么?”既然有直升飛機(jī),那大家一起走不就好了嗎?
“因為直升機(jī)的座位有限。”楚美玲再次流露出歉意傷感的神情,“最多再能接應(yīng)三個人。”
“那他們之前派了一小隊的人過來……”
楚美玲苦笑:“因為大家一開始就知道,來的人和回去的人,數(shù)量不會相同的……對不起。”
“昨天你怎么沒有告訴我?”
楚美玲哆嗦了一下:“我……我害怕,就沒有說。”
我沉默了。
楚美玲提出的假設(shè)有沒有可能存在呢?我心里清楚,那是完全有可能的。鐘林不是一個熱心腸的人,他的付出一直都考慮著回報。要不是知道救下楚美玲還有用處,我想,在管道里他是不會去而復(fù)返幫忙拉楚美玲的。
那楚美玲設(shè)想的存在有沒有可能發(fā)生呢?我……說真的,我不知道。眼下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按照我原有的認(rèn)知來分析。人是否能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殘害他人的生命,不到事情發(fā)生的節(jié)骨眼上,我想誰都無法百分百確定吧!
我看看楚美玲,楚美玲看看我,我們兩個都不是太有主意的人,問題擺在眼前,我們兩個茫然的不知所措。
要怎么面對閉口不談陳偉新他們的鐘林呢?是假裝不知,還是坦白詢問?是裝傻充愣,還是刨根問底?
這是一個,非常棘手的選擇題。
“喂!”早就準(zhǔn)備好的鐘林已經(jīng)等的不耐煩,“你們兩個好了沒有?現(xiàn)在喪尸都跑到樓后面去了,樓下很安全,我們要抓緊時間。”
在我轉(zhuǎn)身的時候,楚美玲拉住了我的手腕。她眼波流轉(zhuǎn),里面壓抑著巨大的恐慌:“大哥哥,我們怎么辦?”
怎么辦?該怎么辦?又能怎么辦?
如果是以前,估計我會忍不住話,跑過去和鐘林大吵大鬧的理論一番,讓他把事情解釋清楚,說個一二三四五……可是現(xiàn)在,我不會了。
坦白說,不管鐘林做了些什么,我都無法責(zé)怪他太多。哪怕他真的害了陳偉新和白夢欣兩個人的命,我也沒資格責(zé)問他。畢竟沒有鐘林的話,我昨天晚上就凍死在天臺上了。他減少了幸存者的數(shù)量,也是為了我爭取到郭明的位置。
可能有些自私,但這是事實。
我不知道鐘林在想什么,也許在他的精打細(xì)算里,可能我也屬于被“減少”的那部分。不過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猜想而已,沒有切實的證據(jù)。在楚美玲不斷追問的眼神中,我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懷疑,就隨便的誣陷別人。這樣的話,對鐘林很不公平。”
“不過陳大哥說……”
“好了,你怕什么呢?”我俯下身,笑瞇瞇的看楚美玲,“你是太緊張了,放輕松一點。這樣草木皆兵,到最后只會害了自己……現(xiàn)在隊伍里只剩下咱們?nèi)齻人了啊!咱們更應(yīng)該團(tuán)結(jié)一致對不對?不然的話,會出大亂子的。”
“大哥哥……”
“走吧!”我沒讓楚美玲把話說下去,我決定相信鐘林,“你什么都不要想,有我在你不會有事兒的。”
我拉著楚美玲的手回去,鐘林看了看我們兩個,他冷淡的說:“我第一個下去,張桀驁你負(fù)責(zé)殿后。等安全著陸后,我們立馬向教堂方向跑。路線我之前都畫給你們了吧?是不是沒什么問題了?”
楚美玲偏過頭去沒吭聲,鐘林看了她一眼,也是沒說話。轉(zhuǎn)身踩到天臺邊上,鐘林動作迅速的爬下了梯子。
第一個下去的人工作任務(wù)比較艱巨,他往下爬的同時,還負(fù)責(zé)清理梯子上的積雪為后面的人開路。而且到了最下端,他要第一個跳下去,然后接應(yīng)后面的人。萬一在接應(yīng)的過程中有喪尸跑來,他還要將喪尸擊斃……這個任務(wù)交給鐘林,再合適不過。
我和楚美玲在上面看著,鐘林一手拉著梯子,一手用聽診器的鐵端將雪塊擊碎。雪塊從高空落下,不算小的響動也讓我們提心吊膽。看鐘林的動作還算輕松,我偷偷松了口氣。
等到時候差不多,該楚美玲下去了。
楚美玲死死拉住我的袖子,她說什么都不肯。太高的距離讓她恐慌,也讓她緊張。只是站在天臺邊緣,她就已經(jīng)快要昏過去了。雙手雙腳發(fā)軟無力,她拼命的搖頭:“不行,不行,我做不到的……這太高了,我會掉下去的。”
我拉住她的手,輕聲安慰她。我告訴她爬的過程中不要往下看啦,只是慢慢走啦,或者是什么什么的,可是楚美玲又陷入到了自己的恐懼中,我說什么她都聽不進(jìn)去……沒有辦法,我只好說:“要不這樣吧,我先下去怎么樣?你看著我先下去,你再適應(yīng)一下?”
天臺上很安全,應(yīng)該也不用我留下來善后處理。楚美玲就是對他人的依賴感太深,估計不給她依賴,也許她能好一些。我緊了緊手上的布條,跟在鐘林后面下了樓梯。楚美玲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她委屈的整張臉都皺緊了。
當(dāng)我下到樓梯上,我這才意識到事情遠(yuǎn)沒有看起來那么輕松。鐵梯的扶手冰涼,即便纏了布條依然能感到刺骨的寒意。雖然清理過了積雪,可是鐵片依舊打滑。一個不小心,很容易跌下去。
而樓房側(cè)面的位置屬于風(fēng)口,兩個樓夾縫間的風(fēng)力比天臺的風(fēng)力還大。站在樓梯上,我覺得自己的身體都不停的往旁邊傾斜。走了沒兩步我就抱住樓梯不動了,累的不停大喘氣。
“張桀驁?”鐘林抬頭看見是我,他問,“楚美玲呢?”
我指指上面:“她在我后面下來。”
“你怎么把她自己留在上面?”鐘林有點火大,“萬一她出危險怎么辦?”
“能有什么危險?”我覺得鐘林有點小題大做,“上面就她自己。”
鐘林停了下來,他不再繼續(xù)往下走了:“你上去,看看她在哪里。”
我抬頭看了看,高遠(yuǎn)的藍(lán)天讓我產(chǎn)生眩暈感。想要爬上去,似乎比爬下來還要難的多。我費力的撐著身體往上挪動,沒等我爬到天臺邊緣那里,楚美玲已經(jīng)伸出了腦袋來。
“大哥哥。”楚美玲試著轉(zhuǎn)身去踩樓梯,“你小心些,我別撞到你。”
見到楚美玲肯走下來了,我和鐘林都很高興。如果她再像管道里那樣賴在原地不肯動,我們兩個是真沒辦法了,總不能給她做個升降機(jī)吧?
“美玲你最棒了。”我鼓勵著她說,“你真是又堅強(qiáng)又勇敢的女孩子,特別的棒。”
楚美玲低頭虛弱的對我笑了,剛看到下面的場景,她立馬緊張的閉上眼睛抬起了頭。
見楚美玲走到了樓梯上,鐘林繼續(xù)他的清理工作。我密切的注意著楚美玲的動作,生怕她有什么不安全的地方……而就在楚美玲的身體馬上要爬到天臺之下時,天臺上的大門突然響了!
有人在敲門!
我已經(jīng)到了天臺下面,敲門的聲音聽的沒有楚美玲清楚。在聽清楚敲門聲后,楚美玲愁云散盡喜笑顏開:“是陳大哥!是陳大哥!陳大哥回來了!”
“美玲!”
沒等我叫住她,楚美玲一躍爬上了天臺。我想要抓她都沒抓住,她的動作異常的敏捷矯健。楚美玲像風(fēng)一樣跑了,鐘林的額角青筋暴起:“她干嘛去了!”
“應(yīng)該……去開門了。”
別說是鐘林了,我都有點慌了。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在敲門,楚美玲就這么跑去,實在是太危險。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其他,我忍著身體的不適迅速的爬上去……楚美玲已經(jīng)把插在門把手上的棍子拿開,天臺的門被她打開了。
渾身是血的陳偉新和白夢欣跑了進(jìn)來,他們身上都是血,也看不出來有沒有被咬。不過看情形,他們應(yīng)該是沒有變喪尸,在開門進(jìn)來后,他們第一件事兒就是想著去關(guān)門。
可是這根本來不及,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后,跟了一大批的喪尸。
陳偉新和白夢欣一面一個擠著門板,數(shù)不清的血手從還未閉合的門縫里伸進(jìn)來,喪尸太多,他們兩個的力量簡直是微不足道。楚美玲想要再把棍子插進(jìn)門把手上,但是已經(jīng)不可能了。有喪尸的腦袋已經(jīng)擠出了門縫,張著牙齒殘缺不全的血盆大口。
“鐘林!鐘林!”我叫他說,“不好了!有喪尸要上來了,我們快點去……”
我低頭去看,鐘林沒有理會我的話,他繼續(xù)有條不紊的往下爬著。看著他的腦頂,有那么一瞬間,我也遲疑了。
就是我遲疑的這么一瞬間,天臺的門被喪尸們撞開了!如同開閘泄洪的場面,喪尸立馬涌進(jìn)了天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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