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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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子涵三人在宿處被小瑯叫出來，聽說她要送他們仨禮物頗有點一頭霧水，無緣無故的送什么禮物��？不過還是跟著她走了。到了地頭就是芷音拿著尺子和紙筆出來，就在女弟子閣外就給量好尺寸做了記錄。
鐵子涵失笑，聯想到中午弟子腰牌上的廣而告之很快反應過來，十分合作的讓芷音先量他的。魯南也立即就明白了，笑笑侯在一旁。
閻肅道：“小瑯，我每天都穿弟子服，不怎么穿得到便服的。不用破費了！你每個月跟我們一樣，都只有基本花銷。而且你打廣告不是又跟高師妹借了十枚品靈石么。”
鐵子涵胳膊肘拐他一下，“送你你就收著，到時候我們仨一起穿�！�
魯南附議道：“就是��！要是效果好，你再多做幾身我們也一起穿出去。”
小瑯道：“閻師兄，說送你們禮物是圖個好聽。其實是我找你們三個幫忙的。光是文字廣而告之效果不夠。你們仨一起穿出去，別人問的時候就說在洛記私人定制做的就好了�！睋攥幷f，內門女子中意眼前這三人的還不少呢。自己和他們走得太近，虧得只是個六七歲的女娃娃這才沒人嫉妒。那他們仨一起穿出去效果肯定不錯。嗯，阿則哥哥長得比他們仨還好，那是不是中意他的人也很多啊？對了，還有掌門。掌門長得更好，那天他衣服上香香的，聞起來挺像是女子身上的香料來著。
想到這里，小瑯撓撓頭，沾染了女子身上的香氣干嘛讓自己抱了半天啊？看掌門當時臉上一閃而逝的嫌惡，他應對不中意那個女子才是。算了，長輩的事兒就不要多管了。
芷音道：“那姑娘，三位公子，我先回去忙了�！钡扔谶@四天要做八件衣服，得趕工了。
小瑯點點頭，“嗯�！�
最先做的是兩件姐妹裝，用了這一個下午加晚上，外加第天白天終于做得了。芷音派了余清送去，順帶收回六十枚一品靈石的尾款。有小瑯這個內門弟子的身份在，對方不至于賴賬或者過于挑剔的。怎么說也是分屬同門，那樣太丟份也忒得罪人。小瑯如今修為是低，但她的進步多快啊。修真一道，同樣是莫欺少年窮來著。而且她還有幾個往來比較密切、修為不低的伙伴。
芷音和朱秋林繼續動手，朱秋林已經熟手了繼續做姐妹裝，等余清回來和她一起完成那三件。芷音則開始做兄弟裝。她估計自己完成一件之后，那兩人熟手可以完成兩件姐妹裝，然后就可以放下放下和她一起做剩下的兄弟裝。這樣在第三天晚上可以完成。之后再做最后一件姐妹裝，也不會誤了交貨。
聽過她的安排，生平第一次當老板的小瑯不由得擔心，“以后生意好起來了就忙不過來了�！庇譀]有名額可以繼續去弄織女進來。而且，織作部的好手已經被她挖了仨了，估計再挖就算朱管事想和她搞好關系也要毛了。
高瑤道：“要是我叔叔在就好了，肯定能有應對的辦法。咱們先把這八件完成再想吧。”
小瑯拳頭在掌心一錘，“對，集思廣益�！�
次日打獵的空隙她就問那三人了，閻肅從前只節流不開源的人能想到的有限，還是要靠鐵子涵和魯南。
這回幫她想到辦法的是魯南，“小瑯，你想那些人為什么會找你定制衣服呢？一則是偶爾也想穿穿便服。畢竟三千弟子都是一樣的打扮，有時候眼睛也會看累的。然后外門呢，要負責給內門幾萬人提供衣服。所以，除了門內有權有勢的那些人，他們是不接定制的。十峰四堂的普通弟子都不夠格，內門弟子就更排不上號了。所以我覺得，你這么定制衣服是找準了商機的。這樣一來，只要你質量過得去，讓他們多等等也無妨的。而且，越是有人等說明生意越好，生意好就說明你們的衣服受歡迎。那更值得人信賴啦！人就是有這樣的心理�！�
小瑯點點頭，“好像你說得挺有道理的。”
中午回去芷音告訴小瑯，又有人來下了兩件姐妹裝的單。只不過要求得和之前的人的不一樣。她們看中了掛出來做樣品的一件小瑯的新衣服。芷音把交貨日期推到五天后，對方依然給了訂金�？催@架勢，開業前三天，怕是還會來生意。
“看來魯師兄說得沒錯，就這么辦吧。反正咱們一天就只做得出兩到三件衣服，讓她們按下單次序等著好了。不過，款式怕是還得增加�！毙‖樋戳艘幌萝埔羧�，她們這兩天全天無休，看起來微微有些疲倦。雖然是同時在修煉靈絲訣對她們自己也有好處，但時日久了這樣肯定也不成的。這也是魯南方才提醒她的。要想馬兒跑，得舍得給馬兒吃草。
芷音點點頭，也只好如此。
小瑯又道：“我想了一下，雖然我給了你們月例但讓你們一直這么干活沒有額外的報酬也不好。這樣吧，本錢全部由我出，然后收入我得六成半。你們仨，芷音得一成半，秋林和余清各得一成。就這么說定了，你們不要推辭。芷音把已經交貨收到的靈石這么分一分。嗯，送給三位師兄的也算在我頭上，你們依然可以有所得�！�
芷音三人互相看了看，已經交了兩件貨，要按這算下來，芷音可以得十枚一品靈石，朱秋林和余清各得八枚。她們從前三個月都掙不到這么多的。這兒還已經有了幾件成品半成品。
芷音代表那兩人開口道：“姑娘，你還負著那么多的債。我們受你大恩，怎么好額外再收靈石？再說這廣告費還欠著高姑娘呢�！�
“我早早晚晚是可以還得清的。而且你們不是在替我掙著靈石么。好了，不要多說。你把靈石分一分。我的留下進貨等到花銷湊夠整數直接給我存流通處去。你們三個沒有弟子腰牌，倒也可以花少量靈石各自開個戶頭的。聽說管理費不高的，圖個安全。如果你們要直接揣靈石在身上也由得你們。等到有朝一日你們結丹，我們就會解除主從關系。到時候你們需要的修煉資源是很多的，就得自己掙了。從現在開始攢起有什么不好的？”
芷音還是道：“至少，送給三位公子的衣服我們不能單收靈石�！蹦莾扇艘颤c頭附議。
“嗯，也成�！�
事情就這么定下了，小瑯看那三人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后來自己強勢定下，她們各自分得靈石干活的勁頭更加的足了，到后來甚至兩眼都在放光。她心頭暗自點頭，果然魯南說得沒錯。如今又來了一個掙靈石的渠道，還督促了這三人日日勤練靈絲訣，以后實力提高對自己很有幫助，甚好！
到洛清遠開課的前一天下午，三件兄弟裝趕制出來，鐵子涵三人穿上果然讓人眼前一亮。一起站在排隊的人群里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小瑯看得很是滿意，晚飯后便陪著芷音三人一道去坊市買絲線等必須品去了。她是來當搬運工的，只有她的儲物錦囊才能裝那么多還不會有重量。芷音那個不夠用！這坊市有賣靈酒的、賣丹藥的、賣法器的、賣珍貴的煉器、煉丹材料的，還有陣旗、陣盤以及符箓，還有些小玩意兒。在這兒賣東西，都不是百寶閣那類物品齊全的。但是，沒準也能淘點好貨出來。關鍵是，比百寶閣那樣的正規的大鋪子便宜些。因為這兒都是小本生意，賣東西的人是流動的，也不用交那么高昂的租金。除了用靈石買，也可以用物品換。
物品，無論是符箓還是葫蘆、盆栽那些，小瑯都不舍得拿出來交換。而靈石，如今負債累累不是必須花銷的她也不舍得用。所以是目不斜視直奔目的地：一家專賣各種絲線的地攤。據芷音說，算是坊市里比較長期的攤位了。而且價廉物美，是她在眾多同類地攤里比對之后挑出來的。
百寶閣雖然在鶴鳴山有壟斷之嫌，但是錢益善還算個比較大氣不會把事情做絕的人，默許了這個坊市的存在。
芷音聽到小瑯又在碎碎念：等我有了靈石，等我有了靈石……暗自有些好笑。其實這開張三天里后來又來了好幾單生意，交貨日期已經排到十天以后了。所以算下來沒有負債的她們仨倒是可以用分得的靈石買一些她們心儀的小玩意兒。但是，姑娘都沒靈石買旁的，她們還是不要在一邊買買買了。改天她們仨稍微空閑點再結伴來好了。芷音估著在內門這么高強度的修煉靈絲訣，朱秋林和余清也很快就要晉入煉氣期了。到時候可以來慶祝一下。
芷音三人商量的購買量有點少，她們膽子還是小。小瑯看過全部翻了兩番的買。
“姑娘，萬一過了這三天八折期生意就淡了呢？”余清小聲道。
“沒事兒，就算真有萬一這些靈蟬吐的絲也是可以放的�！毙‖槻辉谝獾牡馈Ｒ患路某杀臼鞘迕兑黄缝`石左右。她今天直接買了一百件的所需，花了十五枚品靈石。還是跟高瑤借的。
其實小瑯每個月都有三五枚品靈石的富裕以備不時之需。不過她還是留著沒有拿出來。因為到如今也才攢了不到十枚，拿出來也不能避免欠高瑤的債。其實高瑤的私房也不到一枚三品靈石，如今是拿出三分之一來支持小瑯創業了。相當的夠意思！
挺晚了，芷音三人還在忙碌著，明天要交那三件姐妹裝的貨。高瑤從屋子里連通的地方走過來，“小瑯，我讓家里的人做了些宵夜。你跟我一起去給三位師兄還有鐵家的叔叔伯伯送宵夜吧�！辫F家還有千機門都是赫赫有名，高家長輩知道高瑤和他們過從甚秘相當的支持。她的家族地位隨著晉入煉氣四層，又認識了這么多有用的人也是在水漲船高。飲水思源，這一切都是托小瑯的福。她是很清楚這一點的。呼，叔叔還有三年才能出關。如果能一舉突破瓶頸結丹成功還好。如果不能，如今她有了長進日后還能再進階，叔侄人也不至于看人臉色。
小瑯點點頭，“哦，好的。我都沒想到這點�！彼氲搅艘矝]用，膳堂不對弟子提供宵夜的。哪怕核心弟子也沒這待遇。也只能是高家自己的廚房才能張羅出來。
一共四個六層的大食屜，小瑯和高瑤各拎兩個。不過小瑯注意了一下，沒有莫姐姐給的那個好。上頭沒有的陣法，但短暫的保持溫度保留口感應該還是可以做到。
三千弟子聽課，還有十峰四堂不少人會來，講課的地方便是在室外大廣場。聽說這也是新弟子入門時舉辦儀式的地方。不過小瑯是插班生沒有經歷過。這也是她頭回到內門大廣場來。
一左一右排出兩條長龍來，還有執法弟子在維持秩序。好在鐵子涵三人的新衣服比較顯眼，小瑯又有天眼通。很快在上千排隊的人里找到了他們的所在，領著高瑤走過去。他們排得很是靠前，想來明日位置也能很靠前。這樣感覺的確是好不少啊。
鐵子涵三人還有鐵家的叔伯以及他們走得近的幾個師兄弟看到兩個小姑娘來送宵夜都高興不已。雖然辟谷了不會餓，沒辟谷也有辟谷丹可以吃，但聞著飄出來的氣味這準備的也是好東西來著。小瑯打開看過，從靈獸的品階和種類看，高家這回是下了血本的。起碼宰殺了五只四階以上的靈獸，還有靈菜、靈米靈泉也都用的是上等的。
大廣場這樣嚴肅的地方自然不好就這么吃上宵夜。留下一個人占位回頭誰先吃好來替換，其他人都轉移到附近僻靜處。鐵瑞有土靈根，當下手一揮眾人身旁就出現了一張土桌。桌布鋪上，一盤一盤的菜擺了出來，十分的勾動人的食欲。當下一群人圍了過來，“多謝高師妹、洛師妹啦！”
小瑯擺擺手，“不客氣，于我而言就是舉手之勞，是高瑤準備的�！�
鐵瑞又給每個人弄了一張土凳子，小瑯和高瑤自然也在座。高瑤沒敢多吃，只陪著用了一點用作佐料的靈植。小瑯卻是百無禁忌吃得很是歡快。惹得幾個筑基都看了她好幾眼。他們是聽說掌門帶回來的小姑娘挺特別，但因為小瑯平日里太過低調（其實是因為懶），除了在吃食上不肯將就去了乙膳堂就餐，然后打獵挺厲害，其他就很少聽說了。
而且，他們會聽說，還是因為鐵子涵和小瑯走得近。要不然，筑基期的哪會去關注剛入門的、區區煉氣期的小女娃。這會兒見小瑯居然能和他們一起吃這些四階的靈獸肉，還一點不適的反應都沒有，不由得暗暗有些吃驚。這小姑娘的經脈倒真是異于常人。這個修為就能吸納靈氣這么充沛的食物了。這是甲膳堂才會有的比較高品階的靈獸肉啊。
小瑯對鐵瑞這一手很是羨慕，聽說練到極致的大能可以搬山呢。嗯，掌門肯定有這樣的本事！她離頂級強者還遠得很呢。罷了，先實現一個一個的小目標。如今就是要盡快成為核心弟子，然后再說下一步。
等到眾人吃好又將此地復原，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好了，你們兩個小姑娘趕緊回去休息吧。高姑娘，代我等向你家長輩道聲謝。”鐵瑞說道。
高瑤笑道：“跟師兄、師叔們的辛苦比起來，不值什么的�！�
“用不用送你們回去啊？”
“師叔，我們是女修者，又不是凡間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而且刑堂整頓之后內門都被肅清了。沒問題的啦！你們快回去吧，離開太久也不好的。”高瑤說罷和小瑯一起拎著空的食屜往回走。
回屋睡下，外頭仨還在忙活，當真敬業得緊。明早交了貨她們各自又會有十八枚、十枚一品靈石入袋。而且，明天開張的八折優惠就沒有了。那再來下單的一件又可以多得一枚半和一枚靈石。希望生意能源源不斷吧，那樣她們就能源源不斷的修煉，源源不斷的有靈石進賬了。
小瑯也不去管她們，倦了自己知道安排休息。她閉眼睡去，明早要去當面聽掌門講課，精氣神一定得足。給三千人講課，旁聽的還有那么多，以掌門一貫講課的性子，會講得非常之快吧。反正可以錄下來讓弟子反復揣摩。
第天，用過早飯，高瑤和小瑯一道去廣場。芷音三人艷羨不已，她們是沒資格入場的。睡著進入內門，然后如今還可以自己掙靈石，她們的自我期許也在漸漸提高了。
小瑯道：“回頭高瑤肯定會買一塊記錄的月光石回來的。到時候她反復看你們就跟著一起唄。不用這樣！”
高瑤道：“難道你不買？”
小瑯道：“錢多多肯定會把價定得很高。我才不挨這刀，我會把掌門的話全記下來。”
高瑤輕咳兩聲，提醒她不要隨口把給長輩起的綽號掛在嘴邊。這要是以后下意識就當著別人出口了怎么辦？別忘了錢師叔祖可是你的大債主�；仡^不給你分期了讓你一次性還清你拿什么還？
小瑯趕緊捂住嘴巴。她怎么忘了，掌門他們可以隨便看到自己。誰知道錢多多會不會也有這個本事。得罪誰都好，萬萬不能得罪債主。雖然鶴鳴山有規定欠的債務只要在離山前還清就成。離山前換不清才會被送去挖靈石礦�？蛇@規矩就是錢多多定的啊。能制定規矩的都是強者，她不能因為有點仇富心理就在背后詆毀。
大廣場里已經密密麻麻坐滿了人，劃給內門弟子的區域全是一樣的弟子服。每天穿哪個顏色的弟子服這些都是統一的。還是只能由小瑯用天眼通找人。她看到魯南在挺遠的前排位置面朝這個方向站著，趕緊拉上高瑤從人群里鉆過去。
到了近處，魯南也看到她們了，招招手道：“小瑯，高師妹，這邊�！�
兩人過去，在眾人讓出來的正對講壇的中心位置蒲團上坐下。真的是極好極好的位置！
魯南問道：“你們吃了么？”
小瑯點頭，“吃過了。你們呢？”
“我們吃的辟谷丹。”金丹以上才能辟谷，內門目前沒有那么逆天的人物。就是天之驕子的莊則也是到了縹緲峰才借助上面最濃厚的靈氣結丹成功的。所以，為了節約時間，今早在這里等著開放占位置的內門弟子全部都是服的辟谷丹。
魯南這么站著本來就是方便小瑯她們找人，這會兒其他在位置上的人都在打坐呢。為了排隊一夜沒睡，這會兒抓緊時間打坐恢復精氣神。魯南是服了提神的丹藥，所以不必如此。他們仨此時已經換回了弟子服，便服換下放進各自的儲物容器里。
倒不是每個人都用的小錦囊，魯南的就是一枚儲物戒。算是儲物空間里比較高檔的了，據說是一比一萬的空間比例。而且是特制的，不需要他有多高深的靈力就可以打開。別人卻是靈力不高深過煉制人，就絕對不可能打得開。這儲物戒聽說是千機門元嬰后期的太上供奉煉制的。而且，就是打開了也可以追蹤得到。換言之，魯南這個儲物戒安全得很。他在內門多年以靈石多得用不完著稱，從來也沒人打過打劫他的主意。
掌門開壇是在辰正（八點鐘），這會兒辰初三刻（七點四十五），來旁聽的十峰四堂的前輩也都陸續進場。掌門的講壇高高在上，各峰各堂的頭面人物陪坐在側下方。然后三千內門弟子的身后和側邊還有給十峰四堂一眾弟子的旁聽位置。
小瑯扭頭四下看了看，卻不敢和旁邊的高瑤、魯南交頭接耳。在場好多她需要仰視的強者，沒準哪個就開啟了天耳通，她還是不要隨便說話好了。
不過，鶴鳴山雖然幅員遼闊甚至還有秘境，但內門弟子一向就保持在三千人以內，從來不曾超過。這大概是內門能從容容納的最大數量了。不然，這么多的人需要的修煉資源也太多了�？磥礤X多多真是不可或缺的人物呢！沒有他想盡辦法斂財，鶴鳴山要正常運作怕是都困難。這個人其實蠻值得尊敬的。
偃竹和偃松今天也來了，就挨著莫塬落座。
偃竹問道：“就是前排中間那個個頭最小的？”六七歲的模樣，清靈可愛，雖然還沒有長開但將來想必是個美人胚子�？磥砜慈ィ瓦@個小姑娘最符合了。場中能讓身負純陽之體，美色能和傅子吟比肩的偃竹承認是美人胚子的也就是那么三五個。小瑯是唯一年紀符合的。
莫塬朝他下巴微抬的方向看了一下，正是小瑯。于是點頭道：“嗯，是她�！闭f著輕笑一聲，“也不知掌門師弟是不是惡趣味，居然不許阿則和菁華給小姑娘靈石。非得讓人家苦哈哈的自己掙，這會兒為了早日晉入核心弟子已經是負債累累。小丫頭為了還債，弄了個定制衣服的小作坊剛開張不久呢。”
偃竹失笑，還真有這個可能。不過不可否認，缺少資源絕對是很催人上進的。想一想當年拼命煉丹掙靈石的姑娘，真是好想念��！
偃松道：“負債累累？她不是才入門不到一年么。聽說還在打獵掙靈石來著。”他一出關就聽說掌門帶回來一個六歲的小女娃，身上有姑娘昔日的風采。而且還聽兄長轉述了蛋蛋下界來以及小白化形的事。（小白為了倒追某人去做位面管理者的事洛清遠沒講。都不知道跟傅掌門有沒有關系呢，他肯定不會講。希望沒有吧�。�
“聽說她經脈很寬，可以容納的靈氣多。膳堂提供給新進弟子的免費膳食在質量和口感上完全無法滿足她的需求。她每天都是花靈石去吃飯。”莫塬把從女兒這里聽來的消息講給兩位師叔聽。
偃松笑了，“貪財、好吃、顏值高，嗯，的確是有幾分姑娘昔年的風采。呃，經脈款啊，那她晉級需要的靈氣是不是比常人多？”
莫塬點頭，“聽說是�！�
一聲鐘響，是掌門開壇講學的通知。場中眾人紛紛起立，待到一身藍衣的洛清遠走上講壇盤腿坐在蒲團上才整齊的躬身行禮：“見過掌門！”要說這兩百年，洛清遠還真是把鶴鳴山上下以及正道同盟的人收服了。哪怕在場很多人是他的長輩，年歲更是高出他很多。這會兒也都是肅然起敬的。
洛清遠抬抬手，溫和地道：“免禮！都坐下吧。”
場中初次近距離見到掌門的弟子內心都有些激動，閻肅甚至激動的有些戰栗，他終于又見到洛掌門了。場中和他反應相當的還不在少數。
小瑯心道：等閻師兄聽到掌門一個功法講上兩句精要就讓人自己理解、自己融會貫通，不知道是不是還這么激動？今日掌門開壇足有兩個時辰，以掌門一貫傳功的習慣，不知道要講多少內容，然后讓人下去理解十年。也許這是掌門十年才開壇一次的真實原因了。她昨天有過問阿則哥哥今天他來不來，可惜哪怕是這樣的日子他依然被禁足在縹緲峰。掌門果然是說一不的！
小瑯這個位置在第六排，正對著洛清遠，位置。洛清遠預備開講，小瑯坐在他跟前不遠處、最顯眼的位置他自然是看到了的。而且她這會兒有點走神他也看出來了。小丫頭想什么呢？居然當著他的面就敢走神。
“聽說這兩個月內門弟子有五分之一晉了一級，井噴一般啊！我心甚悅�？磥矶鄟黹_開課實在是大有好處。我今日講完，十峰四堂之主也抽時間來講一堂吧�！�
場中弟子高興不已，那就是還有十六堂這樣的大課可以聽了。掌門實在是善解人意啊！那今后和各位高層接觸的機會又多了。真是不枉這兩個月玩命兒似的苦練了。
兩側坐著的十峰四堂之主俱都頷首應下，內門是各峰各堂新血的來源，自然是該重視的。講課而已，誰還沒有給親傳弟子講過么。大不了按照掌門從前的做派講得淺顯一些好了。
這么多人的現場，自然會有維護秩序的一套辦法。譬如之前閻肅激動的有些過了，識海中便收到了警告。不過，稍微走下神顯然不在破壞課堂記錄的范疇。洛清遠不動聲色朝小瑯淡淡看了一眼，她只覺額頭仿佛被人重重屈指彈了一下一般，好險忍住了沒有叫出聲來。
坐在她旁邊的眾人都喜滋滋的，掌門果然看向我們了。雨露均沾��！
洛清遠開壇，出乎小瑯意料講的并不高深，深入淺出，甚至為了配合弟子的程度相當的耐心。有人大著膽子提問，他也溫和解答。只要態度端正向學，哪怕是一而再的有人問同一個問題，他也很耐心的講解。和平時給小瑯傳功時的態度迥異，簡直判若兩人。
然后小瑯發現她竟然聽懂了至少三分之一的樣子。再看周遭人的反應，高瑤仿佛一頭霧水，鐵子涵三人稍好些，鐵叔叔他們就有些聽懂過半的樣子……
小瑯是水木雙林根，按照洛清遠方才所講她如果要做劍修要鍛造本命靈劍，就應該去尋找帶水、木靈氣的材質。然后進行鍛造，而不是煉制。她和大多數人一樣都認為是找來材質請煉器師煉制呢。不過掌門說如果是劍修，他就要求自己進行鍛造。所謂鍛造，那就是打鐵��！說這樣一手一腳鍛造出來的才是真正的本命靈劍。在鍛造的過程中，人和劍才能真正的開始融合，有人劍合一的可能。
鐵子涵舉手問道：“掌門，自己鍛煉的才是本命靈劍，那煉器堂的師兄給自己煉制的難道不是？”
這個問題很多人也想問的，便都靜靜的看著洛清遠等待他解答。
“鍛造本來就是煉器的手段之一，而且是去除雜質最徹底，能和劍胚做最深入交流的方式。且并不需要鍛造人是煉器師就可以進行。假人之手終究是隔了一層。煉器師給自己煉制的時候，自然是要在里頭添加鍛造的手段的。”
高瑤看看自己細細的胳膊，那豈不是還要先學會打獵？不是每個女弟子都像小瑯一樣力大如牛的吧。而且，煉劍聽起來多高大上啊，鍛造聽起來也太接地氣了。
……講到后來，漸漸深入，能提出問題來的人就越來越少，高瑤直接懵逼了。好在還有內供的刻錄講課過程的月光石可以購買。將來可以反反復復的看，反反復復的理解。洛清遠就是再想照顧煉氣初期、中期的小弟子，也不可把原本很深奧的學問講成人人都能聽懂的。
小瑯最后就手托腮聽著，很多東西她這個層面別說理解，就連聽都是頭回聽到。她又瞥了一眼鐵瑞，這位長輩這會兒也好像聽不懂了。倒是那些陪坐兩側的十峰四堂的頭面人物有不少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講完之后，還有三刻鐘的自由提問時間。眾弟子紛紛舉手請求發問，在場這么多大人物，說不定哪個問題就提到他們心坎上了呢。當然，這樣的自由發問洛清遠也不是全部自己回答，通常就點了術業有專攻的人作答。如此也是給他們彼此了解的機會。
這會兒下頭是允許討論的，小瑯周遭一隊人湊在一塊兒商量著。其實之前已經商量過了，要提什么問題。不過好像基本都被在場的人問出來了。三千人啊，別抽到提問的機會太少了。鐵子涵之前根本就是撞大運了。不過，可能真和他坐在這個顯眼的位置又挨著小瑯有關系。
鐵子涵問小瑯，“你有什么問題沒有？”小瑯舉手的話，掌門肯定會點她提問的。
講壇上的洛清遠端起莫菁華呈上來的靈茶飲了一口。有事弟子服其勞，莊則還在禁足，這事兒就由莫菁華代勞了。因為她是一心要繼承師尊煉丹的衣缽，而且看起來也蠻有希望，小小年紀已經是三品煉丹師了。而且她是小輩弟子里的第人，又是根正苗紅的煉丹堂首席長老之女。這個活兒她最適合做了。既不至于引起人對掌門次徒的誤認，也夠身份和修為。
小瑯想了想道：“我有一個問題，就是提升修為和煉丹、煉器、學習陣法等應該怎么平衡�！边@個問題是昨晚她和莊則討論了好一陣的。最初其實是從自己掙取資源和一應資源都取之不盡，這兩者方式哪種更好討論起的。到后來就擴散到這個問題上來了：修者的主次到底應該怎么平衡？
鐵子涵道：“問題倒是好問題，可是咱們煉氣期根本就接觸不到煉丹、煉器、陣法那些啊�！鞭D頭問鐵瑞，“叔叔，你覺得呢？”
鐵瑞道：“這個問題小瑯能想到挺不錯，可是到筑基就知道了。每個人最多只能學一樣，要么煉丹、要么煉器……這之間的平衡，就看你是一心修煉以求突破還是專攻丹修、器修了�！边@小姑娘心也太厚了，她才煉器四層就想到這么深遠去了。而且聽這口氣，如果可能她是想都涉足呢。
場上問問題的不少，不過還真沒什么讓人眼前一亮的。偃松湊近兄長耳邊道：“那么小的女娃娃，自己還沒有大錘高呢。她這都煉器四層了，回頭煉器后期就要選擇要不要成為劍修。她怎么去鍛造本命靈劍�。俊�
“她可以先鍛造一把適合自己身高的，以后慢慢的往里頭加材料重新鍛造就好。至于鍛造的器具，用空間法陣縮小就是了。不動腦子！”
他們兩兄弟都不是劍修，不過偃竹的知識涉獵面終究要比弟弟廣些。他如今其實也是半步化神在等待晉級的契機了，和洛清遠在一個層次。一旦飛升他肯定等不了兄弟，要到上界去找姑娘了。
偃松也是元嬰后期大圓滿，方才只是一葉障目沒以后想到。聽兄長一點撥便想明白自己的確問了一個蠢問題了。不過，他很快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可是，姑娘她的本命靈劍是大胡子給她煉制的啊�！�
“姑娘什么時候說過那是她的本命靈劍了？她不過是使著順手而已。她也不是正統的劍修，半道才入門的。而且內門弟子煉氣后期就可以選擇要不要主修劍道。但并不是每個人都要在那個時候就煉制本命靈劍的�！辟戎裾f到這里彎了彎嘴角。姑娘的本命物是靈石，只是知道的人很少而已。
時間到了，洛清遠起身離開。錢益善立即接手了會場，出售刻錄講課內容的月光石。他雇了六十個金丹專門干這事兒，在自由提問時間就已經全部搞定了。提問的過程不在其上，只刻錄掌門講的課。如果需要另外刻錄提問過程的，再掏腰包另買。
場上十峰四堂的頭面人物大多沒有離場，都找了看好的弟子上前問話呢。倒不是今天一天就看好的，還有各峰各堂派駐內門授課的講習的回饋。譬如逍遙峰的吳先生就很看好小瑯。如果不是知道她打定主意要上縹緲峰，這會兒她也會被帶到偃竹跟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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