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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瑯和閻肅一起走到救援處去等最新的消息。門口的師兄以及師叔方才是看到他們同鐵家的子弟一起過來的，便也沒有多過問，容許他們在門外等著。

　　“還沒有消息傳回來。”門口的一個穿救援處弟子服的程姓師兄告訴他們。小瑯估計他煉氣期九層。因為他稱呼他們師弟、師妹。那必定就是筑基期的了，然后閻肅最近晉入了煉氣期第九層。

　　“多謝程師兄告知。”閻肅抱拳行禮。

　　鐵家早已出了傳音器能聯系到的范圍，要不然也無須發傳訊箭了。此時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這么等著。小瑯越站越覺得有種無力感升起。看一眼閻肅，他的臉色比她還差。

　　閻肅大概覺得氣氛太不好，便開始說話，“我父母都是散修，謹小慎微才活到結丹，然后生下我。我能拜入鶴鳴山內門，他們高興壞了。但其實，我也好擔心他們的安危。修真界強者為尊，在這鶴鳴山好歹有師門的規矩約束，但出了山門外頭的天地什么殺人奪寶、恃強凌弱數不勝數。”

　　小瑯點點頭，靈獸山脈就是這樣的。以往她一直認為弱肉強食是天理，也是因為這些事在她生活的地方太尋常了。可是在鶴鳴山呆了快一年，她還是比較喜歡這里的環境。

　　閻肅繼續說道：“好在，傅掌門成為正道領袖之后對修真界大力整頓過。雖然人性根深蒂固的一些東西還是不能徹底改變，但散修、弱者在各處有了可以求助的正道同盟的分部。我父母那次就是帶著我去最近的正道同盟分部求助。機緣巧合遇上洛掌門在那里。”

　　“哦，原來還有這樣的地方啊。”

　　“老鐵家修者加普通人有兩三千，我也不知道這件事孰是孰非。但是，我不希望老鐵的人生軌跡因此大變，然后余生就以報仇為念。這樣，他離大道會越來越遠。”

　　“也許，不會出現最壞的情形。”小瑯小聲道。

　　又過了半個時辰，終于有一只仙鶴從山門外朝此處飛來。兩人頓時精神一振，鶴鳴山養得最多的靈獸就是仙鶴了。掌門坐騎也是仙鶴來著。所以這只，多半是被去救援的元嬰長老放回來報信的。兩人不約而同跟著仙鶴往里走。

　　這回被程師兄攔下了，“師弟、師妹，稍等一下。等里面的長老看完信，會告訴你們的。”那上頭興許有不能為外人道的內容，但長老看過將他們關心的情況告知還是可以的。

　　果然，過了半刻鐘的樣子這位程師兄被傳進去了。出來之后他告訴兩人，“鐵家的事是私人恩怨導致，而且有嫡系子弟為內應。如今修者減員過半，普通人倒是都保全了。產業也大半被人奪走。你們的朋友會和家中長輩商量之后再決定之后怎么做，暫時不會回鶴鳴山。你們回去吧！”

　　兩人心神一松，還好，不是最壞的情形。好歹不是被滅門！

　　兩人向程師兄道謝后離開，小瑯問閻肅，“鐵師兄家有多少修者啊？”

　　“總有三百吧。而且我估計留下的大多是被藏起來的老弱婦孺。不然，不至于老鐵這么個未及弱冠又還沒有筑基的都被留下商議家族未來走向了。”

　　小瑯眨巴眨巴眼，修者減員過半，那就是直接死了兩百號人。這意思是鐵家的青壯怕是大都在和來犯之敵搏殺的時候就殞命了。僥幸活下來的還有一部分是內奸。這也只是比最壞的情形稍好一些而已。可能還是多虧了鶴鳴山救援得及時。

　　閻肅把小瑯送回弟子閣，“進去吧，也不要多想了。修真界就是這樣的。所以，我們都要在受庇護的時候盡全力成長。”

　　“嗯。”

　　小瑯回到屋里，高瑤正在這邊等著，芷音三人依然在忙活著。之前下的單還沒有做完。但今天還沒有新單，因為開張的優惠沒了。不過此時小瑯沒有心思理會這個。

　　高瑤傾身問道：“怎樣了？”看小瑯的表情就知道她去關心鐵家事情的后續了，而且不是太好的消息。

　　“修者減員過半，產業也多數被搶了。鐵師兄和鐵師叔怕是要留在家里暫時不回來了。”

　　高瑤嘆口氣，“真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

　　芷音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計看過來，方才高瑤回來只告訴她們小瑯去煉丹堂了，并沒有提及鐵家的事。和她們說了也對事情沒有任何幫助。

　　小瑯看看她們，“是，鐵家出事了。飯都沒吃完，鐵師兄他們就趕回去救援了。消息剛剛才送到。咱們還是過咱們的日子吧。”

　　少了鐵子涵，日子還是要過。第二天早飯的時候，小瑯、閻肅和魯南坐在一處商量。

　　魯南問道：“小瑯，我們還去打獵么？”

　　以往不管是三人還是人，鐵子涵都是制定規劃的人。所以他不在，團隊一時就有點散。

　　小瑯張張嘴，“我們還背著那么多債，還是繼續打獵吧。不過，鐵師兄不在，我們可能得降低獵獸的品級。還是三階初階的吧。”這會兒小瑯才發現鐵子涵這個智囊在平素的獵獸中的重要性。他對靈獸最熟悉，可以最快的時間制定出行之有效的方案。小瑯從前獵獸是比較簡單粗暴的，遇上了打得過打，打不過繞開。然后也不管靈獸有什么特性，反正開打就是。而閻肅也是個有人動腦子他就偷懶的。魯南只是來幫忙，他還有其他的事要忙的。

　　閻肅看看眼前的師弟師妹，如今他居長不該只是等著別人安排好自己再動手就好。于是道：“要不咱們緩兩天。老鐵有個冊子對三階初階到高階的靈獸都做了詳細分析，還有圖呢。我去他屋里找找，找到了咱們一起參詳。”

　　那兩人對這個安排很贊同，“好！”

　　下一個議題就比較簡單，下午集體用陣盤修煉。反正魯南還沒有購置陣盤，就先和小瑯、閻肅一起修煉。

　　閻肅道：“那就這樣，我去老鐵屋里找東西。你們先到山谷修煉著。”鐵子涵的屋子對他是開放了入門的禁制的，兩人平素走動得相當頻繁，不亞于小瑯和高瑤。

　　三人就此分開。

　　路上，魯南問道：“小瑯，那個陣盤是不是在你這里？”

　　“是啊。”

　　“怎么給你了？你們仨買了陣盤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你揣著，落單的時候怕是會有麻煩。”魯南皺眉不已。

　　小瑯也知道，這可是價值一枚品靈石的聚靈陣盤，可以成倍提高修煉速度，覬覦的人想必不少。沒準昨天鐵家出事的消息傳開，就有人暗地里打主意了。只是自己一直沒有落單，也沒往人少的地方去。所以沒找到下手的機會。就算刑堂大力整頓過，但是也難免有盲點。而且，鶴鳴山一向提倡放養，只要不出人命不毀人根本，刑堂一般不插手。聚靈陣盤著實太吸引非核心弟子了。如果可能，她也不想驚動到縹緲峰的。讓他們幫自己保護陣盤，太大材小用了。

　　想了一下，她便將聚靈陣盤拿給了魯南，“那暫時你來保管好了。”這個少爺才不差一枚品靈石呢。而且交給他保管，安全極了。誰敢打劫他啊？

　　魯南也不推遲，直接接了過來放進儲物戒。

　　小瑯問道：“你這個儲物戒里頭還可以再放儲物的法器啊？”她昨天看到魯南從這里頭召喚出一個裝滿靈石的儲物錦囊。

　　“哦，是啊，里頭分成了一格一格的，可以放不同的東西。我用儲物小錦囊把東西分門別類的放著，這樣比較好拿取。對了，活物也可以放的。你要是喜歡……”魯南說著話手已經放在腰帶上預備解下了。雖然是太上長老為他定做的，但是如果小瑯愿意收下，他給她就是。什么東西都比不過他的命啊！

　　小瑯擺手，“我不要！”魯南的儲物戒毫無疑問是個小寶庫。可是她怎么能要，要了她成什么了？而且她覺得掌門說得很對，不勞而獲會降低人的動力，長此以往人就廢了。

　　想到這里，小瑯想起萬叔說的不知不覺就不會做壞人了的話。以前她還一心期盼過魯南用靈石報答自己的。可是后來好多師長、師兄、師姐都因為她救魯南的事對她刮目相看然后又夸她，她又想將來上縹緲峰當掌門次徒，肯定不能落下什么污點。魯南給的好處那就當然是什么都不能要了。頂多也就他打獵不收靈石，她收下而已。還有偶爾跟他去浮云軒吃好吃的打牙祭。

　　閻肅一向很清楚鐵子涵放書冊的習慣，因此也只比他們慢了一步就過來了。小瑯把將陣盤移交給魯朗保管的事兒告訴了他。閻肅沒有意見。魯南做人很夠意思，而且就昨天上飛舟的時候魯南掏出來的一袋靈石就不只這個陣盤的價值了。而且放他那里安全是無虞的了。他還玩笑了一句，“你別又弄得在床上躺一個半月儲物戒里的東西都掏不出來就成。”

　　魯南哼了一聲，“我不會再打無準備之仗了。咯，你拿來的這個東西不就是為了讓大家有備而戰。”上一次差點就葬身獸腹，還癱瘓了一個半月，他也是吃夠教訓了。如此還不夠吃一塹長一智？

　　是鐵子涵去查資料的時候整理的，沒有制成玉簡，不好復制。而且沒經過人同意借閱已經是有些出格了，實在是眾人不知道鐵子涵幾時才能回來不得不這么做。再復制的話，還是取得原主人同意吧。三個人一起看不好看，便輪流看，兩個少年讓小瑯先，他們先用陣盤修煉著。

　　小瑯把書冊放在腿上，一邊翻閱一邊默記。她從前只熟悉狼族，對其他的種群倒是真沒研究過。實在是靈獸山脈范圍太廣，而且連狼群里都有想吃了她進補的，就更別提別的族群了。狼母是不讓她自個兒在安全范圍外走動的。

　　一晃眼，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這期間，小瑯和兩個師兄也漸漸找到了三個人一起打獵、修煉的節奏。鐵瑞的師祖、救援處的三個金丹高手，還有鐵瑞的五個師兄弟都回山了。但是鐵家叔侄還是沒有回來。不過，鐵瑞的師兄弟帶回來了最新的消息。

　　鐵家的修者商量之后決定，剩下的修者全體移居鐵家名下的一處靈礦脈，其他產業就全部放棄了。家族剩下的有生力量全部退守靈脈。如此還嫌不足，又將靈礦出產的成上供給鶴鳴山，以換取鶴鳴山派人駐守。曾經依附鐵家的小家族也都解除了依附關系，然后家族那些普通人就直接給了金銀散了。鐵家叔侄安頓好家人，就會回到鶴鳴山繼續修煉。如今，鐵家上下就是對他們兩人期望最高了。

　　小瑯咋舌，原來鐵師兄家還有靈石礦啊，不知道是幾品靈石的靈礦。

　　魯南聽了道：“也稱得上是壯士斷腕了。十年生聚十年教訓，二十年后鐵家如果能出一只領頭羊，還是會慢慢起來的。”鐵家的靈石礦他倒是有所耳聞，三品靈石礦。就這一項就能夠支撐剩下的這些修者的修煉資源了。其他的產業暫時丟了就丟了。而且，鐵家家主還懂得用靈石礦抱上了鶴鳴山的粗大腿，這就保障了剩下的鐵家人和靈石礦的安全了。鶴鳴山也能夠名正言順的出手繼續干預。畢竟，這件事的起因是私人恩怨，哪怕鐵家有子弟在鶴鳴山內門，制止了殺戮之后也不好插手過多。

　　等到從鐵瑞的師兄那里出來，小瑯拉拉魯南的袖子讓他一一分析給自己聽了。這才知道原來鐵家的決定里頭這么多道道。她是跟著閻肅和魯南混進來的。因她實在是小，進去也斷不會有什么男女之事，而且還知道打扮成個男娃娃掩人耳目。看管弟子閣的管事雖然看出她不是這里頭住的，還是個小姑娘，得了魯南給的靈石依然睜只眼閉只眼的放她進去了。不然，總不好把個筑基期的師叔叫出去說吧。人家還是來回奔波的。小瑯又不想一個人等在外頭，她對男弟子閣還蠻好奇的。主要之前聊天的時候，莊則對她說了不少這里頭的事。

　　“這個甲一號屋子就是阿則哥哥從前的住處么？”小瑯指著經過的屋子問道。

　　閻肅道：“是啊，至今都空著沒有再安排人住進去，以示對莊師叔祖的敬意。不過聽說里頭早就沒有他的私人物品了。”

　　“哦，那我進去看看不妨事吧？”小瑯其實真的好想阿則哥哥，回山快十一個月了，一直就沒再見上面。

　　魯南搖頭倒：“不成的，天天都有人來這屋子里拜拜。回頭看出你是女子，管事的要吃掛落。以后再讓他睜只眼閉只眼就不容易了。”

　　小瑯驚訝的道：“拜拜？拜阿則哥哥啊，他能保佑什么？”

　　閻肅道：“不知道，反正每逢弟子大比前夕，或者誰誰誰要晉級心頭忐忑，再或者誰誰誰有了瓶頸，就喜歡來這里拜拜。也不知道是從誰興起的，反正如今成了一股風氣。”

　　當晚，小瑯把這件事告訴莊則，兀自笑得樂不可支的。

　　“阿則哥哥，吳先生說有一種力量叫做信仰之力。你這樣被人拜能不能接收到啊？”

　　莊則一臉的哭笑不得，怎么他住過的屋子一直沒有再安排人，還成了讓人許愿、禱告的場所了？

　　“你怎么混到男弟子閣去了，成何體統？”

　　“我不想一個人在外門等著啦，也想進去看看你曾經描述過的那些地方。而且我是扮成小男娃進去的。好了，不同你講了，芷音找我有事兒。”

　　同處一屋久了，高瑤與芷音三人都知道了小瑯有這個傳音器。只當是莊則給她的，因為他們每晚都要說上一陣。艷羨之余倒也都對外守口如瓶。反正小瑯和掌門首徒關系好，對他們有利無弊。

　　“什么事啊？”小瑯原本是躺著在和莊則說話，這會兒便坐了起來。

　　芷音道：“姑娘，這半個月的單還不如前三天的一半呢。長此以往，生意怕是會越來越淡。咱們購置了那么多絲線放著，本錢都壓在上頭在。”這還虧得是沒有去租鋪面呢。這么下來，她們仨倒是比較清閑。可是姑娘背著那么重的債務，如今為了找個小作坊又投進去不少。

　　小瑯撓撓下巴想了一陣道：“呃，我去獵些稀罕的、等級低的靈獸。到時候邀請所有買過咱衣服的人都來燒烤吧。這種場合都是穿便衣，請她們穿買的衣服來。到時候爭奇斗艷的，走過路過的人看到也是一景啊。”

　　“可是，咱們的手藝都不怎么樣啊。”

　　“這個不妨事，請乙膳堂的馬廚子來炮制就好。他的廚藝還是相當不錯的，尤其燒烤做得特別好。這么多小美女給他看，他肯定不會推辭。高瑤，麻煩你幫我去請一下。”

　　高瑤點頭，“沒問題。呃，我的靈石不著急用的，芷音你不用太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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