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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楚天驕(3)


諾諾也愣了一下,心說那個楚子航,或者說鹿芒的親爹,居然有如此龍傲天流的名字。

        “你跟他同事過么?”諾諾又問。

        “何止同事,我倆的關(guān)系不錯呢,以前經(jīng)常一起喝點小酒啥的!敝心耆苏f。

        “跟我說說他是個什么樣的人。”諾諾說。

        她來這荒郊野地就是想要了解這個叫“楚天驕”的男人,這是關(guān)于楚子航的最后的線索了。當(dāng)年那場交通事故怎么想都很可疑,而正是以那場交通事故為分界點,他們認(rèn)知的世界和路明非認(rèn)識的世界不同了。

        在他們認(rèn)知的世界中,那個叫楚子航的十五歲男孩和他的父親一起出了車禍死了,而在路明非認(rèn)知的世界中,楚子航活了下來,后來加入卡塞爾學(xué)院,成了他們的朋友。

        “老楚是個好人,以前結(jié)過婚,老婆是個好漂亮的舞蹈演員,還生了個兒子,”中年人說,“后來離婚了。他以前是給稅務(wù)局領(lǐng)導(dǎo)開車的,后來想多賺點錢,就辭職出來給我們老板開車了!

        他說的老板就是那個卷款潛逃的老板,當(dāng)年老板為了顯示實力,花了差不多一千萬買了那部邁巴赫,號稱本地第一豪車。寰亞集團最風(fēng)光的時候,老板整天坐著這部車,帶各種關(guān)系戶出入娛樂場所,開車的就是楚天驕。

        “說具體點!敝Z諾說,“我是問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不是問他的經(jīng)歷,他的經(jīng)歷我知道!

        中年人張了張嘴,卻愣住了。他跟楚天驕?zhǔn)抢贤,本該有很多可以說的,可真要說起來,他又覺得那個男人很虛幻。

        楚天驕根本沒什么特點,是個乏善可陳的中年人,除了喝點酒他沒什么愛好,除了吹點牛他也沒什么話說,除了當(dāng)舞蹈演員前妻和那個跟別人姓了的兒子他也沒任何家人。

        那個男人天天在他面前活蹦亂跳,可是如今想起來,才驚覺自己根本不了解那個男人。

        “就是那么個人吧!敝心耆酥缓谜f,“人挺好的,后來沒了,挺可惜的!

        諾諾皺了皺眉,這種表述太模糊了,對她沒有一點用處,連用這些信息來側(cè)寫都做不到。

        “再想想,一個大活人,就沒點可說的么?”諾諾說。

        中年人搜腸刮肚地想了很久:“他喜歡吃鹵大腸……”

        “還有呢?”

        “吃烤雞翅的時候總喜歡加雙倍辣,辣得我都受不了……”

        諾諾心說拜托!你跟楚天驕真的很熟么?你對他的印象就只有鹵大腸和烤雞翅么?你們是在夜燈下一起喝小酒的鹵大腸和烤雞翅兄弟么?

        “真沒什么可說的!敝心耆藷o奈地?fù)蠐项^,“老楚沒什么大意思,就那么個人,老板叫他出車就出車,沒事干的時候他就待在廠子里,他要么在車上,要么在廠子里!

        諾諾微微一怔:“你是說他住在這間工廠里?”

        “是啊,他那點薪水也買不起房,離婚的時候估計是凈身出戶,當(dāng)然只有住在廠子里了,廠子里給了他一間單身宿舍,現(xiàn)在那間宿舍還鎖著呢,他的東西都在里面!

        “帶我去看!”諾諾騰地站了起來。

        一個人生活過的空間對于會側(cè)寫的人來說太重要了,那里富集著跟這個人有關(guān)的信息,空氣中似乎都?xì)埩糁莻人的味道和身影。

        “帶你去看倒是沒問題,不過那里好多年沒打開過了,估計都是灰塵,”中年人說,“沒準(zhǔn)生霉了都難說,那可是個地下室!

        “帶我去!”諾諾的語氣不容拒絕。

        “行行,我找找鑰匙帶你去!敝心耆瞬辉敢獾米镞@位邵公子介紹來的貴客,黑太子集團也算是寰亞集團的債主,這種人得罪不起。

        他們經(jīng)過長長的走廊,走廊的一側(cè)是一間間的辦公室,另一側(cè)是成排的玻璃窗,中年人拎著一大串鑰匙,邊走邊叨叨:“說真的有時候我還蠻想老楚的,可是他走了那么多年,沒一個人來問他,好像這個人沒了對誰都沒什么影響,人混到這份上也蠻慘的……”

        諾諾心里微微一動,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路明非的臉,和他那疲倦的聲音,他說:“要是世界上真有師兄那么一個人呢?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里等著人去救他,可大家都把他忘記了,他說救救我啊我是楚子航,可大家都說你是誰楚子航又是誰……所以我不能忘了他,忘了他就再也沒人能回答他了。”

        她忽然有點難過,原來是那樣一種情緒在推著那個(尸從)孩子滿世界地找楚子航啊,那是一種骨子里沁出來的孤獨,滿世界想要找個跟他同病相憐的人,找到了就跟他做好兄弟。

        跟你同病相憐的人不見了,你當(dāng)然會滿世界地尋找他,因為你對他的孤獨感同身受。如果是你被囚禁在世界盡頭的監(jiān)獄里,你也不想大家都忘了你,繼續(xù)過幸福的生活,所以你不能讓他在世界盡頭孤獨地呼救……

        你要去找他,要去救他,萬山無阻。

        她怔怔地想著,雨點打在窗上噼里啪啦……她忽然覺得有人在背后看她,于是下意識地回頭……

        背后并沒有人,可是一扇打開的窗倒映著火焰般的光芒,光芒中隱約有個騎馬的人。那一眼連半秒鐘都沒有,下一刻那扇窗就被風(fēng)吹著撞上了,失去了那個角度,諾諾也就看不到反射的人影了。

        諾諾沒來由地打了個寒戰(zhàn),記起那夜在圖書館里,路明非將她撲倒的那一刻,他的瞳孔中似乎也倒映出金色火光和一個……騎馬的人!只不過她那時太過吃驚,沒有太留心。

        她猛地推開最近的那扇窗看向風(fēng)雨里,卻只有沒膝深的長草飄搖。

        他們來到地下二層,樓梯和走廊都陰暗細(xì)長,空氣中充斥著空調(diào)壓縮機的嗡嗡聲,角落里堆著廢舊的機械零件。

        “這地方原來是空調(diào)機房和臨時倉庫,老楚來上班那天就說沒房子住,老板就說在地下室里給他臨時安排一間住著,還是我?guī)鋈ベI的被褥。本以為住個十天半月就搬走,誰想到他一住就是幾年。”中年人還在絮絮叨叨。

        “好嗆人的煤油味!敝Z諾說。

        “這還算嗆人吶?廠子運轉(zhuǎn)起來這里的味道才叫嗆人,跟燒煤油鍋似的!

        “這里連扇窗戶都沒有!

        “可不是么?當(dāng)初我們也跟老楚說,說你薪水也不算少……我們老板雖然卷款跑路,可對下面人還是蠻慷慨的……何不在附近找個出租屋住著?一月也就大幾百塊錢!敝心耆擞謬@上氣了,“可老楚說要攢點錢啊,他那跟人家姓的兒子結(jié)婚那天,親爹得出禮金。”

        聽著聽著,諾諾的心里有些苦澀。她一步步前進,一步步逼近那個神秘的、名叫楚天驕的男人。

        “就是這里啦!敝心耆嗽谝簧辱F皮包裹的門前停下腳步,瞇著眼睛挑出一把鑰匙,在鎖孔里試了很久,“啪嗒”一聲,門開了。

        “姑娘你往后退幾步,我怕這門幾年不開,老鼠都在里面做窩了,或者有霉菌什么的,對身體不好!敝心耆嗣鲆粡埣埥砦孀】诒,慢慢地推開房門。

        出乎意料,撲面而來的空氣反倒比通道里的空氣清新一些,只是有股子塵土的味道。出現(xiàn)在諾諾面前的是間干干凈凈的小屋,一張雙人床、一個床頭柜、一個寫字桌加一把椅子,還有一臺小冰箱,這就是楚天驕的全部家具。

        屋子的一角拉了幾根鋼線,應(yīng)該是用來晾衣服的,因為現(xiàn)在上面還掛著一件夾克外套。水泥地面和墻壁上也沒有任何的裝飾,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被褥也整整齊齊,更沒有隨手亂丟的泡面碗,真不像是個男人獨居的地方。

        “還好還好,老楚這人蠻愛干凈的,從來不在房間里放吃的,老鼠都不稀罕進來!敝心耆苏f,“你隨便看,有什么東西有用隨便拿,我說姑娘你莫不是公安吧?”

        此刻諾諾正沿墻角緩慢地行走,感受著這間屋子的每個細(xì)節(jié),那種審慎和敏銳的感覺讓中年人產(chǎn)生了新的猜想。

        “不是,”諾諾輕聲說,“我是他兒子的……同學(xué)!

        她說了假話,但她實在無法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身份。

        “哦哦!敝心耆诵南脒@老楚的兒子還蠻有人緣,當(dāng)年的女同學(xué)還代他來拜祭父親。

        “我可以單獨待會兒么?”諾諾說。

        “行啊行啊,”中年人點點頭,“我正好去設(shè)備間看看,下來了就順便干點活兒!

        門關(guān)上了,小屋里只剩下諾諾一個人,風(fēng)不再流動,壓縮機的聲音也被隔絕在門外。

        諾諾緩緩地踱步,審視著小屋里的每件東西。床頭柜上擺著一張照片,毫不意外地是張全家福,女人明艷照人,男孩看起來只有四五歲,男人穿著白襯衫和毛呢褲子,梳著油頭,面帶驕傲地?fù)е说难?

        女人是蘇小妍,男人就該是楚天驕了吧?從那張還算英俊的臉上看不出什么,就是那種二線城市里生活還算湊合但沒什么成就的男人,楚天驕?zhǔn)沁@種男人,叔叔也是這種男人。

        那男孩就是楚子航么?四五歲的楚子航?諾諾凝視著照片中男孩的小臉,試圖喚醒自己的一些記憶,但她想不起來。她不認(rèn)識這個男孩,他們從未見過。

        找到幾本雜志,都是最常見的《知音》《故事會》之類,在這種二線城市里人人都看這種雜志。

        桌子上有幾張發(fā)票,都是吃飯捏腳洗桑拿什么的,想必是跟老板出門幫老板買的單。其中一張上寫著“阿里巴巴捏腳城”,十足的二三線城市氣息。

        諾諾在床邊坐下,緩緩地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構(gòu)建著楚天驕這個人……什么樣的人能夠在地下室里住那么多年呢?與世隔絕,聽著單調(diào)的壓縮機聲,愛吃鹵大腸和超級辣的烤雞翅,給“嫁入豪門”的兒子攢著結(jié)婚的禮金。

        很矛盾,這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他身上有很多特質(zhì)是相互沖突的,無論諾諾怎么集中精神,他的感覺都很模糊。事隔多年他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可他留下的信息還是在跟諾諾玩捉迷藏的游戲。

        諾諾不得不進入更深度的側(cè)寫,這種體驗并不好,有點像做噩夢,側(cè)寫者在半清醒半模糊的狀態(tài)下思索,有時候那個人那件事會忽然清晰起來。如果控制得不好,會看到側(cè)寫者自己很恐懼的景象,這就是通常所說的“走火入魔”。

        諾諾的意識半浮半沉,隱隱約約聽到了雨聲,雨聲、黑夜、長途大巴……車上下來的人。

        對的,多年之前,某個沒有過去的男人坐著大巴來到這座多雨的城市,他來的時候正是雨夜……那是楚天驕,他獨自行走在雨中,拎著沉重的箱子……對的,他來的時候拎著一個很大的箱子!

        他穿著什么呢?也許是一件長長的黑色風(fēng)衣,對……黑色風(fēng)衣!

        秋天,落葉,濕透的枯葉落在黑色風(fēng)衣的肩膀上……他在這座城市的深夜中漫步,在買小吃的路邊攤前坐下,要了一份小菜……鹵大腸,對!他要了一份鹵大腸!

        乙炔燈的微光中,穿著黑色風(fēng)衣的男人不急不緩地吃著一份鹵大腸,沉重的箱子就擱在他的腳邊。

        諾諾的眼角微微抽搐,流露出痛苦的神色,這是腦力過度消耗導(dǎo)致的,這種半夢半醒的深度側(cè)寫之后,側(cè)寫者總會筋疲力盡頭痛欲裂。但沉浸在其中的諾諾仍在試圖逼近楚天驕,想要看清那個模糊的影子。

        這種感覺就像是她沿著時間線回到了多年之前,跟蹤著初到這座城市的楚天驕,所有的細(xì)節(jié)看似都是她幻想出來的,偏偏又無比真實,唯有楚天驕的身影,仍然是模糊的,帶著一點點暈開的邊。

        雨越下越大了,乙炔燈的火苗搖曳,天上地下都是嘩嘩的水聲,“嘩嘩嘩嘩”,“嘩嘩嘩嘩”,倒像是在一個大湖的深處……這么想著,諾諾就真的看見了那座大湖,但不是在湖面上看,而是在湖底往上看。

        她覺得自己正向著湖底沉去,湖面上蕩漾著火光,很多人在喊她的名字,可她離火光、離溫暖、離那些呼喚她的人越來越遠,獨自沉向永恒無盡的深淵。

        糟糕!側(cè)寫失控了!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處境,可她自己也無法從這種幻境中掙脫,除非有外來的人叫醒她。

        記憶紛至沓來又飛速離去,這是瀕死體驗的一種,她想自己就要死了。

        死亡的感覺居然是這樣的,孤獨,整個世界離你而去,你竭力想要抓住什么,卻無能為力。

        她想哭,想媽媽,想拉住誰的手,可誰的手她都觸不到。

        就在這時,上方傳來巨大的咆哮聲,一張猙獰恐怖的臉強行沖破了湖水,像是狂怒的斯芬克斯。那怪物狠狠地抱住了她,以萬鈞之力帶著她上浮,它以君王般的憤怒大吼說,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諾諾驟然驚醒,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渾身都是冷汗。她無力地躺在那張極不舒服的床上,大口地喘息著……時間過去那么久,她還在做這個噩夢。

        對于自己到底怎么從三峽水底生還的,諾諾一直抱有懷疑。

        根據(jù)愷撒和路明非的描述,拼在一起形成了這么一個故事:龍王諾頓逼近潛水鐘,諾諾受襲暈了過去,但諾頓隨即被水面上的摩尼亞赫號吸引,轉(zhuǎn)而去攻擊摩尼亞赫號,愷撒巧妙地用魚雷炸死了那位龍王。路明非隨后把昏迷的諾諾托出水面,醒來的時候,諾諾見到的是愷撒。

        但諾諾隱約記得自己當(dāng)時受了重創(chuàng),所謂的重創(chuàng)是一根白色的骨刺貫穿了她,然后她就暈了過去。在昏迷中她產(chǎn)生了緩緩沉入深淵的錯覺,但在最后一刻,一張憤怒而猙獰的面孔破開無邊的水,從上方降落。

        那怪物對她咆哮,說“不要死!”她是被那個怪物救回來的,那怪物用了某種違背規(guī)則的力量,把她從死亡的深淵中強行撈了出來。

        那怪物至高至大,肆意而瘋狂,可那一晚他的臉上帶有淚痕,恐懼不安。

        諾諾無法說清那到底是她受傷后的幻覺還是真的有這么個怪物出現(xiàn)過,事后她在自己身上找到了巨大但是愈合很好的傷痕,她在水下所受的傷應(yīng)該不止是被龍王“抽暈了”這么簡單,可如果自己真的是被刺穿了胸膛,又怎么能那么快痊愈呢?

        自那以后她就總做這樣的噩夢,不過這倒也不是絕對的噩夢,她并不很害怕那個夢,在夢中她拼命地想要看清那張臉,就像她現(xiàn)在拼命地構(gòu)想楚天驕。

        但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小屋猛地震動起來,燈滅了,壓縮機的聲音也停了。

        “大叔,外面怎么了?”諾諾大聲詢問,她莫名地有種不安感。

        無人回答,諾諾低頭一看,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地面上厚厚的一層水。水是從門縫下方滲進來的,水勢還在增大,在她走火入魔的幾分鐘里,地下室好像灌滿了水。

        諾諾猛地拉開房門,就看見奔騰的白浪轉(zhuǎn)過樓梯拐角撲了下來,水中卷著各種垃圾,甚至包括一臺小型柴油機!

        她猝不及防地被這波白浪沖向了走廊盡頭,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怎么回事?地下室開始灌水了,就算外面是傾盆大雨,也不該這么劇烈地灌水啊。

        這種程度的灌水毫無疑問會摧毀楚天驕小屋中的陳設(shè),那是楚天驕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痕跡!她好不容易找到這里來,卻不能多一點時間待在那間小屋里,也許再多做一次深度側(cè)寫她就能洞察楚天驕的秘密!

        比這更糟糕的是她陷入了極大的危險中,地下室一旦開始淹水,很快就會被灌滿,而且電燈會因為電線短路而熄滅,黑暗中很難從地下二層游到地面上去。

        她是游泳健將,但在三峽水庫的行動之后,她就不太敢在光線昏暗的地方游泳了,會沒來由地緊張。

        不過這個時候不上也得上了,她深吸一口氣潛入水中,脫去雨靴、皮衣和長褲,把白襯衫的兩角在腰間打個結(jié),過多的衣物會限制她的行動。

        燈果然像預(yù)料的那樣熄滅了,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見,功底畢竟還在,諾諾高速地游動著,像是一條矯健的鯖魚。

        她的憋氣時間長達三分鐘,必須在三分鐘內(nèi)找路游到水面上去,她努力地回憶著進入地下室的路,還好腦中的地圖非常清晰,黑暗中摸索著游出去應(yīng)該不是問題。

        她很快就進入了地下一層,這里也被灌滿了,水中漂浮著各種各樣的垃圾,好幾次她被大件垃圾擦到,渾身都是血痕。再轉(zhuǎn)過一個彎就能上到地面一層了,這時候諾諾迎頭撞到了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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