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燒掉情物
洛九歌猶豫了一下。⊕八⊕八⊕讀⊕書,.◇.o≮
先前才有人造謠說他與女帝有染,風聲還未過去,便到她的賬中取朱砂,恐怕不太好。
按理來說,女帝的營帳,在未經通報的情形下,只有他和,修凌尊主以及它國王子公主殿下有資格進入。
仿佛看穿了殿下的心思,龍清道,“殿下,屬下去取來便是,這前線時有不備之需,豈是先前可預料得到的?”
“去吧!”
洛九歌微微頷首,“不要碰到了其他的物什。”
“是。”龍清出去了。
女帝的營帳與修凌尊主相挨,門處有兩名士兵相守,見人前來伸手攔住。
“殿下需要一點朱砂。”
龍清道。
朱砂是女子之物,兩名士兵對視一眼,眸中掠過某種異樣,各自退到一旁。
龍清徑直步入,在梳妝臺上找了一下,才在抽屜中尋到了一盒朱砂,正要帶出營帳,目光掠過臺上的桃木梳,怔了一下,拿起來看,梳子上隱約刻著兩個字,許是時間有些久了,辨別不太清楚,他仔細地端詳了一下,手指在字痕上摩挲,依稀認出一個字是“祭”,一個字是“歌”。
龍清眉頭蹙起,將梳子放到臺上,掌心吐出烈火,梳子灼灼燃燒了起來,從縫隙間吹進來的風將一點點灰燼帶走,像再也無法復原的殘夢。
龍清心口微微發堵,嘆了一聲。
即便冒犯了女帝,他也要保全太子。
“你燒掉女帝的梳子做什么?”
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龍清一個激靈,回身看去,臉上是掩不住的倉促慌亂,“太子殿下。”
殿下什么時候進來的,他竟沒有半點察覺。
“本殿問你,為何燒掉女帝的梳子?”
洛九歌神色冷肅,“女帝的帳中,豈是你想胡來就胡來的?若別人說,我九淵人無禮,今后遭天下人恥笑,你如何洗清這樣的屈辱?”
“屬下只是不小心。”
龍清垂首道,“待女帝歸來,屬下會親自與她賠罪。”
洛九歌眸子冰冷,鼻孔輕哼一聲,負手踏了出去。
方才他預感到龍清似乎不太對勁,便進入女帝帳中,沒想到正看到桃木梳被焚毀的一幕。
龍清不愿說,此刻定是問不出來的,只有留待今后,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子,朱砂。”
將屬下盒放到桌上,龍清退到一邊。
洛九歌“唔”了一聲,“燒掉了女帝什么東西,便為她準備上吧。”
龍清怔了一下,“是,屬下這就去辦。”說罷出了營帳。
洛九歌毫筆蘸了一點朱砂,落在一個圓圈內,紅點嫣紅得仿佛女子的唇印,妖冶欲滴,他長睫垂下,眸波一動不動,手依著圓圈外緩緩地描,神色透著說不出的味道。
此情此景,仿佛勾起心底一點點漣漪,悠悠蕩開,不知因何人起,不知落向何人。
龍清快馬加鞭,抵達蒹葭國都城,依著女帝梳子的形狀和大小,買了一把桃木梳子,然后匆匆趕回風澤域,放回之前,順便向殿下稟報了一聲。
“我看看。”
洛九歌輕描淡寫地道。
龍清道,“屬下仔細地挑過了,若不仔細看,與女帝的梳子并無區別,女帝的梳子想必是用了幾年,屬下特地將新梳子拿去做了舊。”邊將梳子從袖中拿了出來。
洛九歌掃了一眼,“拿去放著吧。”
龍清將梳子放在梳妝臺上,正要離開,一個念頭掠過腦海,臉色一變。
是否在某個物件上,某個角落里,還留著女帝思慕太子的痕跡?
若真是如此,恐怕還是要及早毀掉了好。
下意識地往營帳外看了一眼,除了兩名守衛的士兵,并無其他人影。
龍清放心地翻了起來……
行軍布陣圖上,沒有,頭飾和胭脂水粉盒子上,沒有。
“你又在做什么?”
一個冷寒到骨子里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龍清手一抖,女帝的玉枕滑落下去,“太……太子……”
洛九歌桃花眸冰冷逼人,眼尾挑起,五官線條猶如刀削般鋒利,“一犯再犯,恐怕不宜留你在戰場了。”
“太子。”龍清跪下,有苦難言。
洛九歌藍袖一揮,勁風襲來,龍清的身體直直飛出帳外,一聲悶響,嘔出一""血。
守衛一驚,向帳內看去,身著藍色大氅的太子款款走出來,渾身上下氣息清寒,仿佛被冷霧籠罩,那樣高華不容悖逆!
他顏容肅然,眸子一派黑沉,顯然是真的動了怒。
守衛忙跪下,“殿下息怒。”
洛九歌腳步不停,“女帝回來之前,無論何許緣由,營帳都不許任何人進入。”
龍清支撐著起身,嘴角還殘留著一抹血跡,神色并無責怪之意,夾雜著惆悵和慨嘆,“殿下,請將屬下派往最前線吧。”
“好。”洛九歌不留情面,看也未看曾經最器重的屬下一眼,“慕容將軍即刻出發,支援青昌,你隨他去吧!”
遠處,慕容將軍正在整合軍隊,先前青昌頻頻告急,其位置處于壺口盡頭,有要塞之稱,目前燃真教分勢力被中州將士圍堵在青昌,由于燃真教教徒不斷增援,中州將士已經招架不住,死傷過半。
一旦燃真教出了青昌,前進到邱,先前在邱地消滅傘兵的功勞將會前功盡棄。
“如果屬下不幸犧牲,殿下請記住,屬下對殿下從來是一片赤誠之心,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殿下好。”
龍清心情一時沉郁得厲害。
洛九歌腳步微微一頓,“告訴本殿原因,你可以留在這兒。”
龍清不說話,神色決絕。
洛九歌折身進入營帳。
茶早已經涼了,他撫著杯壁,沉默許久。
龍清的舉動,沒有任何由頭,倘若他是奸細,也不可能做得如此明目張膽。
“撲棱棱。”一只鴿子停留在營帳外的一條橫桿上,洛九歌張掌一吸,鴿子落到書案上,他從竹筒取下信。
是女帝親筆書寫。
說是兩人已行到勾棧,直往落焰大陸,將竭盡全力阻礙焰皇修煉陽噬功法,殿下安心統籌好一切便是。
洛九歌只回了四個字,“一切順利。”
看著鴿子飛往勾棧方向,他眸子微微瞇起,目光所及的范圍之內,慕容將軍已經率軍隊出發,龍清騎馬伴于右,神色惆悵卻無悔,仿佛積了許多心事,卻不能夠說出。
洛九歌只記得自己生了一場大病,經過一段混沌模糊的時間,醒來一切如常,生活繼續,他還是那一個在桃陌洲上獨自練劍和撫琴多年的少年。
然而,他依舊敏銳地捕捉到,下人和一些將士們異樣卻又壓抑著的眼神。
他不喜歡在瑣屑之事上耗費功夫,在無關重大利益的情況下,也從不刑訊逼問,然而,謎底不可能只是謎底。
勾棧,細雨綿綿,天地之間籠著一層淡霧。
防護是以千年寒冰玄鐵所鑄,直延伸到狹岸兩側,上面纏繞著鐵蒺藜,每一根都淬了毒,散發出幽藍的光芒,一層淡淡的結界罩著三丈高,一丈厚的鐵墻,無數具尸體躺在墻角下,有的只剩下了森然白骨,有的潰不忍睹,有的才將將死去,臉上的痛苦還清晰可見。
每一年,煌離大陸都會派遣高手前來注入功法,?加固鐵墻,五百年前,犧牲無數血肉之軀擊退燃真教的入侵之后,志愿到勾棧貢獻功法的人世每日俱增,然而,數百年的安逸,終究使人們逐漸遺忘了這一處至關重要的要塞,這百年來,武林只顧爭名奪利,修煉功法,只有王室還會定期派一些高手過來固防,甚至這幾年都已經不曾有任何動靜。
燃真教的攻入,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此時,鐵墻中央洞開了一個齊人高的窟窿,凝聚了煌離大陸五百年大大小小武林人士功法的鐵墻,以焰皇三百年的實力,趁著疏忽的空隙,才首次攻破。
“前些日子我才知道,煌離大陸的先祖們在鐵墻附近留下了一樣東西。”
修凌看著鐵蒺藜,道。
“什么東西?”藍鳳祭掌中化出一柄虛劍,試探一下鐵墻的固守能力,然而,虛劍在觸及到鐵墻的瞬間盡數折斷,碎片化散在半空,幽藍的毒光順著延伸而出的鐵蒺藜飛快襲向她的手指。
“小心!”
銀色面具掠過眼際,修凌攬過她的腰身飛快后退,順手斬斷了毒光,在十丈之外輕穩地落下。
“這面鐵墻早就有了保境安邦的靈性。”修凌淡淡道,放在她腰上的手緩緩松開。
藍鳳祭道,“可惜,終究還是沒有擋住焰皇。那樣東西,在哪里?”
修凌掠身而起,她隨即跟上,兩人一道落在海岸之畔。
細雨在下,風平浪靜的海面蕩開一個個小小的漩渦,沾濕了鳳袍和玄衣,雖然離落焰大陸還有不到一半的行程,這兒的氣候卻清寒入骨,藍鳳祭肌膚上起了一顆顆戰栗,修凌本是極陰寒的體質,面色一如既往地白皙如雪,不受絲毫影響。
“就在下面。”修凌手搭在護欄上,面對一望無垠的大海,語氣含著某種欣慰,“為了以防萬一,這一方海岸之下,已經被大概被掏空,只剩下鐵柱和功法結界支撐,所以……”
(https://www.dzxsw.cc/book/8982/5503766.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