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要走,我找你找得好苦
說是半赤,實際上都只著了一身里衣,里衣盡數敞開,身體親密地緊挨在一起。∟★八∟★八∟★讀∟★書,.2▲3.o︾
那是一副繾綣的場景,卻又隱約透著兩分詭異。
濕漉漉的玄發和烏發相互糾纏,水珠不斷往下滴落,男子闔著眸,神色十分享受依戀,女子顏容清淡,眸子荒疏,說不上多冷,也看不出些許溫暖,仿佛不過是完成了一樁任務。
他們周身,都縈繞著一層淡金色的光芒,逐漸消隱在體內,滌蕩的靈氣游移到他們附近,都紛紛向外逃逸而去,仿佛遇到了世間最深厚的功法內蘊。
“鳳祭啊!”洛九歌布滿傷痕的手在女子發上撫摸,“真好,等回去后,我們天天這樣,然后,你為我生一打孩子,看他們嬉戲打鬧,活潑無邪,多好啊!”
藍鳳祭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將洛九歌放到靈仙樹下,運功法蒸干了他們的頭發和衣裳,從花團錦簇的樹枝上取下紅衣,穿上。
大紅的衣枚緩緩拉上她的肩頭,香酥柔軟的肌膚掩于紅妝,襯著紛落不絕的靈仙花,風華絕倫,清媚不可方物。
她張開手,已經發揮了作用,變成一個廢環的扳指絲環靜靜地躺在掌心,盡管如此,渾體上下還是隱約流動著月華般的光澤,質地依然瑩白得近乎剔透,她俯身將絲環戴到洛九歌的拇指上,看著他的目光一派沉寂,像封存了千年的墳墓,然后,再也沒有一絲留戀地離開。
穿過荊棘來看你?
只為了攜一縷溫暖?
離去?
這清晨的陽光又寒又刺眼?
像極了你站在城樓上?
清貴的身影?
人世滄桑啊!?
我終究以這樣的方式?訣別?
“鳳祭,鳳祭……”
""的勁道尚未散去,他卻知道她正在離開,不顧一切地朝她的背影爬去,“不要走,我找你找得好苦。”
藍鳳祭腳步停頓了一下,眸中浮起些許星辰般的水澤,她緊抿著唇,終究沒有落下淚來,下定決心般,繼續向星落北出口走去。
流星在她身后墜下,相繼沒入千黛湖,那樣絢麗旖旎的景致,仿若仙界幻影,她卻從未和任何男子一道好好地看過,這里終結了她的兩段情愛糾葛,從此她的人生,只與權勢,地位和冷漠相伴相隨。
如果她失敗了,她也只是她。
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絕望是多么的令人痛苦。
下腹撕裂般的痛苦還在繼續,她把身體給了這個不愿意再去愛的男子,她把心埋葬在了過去,每走一步,如踩在尖刀上,然而,她只有繼續向前走,一回頭,就是萬丈深淵。
男子在她身后爬,手遙遙伸向她,像要拼命地握住什么東西,他喊著她的名字,越來越聲嘶力竭,里衣凌亂,亂發陳地,等到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氣息,他焦慮地在原地打轉,幾乎要像孩子一樣落下淚來,直到因為太過疲倦而沉沉入睡。
半個小時后,洛九歌才徹底蘇醒過來,他身處的位置,體內充沛得幾乎無法駕馭的功法,凌亂的里衣和疊好放置在靈仙樹下的錦褲提醒他之前發生的事情不可能是一個夢,鳳祭回來了,和他發生了男女之間的親密關系,把她的一切交給了他,可是,她為什么要離開?
他如負千鈞之力地收拾好儀容,坐在靈仙樹下,悵然地看著花瓣落下,一種莫名易碎的情緒占據了他的心口,他茫然無知,又異常痛苦,最后揪住自己的頭發,向后靠在樹干上。
他有一種感覺,似乎就要永遠失去她了。
很久很久,夜幕完全籠罩了天地之間,洛九歌神色浮起一抹決然,霍然站起身來,掠出星落北,也許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許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無論如何,她是斷斷不會拋下他的,他一定要尋到她,跟她一起分擔一切。
考慮到她可能回了九淵,他回去確定了一下,沒有任何人看到她的身影,斟酌著謝純然和司馬禾忽然失蹤,而她安然無恙,或許是跟她有關,正準備動身前往中州,禮甫進入夜影樓傳遞命令,說父主要見他。
洛九歌按捺住急切的心情,去了清泓殿。
洛恒看到殿下更瘦削,更黑了一些,臉色沉了下來,“太子對國事,若是有對藍鳳祭一般用心,九淵何愁不夠強大?”
洛九歌恭恭敬敬地欠了個身,“洛兒不孝,只是這段時間九淵并無戰爭擔憂,洛兒想先找到鳳祭,再把主要心思放到國事上。”
洛恒長吁一聲,從扶手上拿出一樣東西,“你自己看吧。”
洛九歌將娟帕展開,上面一行用血寫成的字直撞眼簾。?
“吾之女鳳祭,皇室鎮國公主也,照鳳命,見信歸宗。”?
娟帕下方,落了“花奴”的字款,是用毫筆書寫,而花奴,正是鳳祭的母親。
洛九歌微微一怔,隨即眼尾挑起,像看到了一件極為好笑的事,“不知是何人捏造……”
“朕已經命人找來花奴的字跡對照,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洛恒看著兒子,神情復雜,“藍鳳祭,是中州安排在你身邊的奸細。”
洛九歌神色逐漸斂了起來,“父主,字跡是可以模仿的,不但一模一樣,甚至神韻。”
見兒子執著地信任藍鳳祭,洛恒哼了一聲,“你究竟是中了多深的毒?藍鳳祭借梵容之手殺死闕千澤,再殺了梵容,下一步就是你,是九淵。”
洛九歌一陣頭疼,撩起衣擺落座,語氣有些生冷,“鳳祭對九淵的恩情,九淵上下有目共睹,再說,若鳳祭想對付洛兒,任何時刻,都是下手的機會,可她從未做過對不起洛兒的事。”
洛恒恨鐵不成鋼地搖頭,“你就不用去找她了,她已經死了。”
洛九歌猛地盯緊了九淵國主,忽然苦笑了一下,“父主不愿洛兒去尋找鳳祭,可也不至于這般……這般詛咒她,被她知道了,恐怕會寒了心。”
洛恒壓抑住不斷翻涌的怒意,喝下一口茶,“三天前,你射死在城門上的白發女妖,正是藍鳳祭。”
洛九歌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起了白發枯容的女妖張開雙臂,毫無防備地朝他掠來的場景,盡管知道父主可能是起了什么誤會,他仍感到一陣恍惚的疼痛。
見兒子不語,洛恒以為殿下終于有了一絲松動,道,“為了殺你,滅九淵,藍鳳祭修煉邪功,卻不想走火入魔,導致發白容枯,所幸被你三箭射死在城門上,阻止了一場浩劫。”
洛九歌聽得一臉無語,抬手,將拇指上的絲環呈于父主眼前,“父主可知,雪玉扳指的絲環,今日黃昏,已經用過了。”
“什么?……”
這個消息,比知道藍鳳祭是中州公主還要令人震驚,洛恒臉上浮起驚喜之色,忙起身來,褪下太子拇指上的絲環,仔細端詳了一下,又探了探太子的脈搏,果然,體內的功法內蘊深厚得幾乎要隨時溢出來,一時間,他有一種錯覺,稍不注意控制,太子就會肢解得四分五裂。
“這是……怎么回事?”洛恒幾乎不敢相信,“那位女子,又是誰?”
“是鳳祭,她還好好地活著。”
鬧了這么一出,洛九歌扯了扯唇角,“現在,父親還認為鳳祭是中州公主,是白發女妖嗎?”
洛恒逐漸皺起眉頭,一時回不過神來,“真的是藍鳳祭?”
“沒有任何人比洛兒,更清楚鳳祭的氣息和聲音。”
洛九歌幽幽道,“只是,開啟乾坤之力后,她便離開了。”
洛恒隱隱感到哪里不對,但又說不出來,“此事,以后再議。”
這其中,必然有很深的淵源,只是,暫時無從查起。
白發女妖的模樣與藍鳳祭相差實在太大,錦繡公主的話也不能全信,既然洛兒肯定見到了藍鳳祭,一切還得等藍鳳祭出現,再作定論也不遲,凡事還是要留兩分可能。
洛九歌澀然一笑,“鳳祭一定有說不出苦衷,既然父主懷疑,洛兒更是無論如何也要把她找回來,以證她的清白,至于這個……”他舉起那張寫成血書的娟帕,“若落到了不懷好意的人的手中,只怕對鳳祭名聲有損,還是毀了吧。”
洛恒一驚,正要阻攔,洛九歌已將娟帕放到油燈上,火焰飛快吞噬了所有的字樣,隨著細碎的火燎聲,娟帕逐漸化作了一堆灰燼。
“你……哎……”洛恒一拂袖子,“防人之心不可無,既然與你一同開啟乾坤之力的是藍鳳祭,想必她的功法也步入了神玄之境,為了避免生出什么亂子,還是多派一些人手去追尋她的下落,盡快把一切弄清楚。”
“是。”洛九歌松了一口氣,“鳳祭與洛兒一同長大,洛兒最清楚她的秉性不過,她做出的選擇,決不會輕易地更改,還請父主相信。”
洛恒意味深長地道,“朕倒是希望她不要令九淵失望,希望這張被人珍藏了十多年的娟帕不是有人蓄意制造。”
九歌啊,如果她真的是中州公主,真的是白發女妖,只是僥幸撿回了一命,你不過是是她獲取乾坤之力的工具之一,你又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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