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似是故人來
九淵一行精良之軍拖著尚還疲乏的身軀抵達參星域時,鐘將軍正率麾下正與一群黑錦衣人廝殺,對方戰術奇詭,以一當百,竟殺得酣暢淋漓,鐘將軍受八方圍困,身負幾道重傷,看到救援,眼睛一亮,然而,一柄長劍從頸后抹來,他終究沒有逃得過,臨死前大喊一聲,“殿下,請為我報仇啊!”
洛九歌勒住馬匹,握緊了韁繩,眸子冷寒懾人,像桃花池中盛了千年的雪。】⑨八】⑨八】⑨讀】⑨書,.2≧3.o↗
他逡巡的目光掃了一眼戰場,對方人馬并不多,看上去不過區區千人,然而,動作卻真的如傳聞中那般鬼魅無痕,轉瞬間便移過了數十人的距離,手握短劍,橫臂刺過,眸子幽冷逼人,仿佛一只只吸血蝙蝠肆虐戰場,士兵們紛紛猝不及防地倒地。
龍清初初判斷了一下,“是冰琰族中的佼佼之兵。”
“冰琰族……”
洛九歌斟酌著這三個字,“清穹王府覆滅之后,冰琰族已經退出中州了,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龍清道,“只怕是有收服南部諸國的野心,不過,冰琰族暗中南下,北蒙應該有所察覺才對,竟一點風聲也沒有。”
當初收買北蒙韃子,就是為了牽制梵容在北方的勢力冰琰國。
洛九歌唇角微勾,藍袖一揮,霧氣飛快彌漫在戰場上,他教習過士兵障中識人之術,可靈敏地辨別來人,又讓對方因為模糊不清導致偏誤,冰琰族一部分士兵見狀掠身而來,神色疏漠肅穆得像一個個死人,卻攜著最逼人的陰冷,然而,九淵之師前已阻了一道屏障,直將最前方的士兵彈飛開去,他們驚訝地發現,后方的障中,已經看不到任何士兵,只聽到耳邊傳來嗖嗖的風聲,像是有人在突襲,只好倉促地應敵。
一時間戰場大亂。
冰琰族精良之兵果然厲害,雖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達不到以一當百的效果,然而,想要傷到他們一分一毫也并不容易,不過,只需這樣拖下去,拖個身乏力疲,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鐘將軍的仇,你們就替他報了吧!他九泉之下,一定會很欣慰。”
洛九歌幽幽道,麾下為將軍報仇,是戰場上最快意恩仇的事。
果然,聽到了這樣的話,鐘將軍的部下更是殺紅了眼,不多時,終于有幾名黑衣人倒下。
“!”
不經意間,一聲崩塌響,陣前的結界之障轟然碎裂,看似力道輕于無形,卻攜了十足的凌厲,洛九歌迅速拍馬后退,袖口一道藍光格擋開逼向五員大將的碎片,通通揮擊到半空,混雜著風聲呼嘯而去,冰琰族士兵們紛紛退開出一條長道,長道盡頭,是一座華貴大方的營帳。
帷門徐徐向兩邊拉開,碎片擊在門口的虛空處,不知被什么所阻,竟一瞬間收了所有的勁道,無力地墜落下來。
移形換影,人眼紛亂,冰琰族士兵迅疾又有條不紊地退守在營帳四周,神色肅穆而恭敬。
洛九歌瞇起了眸子。
那個人,是什么人?!
營帳內,只看到一個背影,端坐在軟席上,可辨出是一名男子,前方擺置著一方茶桌,有依稀的熱氣在升起。
男子一身玄衣,仿若云錦織成,身形修美大氣,一頭墨發如黑綢般傾散在肩背上,骨節修長的手輕放在茶桌邊緣,緩緩叩拍,渾身上下透著高華雍容的王者霸氣。
他微微側首,冷寂的銀色面具下,隱約可見清冷俊美的側顏,以及彎起卻非笑的唇,“自古強者為王,參星域已是本尊的土地,太子殿下想要奪回,敢問愿意貢獻多少士兵的性命和鮮血?”
聲音沒有任何溫度,清寒如冰水緩流,帶著一絲磁性的沙啞,聞者只感到有無形的氣勢襲來,身體刮過縷縷不絕的涼意。
洛九歌眸中掠過一絲幽寒,神色冷峻,“敢問閣下以區區千人的力量,又能夠拖多久?”
“呵……”
男子輕冷地笑了,“在戰場上,但凡輕敵,從來沒有好下場。”
“你究竟是誰?”
從一開始,洛九歌便感到不對勁,這個人,不像是陌生人,也不像是認識的人,仿佛天地之間,忽然憑空造出了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
“中州焱血教,尊主。”
男人不疾不徐地開口,修指執起茶盞,氣定神閑地飲下一口。
焱血教,似乎有過耳聞,后來便不聽風聲了。
洛九歌蹙眉沉吟,“閣下是中州人,為什么偏要來搶奪參星域距離中州甚遠的南部,如此,無論是南影國,還是九淵,恐怕都不會高興。”
“本尊高興便是。”男子將茶水倒在地上,留下一條濕痕,像在祭奠。
他將茶盞輕輕一置,聲音透著陰詭,“殺吧,怎么開心,怎么殺。”
玄衣張舞,營帳被震飛到當空,裂帛聲響,轉瞬被分成兩半,男子的銀色面具在陽光下閃著清冷的光澤,霸道無匹的身軀直直向馬背上的男子逼來,所經之處,冷氣懾人,仿佛陰界鬼王。
洛九歌瞳孔一縮,拍馬而起,掌風迎上,只對了一掌,澎湃滔天的勢頭便將他生生避開了三丈,與此同時,冰琰族精兵沖入精銳部隊中,展開一場慘烈的廝殺。
洛九歌落在馬頭上,足尖輕點,身姿挺拔如玉,絲毫不失風范,眉頭微微蹙起,這個人功法內蘊深厚得無法估計,只怕是墨玄以上的宗玄,具體是第幾品階,卻無法估量出來。
玄衣男子的目光掃過他手指上的絲環,面具下,唇角輕輕抿著,卻似含著塵封已久的冷雪,那樣的薄涼,眸子卻幽深得望不到底,像一片死寂多年的湖,萬事萬物再也不入眼。
周遭的空氣是那樣的冷,冷得每一個專心作戰的人也渾體發涼。
男子的眸子隱約透著嘲諷,那是一種高高在上的王者,對螻蟻的蔑視,無需多言,卻自然而然地流露。
然而,洛九歌氣勢也不弱,眸子平靜地看著對方,手掌翻轉,一團縈繞著迦印的光芒躍動在掌心,單靠功法,他自是贏不了焱血教的尊主,若是加上師父教與的術法,或許有一半的希望。
這個厲害的人物,一定要除掉,否則,后患無窮。
銀面男子雙手交拍,眸中寒波靜涌,千年蒼茫,“本尊還有更重要的事去辦,就不奉陪殿下了。”
話音才落,幾個身影從后方掠來,直逼九淵太子。
洛九歌正要追上去,無奈被數人牽制,看著銀面男子消失在天際,唇角抿起,眼中浮起志在必得的鋒芒。
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
他只想快點把這些人通通殺掉,然后去尋覓鳳祭。日子一天天地流逝,她卻沒有任何音訊,折磨得他幾乎快要崩潰。
再不出現,再不出現,他就要瘋了。
危害蒼生的女妖被誅殺,燁地舉行全城慶祝,許多它國人士也紛紛趕來看熱鬧,直到黃昏,鞭炮的碎屑鋪滿了大大小小的街道,像縱橫交錯的婚禮紅毯,被鷹鉤箭釘死在城門上的女子始終一動不動,枯槁而蕭瑟,風呼呼從她身邊掠過,像扯著一片干枯的葉子。
這是我們的燁城。
那個夜晚,九淵太子殿下策馬進城門,曾對懷中的女子這樣輕柔地低喃。
是啊!這也是她的燁城,因此她終究還是死在了這里。
夜晚很快到來,百姓們大多已經進入屋子吃晚飯,各國的看客紛紛離去,街道上人影稀疏,一抹枯瘦清冷的影子投在城門下,與已經干枯的血跡重疊,透著難以言說的哀傷和蒼涼。
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所摧,三條鷹鉤箭無聲地折斷,女子的身子終于得到了解脫,直朝地上墜去,溟的夜色中,一個身影掠起,輕柔地將女子擁入懷中,然后消失在茫茫夜空。
戰場上的廝殺還在無休無止地進行,九淵太子殿下的眸子與夜一般黑,泛著微微赤紅的光芒,渾身上下濺滿了鮮血。殺招快,準,狠,然而,銀面男子牽制住他的幾名得力手下卻怎么也殺不干凈,且狡詐莫測,善避險招,仿佛是有意跟他過不去,要將他生生地耗在戰場上,將他逼至瘋狂。
對方不斷有新的替補力量從夜色中進入戰場,取代剛剛倒下的同僚,然而,這些人更像是三流高手,又豈是一般士兵可以與之相比的?經過半日的鏖戰,九淵的精兵已經去了三分之一。
“屬下來應付這一切,請殿下回燁城。”
龍清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誠懇地請求。
這些人那般難纏,只怕留下龍清和幾位將軍,只怕后果不堪設想。
“殺光了,再走。”
洛九歌冷冷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間蹦出來,“你,退開一些。”
龍清依言退開,仿佛知道殿下要做什么,急聲勸,“殿下,不可……”
“沒有這等悟性,不配做本殿的手下。”
洛九歌掠到高空,口中念決,手腕因強大的力道從體內沖擊而來而震動不已,掌中的虛劍霍然擴大,光影萬丈,上面有字符和詭異的圖案在游走,飛快變幻位置,轉眼又是一副圖景,在催動之下,長劍翻轉,淡藍色的光芒直向偌大的戰場籠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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