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南昌
84_84107金秋十月。
一葉扁舟飄蕩在平靜如鏡的湖面,鄭晟與張寬仁一人一根魚竿,旁邊的小木桶里裝了小半桶的魚兒。
能被宗主叫過來陪著釣魚是一種榮耀,但張寬仁不這么認為。自從徒弟叔叔死在翠竹坪的街道中,他對鄭晟就多了一份警惕,那是從心底深處生出的畏懼。
“我同意與彌勒教軍合作攻下南昌,也同意把江西交給師父。但有兩個條件,贛州以南包括廣州東路歸我所有。贛州都是窮山惡水,本身沒什么好爭的,但那里是進入福建和浙江的通道。還有,我要把周順留在彭祖師身邊。”
鄭晟魚竿一抖,夕陽下一條淡黃色的小鯉魚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他小心翼翼把魚兒從魚鉤上摘下來放進桶里,在看看張寬仁的桶,笑的:“我總有一樣是可是勝過張舍的了。”
張寬仁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道:“宗主勝過我的地方多矣。”
“鄒普勝的使者已經過了江,就算我為抗元大計退一步。”鄭晟指向岸邊,吩咐搖船的兵丁:“回去吧。”
毛三思等一干親兵在岸邊都等的著急了,天色正在暗下來,宗主再不回來天就要黑了。
小船飄飄蕩蕩如天空中的云彩,鄭晟起來伸了個懶腰,道:“張舍,你是我最看重的人,我會在這里等著你攻下南昌城。不要怕死人,這一戰是我與鄒普勝在師父面前打擂臺。一定要讓江北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看看,我們紅巾軍是如何的強大。”
“是,宗主。”
鄭晟提起腳邊的木桶,忽然把桶口朝下,把整桶的魚兒倒進湖里。
張寬仁吃了一驚,宗主總是喜歡做這等出人意表的事情。
“我們是來享受釣,而不是為了魚。”鄭晟露著潔白的大牙朝他笑。
木船靠岸時,整個湖面已幾乎被黑暗籠罩。毛三思著急的走過來,手里拿著一份公文,“宗主,于將軍急報。”
鄭晟順手拆開看完,道:“這里已經不需要他了,廣州東路局勢未定,讓他回去吃吧。”他口述軍令,侍立一邊的隨從連忙拿出筆墨記下來。
在南昌城外等候的這段時間,紅巾軍閑極無聊,南昌城內的守軍恐懼不可終日。
十月四日,秋高氣爽,天氣一如既往的好。
張寬仁率五百兵丁前往北邊的軍營議事,這才是真正能代表鄭晟的使者。前日,周順和周才德一行只是被鄭晟送出去表明姿態。
鄭晟打的如意算盤,想讓周順留在江西,以大師兄的兒子周王世子的身份與彭瑩玉共事,在這里留下紅巾軍的勢力。他不想與鄒普勝在彭瑩玉面前爭執,從打仗到談判,一切委托張寬仁處置。
圣教的組織正在飛速膨脹中,紅巾軍留在各地鎮守一方的官吏都必行要是圣教弟子,只憑只一條已足夠讓無數人趨之若鶩。
南派彌勒教義軍中最強大的兩個派系在彭瑩玉的主導下進行了兩天的談判,最終由張寬仁代替鄭晟與鄒普勝達成協議。
鄭晟同意奉徐壽輝為帝,同意攻下南昌交由彭瑩玉駐守。徐壽輝封鄭晟為征西大元帥,湖廣洞庭湖一帶歸鄭晟所有,長江以襄陽為界,將領兵由襄陽北上攻打元廷。至于富庶江南,就與鄭晟沒有關系了,那是鄒普勝的自留地。
彭瑩玉和趙普勝作為會盟的見證人。
張寬仁快馬加鞭把有筆墨未干的圣旨和文書送往紅巾軍大營。
信使到達兵營時,正值深夜。于鳳聰昨日昨日剛剛到達兵營,正挑著燈陪著鄭晟身邊看他處理各地事務。
沒有什么事情比會盟之事更重要了,毛三思讓內侍向里通報,把帶著墨香的圣旨和文書送進來。
彌勒教上下等級規矩尚未確定,沒有宣旨的使者。兩個侍女一人捧著一樣東西進了屋子。于鳳聰接過來展開在桌面山展開,先看圣旨,再看文書。
會盟的文書上有彭瑩玉、鄒普勝、況普天、趙普勝、項普略和張寬仁的名字,在鄒普勝的名字之下,況普天的名字之上有一處空缺,是給他留下的位置。言下之意,鄭晟的地位應處于彭瑩玉呵斥鄒普勝之下。
鄭晟抬起狼毫,笑道:“他們以為我不敢北上,也不派人來請我。”
他毫不在意的在空缺處寫下名字,又端詳了一會,搖頭道:“人人都想當皇帝,卻不知道龍椅上長滿了刺,時機未到實力未到只會給自己惹來禍事,時機到了實力到了,一切如水到渠成。”
“宗主不想當皇帝嗎?”于鳳聰的臉在燈籠的燭火下照耀的通紅。
鄭晟干脆的回答:“不想!”
黑暗中,于鳳聰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不想當皇帝的造反者往往都沒有好下場。她把于家壓在鄭晟身上,現在已經得到了回報。她與鄭晟才是真正不可分割的人。
“皇帝只是個名號,不做皇帝也可以做皇帝才能做的事情。”鄭晟扔下毛筆,從于鳳聰手中接過燈籠放下,大笑起來,“我本想幫彌勒教人抵御元軍,奈何他們疑心太重。”
他轉到于鳳聰后面摟住女人,湊在她耳邊吹著熱氣,道:“做了皇帝不過也只是做這些事情,無法是個給子孫后代留個皇位,如果你不能給我生個兒子,我怎么會有當皇帝的欲望。”
他用小腹貼在女人豐滿的臀部,自出山以來,他一直沒有碰過女人。身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從見到于鳳聰那一刻身體的欲望就被激發出來。
于鳳聰的身子慢慢軟了,任由一雙有力的胳膊環住豐滿的胸。“宗主,那圣旨和盟書……”她不忘了提醒。
“那些東西先放在這里,現在沒有事比這還重要。”鄭晟一只手搭在于鳳聰的膝蓋,雙臂一用力把她報進懷里,向帷幔走去。盟書已經送來,他也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了。
鄭晟隨口說的話卻深入于鳳聰的心里,她至今沒有懷孕,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天大的事情。鄭晟有心在紅巾軍中培育于家,她也在為自己的人生尋找到了一片新的天地,但如果沒有子嗣,就像一個完美的圓出現了一個缺口。
片刻之后,帷帳里傳出女人的呻吟聲。
侍女出去給在外面等候的毛三思打了個招呼,讓在外等候的護衛和信使退去。
…………
…………
三日后,三萬紅巾軍聽號令北上,在南昌城外打造攻城器械。
鄭晟與于鳳聰留在錦湖岸邊,白日泛舟釣魚,夜夜狂歡作樂。于鳳聰一改硬朗的模樣,把事務放到一邊,如一頭嫵媚的狐貍天天纏著鄭晟。她本就是極品女人,只是一般的男人降伏不了。
女人比一年前剛剛進山時更豐滿,讓鄭晟膩在其中無法自拔。他來自未來,沒有娶三宮六院妃子的欲望。一個女人的身體已足夠滿足他,他愛這個女人,不僅是身體,當然也包括身體。
紅巾軍到達南昌城外時,鄒普像彭瑩玉告別返回武昌。彭黨弟子已經商定,諸將在大軍攻下南昌后回武昌共商國號。
彭瑩玉象征性的擔任了主帥,與況普天在南昌西門三十里外立營,讓倪文俊與張寬仁來商討攻城事宜。他指揮不了兩路兵馬,充當和事佬讓兩位真正的主將達成協議。由江北義軍攻打北門和西門,紅巾軍攻打東門和南門。兩支義軍各自為戰,彼此不得進入對方的戰場。
戰爭一開始,兩支義軍就對南昌城頭發起最猛烈的攻擊。他們都沒想到對方會如此賣力。鄭晟能想到,鄒普勝也能想到,攻打南昌城拉攏彭瑩玉的機會,他們都無法脫離彭黨的身份。
第一天嘗試性搭建云梯攻城后,次日張寬仁命部將把早就準備好的投石車拉出來,在西南角的高地上設立的陣地,軍中士卒連夜在周邊尋找大石頭。
早在會盟之前,鄭晟就暗中做好了攻城的準備。紅巾軍把出山以來繳獲的投石車都拉過來,暗自藏在在兵營里,準備在推上戰場率先攻破南昌城墻,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紅巾軍的投石車一大半來自佛家奴的潰兵,張寬仁集中兵力,把一百多架投石車一字排開,同時轟擊南昌城墻東南角,正午時分就把城墻角砸塌了。
東南方向爆發出的巨大轟鳴聲立刻引起倪文俊的注意,按照協議他不能進張寬仁的兵營看,只能讓幾個斥候遠遠的觀察戰場的動靜。
投石車氣勢如虹,紅巾軍四處尋找石頭隱藏不了蹤跡。倪文俊得知紅巾軍正在做的事情后大驚,他營中也有投石車,但遠遠不及紅巾軍擁有的數量。
鄒普勝離開南昌時囑咐的很清楚,絕對不能讓紅巾軍比江北義軍先一步攻入南昌。江西這塊地方交給彭瑩玉后,日后歸誰不可知,雙方都想在彭瑩玉面前好生表現。
斥候每過一會過來通報東南方向的戰事進展,倪文俊忍耐了兩天,得知東南的城墻已經被轟擊的千瘡百孔,紅巾軍與官兵已經進行了多次肉搏戰之后,再也無法按下心中的沖動。
無論如何,哪怕是用血肉堆出一條道路,他也不能讓鄒普勝丟了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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