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很重要
快馬疾馳進入盤石鎮,從昨夜信使一直不斷。[ads:本站換新網址啦,速記方法:,..com]
紅巾軍士卒們尚未從昨日大勝的喜悅中恢復過來,說話嗓門比平日高幾度,走路的步伐都帶風。
一個夜晚,紅巾軍大勝袁州官兵的消息迅速傳播出去,各地的彌勒教部眾趁機舉事,王中坤要處理的事情源源不斷的傳來。當務之急,鄭晟需要制定一個明確地策略,是挾大勝的余威進軍袁州,還是另作打算,他好指示潛伏在各地的信徒做下一步舉措。
信使催馬到議事廳前,翻身下馬,健步如飛走向廳門,合腕行禮:“毛隊正,有緊急事情要見香主。”
守在門外正是鄭晟的侍衛統領毛三思,他上下打量來人,覺得有些面熟,問:“你是昨夜護送余郎中出鎮的武士?”
“小人王大錘,正是昨夜陪同王隊正護送余郎中前去救治刺槐堂主的護教武士什長。”
毛三思輕輕搖了搖頭:“香主很忙,你有信件交給我轉呈吧。”
王大錘怔了怔,搖頭道:“沒有信件,只有王隊正和余郎中的口信,囑咐要盡快稟告香主。”
毛三思用懷疑的目光瞅著他,“那不行,香主正在議事,非緊急的事情,我不敢去打擾。”
一刻鐘之前,一道十萬緊急的密報送到鄭晟的案頭。昨夜,彭文彬率筆架山盜賊在袁州城南大開殺戒,搶掠錢財,侮辱婦女。張金寶不能禁,急速命人給盤石鎮送信。鄭晟接到密報后大怒,正在召集諸位香主議事。
圣教紅巾軍與官兵交戰近一個月來,損失不小,精銳護教武士戰死近一半。相比之下,彭文彬借圣教之手斬殺了彭山康,接管了筆架山勢力,沒有經歷火并,只在昨夜傍晚時分打了一仗。筆
架山部眾本就是悍匪,能打仗,驕奢成性,坐山虎長久保持殘忍的形象,目的就是為了震懾這幫部下。現在這群殘暴之徒出了山,能制衡他們的官兵被擊敗后不敢露頭,可不是盡著性子撒歡。
議事廳中正在發生激烈的爭論。
彭文彬火并坐山虎反水一事,是鄭晟做出的決斷,王中坤一手操辦。他與彭文彬接觸次數不少,熟知筆架山盜賊的性子,道:“彭文彬接管了坐山虎的部眾,不給他們謀求點好處,沒人會為他拼命。以我看來,彭文彬不是嗜殺之人,與他的叔叔不一樣,他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圣教教眾系統的人看法完全不同。周光聞言立刻反駁:“話雖如此,但筆架山如此做派與我圣教紅巾軍的宗旨南轅北轍。我圣教紅巾軍以驅逐韃虜,為漢人立國,為貧賤者謀利,如果任由其如此,會敗壞我紅巾軍的名號。”
“周堂主言之有理!”王文才幾乎立刻點頭稱是。周才德隨即表示贊同。讓王中坤變成了孤家寡人。
毛大只顧打仗,很少參與這種爭論,黃子希兩邊都不想得罪,這兩人誰都不表態。
王中坤看不慣這幾人冠冕堂皇的說法,心中不喜,冷哼一聲,問:“以周堂主之見,紅巾軍不能容忍彭文彬做出這等事,那該如何,難道要起兵與他交戰嗎?筆架山的人不像我們紅巾軍將士,那些人多數是殺人不眨眼的慣犯,沒有錢財,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拋棄彭文彬,如果袁州官府能赦免他們,他們會為官府效力也未可知。”
周光只是搖頭,“很久之前,香主就說過,我們圣教紅巾軍不是盜賊,如果與此等人為伍,紅巾軍不過是第二個筆架山。”
“好了。”鄭晟聽他說話沒輕沒重,有點不高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彭文彬現在還不算加入紅巾軍,只算是我們的盟友,但他現在在袁州城郊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會被算到紅巾軍頭上。王中坤說的對,紅巾軍現在不能與彭文彬翻臉,但周光說的也沒錯,紅巾軍決不能淪為禽獸不如的盜賊。”
“傳令……”他豎起右手,正待下令,緊閉的議事廳大門發出細細的吱呀聲。
毛三思側著身子走進來,墊著腳尖快步走過來,湊在鄭晟耳邊小語了幾句。
鄭晟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右手在半空中像是僵硬了。
毛三思直起腰,鄭晟幾乎緊隨他的動作“噌”的站起來,往前緊邁了兩步,匆匆忙忙下令:“毛大,傳令命彭文彬和張金寶均撤軍歸來,不得再往袁州城進軍。”
然后,他大步流星走向張開一條縫的大木門,邊走邊說:“我有一件急事要去辦,今日議事到此結束。”
他拉開大門,大聲招呼:備馬!”侍衛牽來戰馬,鄭晟翻身上馬。毛三思沒想到鄭晟聽說這個消息后,反應如今強烈,手忙腳亂招呼隨行的護衛。片刻之后,五十個侍衛護送鄭晟疾馳出盤石鎮西門,往山巒起伏的小道奔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瞬間,議事廳里的的諸位堂主面面相覷,香主從未做過這么沒頭沒腦的事情,只有王中坤隱隱猜到發生了什么。
王大錘才到達盤石鎮,沒空暇休整,立刻踏上歸途,在前引路。
鄭晟不停的催促戰馬,鞭子甩在空中啪啪響。烈日爬向頭頂,熱浪一陣陣襲來,很快人和馬就像浸在蒸籠中。他們一路沒做休整,侍衛們都隨身攜帶了干糧,但沒有進食的空暇。看香主焦急的神態,像是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半下午光景,王大錘下馬,走向一座藏在山夾縫中的小山村,向鄭晟示意:“就在那里了。”
十幾個侍衛留在外面看馬,一行人往里面走了十幾步,道口方向過來兩個人。王瑾遠遠的行禮,聲音很低沉:“拜見香主。”
鄭晟大步走到他面前,只說了兩個字:“帶路。”
李家莊藏在兩山相夾的山谷中,沒有大路相通。外圍茂密的叢林是天然的屏障,初到此地的人根本無法找到這座村子,這正是彭懷玉把這里當做流民的本營的原因。
一行人走出叢林,穿過峽谷狹窄的入口,見到一片泥土與樹木混搭的房子。
余人正坐在一顆老槐樹下,看著匆匆而來的鄭晟,愁眉苦臉。
鄭晟越過王瑾快步走過去,急吼吼的問:“余人,刺槐怎么樣了?”
余人的胳膊被他的右手的拉住,好似被一道鐵箍套上。刺槐是紅巾軍的堂主,但鄭晟的反應是不是太強烈了點。
“她怎么樣?”
“她在那里,”余人艱難的轉過胳膊,指向身后的一座土房,“她傷勢過重,我無能為力。”看鄭晟的神態,再愚鈍的人,也能猜出這兩人之間的關系。
余人不知道鄭晟什么時候與刺槐勾搭上的,他一直以為鄭晟這樣的強勢的人不會喜歡上一個女人,現在看來,紅巾軍的香主亦是凡人,“她快不行了,讓我傳話給你說要見你。”
鄭晟沒聽見余人后續還說了些什么,腳下如有千斤重,走向對面那座陰暗的土房。
門口有兩個護教武士守衛,各自合腕見禮,鄭晟如若不見,徑直走進去。
入門左側是一張床,兩個婦人在床前伺候,見到鄭晟后悄然退到一邊。
“刺槐!”
床上的女人睜開眼睛,朝鄭晟做了一個自以為最美麗的笑容,“你真的來了。”
“刺槐,”鄭晟走到床前彎下腰,“你怎么樣了。”這是他來到這個年代,第一個有肌膚之親的女人。這個女人是為他而死的,說的殘忍一點,她的死沒有必要。但這個不重要,這是一個愿意為他死的女人。
這幾天來,鄭晟一直沒想好是否要娶這個女人,現在不用再為這件事煩惱了。
“我不行了,很想陪在香主身邊久一點,可能是我的福氣只能走到這一步。我只是試一試,香主能來看我,我很開心。”刺槐伸出手掌搭在鄭晟的手背上,“香主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可有的時候也像個孩子。”她的手冰冷,沒多少溫度。
一點也不好笑。一個人要死的時候,真是什么話都敢說。
她胸口的衣服半掩,右邊靠肩膀的位置有一個撕裂開的大傷口。
鄭晟小心的掀開衣角,隨著刺槐的呼吸,傷口不斷往外滲出血水。天氣太熱了,傷口周邊已有感染的癥狀,在這個時代,這是無法救治的傷勢。
兩個人近在咫尺,刺槐看著鄭晟眼睛,有點絮叨的說:“十四歲那年,爹把我嫁人了,十五歲的時候,我的丈夫被鄉兵殺死了。十年后,我有了另一個男人,可是我很快就要死了。我說過,不會讓你為難的。”
“你怎么這么傻啊!”千言萬語在鄭晟嘴里匯集成一句話。
“能找來援軍,把香主救出來,我不后悔。”刺槐閉上眼睛。見到鄭晟的興奮消耗了她不少的精力,再說話已經感到疲倦。這幾天,她感到就像有一個魔爪不斷抽走她身體里的活力,但她很想再見鄭晟一面,一直在苦撐。
那夜男人得到她的身體,有很大的可能是因為yankuai,但鄭晟能來看她,這對她很重要,讓她死而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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