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回
<=""></> 小叔子忽然說要娶原本定給自己哥哥的姑娘為妻,這事兒能那么容易辦成嗎?
秦斐自然這知道這件事兒恐怕不那么好辦,先不論什么狗屁禮法規矩,單是宮里那老妖婆的心思,固然不愿秦旻娶了周采薇,可也不見得就會答應把人讓他給娶了。
是以他把周采薇她們一行安頓好后,摸了摸下巴,直接縱馬先跑到了左相府里頭,跟著又去了右相府<="l">。這么難搞的一件事,不拉幾個外援,那就只有私奔一條路了,而自從當年那件事之后,他對“私奔”這兩個字是深惡痛絕。
已經定好的穎川王妃在過生日當天被她小叔子給搶走,這等大事雖然安遠伯府有心遮掩,但該知道的人還是早早知道了這個消息。
就在左相崔成鋼剛從臨川王這位當事人嘴里親耳聽到這則事情時,慈慶宮里的孫太后也正在聽榮、馬兩個嬤嬤跟她詳細述說這半日在安遠伯府發生的那一樁樁事情。
孫太后對安遠伯府眾人對周采薇打什么主意毫不在意,對于秦斐把人家府里的四少爺給打個半死更是漠不關心,她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那姓周的丫頭到底壞了名節,再也做不成穎川王妃了,她可以讓她兒子順理成章的下一道圣旨,將本是次妃的曹雨蓮冊為穎川王的正妃。
榮嬤嬤見孫太后只顧笑得歡暢得意,忍不住道:“太后娘娘,雖說這一回娘娘交待的事兒,老奴們也算不辱使命,替娘娘辦到了,可這,這臨川王殿說是既然他毀了周小姐的名聲,就要對她負責,要娶她為王妃,您看,這——”
孫太后不意為意的擺了擺手,“那個孽障一向胡鬧慣了,他說得話哪能當真?再說了,便是他真想當真,他定下的王妃可是崔相的愛女,還能由得他說不要就不要,想換人就換人?”
然而讓孫太后多少有些驚訝的是,不等她派的人去把秦斐帶到她面前,人家已經大遙大擺的跑到她宮里吵吵著說要換個姑娘來給他當王妃。
孫太后故意瞪他一眼,怒喝道:“你多大的人了,怎么還是半點規矩都不懂,沒見你嫡母和兄長正在這里坐著嗎,怎么不先向他們見禮問安?”
原來孫太后一聽到榮嬤嬤她們帶回來的消息,就命人去把穎川王和太妃給一道請了來,商量這事兒可怎么了結才好,她剛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就給秦斐大呼小叫地鬧進來了。
秦斐意思意思地對著他嫡母作了個揖,對他唯一的兄長,只是點了點頭,看都沒看他一眼,仍是對孫太后道:“姨婆,我看上周家那小姐了,我要娶她做我的王妃。”
孫太后見他就這么大大咧咧的把這搶親的話給說了出來,不由看一眼穎川太妃,見她神色黯然,面露痛苦之色。再朝秦旻看去,不意他竟仍是一副云淡風輕,事不關已的樣子。
先前孫太后說起周采薇被秦斐抱在懷里帶走時,他就是這么一副神情,無憂無怒的,如今聽弟弟叫囂著要奪了自己的未婚妻,他怎么還是這么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難不成,他對那周家丫頭也不怎么上心?
孫太后在心里嘀咕著,嘴上卻故意問道:“哪個周家的小姐?”
秦斐撇撇嘴道:“姨婆又何必明知故問呢?不就是那安遠伯府表小姐周采薇唄,人我都已經搶過來了,姨婆就答應我吧?”
孫太后怒道:“你又在胡說什么,給你們倆兄弟選妃那天,你也是在場的,難道你不知道這位周小姐那是被你哥哥親自選中的穎川王妃?你怎能搶你哥哥的王妃呢?”
秦斐懶洋洋道:“知道又如何?我可不管她是不是被選給了哥哥,我只曉得,早在四年前,她就已經被她父親做主定給了我為妻,是哥哥搶了我的王妃才對!”
他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是讓其余三人神色都有些震動,就連一直面不改色、云淡風輕的穎川王眼皮也抬了抬,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弟弟<="r">。
孫太后沉下臉來,“這就更是胡說了,那周家小姐明明是和你哥哥定下的親事,怎么又扯到你身上了?”
說的這兄弟倆都和周采薇定下過親事,這不是亂彈琴嗎?
秦斐長眉一挑,“我可沒胡說,三哥才是胡說,他先前根本就沒和周小姐定過親,不過是拿他母親這位表侄女出來當擋箭牌罷了!”
孫太后一聽頓時有些狐疑地看向穎川太妃,自已這兒媳認了周采薇做表侄女這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和孫家的姑娘比起來,這母子倆自然寧愿去要那周家的丫頭。
想到這里,孫太后心里已有七八分相信了秦斐的話,哪知穎川太妃卻冷然道:“臨川王說旻兒并不曾和周家姑娘定親,那我倒要問上一句,若她父親不曾將她托付于我,如何我手中會有她的嫁妝單子,而她手上又有我穎川王府的定親信物?”
“你口口聲聲說你四年前就與她定下了親事,那你又有何證據?”
秦斐也冷笑一聲,從懷中取了一樣物事,展開來特意走到他嫡母跟前晃了兩下,“母親大人可瞧清楚了,這嫁妝單子本王也有一份,至于定親信物嘛!那周姑娘頸中戴著一個玉鳳,本王不但知道那是她父親送給她的五歲生辰禮物,還知道那玉鳳是她父親親手給她雕的。”
“更知道那玉鳳里有一個機關,可以打開在里頭藏一些小東西,本王給她的信物,一枚相思紅豆就藏在那里面。自然有了這兩樣東西,也并不能就一定證明本王同她是定下過婚約的,但好在,本王這里還另有一樣物事,能板上釘釘證明周小姐乃是我的未婚妻子。”
秦斐說著,從懷里又取出一樣物事來,“哪!這可是當年我求娶周小姐,岳父大人把女兒許配給我時,我二人所寫下的通婚帖子。這上頭既有本王的求婚之言也有岳父大人的答復之語,太后和母親大人若是不信,看看就知道了。”
穎川太妃聽秦斐說出采薇身上那枚玉鳳的來歷時就已吃了一驚,尤其是那玉鳳中的機關,更是連她都不知道,待再見了秦斐拿出來的那紙婚書帖子來,見上面寫得是:“丙申年十月初三,弟子秦斐頓首再拜,師尊之女令淑有聞,四德兼備,愿結高援,敢以禮請,敬聽嘉命。秦斐白。”
再看那“答婚書”上也是一行小楷寫道:“丙申年十月初五,周某白:某女年未及笄,即蒙見問,待其及笄,愿顧存姻好。”
這婚書帖子上的日期正是四年以前,且墨跡陳舊,紙頁也有些泛黃,可見確是幾年之前的舊物。
穎川太妃早年曾見過采薇之父周贄的親筆字跡,此時見秦斐拿出來的這紙婚書帖子上那幾行字跡分明就是周贄的親筆字跡,心中更是驚訝萬分。
若是周贄當真把采薇許給過他,他在將采薇托付給自己時,是萬不會不告訴自已一聲的,何以他一字不曾提起?況且斐兒竟自稱是“弟子”,周表哥又如何會收了他做弟子?
但若說這字跡是為人所仿冒的話,那這字跡幾可稱得上是以假亂真了。
穎川太妃雖然見過周贄的字跡,但自是不便說出來的,便道:“你便是拿出這紙婚書,可我們這里無一人識得其父的字跡,怎知這答婚書卻是出自周小姐父親的親筆呢?”
“朕倒是曾見過周卿的筆跡,不妨拿過來給朕瞧上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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