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皮賴臉
我沉思了幾秒鐘,“牛胖,我們找到人再說,萬一不是,我們不就是白操心了嗎。”
“也是,我們也不能干殺人犯法的事。”牛胖點頭說道。
回到賓館,我想了一晚上,怎么也想不通照片上的人為什么是活人,迷迷糊糊拿著照片就睡著了。
臨近中午,我才睡醒,發(fā)現(xiàn)我們對面床上的萌妹子不見了,我扭頭看著我旁邊的牛胖在床上擺著一個大字,我半個身子都在床外面。
我拍了牛胖一下,“牛胖,你知道萌妹子去哪了嗎?”
牛胖渾身一哆嗦,“啥去哪了,我不知道。”說的五迷三道的。
我沒在意萌妹子的去向,這是人家的地盤,去哪都不能走丟了,我和牛胖兩個人吃了點飯,打算按照昨天賓館大媽說的地方去找王勇家。
這個縣城不大,用不著打的,也就是十來分鐘的事,溜達著就能到。
我原本以為王勇家和我們昨天住的私人賓館一樣陳舊,可是等我們快走到的時候,大跌眼鏡,王勇家是一個染布的廠子,廠子的規(guī)模在這一片算中大型廠子,我甚至懷疑自己走錯了,找了當(dāng)?shù)厝藛柫艘幌拢_定這就是王勇家的廠子。
還沒進門,牛胖就開始比劃起來了,“馬冬,你看著廠子的大門朝北是吧。”
我一聽這不是廢話嗎,大門口就在我們面前,辨識得清東南西北的小孩都知道廠子大門朝北。“你他娘的又想干啥。”我不耐煩的說道。
“大門朝北,屬于陰面,而且門口的植被長得都不旺盛,還有這家的煙筒對著人家的大門口,就是黑煞神,犯了建房格局忌諱,廠子對面這家人過的絕對不好,你信不信?”牛胖說的頭頭是道。
我瞅了一眼對面,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賣部,一個年輕人乍著頭發(fā)坐在小賣部里玩電腦,小賣部里的東西已經(jīng)覆蓋了一層塵土,看樣子已經(jīng)挺長時間沒有人來過了。
牛胖看我不說話繼續(xù)說道,“中國自古就有一個說法,男人為陽,女人為陰,在房屋建造的格局上,最好是大門朝陽面,大門就是主外的當(dāng)家人,自然對應(yīng)的是男人,可是這個場子的大門竟然在陰面,而且陰面大門口的植物長勢不好,就代表,這家是女人當(dāng)家,還是一個女強人。”
“牛胖你啥時候?qū)W會這一套的。”
牛胖嘴一提,“我以前總說,你就是不信,這能賴我?”
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牛胖曾經(jīng)是和我提過,還說他祖爺爺是個陰陽先生,那時候我是無神主義者,也不信這個。現(xiàn)在想想,雖然牛胖的祖爺爺和牛胖不知道隔了多少代,沒準還給真給牛胖留了本絕學(xué)啥的。
“我在跟你說說這個黑煞神,也就是廠子里的大煙筒。這個煙筒對應(yīng)著小賣部,小賣部不僅生意不好,財氣額不佳,那小伙子,門庭上隱約有一團黑氣圍繞,最近可能還會有倒霉事。實話告訴你,小賣部這家人的運氣全被王勇他們廠子吸走了,這廠子肯定是請高人看過的,不僅對應(yīng)了小賣部這一家,還有周圍四五戶人家。”牛胖信誓旦旦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牛胖是真會看風(fēng)水還是信口胡謅的,反問牛胖,“吸財氣這事你咋知道?按照你的風(fēng)格,知道吸財氣的事,你肯定第一個吸。”
牛胖不滿的看著我,“你懂個屁,我告訴你,人的財氣是有定數(shù)的,你命里沒有,而你非要無中生有,就是逆天,不該你得到的,你非要得到,就會在另一方面失去,王勇雖然沒本事,但不至于壞到吃喝嫖賭一無是處的地步,原因可能就是他家非要匯集這么多的財氣,已經(jīng)承載不了,就在他兒子這里流失。”
我似懂非懂的聽了牛胖說了一大套,牛胖還想繼續(xù)說下去,我忙打斷,“咱是來干啥的?又不是看風(fēng)水的。”我心想,牛胖要是風(fēng)水大師,他找小姐的事會不會影響他的財氣。
我還想著敲門,結(jié)果牛胖毫不客氣的推門大步走進去,里面忙忙碌碌的布場工作人員看都不看我們一眼,把我和牛胖當(dāng)成了空氣。
我看廠子里一旁有一個扎著兩個小犄角的小女孩,蹲在地上玩沙子,只有三四歲。看形勢,也只有這個小女孩能打理我們了。
我走到小女孩旁邊蹲下,“小妹妹,你爸爸媽媽呢?”
小女孩轉(zhuǎn)頭看著我,盯了我半天也不出聲。
“哎,小孩,問你呢,你爸媽呢?”牛胖的粗著嗓子說了一嘴。
小女孩把目光移向牛胖,不知道什么時候,小手里攥了一把沙子,猛地朝牛胖扔過去。牛胖沒反應(yīng)過來小女孩會朝他扔沙子,眼皮慢了一步,沒有完全閉上,眼睛里進了一部分沙子。
牛胖被沙子扔的連退了幾步,連忙招呼我,“水,水。”我馬上把礦泉水遞了過去。
“我們家是不會給你們一分錢的,敢趕緊滾吧。”小女孩喊完這句話,抱起地上的小鏟車就跑了。這是一個三四歲小孩說的話,不是親耳聽到,打死我,我也不敢相信。
等牛胖洗干凈眼睛,吐了一口唾沫,“這他娘真沒教養(yǎng)。”
不多時,我看到門口進來一個穿著名牌西裝的男人,四五十歲的樣子。唯唯諾諾,一點也撐不起那身西裝,手中還拿著一個公~文包,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在太陽底下發(fā)光。
男人進來看到我和牛胖,眼神躲閃了一下,不過并沒有像這些工人一樣無視我們。
我見男人朝我們走過來,我很客氣的說了一句,“您好,這是王勇家嗎?”
男人點點頭,臉色不好看。“我是王勇的父親,你們兩個是要賬的吧,不是說好了下個月就給你們嗎?”
還不等我解釋,從廠子里慢慢悠悠走出來一個嗑瓜子的中年婦女,長得跟包租婆似的,旁邊還跟著撒了牛胖一眼睛沙子的小女孩。
女人走到我們身邊,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眼,“你們是干什么的?我們家可沒錢給你,早就說過了,王勇在外面干的事,我們不會賠給你們你們一分錢。”原來小女孩說話的口氣是和他媽學(xué)的,簡直如出一轍。
“我們不是要賬的,我們是王勇的同學(xué),順道來看看他。”我客氣的說道。
女人嗑著瓜子,斜了一眼低著頭不吭聲的男人,之后對我說,“我兒子連初中都沒上完,怎么還有同學(xué)?”
我忘了王勇的學(xué)歷問題,這要露餡了。這時候,男人低著頭,眼睛往上瞅,“不是你讓兒子去大城市闖蕩的嗎?這應(yīng)該是和他一起干活的學(xué)徒,應(yīng)該是叫習(xí)慣了同學(xué),你看人家都來了,你還能讓人家站著。”
女人讓出一條路,請我們往里走,我在院子里看了一圈,都沒有辦過喪事的足跡。
女人帶著我們繞過前面的院子,廠子后面有一道小門,連接的是一個獨立的二層小樓,看外圍裝修奢華,一點不比大城市的差。進了二層小樓的大門,迎面就是大廳,地板都能照出人影,絕大多數(shù)擺件都是金黃的,用牛胖的說法就是半路發(fā)家的土財主。
進了屋子,女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端茶倒水,招呼周到,不過還是掩飾不了她的尖酸刻薄。
這家里有不少照片,有一個人的,有兩個人的,也有三個人的,一群人的,就是沒有王勇的照片,我在這間屋子里找不到王勇的半分足跡,我甚至懷疑這個女人是王勇的后媽。
女人見我看著墻上的照片,商場上打拼的女強人都是聰明的女人,“是不是好奇我們家沒有小勇的照片?”
我沒有任何作為,等著女人繼續(xù)說下去。
女人轉(zhuǎn)身進了一間屋子,很快拿出來了一個相冊簿,放到我和牛胖面前的茶幾上,“小勇從小到大的所有照片都在這上面,我們每年都會拍全家福,從十年前開始,小勇就開始變了,當(dāng)時廠子剛起來,我們也是對他有些疏忽,從逃學(xué),到打群架,一直蔓延到現(xiàn)在賭博。我們也不知道怎么管教他,現(xiàn)在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望了。”女人低下頭,看著相冊。
我伸手打開相冊,第一頁的照片很大,一個剛出生的小孩,連眼睛都沒睜開,笑得合不攏嘴,小手抓著一只大手。我連續(xù)看了十多頁,才看到王勇十多歲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從十五六歲的時候,臉上的笑很呆板,眼神也呆滯。以后每一年的笑都很詭異,似乎要做什么惡作劇。
看到最后,一張張清晰的照片,變得模糊。
“這是用手機偷拍的,從前幾年開始,小勇這孩子怎么都不愿意和我們一起拍照了。”女人說道。
“那你們不會用照相機偷拍嗎?”牛胖不解的問道。
女人搖頭,“你們是不知道,我們只要用照相機或者攝像機,他就不讓,偷拍的時候,他總能知道,來不及看上一眼,就被他給刪了,后來也是無意知道用手機偷偷拍他,他沒有反應(yīng)之后,他爸每年都會偷拍幾張照片,在相冊里填上。”
“那王勇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即便是王勇死了,我們這些很久沒有露面的朋友應(yīng)該也不知道,這話也不會被女人聽出毛病。
女人將相冊收起來,“他?家對他來說就是賓館,想回來就回來,我都已近半個月沒有看見過他了,手機里存的都是我們的大名。”此時女人有恢復(fù)了之前女強人的語氣。
搞得我很尷尬,“那多有打擾了,既然王勇不在家,我們就走了。”
牛胖一直不說話,我也不知道牛胖在想什么,一直看著女人剛才進的那間屋子,很沒有禮貌。
我拉了一把牛胖,低聲對他說,“我們該走了。”
牛胖這才緩過神來,“啊!是不早了,不用留我們了,我們在外面吃點飯就行了。”
聽了這話,我瞬間石化了。我擦,牛胖根本就沒有聽我們講話,牛胖嘴里說出這句話,讓我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女人也很尷尬,客氣道,“對了,你看我都忘了,既然是小勇的朋友,就是我們的客人,不然就在這吃個飯吧,住上幾天再走,沒準小勇就回來了。”我聽得出這是客套話。
牛胖笑了笑,絲毫不對自己剛才的話感到害臊,“你看看,挺不好意思的,你說這天都要黑了,我們還沒找到賓館呢,就麻煩王勇媽了。”
王勇媽臉色變了變,笑了笑,“沒事,住下吧,大老遠來看小勇,他還不在家。”
我們被王勇媽安排住下之后,王勇媽就出門買菜了,留下小女孩無時無刻的盯著我們,生怕我們是賊,把他們就家的東西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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