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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  程無雙的臉瞬間燙了起來,習慣性的想掐住掌心讓自己冷靜些,但手指一動,又意識到自己被老爺子握住了手。她更焦躁了,嘴唇抿了又抿,想笑著說聲“哪兒有的事”,偏偏喉嚨像被堵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程昌瀚深深的看著她,渾濁的眼中隱約有不安的情緒:“有什么事不能和外公說說呢?你還想瞞多久?”

  她強笑:“哪兒……哪兒有瞞著你。”

  程昌瀚緩緩道:“你瘦得都要脫了形,你身體一直不錯,沒遇上驚天動地的打擊,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這頭發也剪得太莫名其妙了。”

  程無雙把早已斟酌過無數遍的托詞背出來:“外公,女人換發型多正常啊,你別多想了。至于忽然變瘦……我是壓力太大了,讓我一下子丟下公司,我心里難受。出國的話還要申請學校,還要和李爺爺學本事,顧驍英語底子也不怎樣,我得給他補習……”她私下里無數次念出這個名字,只為在外面提起他時不至于失態,但經過千百次的聯系,她的聲音還是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你們兩個還在一起?”

  她用力點頭,逼迫自己睜大眼睛,顯得表情誠摯:“當然,我和他好著呢。”

  老爺子沉默了,合上松弛的眼皮,松開她的手。她以為這一關是過了,誰知剛松一口氣,程昌瀚又問:“那他為什么不和你一起來看我?要么你單獨來,要么他單獨來,就湊不到一塊兒。這小子也瘦了好些,蒼白著一張臉,看上去病懨懨的。就算你們吵架了,濃情蜜意的小情侶,也不至于鬧這么久,還都一副受到天大打擊的模樣<="r">。”

  程無雙把牙根咬得發酸,深深吸了口氣,道:“好外公,你別多想。這次出國和以往不一樣,得常住呢,要準備的事情很多。我這邊雖然不管公司了,但學校這里還有好些手續,家里人也要安頓。顧驍不是開了餐廳嗎?交接也需要功夫,韓靖幫了我們這么大的忙,他投資的產業,我們不能說撂下就撂下。還有……”

  程昌瀚身體極虛,聽她說了這么久,已覺頭暈耳鳴,呼吸發緊。他擺擺手示意她停下,低聲道:“好了。這么多理由怎么聽怎么像借口,你們兩個不一起來,我就放不下心。你要么和我說實話,要么和小顧抽個時間過來,你們再忙,時間安排到一處應該難不到哪兒去。”

  程無雙狠狠掐著掌心,胡亂的點頭:“我會的,我回去就和顧驍說。”

  程昌瀚“唔”了一聲,再次閉上眼睛。她知道他是想休息了,慢慢湊近他,輕輕的抱住他肩膀,在他額頭上親了親:“好外公,我空了又來看你。”

  他沒回答,呼吸放緩,已然昏睡了過去,但呼吸頻率有些亂,鼻腔里發出奇怪的聲響,聽得她心中酸楚,轉身離開房間,關好了門,才放任憋了許久的眼淚滴下來。

  守著她的保鏢不在客廳,或許是方便去了。護士見機趕緊湊近她,滿面愁容:“程小姐,老爺子總是念叨你和顧先生的事。這怎么辦?張君逸面前,提都提不得,你隨時都被看管著……”

  怎么辦?她怎么知道該怎么辦?她現在被限制得死死的,不能見任何訪客,出門也只能去有限的幾個地方,還一直有人嚴密監視。顧驍父子和程昌瀚都在這里,她投鼠忌器,只能忍辱負重的呆在囚籠里。

  她皺緊眉,低聲道:“李爺爺應該來過吧?你再聯系他看看?”

  護士剛想說話,衛生間的門把手輕輕一響,兩人立刻分開,剛站定,劉保鏢走了出來,微瞇著眼睛打量她們幾秒,慢吞吞的問:“夫人,這是要回去了?”

  程無雙移開視線,淡淡道:“是的。”

  保鏢跟在她身后走出去,到了車前,替她拉開車門,自己坐到駕駛位,一邊發動車,一邊說:“張先生在醫院等你。”

  “醫院?他又想干什么?”

  保鏢面無表情:“夫人太弱了,張先生特地從京城請了著名醫生,想給你看看,該怎么調理。”

  程無雙攥緊了手上的包,車座皮革的腥膻味傳到鼻端,她忽然有些想嘔吐。

  張君逸正在和兩個陌生面孔的人聊天,聽到聲音回頭,微微一笑,迅速從椅子上站起來,迎向她,握住她的手把她帶向桌子,聲音極溫柔,活脫脫一個心疼妻子的好丈夫:“累不累?趕緊坐吧。來,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廖醫生,著名的中醫,這位是劉醫生,婦科專家。”

  程無雙禮貌的問好,心中卻忍不住冷笑。專門從京城請給權貴看病的大醫生,還中西結合,張君逸的心可真急。

  兩個醫生先讓她卸妝,脂粉洗去,露出蒼白的臉,兩人都皺了皺眉頭。中醫先讓她伸手,診了脈,西醫又把她領去做了好些檢查。她就像木偶一樣任由他們擺弄,最后回到房間等了約莫半小時,標本分析的指標數據就被送了上來。

  兩個醫生仔細的看數據,低聲交談著,好一會兒才停下來<="l">。張君逸問:“無雙的身體到底怎樣了?如何調養?”

  西醫把數據拿出來,逐項解釋每一項指標的含義,又把她的癥狀描述了一邊,搖頭嘆息:“張夫人是得好好調養了。她年紀輕輕怎么虛成了這樣?”

  張君逸笑了笑,隨口說了些理由,西醫只應著,這些家庭情況復雜,既然對方不肯說具體原因,她也識趣的不多問,直接給了診斷意見:“我開幾樣藥,務必按時吃。除此之外,飲食要清淡,睡眠要充足,以靜養為主。個人衛生要保持好,勤換衣物,勤洗澡,但只可淋浴,不能泡澡。除此之外,夫妻生活要停止,張先生請理解一下。畢竟身體是最重要的。”

  張君逸連連頷首:“這個我明白。”

  中醫的意見也差不多,開了藥方,又推薦了幾樣藥膳,囑咐她要好好保養,不能受寒。絮絮叨叨說了好一會兒,兩人接過厚厚的紅包,離開了病房。

  人一走,張君逸又恢復了皮笑肉不笑,令人心里發虛的表情。他讓保鏢去門外守著,慢慢踱到程無雙身邊,兩根手指托起她下巴,說道:“身體弄成這樣,你真不是故意的?”

  她住院期間經期到來,但持續十天才漸漸止住,但一直不大干凈,小腹也總是酸脹寒涼。張君逸生性挑剔,又有潔癖,便沒碰她。

  他有的是可發泄欲-望的對象,但和她睡覺的意義不止是尋歡與繁衍,更是一種征服的儀式。因此他心中極為惱怒,她在他的喜怒無常之下也受了不少氣。

  “我沒有。我現在這樣子,實在難受得很,我想養好身體的心情,至少和你一樣急切。”程無雙淡淡答道,“我不是保守的人,不至于因為和誰發生了關系,就覺得天塌了活不下去。”

  張君逸凝視她許久,笑了,繞到她身后摟住她肩膀,手指沿著她的脖子慢慢摩挲:“真的?那就好,你心里也明白,你的義務是逃不過的,拖又能拖多久?沒必要這樣折磨自己,是不是?”

  他含住她耳垂,手伸進她衣服里面:“瘦成這樣,手感差了好多,好好吃東西,早點恢復身材。”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他冷笑一聲,道,“別這樣,我見多識廣,技術哪兒是毛頭小子可以比的。無雙,你以后會離不開我,你信不信?”

  程家宅院的銀杏樹開始發黃,綠色扇子一樣的葉片上出現了金色的邊,被藍天一襯,非常漂亮。程無雙站在樹下,抬頭怔怔的看著樹葉,心卻不知道飛哪兒去了,直到張君逸請來的傭人過來叫她才回過神。

  相處一個月,面目卻依舊陌生的傭人毫無表情的對她躬身:“夫人,您不能站在風口,醫生說了,您絕對不能受寒。”

  程無雙厭煩的說:“今天不冷,再說我穿得很多。”

  傭人異常堅持:“夫人,小心駛得萬年船,您越仔細,身體才能好得越快。張先生專門從京城請來醫生,這份心意,夫人要珍惜。”

  她知道,假如自己再呆下去,這消息會被立刻傳給張君逸。想起他那套令人作嘔的折騰人的方式,她一言不發的轉身回了宅子,坐進玻璃花房里。

  傭人道:“夫人,這邊的景色也很好,又不會吹風,您在這里先看看風景,藥馬上就煲好了。張先生吩咐廚房做了金絲蜜棗,您吃藥后吃幾顆,嘴里就不苦了。”

  張先生張先生張先生<="l">。程無雙環顧四周,攥緊了拳——這個家明明姓程,怎么成了張家的天下了!所有的傭人都被驅離,連小貓三三都留不下來。她深深呼吸,努力把怒火給壓下去,正看著旁邊的一盆蝴蝶蘭想緩口氣,手機卻忽然響了。

  現在找她的人少到可憐的地步,聽到鈴聲,她甚至嚇了一跳,看看來電顯示,她心一沉——這是療養院的電話號碼。

  她立刻接起:“喂,外公有什么事嗎?”

  護士在那頭答道:“程老先生說想你了,程小姐能否過來一趟?”或許是知道這電話極可能被監聽了,她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程無雙剛想答應,眼角余光掃到站在一旁的傭人,牙齒咬了又咬,說道:“你等等,我得問一下。”

  “好的,請盡快給我個答復,我好跟老爺子說。”護士忙不迭的掛了電話。

  她一放下手機,傭人就警惕的問:“夫人,是誰打來的。”

  “療養院的護士。我想去看看外公。”

  傭人道:“明白了,夫人得和張先生說一聲,免得他擔心。”

  程無雙被噎得難受,強忍著不適給張君逸打電話,剛說完想法,張君逸道:“昨天才去過,怎么今天又去?”

  他聲音有些陰沉,不知道被誰惹了,她定定神,說:“病人都希望家人能經常陪在身邊,外公想多看看我,這并不奇怪。”

  張君逸沉默片刻,忽的笑了:“這也是,可憐的老爺子,他的心愿是必須要滿足的。你去吧,多陪陪他老人家,他日子不多了,看一次少一次的。”

  程無雙掛斷電話,用力攥著手機,恨不得立刻砸向他的腦袋。她努力忍住眼睛的酸意,盯著花草看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去臥室化妝,把臉上的憔悴遮掩一番。

  姓劉的保鏢來到程家后,兼任起了她的司機,聽到通知,很快備好了車,把她送去療養院。誰知在院前停車時,另一輛車也駛了過來,他從后鏡里看到越來越近的保姆車,臉色一沉,問:“夫人,這是怎么回事?張先生不是說過,如果程老先生有訪客,得預先報備給他?”

  程無雙也覺得莫名其妙,正盯著那輛陌生的車看,聞聲不由得冷笑:“我如果早知道,肯定會和他說一聲的。你不用提醒我該做什么,我知道我現在的斤兩,我哪兒敢惹我那位未婚夫生氣。”

  保鏢仔細端詳她的面容,沒找到說謊的證據,冷冷瞥她一眼,下了車,走向已經停下來的保姆車。車窗降下,一個男人笑著對他說:“這位先生,麻煩你把車往左邊挪一挪好嘛?這里有點窄,停車怕不方便。”

  張君逸在本市的地位又拔高了一截,保鏢的氣焰也添了好幾分,他又知道不少程家的內情,還愿意探訪程昌瀚的人里,最有背景的人就是李東明,但強龍不壓地頭蛇,他離開本市這么多年,還能有多少勢力?因此李東明提出和程無雙會面,張君逸都敢一口回絕,連姓李的老頭子都不放在眼里,別的人更不在話下了。劉保鏢冷冷的看著那位司機,問:“你是誰?”

  司機道:“我為徐總工作,徐總是來拜訪程老先生的。”

  “什么徐總?沒聽說過。老爺子身體不好,不接待陌生人,你請回吧。”

  那位司機得到一句盛氣凌人的回應,也火了,壓著性子繼續笑:“我們知道,來之前特意問過老爺子的意思,得到允許才來的<="r">。”

  劉保鏢抱著胳膊:“是嗎?老爺子剛才或許有空,但現在是不會有空接待你們了。”

  司機忍不住了,下了車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你是哪位?程家什么時候出現了你這樣厲害的人物,連程老先生的主都能作了!”

  劉保鏢緩緩的捏起拳頭:“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車里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什么罰酒?聽起來有點意思。”

  司機趕緊過去開了車門,劉保鏢看過去,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伸出車門的一雙皮鞋,漆黑的皮面一塵不染,熨燙得筆挺的西褲長度恰到好處,他剛作出“這是個有身份的人”的判斷,那人上身跟著探出來,姿態優雅的下了車。

  程無雙在車里吃驚的看著。陌生男人衣著精致,每一個細節都是考究的,長相也非常俊美,但神態卻透出貴公子身上幾乎見不到的野氣。他走到劉保鏢面前,似笑非笑:“說吧,你準備給我吃什么罰酒?”

  劉保鏢迅速明白,這人是個硬角色,但硬得過張君逸?他也似笑非笑:“你就是徐總?抱歉,為了老先生的身體,我們不得不限制訪客。要不你等等,我請示一下上面?”

  徐總倒也不發作,對著程無雙的車揚揚下巴:“去吧,不過程小姐親自和我說是不是更合適?”

  “現在一切都是張先生做主,”劉保鏢冷笑,“徐總不會什么都沒打聽就貿然來了吧?”

  “程老先生姓程,程小姐也姓程,程小姐做不了主嗎?”徐總輕蔑的看著他,“這事說不通啊。”

  劉保鏢冷下臉:“張先生是程家乘龍快婿,身份不一般。”

  “早就聽說過張先生的大名,他依靠程老先生的賞識才得了一展宏圖的機會,現在又靠和程小姐訂婚得到了極高的地位——這一切都是程家給的,程家是主,他是次。現在連程小姐的話都沒他的有分量了,怎么聽怎么不對勁。”

  劉保鏢許久沒吃過外人的排頭,聞言登時大怒,臉色陰沉得可以滴下水:“你別得寸進尺,別讓我把你從窗子塞回你這車里。”

  徐總慢慢的挽起袖子,露出了胳膊,肌肉虬勁,古銅色的皮膚上紋著猙獰的刺青,看得劉保鏢眼皮子一跳。他伸手去揪劉保鏢的衣領,熟知底細的程無雙看得驚呼一聲,但事態發展出乎她意料。

  劉保鏢身手確實出類拔萃,可這個養尊處優的徐總卻并不落下風,立刻擋住了回擊,又奉還了一記狠狠的拳頭,招式不是一個套路,風格卻也是一樣毒辣干脆的殺人術。他占了先手,保鏢又自恃功夫低估了他,竟然兩個回合就被打倒在地。徐總毫不客氣的踢上去,徹底讓他掙扎不起來,慢條斯理的叫自己的司機:“你來處理這事。”

  看來這個笑臉迎人的司機也不是普通人。程無雙都看愣了,車門忽然被打開,徐總對她伸出手:“程小姐,我是徐茂。別擔心,我們初次見面,但我祖父李東明,你是熟悉的。下車吧,張君逸很快會知道這里出了意外,我們抓緊時間。”

  她大吃一驚,結結巴巴的道了謝,被他托著胳膊攙出了車,懵然走進別墅的玄關,抬眼一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呆立兩秒,猛然沖過去抱住站在面前的人,喃喃道:“顧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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