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審判
這是官道,卻非一片坦途。兩人踩著夕陽一步步前行,云歌再也沒有說話,少年也是一直沉默著。
夕陽終于還是落了下去,或許它也見不得人間的殺戮。可是見不慣又何必留下一片血紅?
少年第一次抬起了頭。
在他們前方出現了一群人,約莫百來號。里面有個個都是好手,還有修真者!一個個殺氣凜然俯視眈眈的看著他們。
看著這些人,云歌和孤星同時止住了腳步。
云歌眼睛瞇了瞇,左手緩緩轉動著云紋戒,暗道:這虬龍寨好大的氣魄!
前面放哨的就是江湖一流高手,如今這一群人一流高手也不下于十人。須知江湖一流高手,便相當于修真界練氣期修士,若論斗法練氣期還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虬龍寨的人后面站著十一個修真者,全是女修士,一個金丹期,十個筑基期。
那些人之中有一個是云歌的老熟人,滅絕真人!看見滅絕真人,云歌雙眼微微一縮。如果是從前,他不會將其放在眼中,可是如今……
“你和峨眉有仇?”
盯著滅絕真人,云歌淡然問道。
“我出生在峨眉山下。”
少年咬牙回道,也許他并不想提起自己的出身。本來一顆平靜的心,居然顫抖起來。
“我與峨眉也是不共戴天,看來我并沒有走錯路。”
死死的盯著滅絕真人,云歌寒聲說道。
這也是一個受苦的人。
少年第一次抬頭看了眼云歌,看著對方眼底的冰寒,他的眼神有了一絲波動。
“我來自峨眉山下碧溪村,如今碧溪村已經是一個死村。別說活人了,就連一個活著的牲畜都沒有。峨眉的人說這一切的罪孽都是云歌所為,但是我知道,不是!”
也許是因為同樣的仇恨,少年話也多了起來。咧了咧嘴笑道:“我叫孤星,你呢?”盡管在笑,可是那笑容總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云歌。”
云歌淡淡地吐出這兩個字,這次他沒有使用化名,他并不想欺騙這個少年。這個少年已經很苦了,現在自己也沒什么可以給他的,就給他一點真誠吧。
孤星盯著云歌看了一陣,張了張嘴沒有說什么,只是將腳步微微往云歌身邊移動了半步。
“孤星,今日就由我們來審判這些罪人吧。”
孤星微微點了下頭,率先往前走去。好像又失去了說話的興致,也許用行動才能說明一些事情。
云歌跟在孤星后面,落后三步左右,聽著那鐵片劃出的哧哧聲,心中也生出了一種沖動,殺人的沖動。也許他早就有了殺人的沖動,只是現在才發現而已。
經過方才的停頓后,兩人繼續踩著先前的步伐,往那群人走去,帶著死神的意志走去。
少年還是抵著頭在走,隨著一步步的接近那些人,顫抖的心也平靜下來。
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濃,手中的鐵劍從未歸鞘。不戮盡蒼生誓不歸鞘,所以他的劍沒有鞘。眼神中的冷意,仿佛要將地面凍出冰花。
云歌緊緊盯著那群峨眉弟子,原本對峨眉的愧疚已經沒有了,有的只是仇恨。靈兒的重傷,根源在峨眉。青城之戰的罪魁禍首也是峨眉。
峨眉必須接受審判!
兩人的步伐堅定不移,復仇之路無可阻擋。
被云歌這樣一直盯著的滅絕真人,眉頭皺了起來。當發現云歌不過是一介凡人之后,眉頭也舒展開來。
區區凡人而已,何必在意。
仇恨又如何,過了今日你的仇恨將會隨著你的生命一起消失。
這是她現在對云歌的認知。
一道赤色光芒閃過。
第一個生命開始凋零,卻沒有倒下。在他的咽喉處被開了一個洞口,也許是出劍太快,他連痛苦的神情都沒有表露出來,當第三個人也被開了血洞后,他的咽喉才有血液噴出。
生前他是一位一流高手,死后就什么也不是了。
“快,大家先合力宰了那小子。”
當他飆出血劍后,虬龍寨的人立即騷動起來。人影晃動,一個個撲向孤星,直接將沒有動手的云歌忽略了。
孤星似乎沒有什么內力修為,可是他的劍格外的快,快得就連云歌也有些沒看清。閃爍在虬龍寨眾人之間,就如同狼入羊群。
也不能這樣說,因為狼遠遠沒有孤星這樣的速度。
他只會一劍。
可是每一劍出去就會收回一條生命,一流高手也好,普通好手也罷。只要在他身邊五尺范圍內,就沒有生還的可能。
沒有華麗麗的打斗,只有撲哧撲哧鐵劍入喉的聲音,在孤星周圍形成了一個方圓五尺的生命禁區。
走在孤星后面的云歌沒有理會虬龍寨的人,這些人雖然現在還站著,可是他們已經死了。當第一個人倒下時,孤星已經斬殺了四五十人。
白光一閃,云歌閃到了孤星前方。再讓他這樣殺下去,迎接他的就會是峨眉派的弟子,那時候他就危險了。他的劍是很快,可是面對筑基期的修真者,能不能刺進去還真難說。
眼見云歌如此速度,滅絕真人也是微微詫異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已經被孤星斬殺的人,又皺了下眉頭暗自惱怒:“這些虬龍寨的人也真是廢物,既然是廢物死了就死了吧。”
這戴面具的家伙,身法不錯,實力應該還在那孤星之上。
云歌引起了她的一絲關注,第二次對云歌做出了判定。
白影閃爍幾次后,云歌來到了峨眉弟子面前。立住身形后,看了一眼眉頭微皺的滅絕真人,牽了一下嘴角,算是在嘲笑吧。
轟——
嘲笑之后,云歌陡然化作十道殘影,每一道殘影都撲向一個峨眉弟子。
砰砰砰——
當十道殘影再次歸一之后,場上響起了接二連三的炸裂聲。
十個峨眉筑基期的弟子,接連爆開,連尸體都沒有,全部爆成了血霧。
一連串的炸裂聲,引起場上眾人的關注。虬龍寨的一些好手立即回頭,這一回頭心頭頓時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些往日高高在上的修真者,如今全部化作了血霧。那些綻放的血霧,令他們目瞪口呆膽顫心驚。
他們的驚懼只是加快了他們死亡的步伐而已,因為孤星的劍并沒有停止,繼續用他那獨特的劍術,不停的收割生命。
他早就知道了云歌的身份,云歌瞬殺幾個低階弟子,再正常也不過。
瞬殺了峨眉筑基弟子后,云歌臉色也有些蒼白。感覺到五臟六腑的翻騰,心頭也不由一嘆。
他不是不想將滅絕一起給殺了,只是他如今實在是做不到。
分身化影神功,是他這些日子從《萬化遁法》中演練出來的。利用肉身施展,最多也只能化出十道身影。沒有真元的支撐,根本就無法持續施展。
“現在該你了,接受審判吧。”
看著還處于驚訝中的滅絕真人,云歌冷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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