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女配想上位
<=""></> 在帳篷里與素圖對峙的時候,青蟬不止一次有過抽刀防衛的機會,但她沒有。哪怕是瀕臨死亡,她想的還是如果傷到素圖,姜無憂肯定會傷心——可所有的努力,只是換來姜無憂這樣的冷嘲熱諷嗎?
現在想想,真是有些……不太值得啊。
青蟬罵自己傻,這么掏心掏肺地替姜無憂考慮,真的是太傻了<="r">。然而她在心里每多罵自己一回,卻又忍不住要多心疼姜無憂一分。失去素圖,她該是多么難過啊……她是為了素圖才來死亡沙漠的,可素圖卻在她眼皮子底下落進地底的深洞。
“我沒從那樣想過”,眼睛里熱乎乎的,青蟬不想讓自己哭出來,可卻總是事與愿違:“姜無憂,我能體會你的心情,素圖沒了,你比誰都自責。……可是你看云王,他不止一次出現,素圖也會回來的。”
姜無憂:“你根本就不懂。”
再多的安慰的話,在姜無憂的冷絕之下,一句都說不出口了。青蟬翕動著嘴唇,心里苦澀難當。
青蟬走去湖邊,失魂落魄地坐在大石上。姜無憂說的沒有錯,她不懂她,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給過她去懂的機會。
升起的旭日曬干了她的淚珠。青蟬呆呆看著靜謐的湖面,自己怎么就淪落到了如此地步?因為姜無憂一點點的施舍而高興,又因為姜無憂的冷言冷語而痛碎了心腸。她好像一直都在圍著姜無憂打轉,卻從沒有考慮過自己,這樣得不到回應地活著,是不是太可悲了?
青蟬捧了湖水往臉上潑,潑了幾下,干脆把腦袋整個浸入水里。
腳步聲傳來,停在青蟬身邊。青蟬慢半拍地從水中抬起頭,就見姬蓮生歪著個腦袋打量自己:“你在做什么?”
她頭上編著一縷一縷的發辮,集在腦后以瓔珞發帶統一束起,深目挺鼻,長得很有英氣。戰場上不便做嬌女兒打扮,卸了鎧甲,也只是一套利落的深色衣著而已。可是她皮相好,再中庸的服飾穿在她身上,也能有她獨特的個人魅力。
青蟬抹了把臉上的水,沒有搭理她。姬蓮生在青蟬身邊悉悉索索地坐了,把一個小瓷瓶放到她手邊:“給你的藥。”
青蟬原本以為姬蓮生只是一句戲言,沒想到她居然會親自把藥送來。
兩人無言地坐了片刻,姬蓮生打破沉默:“你跟姜無憂很熟?”
青蟬愣了下:“不熟。”
姬蓮生:“我看你喊著她的名字撲過去,還以為你要陪她一起往深淵里面跳。……如此是我誤解了?”
青蟬不自在地動了動,去看姬蓮生:“我與她熟不熟,跟姬大人你也沒什么相關吧?”
兩人四目交接,青蟬被她點破心思,有些惱怒了。姬蓮生看著她,不知何故唇邊笑容逐漸擴大:“我早該猜到的,原來你是半魚。我想想,是叫……青蟬對不對?”
青蟬:“……”
姬蓮生捏住青蟬下頜,氣息呵到青蟬臉上:“可是你怎么有膽在我面前搬弄你那一點淺薄的道行?”
什……什么?青蟬被她說的摸不著頭腦,拍開她的手,從石頭上站起來,轉身要走。
“姜無憂——”,姬蓮生拉長音調說出這個名字,青蟬停住了正要離開的步伐,姬蓮生見狀又笑了下,拍拍身旁的位置:“坐。”
青蟬重新坐下,問她:“你要說什么?”
姬蓮生:“你這是承認自己在撒謊了?你分明與姜無憂關系匪淺,我說呢,昨夜那么混亂,鳥靈怎么會一直跟著你,原來如此<="l">。”
那是因為只有自己活著才能幫到素圖,姜無憂的態度已經再明顯不過。青蟬悲從中來,姬蓮生怎么也沒料到這個話題能讓對方說落淚就落淚,一時也有些無語:“你……”
青蟬別過臉,問姬蓮生:“你究竟要說什么?”
姬蓮生撫了撫額頭,道:“噢……也沒什么,看這里風景還算不錯,想找個人陪著說會話而已。”
青蟬知道自己是被她耍了,看風景?她根本是來看笑話的吧!只用一個姜無憂的名字就讓自己留了下來,她應該滿意地很了!
青蟬“霍”地站起:“那你還是另尋他人吧!”
說他人,他人就到了,毓含珍恭恭敬敬地彎下腰,喚道:“姬大人。”
青蟬背手拭了淚,難堪地走到一邊。姬蓮生見是她,儼然一副“原來你還活著”的表情。
毓含珍指著青蟬:“你先走,我有話要與姬大人講。”
青蟬巴不得走得遠遠的,誰知姬蓮生道:“她不礙事,有話你講。”
毓含珍頓了下,重新垂下頭:“請大人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想下水再試一次。”
姬蓮生沒有表態,毓含珍以更恭敬的姿勢:“我會盡力。”
姬蓮生鄙夷地輕嗤:“你的意思是你昨日并沒有盡力?”
毓含珍:“……”
姬蓮生躍下大石,背手踱到毓含珍跟前:“血祭你也用了,無效到連流光之刺都拔不出來。我倒要聽聽,你還有什么招數?”
毓含珍:“……祭命。”
姬蓮生“哈”一聲:“我竟不知你還如此深明大義,準了。待你祭了命,事成之后,我定然讓你在白鶴城里千古揚名。”
毓含珍暗暗咬牙,姬蓮生顯然是揣著明白裝糊涂,若自己能有舍了性命去祭劍的勇氣,又何苦低聲下氣地來討好她?傻子才要死后揚名,死了就什么都沒了,白擔上這種虛名有什么用?螻蟻尚且貪生,只要有一線活下去的希望,她怎么也不會放棄。
而要活得有尊嚴,她就必須讓姬蓮生知道,自己是有價值的,并且無可替代。
毓含珍目光閃了閃,就聽她道:“不是我貪生怕死,只是流光之刺內注入了半魚精魂,與半魚一族血脈相通,若我祭劍而死,那么哪怕流光之刺蘇醒了,也沒有人能夠駕馭它。”
姬蓮生怎能不懂她那點詭毒伎倆,想著便神色轉涼:“那依你之言,該如何是好?”
毓含珍看著腳下一方沙地,眼皮都沒有眨一下:“自然是祭上其他半魚的性命。”
青蟬聽到這里遍體生寒,毓含珍嘴上所說的“其他半魚”,放眼整個死亡沙漠,除了自己便沒有第二人選。這才是她要帶自己來死亡沙漠的目的吧?她一早就打定主意要犧牲自己!——宸娘知不知情?她是與自己一樣被蒙在鼓里,還是根本就與毓含珍沆瀣一氣?
青蟬往后縮了一步,哪怕宸娘是被蒙在鼓里又如何,毓含珍要自己死,難不成她還會為自己挺身而出嗎?
姬蓮生點頭:“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r">。沒我吩咐,不許輕舉妄動。”
她沒應諾,也沒說不行,毓含珍在她模棱兩可的答復里不太放心地看了看青蟬,又行了個禮,自去了。
毓含珍走后,姬蓮生轉身取了裝藥的瓷瓶,碰碰青蟬的胳膊:“拿著。”
青蟬擔驚受怕地看著她,前夜被素圖掐著脖子或者還能慷慨赴死,可如今被毓含珍賣得徹徹底底,要她欣然接受她人擺布自己的命運,要殺就殺,這著實有些困難。可姬蓮生要同意毓含珍的提議,恐怕自己想反抗也反抗不了的吧?
姬蓮生:“小小年紀臉上留了疤可就不漂亮了。”
青蟬賠著小心地去接,姬蓮生卻又改變主意縮了手,沖她狡黠地眨眼:“表情這么丑,你就不能對我笑一笑嗎?喏,笑一笑,就給你。”
青蟬:“……”
“你也聽見了,毓含珍想拿你祭劍。如今決定權在我這里,你不打算說點好聽的討我開心?沒準我一個開心,就放過你了。”她說著,又無比真誠地補了一句:“真的。”
姬大人除了虛榮、卑鄙無恥、臉盲外,還能再厚顏無恥一點嗎?
青蟬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淚,又要被她給嚇出來了。
姬蓮生好笑地拉住青蟬的衣袖揚起她的手,想把瓷瓶塞給她,這時候才發現她手里一直捏著定尸珠。
姬蓮生沉默了一會兒,取走定尸珠,把瓷瓶穩穩當當地擱在青蟬手心里:“有些事,不是努力了就能辦到的。”
說著,她的手臂劃過一條弧線,將定尸珠遠遠拋入了身后的湖水之中。
青蟬被她這個舉動炸出一身冷汗:“你做什么!?素圖還會回來的!”
姬蓮生:“回來的那個還是素圖嗎?”
青蟬頭也不回地就要往水里鉆,姬蓮生拽住她的手腕:“素圖之事,與你何關?你是姜無憂的誰,這么盡心盡力為她考慮?只可惜你這么盡責,她卻未必會領你的情哪!”
一字一句,無不重重擊打在青蟬心頭,她的所有思緒都亂了。
姬蓮生松開青蟬:“你啊,真是可憐。”
她將自己兩指間夾的東西給青蟬看,散發著寒氣的定尸珠根本沒有被她投入湖中,此時正安安穩穩地扎在她的指縫里。
姬蓮生:“生便是生,死便是死,讓死人活過來就一定是好事么?”
青蟬又一次被她戲弄,簡直是把她恨透了,一股腦忘記自己的生死還掌握在對方手里,兇狠地搶過定尸珠:“那你一定是很不情愿姜無憂死而復生吧?你當初殺了她,又何曾料到還會有今日要再借她之力的時候!?嗬,姬大人,真是什么好處都讓你占了!”
作者有話要說:居然說我虐的是青蟬……怎么可能,我是她親媽啊,素圖都炮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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