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劫后
<=""></> “那是什么?”端木仰望遠處夜空中的黑影,謝眠風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鳥?”
端木收回目光,心里七上八下的,還是不放心:“你確定看到姜無憂了?”
謝眠風:“她那身衣裳,白天還好,晚上那么打眼,我怎么可能看錯?”
端木:“她帶著青蟬一起出來的?”
謝眠風:“已經(jīng)說了百八十遍了!你就在這里等著瞧好了!”
端木:“要是你撒謊,我讓你給青蟬陪葬!”
謝眠風聳肩:“放心,她跟姜無憂在一起,可比你安全多了!
端木冷笑:“你倒是承認自己沒用了。”
謝眠風學著她的樣子也冷笑:“嘖嘖,不裝了?不是說我身手好,人又不凡,日后要多多依仗我?現(xiàn)在就破功嫌我沒用了?”
端木被她噎了下,干脆把話攤到明面上:“怎么?你難道就對不老藥不好奇么?機會就在眼前,你若不趁著現(xiàn)在把我劫走,等姜無憂一到,你可就沒機會了<="l">!
謝眠風哂笑:“原來你打的這個算盤。”說著,揉起發(fā)酸的胳膊:“先不說我劫了你能不能逃得掉——我的人生這么悲慘,還要長生不老?還是早死了早解脫吧!”
端木一怔,正要說點什么,黑暗里響起青蟬的聲音:“端木呢?”
姜無憂的聲音:“謝眠風帶她先走了。”
青蟬:“那宸娘要怎么辦?”
姜無憂還是那句話:“她死不了!
青蟬:“客棧里那么多白鶴城的人,她根本出不來!”
姜無憂不說話了,端木從聽到青蟬聲音的那刻起就已經(jīng)喜上眉梢:“青蟬!我在這里!”
四人匯合,青蟬與端木又是一番劫后余生的激動。謝眠風還在揉胳膊,剛才舞劍舞地太賣力,到這會兒手還抖著。她理直氣壯地杵到姜無憂眼皮底子下:“我算是知道你為何要留我下來了,不成,今晚這樣的事兒多來兩次我的性命都得送掉!”
姜無憂:“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沒那么重要!
“……”謝眠風見動之以情不起作用,便決定曉之以理:“今日之事事出突然,我的所作所為也全是為了自保!下次若再有這樣的事,說不得我就會——”
端木不以為謝眠風有種在姜無憂面前說出“棄暗投明”這種話,果不其然,她“會”了半晌,憋出四個字:“隔、岸、觀、火!”
姜無憂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淡淡道:“哦?是嗎?”就沒了。
謝眠風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簡直是要什么沒什么。
這買賣賠本了,區(qū)區(qū)幾只狐貍精,哪會比那么多白鶴城的追兵難對付?謝眠風耍了回小聰明算計她們,卻沒料到自己引火燒身——隔岸觀火個屁啊!
端木壞心眼地發(fā)出變了腔調的嘲笑聲,悔的肝腸寸斷的謝眠風正要灰溜溜走開,青蟬喊住了她。
謝眠風扭頭:“怎么!?”
青蟬看著端木,對謝眠風道:“你害我們一次,又救了端木一次,我們兩清了!
謝眠風有苦難言:“算得還真清。”
青蟬:“這是原則。”
謝眠風撿了個地方坐下休息,沒再說什么,倒是姜無憂,低低地重復了一遍:“原則?”
青蟬與端木一起往前走著去侯宸娘,心里正擔心她會不會果真如姜無憂所言,突然便回過味來姜無憂重復那兩個字的用意。
……姜無憂已經(jīng)救過她很多次了,那她們之間的那些仇恨,是不是也已經(jīng)兩清了?如果已經(jīng)沒有仇恨,那么她——
前方的暗影處,宸娘拖著傷腿一瘸一拐走過來,青蟬居然忘記要去迎接她<="l">。
“多謝姜大人相助!卞纺锕ЧЬ淳磳獰o憂行了禮。
姜無憂點頭。
端木聽得茫然,姜無憂人在這里,她幾時去助了宸娘?搡搡身旁正在出神的青蟬,兩人去到宸娘身邊。
謝眠風以治傷為由也去湊熱鬧,等到姜無憂走遠了,宸娘才有些傷感道:“不知道她經(jīng)歷了什么……在以前她輕易不會動用鳥靈的!
宸娘說到鳥靈,青蟬自然不知那是何物,但她想起姜無憂指使飛禽奪人性命的事……想著便問了出來:“她怎么能夠控制飛鳥?”
“她的本體是鳳凰,乃百鳥之王,區(qū)區(qū)飛鳥自然不在話下!卞纺锎鸬睦硭鶓敚爸皇区B靈不屬于這個范疇,要號令鳥靈,她需要用靈魂去飼養(yǎng)它們……她曾經(jīng)說過這種東西太過陰狠,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動用的!
青蟬:“需要多少靈魂?”
宸娘:“難以想象的多!
宸娘說著,“咦”了聲,忍不住多望了姜無憂的背影一眼,心下猜測,她既已能夠號令鳥靈,那是否意味著她已經(jīng)恢復了記憶?在什么時候?又是因為什么原因?
這些疑問全都沒有答案。
秋冬更替,又下過一場雨,天氣徹底嚴寒下來。進入巴蜀境內(nèi),放眼望去,重巒疊嶂,好一派巍峨雄偉的景象。
白鶴城自從那次客棧突襲之后便再沒有動靜,不知是一蹶不振了還是謀劃著更大的陰謀。幾人也樂得清靜,沿了官道前行,發(fā)現(xiàn)越靠近白鶴城,混跡人間的妖物便越多,其中還有些家長理短的,像模像樣過起了普通日子。
謝眠風看了直搖頭。
這天她停在一個街頭的春卷攤前,攤主是個上了年紀的黃鼠狼精,對于做生意那迎來送往的一套很是嫻熟,見有客人,立即笑出滿臉褶子:“客官想買點什么餡兒的?”
謝眠風搬了黃鼠狼得閑時候坐的竹凳子塞到自己屁|股底下,饒有興味地搭腔:“你有什么餡兒的?”
黃鼠狼:“菜的肉的,都好吃著呢……要不你嘗一個?”
謝眠風伸長了脖子看她的成品:“這肉不是人肉吧?不是人肉我就嘗一個!
黃鼠狼怪異道:“大姑娘你說笑了,這肉都是上好的豬肉!”
謝眠風卻好像根本沒聽見對方的解釋:“不是人肉……或者是雞肉?不是說黃鼠狼都愛吃雞的嗎?”
“……”黃鼠狼可聽出來對方不是善茬了,當即拉下臉不客氣道:“我家大妹夫是縣府衙役,姑娘你若紅口白牙地誣賴我影響了生意,小心我去報官!”
謝眠風聽了覺得好笑,便笑了一路,回了客棧還在哈哈大笑。青蟬問她笑什么,她擦掉笑出的淚花:“一只黃鼠狼精說如果我誣賴她的春卷餡兒是人肉雞肉做的,她就要去找她的大妹夫衙役報官告我去!”
青蟬:“……”不知道笑點在哪里……
謝眠風強調:“那是一只黃鼠狼精啊<="l">!她以為她是人。
宸娘:“他們也會貪戀人間溫暖,你又何必這么看不過眼?”
謝眠風換臉比翻書還快,先頭還笑得前仰后合,聽了這話義正言辭道:“人妖殊途!妖物的那點貪戀,只會把人害了!”
端木翻了個白眼,謝眠風大約是忘了,自己正跟一窩妖物朝夕相對著!
青蟬:“妖物怎么了?我并沒有覺得自己與那些普通人有什么區(qū)別?同樣餓了要吃飯,生病了要用藥,也沒有什么本事,有時都覺得比一般人還要窩囊!”
謝眠風沉吟了一下:“半魚是比較特殊……我?guī)煾赣斜緜髁藷o數(shù)代的手抄小冊子,里面提到過半魚……”
青蟬來了興趣:“里面怎么說?”
謝眠風:“……有一次我?guī)煾干厦⿴瑳]有帶紙,隨身只有那本小冊子,迫不得已之下就……咳咳,剛好撕掉了那一頁!
端木與青蟬異口同聲道:“你作死!”
相處時間最短的謝眠風,好像很輕易就融入了她們,可是姜無憂……笑談間青蟬錯眼看過去,姜無憂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里,手邊一杯清茶,隔著裊裊熱氣,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她總是那么高高在上,也許是根本就不屑于同她們廝混在一處的……吧?
丹亭是最接近白鶴城的人間集鎮(zhèn)。到了丹亭,距離白鶴城也就不遠了。
宸娘與端木青蟬商議,為了安全起見,她們兩個暫時不入白鶴城,留在丹亭等消息。姜無憂并沒有允諾要去幫忙救細砂,宸娘的意思是只要姜無憂肯出面去牽制姬蓮生,到時姬蓮生自顧不暇,她再趁機想法子把細砂救出來。
但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成的事,還得從長計議,這次去白鶴城,主要還是為了探聽消息。
這是入白鶴城的最后一個夜晚,謝眠風興致高昂,拎了酒壇子跟宸娘在客棧的后院子里喝酒:“明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我先敬你!”
說著咕咚咕咚連喝幾大口。
姜無憂站在廊下陰影里,剛巧聽見了,便道:“記著我說的話。”
謝眠風一口好酒差點全部噴出來!
“記著吶!”說到底,姜無憂不過就是威脅她不要動逃跑的歪腦筋,“你們就要入城辦大事去了,這里就交給我好了,有我在,你放心!”
說著,還對姜無憂比了比酒壇,也有敬她一杯的意思,姜無憂頭也不回地走了。
酒入咽喉,謝眠風笑得暢快——此時不逃更待何時?白鶴城是什么去處她不是不知道,既然這些人都與白鶴城為敵,她不出賣她們已經(jīng)夠意思的了,要讓她再攪渾水,她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才會這么做。
是,她是憎惡狐貍精,但不表明她有興趣與整個妖界為敵——她還沒那個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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