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向北向北
根據(jù)《第二次北伐戰(zhàn)爭軍事行動修正案》,這一次北伐規(guī)模比第一次北伐戰(zhàn)爭大不了多少。レ?レ無非就是水陸并進,快速擊垮清軍主力,拿下beijing城,瓦解清朝zhengfu統(tǒng)治。
如參謀本部早先計劃的那樣,整個攻勢都是按照chao水般分波次進行的。由荊楚軍區(qū)首先出擊,迅速進襲中原地區(qū),而嶺南軍區(qū)10個師共十三萬人,作為第二波,乘坐火車,沿漢廣線北上,以最快速度加入戰(zhàn)場。
火車的狹窄的車廂里,坐滿了密密麻麻的皇家陸軍戰(zhàn)士,南方地區(qū)的秋天的天氣,雖然涼爽,但車內(nèi)的情況著實讓大家都受不了,卻沒有人敢動手脫去軍裝。
司徒嘉閃著手中的扇子,朝著對面的魏恩德道:“總算是趕上了,要是這一次大戰(zhàn)沒有參加,那可真是抱憾終身啊!
胡子拉碴的魏恩德解開領(lǐng)口,露出一塊黑黢黢的胸毛,道:“這狗屁廣東湖南怎么還這么熱,老子以為呆在婆羅洲已經(jīng)夠遭罪的了,沒想到回來之后還得繼續(xù)遭罪!
司徒嘉道:“也許到北方就好了,北方會亮涼一點!
魏恩德一拍身旁的副官,說道:“你這小子是北方來的,告訴司徒參謀長,北方夏天涼不涼?”
旁邊的副官本來抱著一個綠se的軍用水壺在喝水,被師長拍了一下子,差點吐出來,但是還是老實回答道:“報告師長、旅長,夏天全國基本上都一個氣溫,有的北方地區(qū)甚至比南方還要熱!
司徒嘉笑了笑,說道:“原來是這樣,那可不好了。”
魏恩德摸著面前軟座錢木質(zhì)的火車乘務(wù)桌,似乎對于如何把桌子做得這么光滑嘖嘖稱奇,他道:“我們熱,清狗也熱。別忘了,咱們好幾百口子人都擠在這么屁大點的地方,能不熱么?等著到了地方,活動開了就不熱了!
司徒嘉的副官,張福突然疑問道:“皇上好像也坐著火車往北去,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魏恩德嬉笑道:“你管皇上作甚,皇上坐得那是皇家專列,跟我們這些臭當(dāng)兵的沒法比。再說,皇上自己就是大頭兵打天下一步一步打出來的,你受得了,皇上怎么受不了!
司徒嘉翻了翻面前的報紙,不經(jīng)意地道:“報紙上說,為了運兵,整個漢廣線運力不足,每一列火車停都不能停,卸了兵就得往回趕,再拉一車回來。報紙說,皇上為了加快運輸士兵快速,皇家專列上也安排了士兵乘坐!
魏恩德朝著天空遙遙拱手,道:“咱們皇上愛兵如子,乃是不世出的明君名將啊!”
自剿滅盤踞河南的亂民馬匪之后,林則徐就坐鎮(zhèn)南陽城,一面休整新綠營隊伍,另一面安撫當(dāng)?shù)匾呀?jīng)十不存一二的百姓。雖然清zhengfu財政困境愈演愈烈,但是仍然給初定的河南下了三年免稅的旨意,另外仿明初大槐樹例,從山東人口稠密地區(qū)遷徙居民到已經(jīng)荒棄了大片土地的河南地區(qū)。
林則徐走在南陽城外的農(nóng)田阡陌中,正是夏ri時節(jié),講求儀表的林則徐一身官服,把自己罩得嚴嚴實實的,不停地往外淌汗?粗r(nóng)田的谷子,林則徐覺得一切都很值。
突然一個戈什哈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叫道:“不好了大人,南蠻大軍兵發(fā)武昌,已經(jīng)攻入了河南,在沒有幾ri就要打到南陽來了!
林則徐大驚忙問那個戈什哈:“秋收尚未結(jié)束南賊就來犯邊,難道他們不用秋收嗎?快說有多少人馬,多少人配了火槍火炮?”
戈什哈道:“左右兩翼三萬,共六萬多人,探子說這可能是南蠻的先頭部隊,因為據(jù)說南邊的火車打幾ri前就不斷地從廣東往武昌送軍隊。大人,關(guān)于這火炮火銃的,這到?jīng)]有什么消息,不過,據(jù)民間謠言,這南蠻大軍,人人皆有槍械,火炮成百上千。”
林則徐點了點頭,揮散了自己的幻想,他當(dāng)年守衛(wèi)武昌的時候,南蠻大將武清可是擺出了千炮大陣圍城,那時若是南蠻大將狠下心來,說不定,整個武昌都讓他給化作焦土了。
林則徐閉上眼苦思冥想如何抵擋南賊,隨即臉se慘白地一嘆,道:“還有甚計策可以擋住南蠻十?dāng)?shù)萬大軍,唯死而已!
整個河南的兵馬,現(xiàn)在都由直隸總督林則徐統(tǒng)帥,最前線的就是南陽的不滿四萬的最強的滿清主力部隊。豫北豫東之地,滿清還零星部署著兩鎮(zhèn)人馬,合起來不足三萬人。山東蘇北一帶清兵的勢力還比較強,大約能湊出八萬人馬,只是到底這八萬人馬的戰(zhàn)斗力如何,那就值得商榷了。而且這些軍隊都是早先在平定匪患亂民的軍隊,實力也就欺負欺負老百姓。
山陜甘肅等西北地區(qū),滿清防守比較薄弱,統(tǒng)共只有兩萬多西北軍。統(tǒng)帥xinjiang人馬的伊犁將軍,手上也沒多少力量,不到一萬~人左右。
滿清最強的防御力量,集中在直隸地區(qū),也就是河北地區(qū)。有著奕山帶領(lǐng)的所謂滿清宗室的新軍,還有10萬八旗兵與綠營人馬。再往東北去,盛京將軍和黑龍江將軍的手下也不足三萬之?dāng)?shù)。
這么一算,大約可以得出,滿清如今的全部兵力約為三十三萬,比照幾位先帝時期,兵力大減。由于領(lǐng)土的失卻,特別是江南易手,更讓滿清難以籌集足夠的軍餉,維持更多的部隊。屢戰(zhàn)屢敗的清軍,打一次就潰一次,開小差的逃兵更是越來越多,之事滿清一直不能再次招募起八十萬常備人馬。同時,這些已經(jīng)不怎么多的人馬,不僅是正規(guī)軍事人員,而且還負責(zé)著河汛、城防、治安等多種工作,難以真正大用。
林則徐心急火燎地趕回來設(shè)在南陽城外的新綠營大營,他們剛邁進營門不久,那位盡職盡責(zé)的戈什哈又跑了出來。
“大人,不好了,南蠻先頭騎兵已經(jīng)到了大營外50里的地方,預(yù)計沒多久就要沖營了!”
林則徐道:“沖營?他們怎么敢?我新綠~營的大營外面安了無數(shù)拒馬,營房堅固,他們沖進來,那就是自尋死路!
林則徐捧著那張粗糙的地圖左瞧右看!皞髁钕氯,各營士兵整頓武備,列陣待敵!”林則徐厲聲傳令道,自己也從帥帳的擺桌上,拿下了那柄象征著統(tǒng)帥的御賜寶刀。
寶刀的刀柄上由銅絲纏繞而成,鑲嵌有名貴的紅寶石,整個看起來十分的威嚴而典雅。刀身也煩著青藍se的棱光,如鏡面一般的刀身上,映照出了林則徐愈發(fā)蒼老的面容。
林則徐心頭絞痛,似有不平之意,又似乎變得安心豁達。
他走到自己的案前,提起筆來,在紙上端端正正寫了十幾個字:“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這十幾個字,筆畫鏗鏘,力透紙背,似乎寫盡了一位忠臣的一生,這是輝煌而錦繡的一生,他享受了很多很多,榮耀、聲名、倚重、愛戴。同時也是悲哀的一生,是國~家的沉淪才讓他不停地忙碌,像裱糊匠一樣不停地修補著這座已經(jīng)腐蝕得將要倒塌的大房子。只是,誰都知道,房子要倒了,用幾張薄薄的紙片,只能夠暫時地擋一擋風(fēng),卻不能制成壓在這腐朽建筑上的重量。
林則徐是個傳統(tǒng)官僚,雖然有著為民請~命和保衛(wèi)國家的jing神,但是卻睜不開眼睛、卻看不清世界的chao流在哪里。即使南方的強大國~家一天一天昭示著天下的歸屬,但是他守著一份愚忠,為了一個并不是他本族的國家,情愿奉獻掉自己的最后一絲心力。
林則徐寫完字,又抄起了寶刀。他對著寶刀笑了一笑,愈發(fā)堅定起來,昂首闊步的走出了帥帳,準備迎接他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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