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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老者


  “你們這些天殺的賤奴,大人肯召見你們,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你們居然還敢頂撞大人。就不怕我們將你全屠了嗎?”眾修奴的沖撞辛焱,讓陳奕也感到很沒有面子。在他的身后,黑風營眾護衛一齊擎出飛劍,隨時準備沖殺。

  鐵塔般的青年眼里閃動著仇恨的火光,說道:“恩賜?現在礦石也越來越少,任務卻一天比一天多,你們給的丹藥卻越來越少。現在井越挖越深,下面的煞氣一天比一天重,每一天我們都在死人。上個月,我們死了二十多個人。這個月才過不到十天,我們就死了四十五個人!照這樣下去,我們反正是個死,還不如反了。”

  “反了!反了!”

  眾修奴群情激動,每個人的雙目中都充滿了憤怒!

  陳奕眼看局勢就要失控,他果斷舉起右手,隨著他右手一點點地抬起,他后方的戰部卻在緩緩后退,后退的過程,整個隊伍沒有一絲紊亂,齊整一致得令人發指。

  隨著戰部一點點地后退,整個戰部的氣勢在不斷地攀升,最后就像一張被拉滿的弓,散出來的殺氣濃烈得仿若實質,所有的修奴都被劍意所鎖定。

  鐵塔般的青年和秀氣少年眼中透出了一絲的絕望,哪怕是剛才他被羅羅的劍意鎖定時,他們也沒有如些絕望。

  但面對戰部,他們連一絲逃脫的僥幸也沒有,他們感覺自己就像一頭等待宰的靈獸,任何掙扎都是徒勞。

  所有的修奴心中充滿悲愴,不自覺間他們已經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戰部所散發出的沖天殺氣,讓所有的修奴都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每個人都面若死灰,連嚷得最兇的人也閉上了嘴巴。很多修奴都閉上了眼睛,默默地等待最后一刻的到來,也許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再也不用被人奴役,被人押解著到礦洞深處掏礦,過著永遠都吃不飽的屈辱生活……

  眼看著戰部就要發動,辛焱拉住了陳奕就要揮下的手,他的聲音不高,卻充滿了威嚴。

  “住手!”

  聽到他的命令,所有的黑風營修者只能硬生生地止住了即將發動的劍勢,每個人都吃驚地看著辛焱。

  辛焱轉過臉,對陳奕說道:“你和黑風營都撤下吧。我想和他們談談。”

  陳奕聞言,大驚失色,急忙阻止道:“大人不可,他們實力雖然不強,可是人數眾多,要是……”

  辛焱一臉地輕松,說道:“不要緊的。我只是想和他們好好地談一談。”說著他平靜地看了一眼鐵塔般的青年和秀氣少年,對他們說道:“你們既然連死都不怕,與我談一談,就那么可怕?”

  “哼!談就談!”鐵塔般的青年直視辛焱的眼睛,毫不怯懦地說道。

  “好!你的脾氣很對我的胃口。”辛焱一揮手,示意陳奕和黑風營遠遠地撤開。陳奕雖然十分擔心,卻只得遵令而行。

  秀氣少年修奴見狀,也揮了揮手,一眾修奴也都遠遠地退開了。

  “好了!咱們可以好好地談談了。”辛焱說著就坐到了塊粗糙的石頭之上。他的這個舉動倒讓鐵塔般的青年和秀氣少年眼中俱是閃過一抹意外之色。

  從辛焱的派頭來看,一看就知道他的身份極為重要,但是他卻毫無顧忌地坐到了地上。

  要知道很多大門派的弟子衣食坐行都極為講究,十分忌諱直接坐到地上,他們就算要坐到地上,也會在下面墊上一塊妖獸皮制成的毯子,然后盤膝而坐,仿佛只有那樣才能顯示出自己的身份。

  辛焱卻對此習以為常,他自小就在田間地頭長大的,每天都要和泥土打交道,對土地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坐在地上,聞著空氣中泥土那特有的味道,會讓他心里感覺到踏實。

  他見鐵塔般的青年和秀氣少年都愣著不動,指了指前方的兩個石頭,說道:“你們坐啊。”

  “坐就坐!”鐵塔般的青年就像是賭氣似的,一屁股就坐到了石塊之上。倒是秀氣少年用一衣袖一拂石塊,這才坐了下來。

  辛焱對兩人說道:“我叫辛焱,是靈宵派的弟子,你們叫什么?”

  “靈宵派?”鐵塔般的青年和秀氣少年俱是一愣,竟忘了回答辛焱的問題。

  辛焱歉然地一笑,說道:“忘了和你們說了,這個老龍島原來是老龍頭的,現在他被我們趕跑了。”

  鐵塔般的青年和秀氣少年彼此對視了一眼,很快秀氣少年說道:“你的意思是,你從此是這個島的新主人了。以后,我們要歸你管了。”

  “你的話說對了一半。”辛焱對兩人說道:“這個島換了新主人倒不假,但是你們以后歸不歸我管,卻不一定。這還要看你們自己!”

  鐵塔般的青年還沒反應過來,秀氣少年卻道:“你的意思是想把我們轉賣給別人?”

  “不!”辛焱搖搖頭,說道:“我準備解除你們身上的奴役禁制,你們可以選擇留下,和我們一起對抗妖風海匪;也可以選擇離開,去你們想去的地方,我不干涉。”

  鐵塔般的青年和秀氣少年同時陷入了震驚之中,自從成為任人奴役的修奴之后,他們無日不在想著如何逃脫奴役,爭取自由。事實上,有誰愿意被打上禁制,成為一個任人宰殺和折磨的修奴呢?日復一日地做著最危險、最辛苦的苦役呢?但是當自由真正來臨時,他們卻突然發現,天下雖大,但他們卻無處可去。

  辛焱見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之中,知道兩人不相信自己的話,說道:“如果你們要走,現在就可以帶著你們的族人離開。”

  鐵塔般的青年和秀氣少年對視了一眼,鐵塔般的青年說道:“你此話當真?”

  辛焱點了點頭,說道:“我從來都說話算數。”

  秀氣少年突然問道:“若是我們留下,你打算讓我們做什么?”

  辛焱絲毫也不隱瞞心中的想法,說道:“戰斗。與妖風海匪戰斗。不過,如果你們要留下來,一定要想清楚,與妖風海匪之間的戰斗將極其殘酷,我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秀氣少年點了點頭,說道:“是走是留,我們還做不了主。我們要問過我們的長老才行。”

  就在這時,一名白花蒼蒼的老者,在一名少年修奴的攙扶下來,走了過來,老者步履艱難,顯得極為虛弱。

  鐵塔般的青年和秀氣少年見到老者,都躬身行禮,顯得極為恭敬。那名極為清秀的少年,走到老者跟前,用一種極為晦澀難懂的語言和他述說了起來,像是在和他匯報情況。老者只靜靜地聽著,不時點點頭,以示知道了。過了一會兒,老者在少年的攙扶下,來到辛焱的面前。他打量了辛焱,眼中顯出一絲異色,但是很快他就平靜了下來,鄭重的對辛焱行了個禮,說道:“承蒙大人收留,我等愿意效命。”

  “老人家不須多禮,快起來。”辛焱趕緊扶起老者。辛焱通過與老者交流,也對這群修奴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原來他們是一個遠古部落的遺存,前些年,他們的部落被攻陷,部落的青壯大多戰死,剩下的人全部淪為了修奴。這位老者是部落碩果僅存的長老,在部落中地位崇高。

  從老者的口中,辛焱還了解到,面目清秀的少年叫做阿文,是部落最好的骨笛手;而魁梧青年叫做吾金,力大無窮,是部落中最強大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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