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窮盡
楚平以萬古枯和宮千神所說為憑,依樣還給兩人,登時讓兩人一滯。追莽荒紀,還得上眼快。
“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我們的功法對眼下情形又沒有什么幫助,如何有這說法!”
宮千神當即拒絕,并不同意。
楚平笑道,“話也不是這樣說的,任何一點力量的提升對我們來說都是巨大的幫助,或許脫困的把握就能更大一些!宮前輩怎能說沒什么幫助呢?”
萬古枯冷笑,“我倒是不吝鳴蛇**,不知你可有誠意?”
“當然!”
“既然我是前輩,那就先做個表率,”說著伸手攢簇,白芒成文,字字珠璣,漂浮到楚平身前,“這就是了!”
白芒光球熾熱無比,如一團火在燒,楚平的發絲都有休卷。
天筠忽然道,“萬道友打的倒是好主意,若我沒看錯,這法門只有身具鳴蛇血脈的才能修習,難怪不怕外傳!”
萬古枯絲毫沒有被揭穿的窘迫,冷然道,“這是我修最高秘法,總不能說我沒有誠意!”
天筠冷笑,“那倒不如拿出些實用的來更有誠意!”
楚平卻道,“那倒無妨,只消前輩有誠意就好了!”說著話伸手一卷,把這白光納入掌中。
咻咻!
漆黑如墨的篇篇成章,卻是化作一滴墨汁般的水液,彈給萬古枯。
萬古枯已然是渡過雷劫踏入大乘之境的強大修士,若是再得魔門第一玄功豈非更加難制,天筠本yu阻止,但見楚平眼神,不知怎的忽然對這后輩有了一縷莫名的信心,暗暗聚攏的真氣就掐滅在掌心里。
吸納了天魔真氣聚合而成的汁水,萬古枯默然片刻,眼中陡然光華如熾,“怎的只有第二訣?”
楚平攤了攤手,“我又不是魔門弟子,只是機緣下得了這法訣,也僅有前兩訣而已。第一訣本無奧秘,這第二訣星流云聚便是可仰仗之術,前輩還不滿意么?”
萬古枯早就知道眼前這小子看似敦厚實則油滑,念在自己的鳴蛇**對方并不能修持,反正是白撿的便宜,再說若非身處此地他也不會覬覦天魔附生訣,有了斂氣的法門也就足夠,當下便沒有言語。
宮千神一愣,倒沒料到萬古枯如此輕易就答應了這小子的條件。不過萬古枯肯將鳴蛇**交出,自己怎么能夠?鳴蛇**是血脈傳承,冰魄神光卻不是!
當獨門秘技不再獨門,自己是否還有優勢?
思量再三,宮千神終究是沒有交換。
既然逼宮不成,接下來他并不介意繼續厚著臉皮從楚平那里繼續獲得元氣。
宮千神相信,這一群人想要脫困,肯定會需要自己的力量。既是如此,自己便有價值,若非特殊情況便不會遭到拋棄!
君子可欺之以方,對方要顧全大局,勢必要容忍自己的卑鄙。
楚平對此只是微微一笑,似是并不在意,把星流云聚的法門也告知了天筠。
“小友也覬覦我閬風巔的劍術么?”天筠哈哈一笑,卻是在開玩笑。
“前輩玩笑了,此處還需前輩主持大局,晚輩若能盡一份力,自當竭盡所能。”
“好,小小年紀,氣度倒是不俗,未來成就不可限量啊……”
楚平一笑置之,轉身對烈純陽道,“非是不傳你,道佛尚且相沖,道魔更難相容。天筠前輩修為高深,能壓制的住魔訣的反噬,你還不能做到。傳了你反而有隱患,若不能將兩法相融ri后反而影響你的進益。”
烈純陽道,“有你在,傳不傳都是一樣,我倒是也不媳。”
楚平知烈純陽向道之心單純無比,對外道之法并不怎么放在眼里,本想著說一句“道魔之別在人不在法,見識越多,磨練越多,成就才能突破眼界的局限”,但想到自己也只是在修行路上摸爬滾打,未來如何還都不知,如何指導的了別人,便就此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拍了拍烈純陽的肩膀。
除此,便無話。
至若岳然,才不過是初識,哪來那么多傾蓋如故!
“既然如此,那就接著走!”
天筠和萬古枯都得了星流云聚的法子,眾人行進時便不再都依托楚平,又因兩人修為高強,吞吐起來便更加狂虐,粉碎任何有生命的物體化出元氣靈氣,但很快,萬古枯就發現了不對。
“小子,怎的我積蓄的元氣無法形成氣場凝聚jing魄,補充完自身就無法再繼續吞噬了,你是不是藏私了!”
面對萬古枯的質問,楚平似是早有預料,當下道,“我早就說過了,要修天魔附生訣需得先廢自身,前輩不聽,我有什么辦法!”
“花言巧語,滿嘴謊話!”萬古枯一愣,當即呵斥,知道楚平的話不能信,但自己何嘗不是耍了機心,能補充自身,這也算占了便宜了!
一行人風馳電掣,在大海上飛行了三天三夜,遙遙看到了大海的盡頭。
大海盡頭,是陸地。
楚平忽然笑了起來,烈純陽奇怪發問,他就應道,“我是在想,如果這天地真的可以這樣下去走到盡頭,盡頭該是什么情景?是一層通天的元氣壁障?還是一眼望不到底的無涯深淵?”
“什么意思?”烈純陽有些摸不著頭腦。
楚平搖了搖頭,“就是想些事情罷了,且不管這天地有沒有盡頭,在真實的世界中星空是不是有盡頭?盡頭又是一番什么樣子?”
“太虛宇宙,無垠無涯,嗯,師傅是這么說的。”
楚平一笑,眾人已經踏上了陸地,仍舊是枯燥之極的飛行,而這樣飛行的代價是不知吞噬了多少生命體化作能量來維系諸人的真氣運轉。
“這些都是虛假的生命……”
楚平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消除心中的罪惡感。
“嗯?”
汪洋之上少有人跡,在踏入陸地之后人煙漸多,不可避免的就會遇見越來越多受困此間的修行者。可惜的是,這些人中絕大多數連血帝辛可邱宗丕都不如,進來之后甚至不知道可以收斂信仰愿力為己用,一ri一ri,便淪為凡人。
曾經或許也是名動一方一時的俊彥,如今卻如星辰般隕落,混跡于塵煙中,夜深人靜時,是否也會想起曾經的輝煌而悵惘?
“如果不能脫困,這就是我們的下場……”
諸人都默然。
“不知師傅怎樣了?”烈純陽情緒也低落下來,擔憂起烈焱滅來。
“烈師叔修為高深,肯定有法子的。”
萬古枯冷笑,“修為高在這里有個屁用,還不是照樣吃癟。”
烈純陽怒目而視,萬古枯卻沒有理會。
又默默奔馳了幾ri,眼前又是一望無際的波濤,眾人的心登時都涼了下來。
“回到原點了……”
前方不遠處就是那座風旋環繞煙水迷離的島嶼,灰發男子坐鎮其中。
“怎么可能!”
諸人都跌坐在波濤里,隨著海浪起伏。
萬古枯陡然躍起,整個人在瞬間化作一道熾烈的白芒,因為速度快到極致,倏然拉伸變幻,竟是如一道長虹直投北方去了。
“四方上下,窮極八荒……”
萬古枯不甘心,一個方向不行就換另一個方向,其余諸人卻默然而坐。
海水輕柔,如情人的手。
“如果這樣不行,飛身宇外,或是直達地心,這是兩個最大可能的地方……”
“從來天意高難問啊!”遙望蒼茫天宇,天筠生出如此感嘆。
“宇之表無極,宙之端無窮,想要登天,不管這塔中天地到底如何,恐怕我們都會死在悠悠蒼穹之中!”
天筠忽然道,“事情終要解決,這樣,我跟宮兄前往太虛一觀,你們幾個去地底看看。”
“當此之時,我們本就勢弱,如果再分開的話……”烈純陽遲疑。
“我明白了,”楚平打斷烈純陽,“此塔威力無窮,如果真的要以武力解決,就算我們合力也難成功,要破塔而出,恐怕只能尋求跟力量無關的法子了。”
天筠頷首微笑,“孺子可教,如果能夠脫困出去,你必將大放異彩!”
“可是太虛之中可能沒有供我們消耗的靈氣啊,”宮千神同樣懷有憂心。
“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你我還可以汲取各自法寶之內的靈氣來暫時維系,總不能讓幾個孩子去宇外冒險!”
天筠并不是老好脾氣,此刻聽到宮千神yu要推諉的話,橫眉立豎,展現出閬風巔之主的霸氣。
宮千神人在屋檐下,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
“走!”
天筠御劍而起,整個人都被辰光般的劍氣所環繞,腳下更是出現了巨大的虛劍之影。
宮千神周身環繞神光,仿似萬千神祇環身,冷煙凝霧,瑞氣生靄。
兩道流光拔地而起,沖霄而去。
“咱們也走,”目送兩人消失在云氣中,楚平雙指并攏,指尖垂地,輕輕一攆,形如剪刀分開,腳下地面兩側登時高高拱起似是有一股無形的巨力在地面上硬生生分開了一條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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