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六章 蘇玉
這只異禽乃是數月前太子李洛進獻給奕帝的“貢品”,據聞準備取其活血讓太醫配制偏方幫助奕帝療傷。[千千小說]
百獸宮內是否養著異禽,這是營救蘇‘玉’的計劃中很關鍵的一環。
此番進京,雖然重點是確認到蘇‘玉’的下落,但如果有機會,蘇辰自然也要竭盡所能的將蘇‘玉’救出來。
然而,正如李鳳怡所言,他一個人在宮內出入容易,可想要再帶個活人出來,則無比困難。
如何把蘇‘玉’帶出來?
最簡單可行的辦法,自然是找李炳幫忙。
可這個忙,李炳沒辦法幫,蘇辰也不想李炳參與。
李炳若參與進來,必會牽扯出更大的麻煩,這與他救蘇‘玉’的初衷相駁。
救蘇‘玉’,本就是為能夠安心的離開西晉國,至于殺蘇伯喬,則是要尋找一個答案。
倘若救了蘇‘玉’,卻把李炳給陷了進去,影響到李炳登帝位的大計,蘇辰又豈能過河拆橋,‘抽’身而去?
在飼獸林找到關押黑云雕的籠窟后,蘇辰沒有多逗留,迅速離開百獸宮,趕往了蘇伯喬所在的祈天宮。
祈天宮,位于西晉國皇宮的東側,離百獸宮直線距離只有七八里,不過,在宮里道道高墻的分割和阻擋下,實際需走的路程要更遠。
又用了將近半個時辰,蘇辰終于到達了祈天宮的西側外墻下,趁著巡邏的禁衛剛剛一走,立即翻墻潛了進去。
蘇伯喬閉關之所,在祈天宮正北位置,一座名為摘星閣的高樓內,潛進祈天宮后,蘇辰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往摘星閣行了去。
然而,就在穿越祈天宮奉神壇所在的廣場時,蘇辰卻是突然怔住了。
蘇辰發現了兩名宮‘女’。
寂靜的神壇廣場上,一陣陣游‘蕩’而過的寒冷夜風,吹動著根根石雕立柱頂的燈籠,搖搖晃晃、或暗或明的暗紅燈火映襯下,本該莊重肅穆的奉神壇,此時卻只顯得‘陰’幽而鬼魅。
正負責給燈籠添油的兩名宮‘女’,對這樣的悚然氣氛,似乎早就習以為常,動作有條不紊,安安靜靜的履行著職責。
這兩名宮‘女’歲數都很年輕,應該也就十**歲,相貌清美可人,體態裊裊婷婷,即便在佳麗如云的皇宮內,兩人的姿‘色’卻也是能排在中上之列。
兩‘女’入宮的時間都不算長,身子略顯清瘦者不足八個月,個頭稍矮些,對比之下身形稍微豐腴點的則只有半年。
墊著腳添完最后一個燈籠的燈油,個頭稍矮的宮‘女’輕舒了一口氣,躬身把長嘴油壺放進了竹籃。
用手帕擦掉指頭上的燈油,梅嫣棠合著冷冰冰的手放在嘴邊吹了吹熱氣,擰起竹籃起身,似隨意的輕聲問了句:“小‘玉’姐,你說,圣傅會在什么時候出關?”
圣傅,便是當朝的國師。
奕帝常常自詡為“人圣”,封蘇伯喬為國師之時,又曾拜其為傅,因此,在朝中,宮內,為了逢迎奕帝,大部分人都把蘇伯喬稱為圣傅,而非國師。
當然,這么稱呼也能討好蘇伯喬,畢竟,相比起國師這個名頭,圣傅則更為超然。
挑著燈籠被叫做小‘玉’姐的清瘦宮‘女’,聽到同伴的問話沒吭聲,只是輕搖了下頭,便獨自朝前走了去。
“你也不知道?”
梅嫣棠語氣依舊很隨意,跟著往前行了幾步,冷不丁的又道:“圣傅還真是神秘,我來祁天宮都半年了,卻連圣傅長什么樣都沒見過,還是小‘玉’姐你有福氣,每天都有機會面見圣傅,看來圣傅對小‘玉’姐真是獨有青睞,小‘玉’姐得圣傅如此厚愛,往后肯定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呢!
聽到這句既是羨慕又透著嫉妒的討好話,清瘦宮‘女’表情分毫未動,依舊沒吭聲。
祈天宮里與梅嫣棠有著一樣想法的宮‘女’,實在太多,可以說幾乎所有人都如此。
雖然在兩年前,蘇伯喬就開始閉關靜修,但這種閉關卻并非是徹底與世隔絕,只是避開一切外出的活動自閉于皇宮內,除了奕帝召見或是重要的祭祀活動外,剩余時間皆用于修煉。
蘇伯喬進行真正意義上的閉關,則是始于大半年前,隨后便再沒有離開過閉關的密室,就連奕帝也從未傳令召見。
當然,這并不代表蘇伯喬完全與外界脫離聯系,蘇伯喬不過只是一名滅境的術師,縱是魂元強度超于常人,但也只能最多保持十天不飲不食,更久的話,一樣無法堅持。
更何況,身為當朝國師,蘇伯喬也斷不能對外界的事情,全然不聞不問。
因而,哪怕蘇伯喬決意不出密室,也需得有人奉送飲食,為了解外界的情況,還需有人傳遞信息,這種傳遞不僅是告訴蘇伯喬外面發生了什么大事,還包括把蘇伯喬的一些命令傳達給外面。
這名清瘦的宮‘女’,在祈天宮的地位極為特殊,她既不負責蘇伯喬的飲食,也非是蘇伯喬的“傳信使”,但見到蘇伯喬的次數,卻比任何人都多。
尤其是近兩個月,蘇伯喬每天都要見她一面,也不知出于何故,不過,‘私’下里,祈天宮的宮‘女’們都一致懷疑,她與蘇伯喬之間定有‘私’情。
蘇伯喬年齡只有四十有余,雖入中年,但仍算是年富力強之齡,十幾年前原配夫人便已逝去,隨后既未續弦也沒納妾,始終獨身一人,此今忽感孤寂,看上一名年輕宮‘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唯一讓人感覺奇怪的,只有一件事。
那便是,這名清瘦的宮‘女’,其姓氏,與蘇伯喬一樣。
她叫蘇‘玉’。
對于其他宮‘女’的猜疑,蘇‘玉’從來沒有放在心里,雖然她與國師之間并沒有任何牽扯男‘女’之情的關系,但很多事往往是越辯越讓人誤會,不如清者自清,仍他人去嚼舌,免得自尋煩惱。
蘇伯喬為何每天都要見她,這件事蘇‘玉’自己也不明白。
事實上,蘇‘玉’不明白的事情,又何止這一件。
從哪里來,父母是誰,家鄉何處,為何會進宮……
以上種種與自身切切相關,每一個正常人都該一清二楚的事,蘇‘玉’卻通通都不知道,或者說,完全想不起來。
蘇‘玉’并不認為自己過去的十幾年,真如白紙般一片空白,否則,如何聽得懂周圍人的話語,又如何會用筆寫字,而且,還會照顧自己的飲食起居,穿衣裝扮,與人相處無生。
失憶。
這是蘇‘玉’對出現在自己身上的這種特殊情況的結論。
任何一個知道自己失憶的人,最想做的事情,無疑是找回失去的記憶,‘弄’清楚自己究竟是誰。
蘇‘玉’也不例外。
但是,每當她升起這種念頭,決定想辦法調查自己的身世時,她心里卻總會產生一股深深的恐懼。
這種恐懼,就像心臟被一只手用力的捏著,讓她連氣都喘不過來,也只有在她打消調查身世的念頭,不再想恢復那失去的記憶時,這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方才會迅速消退。
蘇‘玉’不知道這種恐懼因何而生,她曾無數次的嘗試著要克服,可最終都失敗了,甚至于,很多時候會猝然昏厥。
雖然沒辦法自己回憶,但蘇‘玉’卻知道,有個人一定知道自己身世,那便是國師蘇伯喬。
在別人的眼里,蘇伯喬似乎對她極為重視,可事實上,在她看來,這種重視,完全就是一種監視,她從未在蘇伯喬身上感受到半分善意,屢次的見面,雙方對話不會超過三句,蘇伯喬也從來都是背對著她,極其的冷淡。
蘇‘玉’不相信,這會是無緣無故。
只是,想從蘇伯喬那里‘弄’清楚一切,這根本不可能。
蘇‘玉’很清楚,除非自己能逃出祈天宮,否則,這輩子都別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然而,這更是條死路。
自從大半年前,蘇伯喬宣布進入摘星閣閉關開始,在西晉國皇宮內,祈天宮便儼然成了一個近乎于完全封閉的區域,除了奕帝派來的御使,任何人都不能出入祈天宮,膽敢‘私’闖或偷出祈天宮者,皆是殺無赦。
祈天宮各處出入口都有宮廷禁衛鎮守,宮墻外同樣有大批禁衛晝夜巡視,莫說像她這種普通宮‘女’,哪怕是實力高強的修者,也難以悄無聲息的潛進潛出。
更別說,如今蘇伯喬每天都要面見她一次,就算僥幸溜出了祈天宮,外面還有偌大的一個皇宮,道道宮墻,重重‘門’禁,除非‘插’上翅膀,若不然,做夢也休想逃走。
明知沒有可能,蘇‘玉’當然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她卻是忽然多了一絲模模糊糊的記憶,隱約想起,自己好似有一個非常關心的人。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蘇‘玉’覺得,如果這個人真的存在,應該也會關心她的安危,說不定,還在尋找她的下落。
“小‘玉’姐,你倒是說句話?”
梅嫣棠盯著走在前面的蘇‘玉’,淺笑著問道。
不知天冷,還是燈火太暗,梅嫣棠的笑容,看著有些發僵。
蘇‘玉’秀眉輕顰了一下。
這名姓梅的宮‘女’,已經不是第一次追著蘇‘玉’問與國師之間的關系,蘇‘玉’不知道對方存了什么心思,她覺得很厭煩,實在不想理會。
“嘖嘖……好大的架子,你真以為自己是圣傅夫人了?”
蘇‘玉’正‘欲’加快腳步獨自先回去,卻不料,對方霍然一改常態,吐出一句飽含嘲諷的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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