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讓爺爺入土為安。”白凰緩緩閉上了眼睛，“至于顧泱泱……。”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等她有命活下來我們再一塊兒算總賬。”

“你沒有資格叫他爺爺！”顧念慈還在發瘋，她形容狼狽，緊緊的抱著顧泱泱，“你滾！滾！”

“蕪赦！”白凰喊了一聲。

蕪赦眼睛都快噴火了，立刻應了一聲。

“傳我令，讓傭兵會的人都趕過來，把出羽國給我圍住！”

“好嘞！”蕪赦舔了舔唇。

“你敢？”顧鐘慌了，白凰這是想要做什么？

“嘖！”洛景不高興了，打了個響指，顧鐘就仿佛被一個看不見的人狠狠的摁著頭，嘭的一聲砸下去，整顆腦袋都砸進了地面，“有你什么事兒？老實待著。”

白凰站起來，看著逐漸亮起來的天色，冷聲道：“去把羽煞軍所有人都叫來！”

很快，費盈盈，廚一臂他們都到了。

羽煞軍所有人都到了，烏泱泱一片將整個皇宮都包圍了起來。

他們身上的鋒銳之氣越發顯目，即便只是站在他們身邊都能感受到他們身上散出的壓力。

“反了反了！都反了！”顧鐘咬牙切齒，“沒我的皇令，你們怎么敢來？”

他覺得自己的帝王尊嚴受到了挑戰。

底下的羽煞軍們卻沒有動，他們身上還穿著鮮紅的戰袍。

費盈盈立在所有人面前，她一手抓住了自己的紅色戰袍，大喝一聲，“脫！”

所有人宛如一體，刷啦一下，將身上的戰袍掀開。

黑色戰甲痕跡斑駁。

黑色，對逝者的追悼色。

費盈盈眨眼，落下一滴淚。

“跪！”

戰甲磕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冰冷無比。

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單膝跪了下來。

護城軍怔怔的看著羽煞軍，其實自從顧鐘成了皇之后，他們也一直在暗中和羽煞軍較勁，可讓人難過的就是，無論他們有多努力，可最終出羽國的這些人，心中的精神支柱還是那支虎狼之軍。

他們并不明白差距在哪兒，只是這一刻他們有些明白了。

羽煞軍有三千六百五十人，可卻仿佛只有一個人。

他們的心臟連在了一起，彼此信任，連難過都是一起分擔的。

“起！”費盈盈的聲音很平靜，可卻淚流不止。

他們一步步朝著顧老爺子的方向走來。

看見顧鐘，費盈盈朝著他點了點頭。

顧鐘怔怔的，居然被羽煞軍的氣勢給壓制住，當然，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不是很高興的道：“原來不是我的命令，你們也能來的這么快。”

“事關老將軍，不怠慢。”費盈盈神情冰冷，越過顧鐘，看向了站在他身后的白凰，她心中一動，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老將軍生前說過，他死后，骨灰葬于羽煞軍的陵墓之中，和所有的戰士們一同安息，我們當護送他前往斷魂嶺！”

“我也去！”白凰站出來，“拿骨灰盒來！”

“你有什么資格！”顧念慈崩潰道，伸長了手指想要來抓白凰。

白凰捧著骨灰盒，轉身狠狠的踹了她一腳。

這一腳可半點都沒有收力，顧念慈直接被踹飛了出去。

白凰眼底浮現出一層暗紅色。

“顧夫人，不要不將我的話當回事，我現在看起來，像是心情很好能容忍你的樣子嗎？”她歪著頭，語速緩慢。

“顧泱泱的事情還沒弄清楚，姑姑，你就別添亂了！”一直沉默的顧囂開了口，神情盡是悲痛，“先送爺爺入陵墓吧。”

血炎一寸寸的漫過顧老爺子的尸身，攜裹著最后的每一寸灰燼飄入骨灰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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