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大顯身手
水手們用帆布托著馬腹,將四匹戰馬與其他物資快速卸載下船,侍從們綁好鞍具,將武器行囊固定到馬鞍上,一切準備就緒。
薩蘭托斯公爵、達利將軍、諾伊萊將軍、鮑德溫男爵,三仆一主翻身上馬開始旅程。
正如達利將軍所言,島嶼上的道路比較平整,三小時后,四人已經騎行到森林的邊緣處,這里植被茂密,地形有些復雜,為了防止戰馬崴了蹄子,他們只得牽著馬開始步行。
越過遮擋視線的高地之后,一座古舊的城堡出現在視野中。
四人一邊前進一邊抬頭觀察,這座城堡是由粗糙的石灰巖砌成,外墻上爬滿青苔和藤蔓,城垛上的雕像已經被風雨侵蝕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樣,這城堡的歷史想必是相當久遠了。
有句古瓦爾斯塔諺語:“望山跑死馬,”這話顯然沒錯,雖然看起來很近,但等他們走到城堡近前,已經是晚上了。
月已高懸,星辰閃耀,而城堡的塔樓上漆黑一片,窗口中黑洞洞的,尋不見一盞燈火。
“達利將軍,這似乎是座死城,看起來荒廢已久,你確定這里真的有人居住?”諾伊萊將軍憂心忡忡地問道。
“島上的鎮長和我說過,這是個古老家族的堡壘,他們一直隱居在這深林古堡之中,很少涉足外面的世界。”
“有一整個家族住在這?我看不像!這城堡破敗至此,一定很久沒人維護修繕了。”
“我也問過其他島民,他們都很確定這里有人居住,只是……”達利說到一半停住了。
“只是什么?”公爵問他。
“只是島民們盛傳這里鬧鬼,島上有位牧師說,這城堡內的斯特朗豪德家族通曉黑巫術,他們一直在城堡里秘密舉行邪惡儀式。
這家族的傭人從鎮上的集市里買走不少牲畜,牧師認為他們是要把山羊獻祭給邪神,企圖把一些黑暗邪惡的東西召喚到現實中來,他們都勸誡我不要前來。”
公爵有些不屑地說:“鬧鬼?召喚儀式?哦……得了吧!這顯然是島民為了騙小孩兒編出的故事,他們不希望孩子進入森林深處玩耍。”
“我也是這么想的,陛下。”達利回答。
四人聊著天,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城墻腳下,“你們別動,我去看看。”御廄大臣鮑德溫男爵前去觀察,他舉起煤油燈,看到城墻外的護城河早已干涸,深深的壕溝里長滿了野花野草。
公爵轉過頭,順著城墻望向遠端,一雙攝人心魄的銀灰眼睛發出微光,凌厲的目光穿透了黑暗:“看到城門了,跟我來。”
“我也看到了,”達利跟了上去。
“什么?我怎么沒看到?”諾伊萊將軍和鮑德溫男爵愣在原地,兩人對視一眼,小聲道:“我的視力有問題嗎?我只能看到煤油燈照射到的范圍,你呢?”
“我也是啊……他們怎么看這么遠的?”
“聽說少數人擁有夜視能力,在夜里能比其他人看得更遠,哎,無所謂啦,快跟上去把!”
一行人來到外墻的大門處,這里有座木質吊橋,但已經被城堡里的人收了上去,吊橋后面還有道鐵柵欄門。
“看我的,我嗓門大!”諾伊萊將軍走上一步,深吸了一口氣,大喊道:“有人在里面嗎?快來開門啊!”
他的喊聲在山谷中回蕩著,沒有任何應答,然后他又連續喊了幾遍,還是無果。
正當他要再喊一遍時,公爵的手按在他的肩頭,“別白費力氣了,咱們自己進去。”
說罷,她示意其他三人把馬拴在一棵樹上,然后從馬鞍后的行囊中取出了攀登掛鉤,“三位先生,怎么樣?會用這個嗎?”
“陛下……這玩意不是盜賊工具嗎?這有損您的威儀啊!”諾伊萊將軍顯得有些抵觸,他是個極度追求榮譽的年輕貴族,有個橫沖直撞的耿直性子,不喜歡偷偷摸摸,但更加重要的事實是,他有恐高癥。
公爵朝他笑了笑,“后悔了吧?誰讓你這家伙非要跟著來。怎么?你害怕了?”
諾伊萊將軍漲紅了臉,他最受不了這個,像他這樣重視榮譽的人,怎么能容忍有人說自己膽小,尤其還是從自己效忠崇拜的君主嘴里說出來的。
“陛下,看我的!”他從公爵手中拿走一套攀登掛鉤,走到干涸的護城河中,來到城墻正下方。
隨后他用力拋出繩索,只聽“咣”的一聲,掛鉤撞到城墻表面,彈了回來,這下他的臉憋得更紅了。
公爵評價道;“我說,諾伊萊將軍,至少你的膂力還算不錯,大多數人扔不了這么高,你就是準頭差點而已,再試試看。”
經過十多次嘗試之后,抓鉤終于掛在了城垛上,“太棒了!”諾伊萊高興得直跺腳。
他用力拽了下繩子,確認抓鉤能夠承受自己的體重,隨后他雙腳踏上城墻,緊抓著繩索,用力向上攀爬,可他只爬了兩米多高,腳就踩到了一塊松動的石頭,手也因為舊傷抓不住繩索,直接摔了下來,還好不高,達利將軍和鮑德溫男爵一直在下面保護,合力接住了他。
達利安慰他說:“你四肢力量很強,但是體重也太重了,換我來試試吧。”
公爵按住達利的肩膀,把他拉了回來,“還是我親自來吧,天色已晚,可沒時間給你們耽誤了。”
說著,她向上拋出掛鉤,一次就成功固定住了,隨后抓住繩索,開始向上攀登。
下面的三人舉著煤油燈抬頭觀望,眼前發生的一切讓他們驚訝得合不攏嘴。
公爵竟然用雙手的力量硬生生爬了上去,雙腿完全懸空,高大纖細的身軀像鐘擺似的在夜空中不住擺動,
“陛下!當心啊!危險……”還未等他們說完,公爵已經翻身躍過城垛,然后輕松地朝著他們揮手,全程竟然只用了十幾秒鐘。
“你們等著,我看到吊橋的繩索了,躲開那里,別被砸到了!”說罷,公爵消失在他們的視野里。
諾伊萊將軍驚訝得都開始口吃了:“額……這種敏捷和力量……陛下她……太驚人了……這就是藍血的力量嘛?”
鮑德溫男爵拍了拍他的后背:“習慣就好,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目睹這種事兒了,反正閑著,就和你們聊聊。
印象最深的要數兩年前那次,當時陛下她才17歲,還是公主的身份,在歐肯貝爾會戰的尾聲,她率領著近衛軍第15驃騎兵中隊追擊逃敵,當時我就緊跟在她的背后。
她揮舞著那柄可怕的重型直刃軍刀,連續刺穿了5名騎兵的身體,對方的將領拒絕當俘虜,也真是條漢子!
陛下她一刀刺死了希爾維尼亞帝國的馬特元帥,而后又砍下了掌旗官的腦袋,揮舞著敵軍的軍旗高聲吶喊,這直接導致敵軍的士氣徹底崩潰,讓他們的撤退變成潰退。
當時我驚訝地握住韁繩,望著那位渾身浴血的戎裝公主,不愧是午夜家族兇悍的母夜鸮,在我心里,她就是女武神密涅瓦的化身。”
在他們聊天的時間內,吊橋開始緩緩下降,最后重重地砸到地面。
公爵已經從城墻上下來,出現在柵欄門后,只見她拿出了別在腰帶上的鐵錘,只一擊就砸開了巨大的鎖頭,然后她抽出鐵鏈扔到一邊,推開銹跡斑駁的鐵柵欄門,“進來吧,三位紳士!”她玩心大起,還故意朝著三人做了個女仆般恭敬的姿勢。
“這是在諷刺我們?”諾伊萊嘟囔著。
“是啊,我們三個男人反倒像是累贅了!”達利苦笑著,進入了城堡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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