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古怪的看了眼王大根，道：“秦福海是副市長。”

言下之意，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怎么跟人家斗？

怎么斗得過人家？

王大根面色嚴肅的看著她，問道：“秦警官，我可以相信你嗎？”

秦蓉不解：“什么意思？”

王大根道：“如果我說，我能把秦福海拉下馬，你信嗎？”

“怎么可能！”秦蓉脫口而出。

這種話如果是從其他副市長口中說出來，她信。

但從王大根口中說出，她只覺得荒誕。

王大根沒有解釋，只是繼續問道：“我可以信任你嗎？”

秦蓉剛想說話，忽然心有所感，似有所猜。

他該不會，掌握了秦福海的黑料吧？

“你……”她剛想問，可又覺得王大根不會輕易告訴自己。

畢竟，他對自己并不了解，還沒有完全的信任自己。

她點頭，嚴肅認真道：“可以！”

她沒有說太多。

她其實清楚，王大根要的只是自己一個肯定的答復。

如果他不信任自己，不會這么問。

這么問，也只是要一個臺階而已。

王大根點了點頭，問道：“秦警官的師傅是哪位？我先前聽那位所長提起過，你的師傅，應該也是體制內的吧？”

秦蓉微微蹙眉，王大根觀察的很敏銳，只是憑借趙所說的幾句話，就分析出這些。

她其實不太想說這些，可前面才說信任王大根，現在又不說，那這不是逗人家玩嗎。

遲疑片刻，她道：“我師傅是公安局副局長，梁安。”

市局的副局長！

王大根驚訝。

雖然猜出了她師傅身份不一般，但沒想到，這么不一般！

王大根問：“秦警官對市里的政治格局，了解嗎？”

秦蓉點頭：“大概了解。”

“那秦警官知不知道，哪些人希望秦福海下去？”

“你問這些干什么？”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王大根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道：“我手里有秦福海的黑料，但我人微言輕，就算把黑料抖出去，也不見得能對秦福海造成什么麻煩。”

秦蓉心里暗暗道，果然，她猜中了。

只是，她有點好奇，王大根怎么會有秦福海的黑料？

他和秦福海，是怎么接觸上的？

秦蓉問：“你是想把黑料遞給他的政敵？”

“沒錯。”

這就是王大根的想法。

簡單粗暴，但也直接高效。

人在官場，不可能沒有敵人。

對王大根來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他相信，自己手里這些黑料，有的是人感興趣。

這個想法，也是今晚在聽見趙所長的話后，才冒出來的。

如果秦蓉這邊不能幫助他，那，他只能去找韓嵐了。

作為教育局局長，他相信，韓嵐肯定清楚秦福海的政敵都有哪些人。

秦蓉沉默不語，她在思考。

大約想了五分鐘左右，秦蓉道：“有兩個人選。”

“第一個，教育局局長韓嵐。”

王大根聽見這個人選，很是意外。

他沒有開口，繼續聽她說。

秦蓉道：“第二個，雨城區區高官，陳繼海。”

王大根問：“你覺得哪一個比較合適？”

秦蓉道：“陳繼海。”

“早先秦福海這個副市長的位子，其實就應該是陳繼海的，當時市里常委也支持陳繼海。但秦福海通過運作，拿下了這個副市長的位子。”

王大根恍然：“所以，這兩人有仇？”

“嗯。”

秦蓉問：“你手里的黑料，能不能扳倒他？”

如果是太普通的黑料，不一定有用。

王大根也不清楚自己這點證據，究竟夠不夠重量。

“他在外面有個情婦，情婦有家庭，給他生了個男孩。”

秦蓉瞪大眼睛：“私生子？”

“嗯。”王大根問：“這個料，行嗎？”

秦蓉沒有立刻回答，如果從八卦的角度來看，的確很重量級。

可如果想要扳倒他，就有點不夠看了。

她搖頭：“可能不夠。”

王大根撓撓頭：“那沒辦法，我只有這些證據。”

他其實也猜到，這點東西不一定夠看，但多多少少也夠他喝一壺的。

秦蓉道：“這種東西，的確能影響他的仕途，但最多也就是讓他沒機會繼續更進一步。可想要把他從副市長的位子上拉下來，不太可能。”

事情陷入了僵局。

他們手里有證據，可力度不夠，有些尷尬。

這時，秦蓉的手機忽然響起。

是剛剛送回家的小雨打來的。

秦蓉把號碼留給她了，并告訴她，如果秦小天再來騷擾，就打她電話。

大半夜的，而且剛剛才把她送回家，就打來電話。

秦蓉不禁有些擔心：“小雨，怎么了？”

“秦警官，我，我害怕。”小雨聲音哽咽。

“怎么了？秦小天去找你了？”

“不是，我，我就是害怕，我做噩夢了，我睡不著。”

小雨抽噎，似乎有些崩潰。

“你等我一下，我現在過去。”

掛了電話，王大根問：“小雨？”

“嗯，她好像有些應激，我得過去看看。”

“我送你吧。”

“好。”

兩人出門，騎著摩托車來到小雨居住的出租屋。

她居住在一個老舊小區，一室一廳，還是頂樓。

兩人來到門外，秦蓉沒有敲門，怕嚇到她，于是打電話告訴她，自己來了。

小雨穿著一件嚴實的睡衣開了門，臉上還掛著淚珠。

“秦警官。”小雨一開口就哽咽了。

做筆錄的時候，秦蓉才知道，小雨才二十歲，正是花季般的年齡。

同齡人都在上大學，她卻無奈輟學，外出打工。

悲慘的人各有各的悲慘，秦蓉沒有詢問她的家庭情況，但也能猜得到，她家庭必然貧困，否則不會走到這一步。

兩人進屋，把燈都打開了。

秦蓉輕聲的安慰著，讓她不要多想。

“KTV那邊你就不要去了，這幾天好好休息，重新找份工作。”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小雨抱著胳膊，把自己蜷縮在簡陋的沙發上。

這時，屋外忽然下起大雨，一道悶雷猛地炸響，轟隆隆。

客廳的保險絲似乎燒斷了，燈光一下黯淡。

小雨被嚇的瑟瑟發抖，尖聲喊叫：“不要過來，不要！”

秦蓉抱住她，不停安慰，她覺得小雨的反應太不正常了。

等她情緒穩定一些后，問道：“小雨，他們是不是在包廂里欺負你了？”

小雨搖頭，沉默了好一會兒，道：“他，他們讓我吸快樂粉，我不愿意，他們就罵我，還打我。”

快樂粉？

秦蓉一怔，旋即怒不可遏。

王大根則是兩眼一亮。

先前兩人還在遺憾，秦福海只是有外室和私生子，證據的份量不夠。

可他兒子這份量，似乎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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