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言寄聲被夢魘住了......

他感覺自己變小了，又回到兒時那座充滿回憶的老宅子里。

那是個十分氣派，小洋樓。

風格很像是舊時法租界的那些洋房，很大，房間很寬敞，里面的裝飾風格也全部都是歐式的，墜著長長的流蘇，各種雕花的線條，就連桌椅板凳全部都無一不精致......

小小言寄聲就坐在那精致的大椅子里。

那時候他還小，三四歲的樣子吧！

穿著白色的小襯衫，脖子上還規規矩矩的打著黑色小領結，下面是黑色的短褲，吊著兩根細細的背帶。

剃了個蘑菇頭，西瓜皮一樣地蓋在額頭上。

他有點不喜歡，因為長長的劉海總讓他覺得不舒服。

他會習慣性地用手去抓，但每一次都會被母親執著地打手，警告他：“小聲，要儀表端莊！”

端莊是什么呀？

可是端莊很不舒服呀，對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來說，那太拘束了。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只要自己不端莊，母親就會不開心，所以他在母親的面前總是很端莊。

但只要母親不在，一轉身，他就是宅子里的小魔王。

四歲的小孩淘氣蛋，家里的每一處都會成為他的冒險的地盤，他像個巡山的大王，從一個房間巡到另一個房間。

終于有一天，他在爬進爺爺的書房時，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響。

那聲音，像是有什么人在哭？

他爬了過去，悄悄的鉆出一顆頭，掛在門邊朝里看......　

他看見了哭的那個人，居然是爸爸？

他還看見了爺爺，爺爺拿著長長的家法，那是一根百年老滕，用秘法炮制之后編成的麻花辮式的長鞭。

每一鞭下去，皮開肉綻。

原本很膽大的小調皮蛋，一下子嚇哭了，他跪坐在門口，淚水爬滿了他的小臉，他伸手叫著爸爸，可爸爸卻在轉過臉來時，一臉的驚慌失措。

因疼痛，他臉上涕淚交加，哪還有平時訓俘話時的端正威儀？

小調皮蛋還是朝著爸爸爬了過去，下意識地伸手想摸摸父親的臉，但就是他指尖輕觸到父親臉頰的那一刻，原本還跪在地上的爸爸，突然跳了起。

一個橫掃腿，三四歲的孩子就被踢進了墻角。

肋骨斷裂的巨痛，小調皮蛋嘔出一口血水，疼得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然后，他又聽到了家法被甩響的聲音，夾雜著爺爺的暴虐咒罵......

“能耐了你，你敢當著我的面打小聲？你這是在諷刺我嗎？我的要我兒子，你就打你兒子？行啊，老子今天就成全你，抽死你？”

“你認不認錯？認不認錯？”

“你以為你跟了老子姓言，就可以為所欲為，老子還沒死呢，你想謀朝篡位，還早了一萬年。”

弱小的孩童，蜷縮在墻角，在吐出的血水里，看著父親被抽得滿地打滾......

她疼得要死，卻還是虛弱的向父親伸出了手，想要摸摸他，想要求求爺爺，不要打爸爸，不要打......

后來，他聽到了母親闖進來的聲音。

母親抱著自己哭，大聲的喊著要叫救護車，救護車來了，他迷迷糊糊被母親抱著上了救護車，卻始終沒看到父親也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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