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李青鋒
飄飄渺渺無人間,蒼蒼茫茫難覓處。
這里沒有空間,沒有時間,沒有對一切事物的真實概念,有的就是僅僅是一個“無”。不知時光長河有沒有流淌而過,也不知歲月更迭是否出現。但在這一刻或者那一刻,總之是某個無法描述的一瞬間,這個莫名的空間出現了一個可以被形容的東西。
“那是一個酒杯嗎?”
不知來源處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似乎帶著些疑問,又有些興奮。
“對,好像就是一個酒杯,一盞金色的小酒杯”
這個聲音再次出現,應該是在肯定自己的所說。
“哎?這是哪里?我怎么突然出現在這里呀?”
“是夢嗎?”
“又做夢了?”
“好奇怪的夢,怎么夢到酒杯了,醒來醒來醒來……”
聲音的主人似乎明白自己是在做夢,不然怎么會分不清時間,分不清空間,分不清這光怪陸離的世界。
“嘀嗒”
一聲巨響充斥了整個空間。
李青鋒費力的睜開了雙眼,輕輕的搖了搖頭,似是從夢中清醒過來了。從床上坐起來,抹了抹額頭,果然是一滴水。隨后抬頭仔細一看,簡陋且發霉的木制屋頂,果然漏了一絲縫隙,一絲絲昏暗的光亮正從上方灑了下來。
隨后李青鋒又看了一眼昏暗的房間,真談得上是家徒四壁。破舊狹小的土坯房子,僅有一扇小小的窗戶和一個破舊的板門。屋內除了床上的一床談不上被褥的薄被子,就剩床尾的那個矮小的桌子了,甚至連一個凳子都沒有。
“哎……”
李青鋒深吸了一口氣嘆了一聲
“又是這種不著邊際的夢,真是煩。”
說著又抬頭看了眼漏風的屋頂
“天亮得把屋頂修一下了,不然過兩天梅雨節氣正式來臨,家里還不淹了,或者得換個房子了?”
想到此處,李青鋒心中更是郁結難平。他生活的地方叫做紫云宗,乃是留宸國三宗五門之一的修仙大派,單是金丹真人就有十七八個之多,甚至有傳言老一輩太上老祖已然是修成元嬰,壽元過千載,依然存活在世。所以這紫云宗在留宸國的地位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不過可惜這一切和他李青鋒這個一介雜役弟子無關。
李青鋒本是生活在留宸國治下的一個偏遠小村子的,但連年干旱再加上盜匪流行,很快便家破人亡。行將餓死之際,路過的紫云宗歷練弟子們遇到了當時12歲的他,心生惻隱之心,便將他帶到紫云宗充當雜役,好歹有口飯吃。
想想至今,也有五年有余了,如今已17歲的李青鋒依舊是個不入流的雜役弟子。倒不是他不努力,而是這修仙就必須有靈根,不求那虛無縹緲的仙靈根天靈根什么的,就算是個廢靈根,也好歹是個靈根。可惜,他如這世間萬萬千千的普通人一樣,身上沒有任何靈根靈脈,此生注定是個凡人,要在這紫云宗蹉跎一生,至死方休。
那紫云宗的登仙臺他年年去。卻是年年敗興而歸。沒有靈根的他就只能在這雜役峰蹉跎著,做些粗活累活,劈柴挑水,摘菜淘米,澆花修樹這些活計他都做的熟門熟路了。而就算如此,他也算不上雜役弟子中最好的,那些三四十歲的中年漢子有著更多的經驗,更老練的人情世故,更穩妥的處理方案,更穩重的心態,更好的人當然有著更好的待遇。那些人便可以選擇這雜役峰上更好的住宅,雖說談不上什么豪宅大院,但一個體面的大門窗戶,敞亮的客廳,溫馨的內屋也足夠了。李青鋒想住上這樣的房子,至少還得熬上十幾二十年,或者有那么一個一技之長。
當然了,李青鋒也不是最差的,那些剛來的十一二歲的,啥也不懂的現在都還十幾個人擠在一間屋子里呢,相比而言還算不錯了,至少有一個自己的私人空間。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想到此處,李青鋒但也好受了一些。于是準備躺下繼續睡覺,卻在此時,東方的一縷晨光破窗而來,映在墻壁上,照亮了這昏暗的房間。
“呵,這么快就天亮了,哈欠,,,,”李青鋒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便開始收拾了起來。
其實也沒啥可收拾的,就一張破被而已,疊放整齊,放在床頭。便從床位的矮桌下掏出了衣物,是一身灰色短打,雜役夏季標配,每人三套,三年一換,這是他的第五年,所以是第二批衣服的第二年了,有些破舊顏色也退去不少,更顯得窮酸。
利利索索的穿上衣服,下床便搬開板門,走了出去。
他的這間屋子朝東,出了門便被那霞光刺得睜不開眼睛,好一會才適應。
放眼望去,群山遍綠,霧靄浮沉,偶有仙鶴鳴啼,穿梭云霧,又有霞光數道在山峰間穿越。時而有小船在云霧之上游弋,還有飛禽猛獸踏云而行,飛劍翔空更是屢見不鮮。這般神仙美景在李青鋒眼中已是再平常不過生活了。輕輕瞟了一眼,便開始了今天的勞作。
門前的景象很簡單一塊一畝多的大空地上,擺著各種雜役用具以及石凳石桌,此時雖剛剛天亮,卻已有數人已經在水缸旁洗漱起來了。許是起的太早,精神都有些萎靡,并沒有互相談話的欲望,都在安靜的收拾自己的東西。
起床第一件事自然是洗漱一番,神仙之地就算是雜役弟子也要保持基本的潔凈,否則便會被逐出門去,所以這第一步尤為重要。李青鋒來到門前大樹下的大水缸前,拿起水缸旁的木盆,舀上一瓢水,正準備洗漱,便聽得身后傳來一句話。
“小鋒啊,今天怎么起的這么早?”
李青鋒回頭望去,但看見一個身著灰色短打,皮膚略黑的漢子,一臉剛睡醒的樣子,手拿著木盆走了過來。
“嚯,陳哥啊,可別提了,屋頂漏水,正好滴我臉上,這哪還睡得著啊,就起了。說起來我那屋子是該修修了。”李青鋒一臉無奈的說著,一邊說一邊用清水清洗著雙手胳膊以及面龐。
聽到這話,那漢子回頭望向身后整整齊齊的一排土坯房子,又看了眼李青鋒的房子,嘆了口氣說道
“哎,咱們這破房子要修得統一申請吧,沒那么容易。要是漏的不大,回頭休息的時候自己找著茅草,打個泥漿糊上得了。這個時節,維修的那幫人正在其他峰,給那些外門弟子維修房屋呢,哪有時間幫我們搞這些。”
李青鋒聽完也是很無奈,只得苦笑兩聲,便不再言語,繼續洗漱收拾了。
可李青鋒也清楚,要是其他年份倒還好,跟那幫維修的兄弟說一聲,用不了一頓飯的功夫這也就修好了。可好巧不巧,今年乃是紫云宗收徒的年份,紫云宗每三年都會從外界吸收一些有靈根的孩子作為弟子。而這些有靈根的孩子一個個都是未來的仙人,豈有住土坯房或者一個單屋的道理。都是在各個峰山腳下有一個獨立的院子的。里面要有靜坐室,修煉室,待客室,氣派的客廳,舒適的內室,還要有三兩間客房,以及兩間雜役室。可就算是這番費力修建好,每次新弟子入門,不論這空院子以前有沒有住過人,還是要重新修葺一番的。此時那些負責維修的雜役正忙的焦頭爛額,絕對是沒時間來為他這個區區雜役弟子來修房子的。
想到此處,李青鋒倒也無可奈何。
洗漱完畢,便將水潑灑至空地之外的草叢里,放下木盆,便又看向還未洗漱完畢的漢子。
這漢子看起來得有三十多了,黝黑的皮膚更顯得身上肌肉力量十足。而他也正是負責李青鋒日常工作安排的陳休。自李青鋒入門便一直是陳休負責引導,工作內容,注意事項等等都是陳休教導的,雖談不上關系多親密,至少兩人也有些五年多的相處了。
潑完水的李青鋒走到陳休面前像個農戶一樣蹲下有些討好的笑著說道,“陳哥,那個,那個之前我和您說的那個事咋樣了?嘿嘿嘿”
陳休看著李青鋒這一副樣子,也笑了起來。
“呵,你小子,這才多久,我想想,是前天說的吧,哪那么快,這人員調動說不得也得一兩周,還得上下打點,慢些三兩月也是有可能的,急個啥嘛”
李青鋒聽這話便知陳休言外之意,怕是我之前給的少了,這陳休想多要一些。心中很是憤怒,自己已然給了他兩塊靈石,那是自己這五年來存下的三分之一的財產了,竟然還知足。要知道一個普通的雜役弟子,一年的俸祿最多也就一塊靈石,要是中間出了岔子受了責罰更是一塊都沒有。自己兢兢業業干了五年多,中間雖有立功多賞了一塊。在這山里吃喝不愁,沒有花銷,可也就攢了那區區六塊靈石,讓他幫自己調個工作竟然如此獅子大開口。卻也沒辦法,陳休雖只是一個小小的管事,畢竟是自己的頭頭,若不討好,這輩子就只能做掃撒工這個沒有任何油水的工作了。況且已經給了兩塊靈石,若反悔,恐怕這靈石也拿不回來,想到此處,李青鋒勉強將臉上得笑意又提高了幾分,伸手到袖口中又掏出了一塊拇指頭大小,泛著微微紅光的玉石向陳休遞去。
“哎呀,陳哥真是辛苦了,這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您拿著,來回奔波還得有個辛苦費呢,勞您費心了。”
陳休見李青鋒竟如此上道,卻也不好立刻收下,只是手擺著說道,“不行不行,你拿回,用不著用不著”
“陳哥您別客氣,拿著拿著,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不行不行……”
“拿著拿著……”
……
幾番退讓之后,陳休方才笑著收下,口中還說著“你這孩子,下次不能這樣了啊。調崗的事我會幫你張羅的,放心吧,我盡快,這兩天就給你搞定。”說完將那靈石收進袖口,便端著木盆走遠了。
“陳哥慢走啊,回頭見”
“好嘞”陳休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
看著陳休離去的背影,李青鋒心中也是大定,雖說花了三塊靈石,但陳休可是很靠譜的,拿錢辦事從未有過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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