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說起方劑還不表白這件事,他自己也沒想清楚。
喜歡上陸小時這件事對他來說太突然了,他感覺自己都沒做好準備。
方劑是個很討厭計劃外狀況的人,偏偏陸小時從來沒在狀況內(nèi),永遠拉著他在偏航的道路上跑。
今天蛋糕做太多,身上好像一直有個甜甜的味道,陸小時不是想要甜甜的戀愛嗎,他都這么甜了,她還不滿意?
還跟小男生打游戲打一天!
感覺自己又要失眠的方劑直接爬了起來,主動不睡覺,坐在書桌前拿了張紙開始寫寫畫畫。
不是工作,是在列關于戀愛的思維導圖,他覺得自己腦子里的事情太亂了,需要理順一下。
首先,是否確認喜歡陸小時?嗯,不需要兩條支線了,確認。
那么,是否要跟陸小時戀愛?
如果是,要考慮的支線包括:怎么表白?是否要異地戀?
如果選擇否……他才畫了條支線,就感覺他的人生不會再擁有快樂了。
那么回到要跟陸小時戀愛的這條線上,關于表白,他可以選擇沒有準備直接愣上,那么陸小時可能會直接答應皆大歡喜,也可能會因為之前他的態(tài)度表示猶豫,還可能會移情別戀果斷拒絕。
這三種可能性方劑覺得后兩個都挺嚇人的,還是不要莽撞,要觀察到位,一擊即中。
他就這么畫了滿滿一張紙,附帶查了一下未來15天的天氣預報和黃道吉日,覺得這周六就很不錯。
那么,這兩天他要好好表現(xiàn),讓陸小時趕緊忘掉之前他的所作所為。
門外,有陸小時的腳步聲,方劑只是聽著這個聲音,就已經(jīng)忍不住微笑。
人的情感真是復雜,確定心意的一瞬間,好像就已經(jīng)徹底投降。……
原來張愛玲說的沒錯,愛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里,但心里是歡喜的,在塵埃里開出花來。
又是陰雨綿綿的一天,一大早,群里就有各位團長在求助。
因為是工作日,團長們很多都需要居家辦公,最多是下樓去跟司機接個貨,沒時間蹲在樓下等鄰居們?nèi)ト∝洠鼪]時間去挨家挨戶派發(fā)。
現(xiàn)在鳳凰小區(qū)的管理規(guī)則是團長責任制,開團的團長要負責把東西交到團員的手上,丟東西了的話團長要賠償?shù)摹?
方劑昨晚跟的那個空氣炸鍋的團,團長就在團群里求個能發(fā)鍋的好心人,以免機器淋雨壞掉。
總共五十個鍋,可是年輕的鄰居們都在上班,一時間連個去跟司機接貨的人都找不出來。
方劑吃著早飯,看著玩手機的陸小時,他在團群里回了個:“我來吧。”
發(fā)完,他敲敲桌子吸引陸小時:“我今天要暫時擔任一下團長發(fā)空氣炸鍋,你跟我一起吧。”
陸小時在做好事這件事上一向挺積極,而且上次方劑也幫過她,所以她很痛快地就答應了:“行啊。”
終于把陸小時從手機游戲里拽出來,方劑覺得這微風細雨也不討厭了,助人為樂的志愿服務也有意義了。
他和陸小時都穿著從志愿者小組領來的白色雨衣,現(xiàn)在志愿者都不穿防護服,只戴n95口罩,倒也沒那么悶熱了。
方劑跟司機清點完箱數(shù),拿著團購名單,和陸小時用拖車先把箱子拖到各個樓棟大廳里防雨,然后在群里通知大家下樓來拿一下鍋。
為了提高效率,他跟陸小時分別在不同的樓棟登記,等了一個多小時,大家的鍋都拿的差不多了,只剩幾個鄰居回復說在開會還出不來。
方劑順手就給那幾個人送到家門口了。
都送完,他發(fā)消息跟陸小時匯合,正好在小區(qū)廣場上碰到了往回走的陸小時。
雨其實不大,但是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還是把兩個人的臉連同露在外面的頭發(fā)打濕了。
方劑走到陸小時身邊,抬起手來用手背在她鬢角擦了一下,替她把雨珠擦掉。
陸小時覺得這個動作有點親密,被風吹涼的小臉一紅,不過她的面部角質(zhì)層比較厚,紅的不明顯。
她不自在地吐槽他:“你現(xiàn)在真的很像個老父親。”
方劑收回去的手一僵,這可不是什么合適的定位。
為了盡快擺脫這個爹爹的標簽,他在路過一個小水坑的時候叫了陸小時一聲。
陸小時回頭看他,他抬腳在水坑里踩了一腳,水花四濺,濺到了陸小時的褲子上。
陸小時:“???什么毛病?”
方劑悶聲,露出惡作劇成功的笑。
陸小時不走他前面了,躲著他在旁邊臺階上走。走了幾步,氣不過,再遇到水坑的時候也是吧唧一腳,濺方劑一身水。
方劑還腳。
陸小時跑,他跟著追,兩個年齡加起來半百的成年人像幼稚園小孩似的在小區(qū)里踩水坑攻擊對方。
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攻擊方式成功地把兩個人都搞成了落湯雞。他倆笑不可支地互罵著對方,跑回家去沖澡換衣服。
到了家里脫了雨衣,陸小時看方劑好像衣服濕的更厲害,讓他先去沖澡。
方劑打了個噴嚏,找好干凈衣服,催陸小時不要磨嘰趕緊去洗。
陸小時:“我可以去鄰居家洗。”
她說的是對門,他想成了叮當。
今日份的包公方劑上線,他直接把人推進洗手間,把門一關讓她出不來,“快點洗!”
等方劑也洗好澡吹干頭發(fā)出來的時候,陸小時已經(jīng)在研究空氣炸鍋食譜了。
她把家里的食材都拿了出來,對著剩余數(shù)量最多的白蘿卜自問自答:“炸蘿卜片會好吃嗎?應該會吧!”
然后她就拿蘿卜給空氣炸鍋開了個光。
味道怎么說呢,應該是吃不死人的。
方劑從住進來起,對陸小時的廚藝就是無限包容、感恩戴德的狀態(tài),她做什么他都吃。
第一鍋烤蘿卜片烤糊了,陸小時揮著鏟子假哭:“變成了烤糊蘿卜片。”
這么不好笑的笑話,方劑也笑出了打鳴聲。
然后把她的第二鍋烤蘿卜片都吃光。
陸小時感覺今天的方劑還挺可愛的,一點都不討人厭。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這么可愛的方劑不喜歡她,又變得討厭了起來。
下午雨停了,陸小時團的耙耙柑缺人送,她閑著沒事接了團長的活,路過書房的時候看方劑正在伏案工作,就打算不耽誤他了。
方劑聽見聲音,問她:“怎么了?”
她站在樓梯口跟他對望:“出去一趟,發(fā)耙耙柑,我自己去就行,不用你了,你忙吧。”
方劑確實有個會要開,他看陸小時愿意走出去,也沒多問就由著她自己出去了。
結果陸小時在電梯里就碰到了叮當。
她有點驚奇:“好巧呀。”
叮當笑:“不巧,我看你在群里說替團長發(fā)橘子,就下來幫你。”
陸小時側過頭去看電梯,看到電梯墻上反射出的自己試圖掩蓋的偷笑。
弟弟真乖啊。
因為雨停了,不用擔心淋濕箱子,陸小時和叮當就站在小區(qū)門口卸貨的地方,拿著名單等鄰居下樓來自己取,然后登記一下就好。
任務雖然簡單,但是因為還沒到下班時間,鄰居們來得零零散散的,等待的時間也比較長。
已經(jīng)是初夏了,有些按耐不住的蚊子早早的飛出來執(zhí)行滅絕人類戰(zhàn)斗任務,陸小時是個特別吸引蚊子的體質(zhì),她穿著長袖長褲,蚊子無處下嘴,最后在她耳廓上咬了個包。
她強忍著不去撓耳朵,氣得要命。
叮當幫她揮手驅(qū)趕著蚊子,看她好像很癢,就給她的蚊子包上掐了個十字。
方劑下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他開完會看陸小時還沒回來,想要來找她幫她把剩下的箱子一起發(fā)了。
結果看見她和那個男生像是一對迎客的新人一樣站在大門口,那些來登記的鄰居像是喝喜酒給禮金簽個名,旁邊的粑粑柑就是他們喜事的伴手禮。
那個叮當居然還摸陸小時的耳朵?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能不能守點公序良俗了?他們這是在干嘛!
方劑火冒三丈地沖到陸小時身邊,陸小時看見他過來還挺高興的,跟叮當介紹:“我室友。”
叮當舉起右手對著他說“嗨”。
嗨什么嗨,方劑沒好氣地“嗯”了一聲算打招呼了,問陸小時要什么時候回家。
陸小時數(shù)了數(shù),只剩六箱耙耙柑了,他們分頭行動的話,最多兩次就可以幫鄰居送到家門口。
方劑抱起一箱就走,想著趕緊發(fā)完趕緊帶陸小時回家。
結果他送完一箱的時候,接到個工作電話,樓道里信號不好,他沒法邊打邊送,就站在樓下打電話。
眼睜睜看著陸小時和叮當一起去送最后一箱粑粑柑。
就一箱而已,還需要倆人?
他不開心地遠遠跟在兩人身后走,走進1號樓的大廳,看他們電梯停在了9樓,抓緊時間想把電話結束了。
最后一戶粑粑柑是912的,就是那戶害1號樓被封鎖了好長時間的比目魚家。
陸小時跟叮當來到9樓,剛下電梯就聽見樓道里的喧鬧聲和咣咣砸門聲,砸的就是912家的門。
陸小時還以為是有鄰居真的像之前在群里放狠話那樣,來找912的麻煩了,結果看到了一個穿防護服的大白和一個穿紅馬甲的居委。
她和叮當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把耙耙柑給送到了家門口。
居委一看還有送物資的,跟陸小時說:“別給他家送,以后團購也不要讓他們參與,看他們能躲到什么時候。”
陸小時還以為他家這是又復陽了,正好奇地一步三回頭地聽他們的對話,聽到大白說什么“請配合即刻轉(zhuǎn)運”。
旁邊鄰居開門探出頭來看,陸小時立馬打聽,“912怎么了?怎么又要轉(zhuǎn)運啊?”
鄰居已經(jīng)隔著門聽半天了,前因后果也都聽得差不多,跟陸小時八卦起來:“說是現(xiàn)在‘清底反攻,一個不留’,方艙空出來床位了,要把所有陽人都立即轉(zhuǎn)運隔離治療,他家之前不是沒去嗎,系統(tǒng)里還有名字,所以來拉人。”
陸小時:“不是后來復測了都已經(jīng)是陰了嗎,他家也解封了,居委沒跟疾控說嗎?”
鄰居:“說了吧,他家不是一直卡bug呢,反正他家在名單上,現(xiàn)在人家要拉他們走,陰了也得走。”
陸小時看見那個大白非常暴力地拍門,應該是在門口喊了很久了很生氣:“躲著沒用!名單上的都得走!今天不走明天就是警察上門來帶你們走了!不要違反防疫規(guī)定!”
陸小時看著,腳步轉(zhuǎn)向912走了過去。
她直接來到大白面前:“同志,請問有轉(zhuǎn)運912的紅頭文件嗎?”
大白對著空氣說了半天話,現(xiàn)在來了個人,他的火氣有了釋放的對象:“要什么文件!我這里有轉(zhuǎn)運名單!全車人都等著他們呢!”
陸小時:“你說有名單就有名單嗎?萬一你是人販子,一句有名單就跟著你走啊?你工號多少,叫什么名字,說一下。”
大白:“你誰啊?”
陸小時:“我是他們鄰居,現(xiàn)在我懷疑這個小區(qū)有人販子存在,我要來確認一下小區(qū)的安全。”
她說著,當著他面打開手機錄音:“這位轉(zhuǎn)運同志,請說出你的工號和名字,接的哪里的命令來轉(zhuǎn)運912,你是否知道他們家目前三口人都是陰性狀態(tài),哪條防疫規(guī)定規(guī)定了陰性也要被拉去方艙。請你如實回答完再把人拉走,這段錄音將作為我向有關部門投訴的證據(jù)。”
投訴這招還是她跟方劑學的,空口白舌地吵架沒有用,只有將責任落到執(zhí)行人員的頭上時,他們才會掂量這件事的后果。
陸小時的一連串質(zhì)問讓轉(zhuǎn)運的男人怒目圓睜,他一個問題都沒回答,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轉(zhuǎn)頭跟居委說:“那一車人等不了了,我先走了,你們要繼續(xù)做工作,明天還不走就出警了!”
說完他又瞪了陸小時一眼,抬腳離開。
在樓下看到大白出電梯的方劑,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匆匆把電話掛了上樓,結果剛開電梯門,就看見叮當一臉崇拜地跟陸小時說:“小石榴,你好酷啊!”
作者有話說:
哇好像很多朋友喜歡直球弟弟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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