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思春
沈正瑜和沈長榮平日里就對大房不滿,也不是沒有氣惱時說過泄憤的話,沈長瑞心中不安,怕真的是他們狠下心來想要毒害沈卻。
沈卻見他神色惶惶絞著手心神不寧的樣子皺眉認(rèn)真道:“我說了,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你別胡思亂想。”
“二叔是沈家人,他再有不滿也不可能借你的手來向我下毒,更將長榮也牽扯進來,至于長榮平日里雖然爭強好勝,可他本性不壞也做不出這種惡毒事情,更何況你剛才不是說了,那墨條他自己也在用,且還隨身帶著,他總不至于害他自己!
沈長瑞這才明白剛才沈卻他們?yōu)槭裁匆恢弊穯柹蜷L榮自己用沒用那墨條,原來是為著確定這個。
他臉色有些蒼白,實在是他難以想象自己府中會有條隨時咬人的毒蛇,那人還是自己的兄弟,他更是后怕自己險些害了大哥和薛諾。
沈卻起身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肩膀:“你別多想,你等下先回去看看情況,若是能問出來這墨的來歷自然就能知道是誰想害我們……”
沈長瑞捏著拳頭道:“我這就去找他們!”
“長瑞……”
沈卻還想叮囑沈長瑞別露了痕跡,誰知道他人就已經(jīng)跑了。
眼看著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出了弗林院轉(zhuǎn)瞬就沒了蹤影,沈卻滿是無奈,長瑞這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穩(wěn)重一些,他朝著姜成看了一眼,讓他跟過去盯著沈長瑞一些,又交代抱樸去找沈長林將那些墨條要回來。
等幾人都走了,沈卻才走回來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怎就讓人盯上了長榮和二叔!
“沈家這頭就他們最蠢。”
“阿諾……”沈卻無奈看她。
薛諾收了毒舌面色冷了些:“早前就跟你說那江毓竹有問題,我讓邱長青去查他都被擋了回來!
這段時間他們唯一接觸過想要打探她身份,又對沈家善惡不明的人就只有那么一個,而且能送墨條這種東西,又能被沈正瑜和沈長榮珍之重之甚至視為驕傲拿出來炫耀的,除了不久前曾說要收沈長榮為徒的陸弢還會有誰?
陸弢名聲斐然,在文壇本就是大家,以他名義送出來的東西定會被沈長榮父子當(dāng)作寶貝。
沈長瑞跟沈長榮兄弟不和,看不得沈長榮炫耀,兩人爭搶一物也不是頭一回的事情,就算沒有族學(xué)那邊恐怕也會有旁的人跟沈長瑞提起這“好墨”,沈長瑞又向來敬愛沈卻,親近薛諾和沈長林,他纏著沈長榮好不容易得了這般好的東西,哪有獨享的道理?
這墨一定會送到弗林院,也一定會交到沈卻和薛諾手中。
寧敬水說,能以九金花制毒之人精通藥理。
江毓竹那病秧子從小吃藥到大,上次在馬場時還曾出手替白錦元診治,據(jù)傳略懂醫(yī)術(shù),而且出入定遠(yuǎn)侯府的大夫怕是比江毓竹見過的人還要多,能知道九金花這么稀罕的東西也不奇怪。
薛諾冷笑了聲:“那天他突然來跟老夫人賀壽,又意外撞見你二嬸說起陸弢的事情,引著他們滿心歡喜怕就是為著今日,你明知道你二叔二嬸心比天高,沈長榮也是個一哄就找不著北的,你居然還敢放任他們跟江毓竹往來。”
衡云閣里,江毓竹拿著母親遺物試探她,如今又朝著沈卻下毒。
那病秧子是活膩了,真不想壽終而寢她不介意成全了他!
沈卻見薛諾冷著臉也知道她怕是動了氣。
沈家跟定遠(yuǎn)侯府這些年一直都沒什么交集,就連他見過江毓竹的次數(shù)也兩只手翻了個翻就能數(shù)得過來,沈家從未為難過定遠(yuǎn)侯府,他也沒跟江家人交惡,江毓竹卻無端朝他下毒手,還險些害了薛諾。
“是我大意,上次他來時我以為定遠(yuǎn)侯府意在奪嫡,這段時間跟祖父也在查這個,原是想留著長榮這邊看能不能探出江毓竹目的,誰想他這般歹毒!
薛諾見他認(rèn)錯認(rèn)的干脆利落,一時噎了噎。
半晌,她扭頭惱怒:“等長瑞那邊看他能不能打聽到什么,要是確定是那墨跟陸弢有關(guān)系,我饒不了那病秧子!
沈卻看她:“你想做什么?”
“自然一報還一報!”薛諾桃花眼里滿是戾氣。
她這人什么都吃,唯獨不吃虧。
昨天夜里險些誤了大事暴露了身份,還害得她白白遭了一回罪。
薛諾抬頭瞧著沈卻說道:“你可別跟我念叨什么以德報怨不能動手,我只知道誰想要我的命,我就要誰的命,況且這次要不是你運氣好撞上我體內(nèi)的毒正好跟九金花相克,你恐怕被人害得變成了瘋子都不知道是為什么!
“以德報怨的那都是蠢貨,你要是不幫我,我就自己去做!
沈卻見她冷著眼的樣子不由說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般愚善之人?”
薛諾撇撇嘴:“那誰知道…”
“砰!
沈卻朝著她腦門輕彈了一下,見她捂著腦袋仰頭瞪他,他才說道:“我知道你時常腹誹我假正經(jīng),性子也沒那么變通,可我不是不通事理,被人欺負(fù)到頭上還要以德報怨聽之任之!
沈卻從小所得的教導(dǎo)就是要正直善良,不主動為惡,可他又不是圣人,對著想要害他性命、傷及他在意之人的惡徒還能毫不生怨。
這世上比惡更惡的,是偽善。
可比偽善還惡的,是愚善。
“江毓竹畢竟是定遠(yuǎn)侯世子,而且他身子你也知道,碰不得,挨不得,這件事情他敢經(jīng)長榮他們的手,怕是早就將證據(jù)掃了干凈,就算咱們找上門去他也能推的一干二凈,甚至反咬一口說是長榮和二叔想要加害我們!
江毓竹就是易碎的瓷器,碰一碰就能當(dāng)場倒下。
定遠(yuǎn)侯愛子情切,為著江毓竹所做的不比那永順侯護著柳氏時蠻橫不講道理,江毓竹又向來表現(xiàn)的溫文儒雅翩翩如玉,不僅在京中名聲好的不得了,就連太后和好些貴人也對他另眼相待。
要是貿(mào)然朝著他下手,搞不好還沒將人怎么著就被反咬一口,反倒惹得一身騷。
薛諾聽著沈卻的話,想起先前趙愔愔跟她說過江毓竹在京里的好名聲,微瞇著眼片刻冷哼:“搞不了他,就先搞別人!
“你是說……”
“蕭池!毖χZ說道,“江毓竹跟蕭池極為親近,上次連來試探戶部的事情,中秋衡云閣試探我時兩人都是一起!
“定遠(yuǎn)侯早年就已經(jīng)交了兵權(quán),定遠(yuǎn)侯府就是個空殼子,那病秧子就算再有本事,想要在京中打探消息或是做什么布局都離不開蕭池幫忙,上次馬場的事情本就稀奇,蕭池也一直在想方設(shè)法打探我的事。”
自打上次蕭池來過一次后,邱長青就說沈家這邊時常有探子盯著,就連他那邊也有人一直在查。
江南去的人不少,其中就有江毓竹和蕭池一份。
既然是一丘之貉,那就先弄了蕭池那個土匪頭子,等解決了蕭池再去動江毓竹那個病秧子。
沈卻想了想蕭池幾次和江毓竹同進同出,且蕭池手里還握著兵馬司,要是能將他壓下去的確能給江毓竹教訓(xùn):“好,你想怎么做?”
薛諾眼珠子一轉(zhuǎn),朝他招招手。
沈卻杵在原地沒動。
薛諾莫名:“過來啊!”
沈卻遲疑了下就被薛諾直接拉了過去,沒等坐穩(wěn)小姑娘就撐著引枕一手扒拉著他肩頭,湊在他耳邊嘰嘰咕咕一番。
薛諾的辦法損得很,朝著蕭池軟肋下手。
蕭池那土匪頭子又莽又直,腦子單純,又好美色,想對付他專捏他短處就行。
沈卻原是遲疑不肯覺得太下作,可她又湊近嘀嘀咕咕纏著他說:
“我知道拿女子下手是陰損了點兒,可我又不傷她,只拿她當(dāng)餌,況且我聽說那姑娘本就是被蕭池強要了的,說是成婚了卻連個正經(jīng)的迎娶都沒有!
“誰家姑娘會這么委屈的?那蕭池本就是個土匪頭子,八成也是圖人美色,說不定咱們還救人出水火了……”
她身上裹著薄被,小臉細(xì)白,湊近說話時嘴唇開開合合跟念魂兒似的。
到了后來說了什么沈卻只記了小半,反倒是她說話時熱氣一個勁兒地朝著他耳朵里鉆,身上還有一股子莫名氣息讓他腦子有些暈。
薛諾沒注意沈卻逐漸僵直想要退開的身形,只哥倆好地攀著他道:“我覺得你有時候就是太正經(jīng)了,所以才老是被人盯上。”
“要不然這樣,只要那姑娘跟蕭池不是一伙的,我保證到時候讓她全須全尾脫身,你覺得怎么樣?”
說完見沈卻直愣愣的沒說話,薛諾忍不住撞了撞他肩膀:“問你話呢,到底成不成?”
沈卻恍惚間脫口而出:“你熏的什么香?”
薛諾:“??”
沈卻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胡謅了什么,連忙端著杯子假裝喝水強行挽尊:“這香味太嗆人了!
薛諾莫名其妙朝著周圍嗅了嗅,一鼻子的湯藥味兒,她不由翻了個白眼說道:“這滿屋子都藥味兒,哪來的香,我看你怕不是思春了!
“噗——咳咳咳咳。
沈卻一口水噴了出來,嗆得驚天動地。
薛諾冷不防被他噴了一臉,伸手抹臉抬腳就踹:“沈長垣,你是不是有大。!”
臟不臟!
(https://www.dzxsw.cc/book/89366270/74605662.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