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當年懸案
“李寶兒?”芬嬸張了張嘴,然后全身顫抖了起來,她猛地拍起了自己的頭,將頭抵在青石上,不斷地吼著,“報應,這就是報應。”
芬嬸似乎陷入了瘋癲的狀態(tài),全身不停地顫抖,忽然,她猛地抬起了頭,雙手扣在我的肩膀上,尖銳的指甲似乎要嵌進我的肉里,兩眼瞪得大大的、直直的盯著我,陰森森的道:“亮亮,奶奶給你講個故事。”
“那是在四十年代中期,日本剛剛投降,兵荒馬亂之后的榆林村很是荒蕪,一天中午,村內的老李頭在自家的田地里收拾高粱,卻在高粱地里撿到一個餓暈的逃荒女。”
我忽然間明白了當初我第一次看到李寶兒這個名字時為什么感到熟悉了,前天晚上,我背芬嬸這瘋婆子回家,路上,這瘋婆子,不是正好給我講了一個男不過而立,女不如妓娼的故事嗎?
我當時全當荒誕故事來聽的,根本沒在意與多想,難道,這個故事里的寶兒,就是陳家墓園里的那個李寶兒?
芬嬸這瘋婆子似乎忘記了她曾在前天晚上給我講過,此時,她陰森森的重述了一遍那個男不過而立、女不如妓娼的故事。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起來,這個故事并不是荒誕故事,而是八十年代初,真實發(fā)生在榆林村的一件大事。
結合昨晚看到的鬼旋風,我想我的世界觀一霎那間坍塌了,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的存在。
但轉念一想,還是有些不合理的地方,既然李寶兒連妓娼都不如,為何陳家會將李寶兒與陳源合葬在一起?
陳家可是榆林村內首屈一指的大戶,這么興隆的家族不會容忍對故人的玷污!
況且,李寶兒可是嫁給村內的瞎子了,就算是死了,也會和那個瞎子葬在一起,也不可能會和陳源合葬。
難道只是重名重姓?但一個村子里,重名的可能性,非常的小。
芬嬸絮絮叨叨的講了很久,才再一次將故事講完,我趕忙追問,后來呢?
“后來就沒有后來了”
“不是,后來的李寶兒呢?”我趕忙追問
芬嬸的瘋癲已經嚴重到闡述一件事兒都顛三倒四了,我整理了一下她的所述,李寶兒的命運,還真是坎坷。
李寶兒瘋了沒兩個月,李家人就意外的發(fā)現(xiàn)李寶兒已經懷了孕,而且已經半年了,也就是說,在李寶兒沒瘋的四個月前,李寶兒就偷嘗了禁果,李寶兒一瘋,孩子的爹到底是誰,也根本無從查找了,你不能將整個村子里的男人都拉去做dna親子鑒定吧,況且,那個年代中國還沒這個技術,八十年代中期美國人才研究出的這個技術,所以,李家干脆的做了一個決定,將李寶兒許配給村內的魏東魏瞎子。
魏東魏瞎子是一個心眼極小的男人,活該他瞎了眼,缺德缺的,他原本滿心歡喜能娶到一房媳婦,聽別人說還是一個很漂亮的黃花大閨女,自是樂得合不攏嘴,但娶過門沒幾天,他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這婆娘,是個瘋婆娘。
這倒也能忍,畢竟魏東他自己也是個瞎子,是個殘疾,也不奢求娶個漂亮還沒缺陷的婆娘,但是,這婆娘,已經被人種了種。
這就不能忍了,綠帽子,而且是極大的綠帽子,在村內還怎么抬頭?
魏瞎子必然在村內被人譏笑嘲諷,日子過得抬不起頭來,其實,他大可退了這門婚事,可以離婚嘛,完全沒必要一棵樹上吊死。
但是,魏瞎子這人偏偏不這么做,這也是他混蛋的地方,你不是讓老子喜當爹嗎?老子就不隨你的愿。
魏瞎子也是個喪心病狂的人,他對待李寶兒非打即罵,餓個李寶兒幾天是常有的事兒,關進豬圈更是家常便飯,按理說,這樣虐待李寶兒,娘家人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但當時的李家,卻正遭受著史無前例的滅頂之災。
先是李家大兒子后來被生產隊里的驚驢踢到天靈蓋一命嗚呼了,再然后,二兒子打魚時電棍漏電電死了,小兒子在省城工作出了車禍,李家當家人李科不知道是不是受的打擊太大,一時想不開,上了吊,李家一大家子,只剩李寶兒她娘一個人,這么大的變故,自然是一時無暇顧及瘋了的女兒的。
就在這當口,李寶兒被魏瞎子虐待得流了產,孩子必然是保不住的,李寶兒也差點兒去陰間找她的爹爹和哥哥們,李寶兒娘一氣之下,接回了李寶兒,說什么也不同意讓李寶兒再回魏瞎子那兒了。
幾個月后,李寶兒總算是從鬼門關內被拉了回來,身子也調養(yǎng)得差不多了,這時,村內的媒婆找上李家,和李寶兒娘好說歹說,勸李寶兒娘將李寶兒送回魏瞎子那兒。
媒婆勸李寶兒娘的話總結一下無非幾點,第一,你李家閨女有錯在先,給老魏家戴綠帽子了;第二,已經嫁過去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還能怎么滴?第三,魏瞎子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也表示悔改了,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親,事情已經這樣了,難道真的要離婚?第四,李寶兒娘你歲數這兒擺著呢,不能照顧李寶兒一輩子,李寶兒又瘋瘋癲癲的,沒個兄弟姐妹照應著,這輩子怎么辦?這孩子還能嫁出去?
最后,媒婆勸服了李寶兒娘,李寶兒娘又將李寶兒送回了魏瞎子的家里。
雖然表面上魏瞎子承認自己錯了,但實際上,暗地里,他依舊對李寶兒非打即罵,也可能與村里的閑話有關,總之,這畜生瞎子并沒有一絲悔改的意思,對李寶兒虐待得與之前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這瞎子這次學會玩兒表面功夫了,至少在外人面前,他還是收斂了很多。
李寶兒娘心里明白自己的閨女過得不好,但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事情已經這樣了,還能怎么辦?轉眼過了三年,李寶兒為魏瞎子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兒子,李寶兒娘心想,孩子都生了,該可以過安穩(wěn)日子了吧!
但李寶兒娘沒想到的是,這只是噩夢的開始。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村里開始有白狐貍肆虐,村東頭的雞,村西頭的鴨,隔三差五的就丟幾只。
這本沒什么,但一樁懸案的發(fā)生,徹底改變了李寶兒一家的命運。
村里常年跑車的趙大膽,在村頭兒被人發(fā)現(xiàn)橫死,死時全身****,心臟及兩個腎被摘了去。
這要是放到現(xiàn)在,很容易解釋,無非就是趙大膽這白癡被人下了藥,人販子摘走了器官,很容易解釋得通的。
但在那個年代,這種偷器官的案件十分稀少,封閉的大山里必然出現(xiàn)封建思想,村里人都說,趙大膽是被白毛狐貍精色誘,被吃了心臟和腎臟。
無巧不成書,案件發(fā)生的當晚,魏瞎子被發(fā)現(xiàn)死于家中,死因是被菜刀砍傷,失血過多而一命嗚呼。
李寶兒也死在了魏家的豬圈,已經割腕自殺了。
而帶著外孫去鎮(zhèn)上打防疫針的李寶兒娘,娘倆卻從此人間蒸發(fā)。
很多村民都說,李寶兒八成就是被白毛狐貍精上身,殺了趙大膽,殺了魏瞎子,一切的一切,都是村內的白毛狐貍精所為。
刑警調查取證,卻無法找到李寶兒娘和她的外孫,一樁懸案,就這么被擱置到現(xiàn)在,至今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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