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遲背著喬苓，一路跟隨saki進入電梯，這里的電梯非常簡陋，門是一道活動的木柵欄，電梯關(guān)門以后一路往下沉降，每隔四五米的巖層就能看見一處有人活動的室內(nèi)空間，在僅有的幾道掠影里，將遲多半確定，這里是一處地下工廠。

　　很快，電梯停了下來。

　　“到了，”saki說，“出來吧。”

　　眼前是一處破舊的小辦公室，將遲打量著這兒的陳設(shè)，靠著墻放著一個辦公桌，桌上雜亂地放著各種東西，墻面上有許多的圖釘釘著的紙片和紅線，將遲靠近，發(fā)現(xiàn)那些紙片上要么是一些近期的大型事件，要么是一些他認(rèn)識或不認(rèn)識的人，而所有的這一些，都被紅線連接著——這仿佛一張凝固在墻上的因果解釋。

　　saki看到將遲正在看他的情報圖，笑了笑卻并不在意，只是說，“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好。”將遲點頭，將喬苓的身體小心地放在了一旁的沙發(fā)上，自己則進一步走近觀看眼前的情報關(guān)系圖。他很快在這一堆錯亂的關(guān)系圖里找到了自己和喬苓，還有景策與楊令元，他們的個人小圖彼此聯(lián)系著，形成了一個小圈，而與自己相連的同事還有另一個圈子，那個圈子里還有將異方和其他人。

　　未等將遲細看，saki已經(jīng)在更里面的房間里喊他，“將遲，過來吧！”

　　里間的燈已經(jīng)打開，將遲一邊推門，一邊輕聲道，“你在收集情報上還是挺有自己的一套——”

　　然而當(dāng)他看見里間放置的東西，脫口而出的對saki的贊揚便立刻停止，在這個狹小的房間里，一副和醫(yī)院里一模一樣的冰館擺在中間。

　　將遲的聲音高了八度，“你什么意思？”

　　“把喬苓先放進來，以防萬一。”

　　將遲一把扯過saki的領(lǐng)子，將他整個人都拎了起來，他的聲音里滿是憤怒，“我跟著你到這里來，不是為了讓喬苓在這個冰館里躺著的！我要她醒過來！”

　　saki的表情并沒有太大變化，他笑了笑，“那也不妨礙先把她放進來。”

　　將遲抓著saki的領(lǐng)子，將他整個人惡狠狠地推到了墻上，saki的肩膀撞在墻壁上，震得原本就破舊的天花板落下幾層灰來，將遲的聲音非常冷厲，“你接下來到底要怎么做？你說有人要她死，是誰要她死？”

　　“你先冷靜下來。”saki避開了將遲的眼睛，看向別處，“你如果相信我，現(xiàn)在就把喬苓放進來，要是不信，你就坐著電梯上去，回教堂繼續(xù)等波塞城的三司來管這件事好了，我不攔著。”

　　這一刻，將遲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家訓(xùn)，他從未像今天這樣感覺到家訓(xùn)的分量，無知即罪惡，無知就意味著對局勢失去掌控，意味著命運被交到他人手中，意味著進入無物之陣，被人打了還不知道對手是誰。

　　將遲緩緩松手，saki狠狠推開了他，然后整理了一下領(lǐng)子，重新走到了冰館旁邊，冷聲說，“將遲，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說真的，如果你下次再對我這么無理，我就立刻消失，讓你好好體會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無力感。”

　　將遲沒有看他，輕聲說了一聲“抱歉”，只是語氣中沒有絲毫歉意，他走出房間，將喬苓抱了回來，輕輕地放進冰館里，“然后呢？”

　　saki伸手，在冰館的棺面上按下了指印，一個操作平面浮現(xiàn)出來，他輸入了一連串的密碼，然后整個冰館泛起了微微的藍光，這意味著它開始工作了，即便明早喬苓依然沒有醒來，她也不會消失成風(fēng)。

　　saki收回了目光，看著將遲，“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ril一直比較特別？”

　　將遲：“嗯。早就發(fā)現(xiàn)了。”

　　saki笑了笑：“不，你沒有發(fā)現(xiàn)，如果你們以為銀翼的特別之處僅僅在于他曾經(jīng)反噬候選者，一手炮制出黑色紀(jì)年，那就太小看他了。”

　　將遲一怔，“什么意思？你說喬苓現(xiàn)在的情況和降苓有關(guān)？”

　　“是，當(dāng)然有關(guān)，作為一個候選人，什么事情會和自己的ril無關(guān)？”saki輕聲說，“你們這些候選人都太自大了，難道ril就是絕對值得信任的東西嗎？如果有一天，你們的ril要在你們與金枝之間作出選擇，你猜ril們會選誰？”

　　將遲愣了一會兒，“什么選擇？”

　　“還不明白？如果金枝給了這些ril一個指令，而你們給了它們一個相反的指令，你覺得ril們會聽誰的？”

　　將遲輕哼了一聲，“我想象不出這個場景有什么意義…這種事不會發(fā)生。”

　　saki笑了一聲，他嘴角輕揚，“要不然怎么說你們這些人自大，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事在你們?nèi)祟惿鐣�里還少嗎。”

　　“但金枝是——”將遲還想反駁，想了想又住了口，“這和喬苓現(xiàn)在的情況有什么關(guān)系？”

　　“關(guān)系大了，”saki的手又重新回到了冰館上，“好了，她現(xiàn)在安全了，我們要去另一個地方——你在干什么？”

　　此時的將遲背過了身，在他的通訊水晶上連續(xù)地敲擊著什么，他頭也不回，只是冷聲道，“回個私人短信，等我一會兒……”

　　這個消息回復(fù)得很長，將遲幾次停下，似乎是在反復(fù)重新編輯一些話，他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良久，終于抬頭問道，“你剛才說要去哪兒？”

　　“去見一個人，”saki簡短地說，“一個唯一有可能救她的人。”

　　“好。”將遲把通訊水晶放進口袋里，“走吧。”

　　saki覺得有些詫異，將遲答應(yīng)得未免也太輕易，比起先前的種種懷疑，他突然的信任顯得那樣可疑。

　　“你需要先注射這個。”saki從領(lǐng)口的口袋里拿出一小管試劑，“知道你一定會不放心…我不如就直接告訴你，這是anti-j的一個變種，可以在一定時間內(nèi)切斷你和ril的一切聯(lián)系，當(dāng)然，你可能會覺得——”

　　“我放心，我相信。”將遲沒有遲疑，只是伸手接過saki的小管，管頭拔下就是一個注射口，他捋起衣袖，開始了靜脈注射。

　　這下反而是saki有些不習(xí)慣。

　　“我們可以走了嗎？”將遲問。

　　“可以…”

　　“快一些吧，再拖延下去，明天早晨會很快到來的。”

　　“不用著急，我們要見的人就在這附近…”saki笑了笑，“你不要嫌我麻煩，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說著，saki又取出了一個黑色的眼罩，“戴上它，然后跟著我走。”

　　將遲接過眼罩，忽然浮起了一個詭譎的笑容，saki微微瞇起眼，“你笑什么？”

　　“雖然你千方百計地想要盡可能少地透露給我信息…但我好像也已經(jīng)猜到了你要帶我去見什么人。”將遲自覺地戴上眼罩，然后伸手抓住了saki的肩膀，“帶路吧。”(.就愛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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