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默是跑是跑出去了，但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于大夫住哪，她一路問人才拐到那個小醫藥房。

　　“于大夫！”

　　于生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手里的藥罐差點掉地上，他沒好氣的抬頭:“你喊什么，我耳朵還沒聾。”他瞄了眼趙默手里的碗，“把碗放到那。”

　　趙默放下碗抽出她腰上一直綁著的手帕，盡管它以不復最初那般雪白，但仔細辨認還是能看得出上面的“于”字的。

　　趙默斗給他看：“這個，于大娘說讓我那這個來找您”

　　于生接過來看了看，抬頭問趙默：“到底怎么一回事？”

　　趙默清了清喉嚨，開始繪聲繪色氣都不喘的講述那段經歷，期間跳過了自己被發現是女的的身份這一點，著重強調那大娘希望他能關照自己這一點。當趙默試圖第三次強調時于生終于不耐煩的打斷她：“他們娘倆過得怎么樣？”

　　“挺好的，難道大夫你一直沒去看一下他們？他們不是就住在城西高嶺村…”

　　“我知道！哼，我可沒那么多空閑去看他們。”

　　趙默知道他為什么不去，當年于大娘算得上是一個大家閨秀，家里也就是于大夫幫她定了門親，人連聘禮都下了，可于大夫沒想到這個平時特別乖巧聽話的女兒會在嫁人的前一天前和家里看馬的漢子私奔，三天后找到他們倆時，女兒就是不回家，還說與那漢子已經行夫妻之禮，于大夫氣得說不認這個女兒，后來于大娘個那個漢子結了婚還生下了徐子沖這只娃仔。

　　他總共去看他女兒兩次，第一次是于大娘生徐子沖的時候，那時于大娘幾乎是拼了半條命，他看到虛弱的女兒淚一下子飆出來，他讓女兒回家，顯然沒成。第二次是于大娘丈夫的喪禮，他看著以前自己水嫩的寶貝女兒現在一副滄桑的模樣，心一下子又軟了，拉著女兒和外孫就走，可是于大娘死都不回，說是已經習慣了，不能離開那個家。于大夫那個氣啊，想著自己的女兒在自己家生活了十多年怎么就不習慣呢？

　　于大夫回到家一氣之下背著包袱就去軍隊混，打算長期住下去，顯然，他是真的住下來了。

　　至于他是否真的只去看過兩次趙默就不知道了，反正當初于大娘是這么說的。

　　“唉，真想念子沖啊，這么可愛的孩子。”趙默知道老人家最放不下的就是孩子，“過段時間去看看，于大夫要不咱們一起？”趙默好心提議。

　　“嗯…嗯？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

　　“哦，于大夫喜歡一個人去啊！好吧，我們分開去，那于大夫我就回去了。”

　　于生半天沒說話，趙默以為他要徹底忽視自己時他終于嗯了聲。

　　這死要面子的大夫。

　　趙默打著手背走在路上，邊走邊搖頭。

　　“韓蠻子。”

　　“誒，陳英你坐在這里干什么。”

　　“哦，休息一下。嗯…”

　　“你有什么要和我說？”

　　“我前幾天寫信回去了，告訴你舅舅你在這里。”

　　“哈！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訴我，你，真是的…唉，算了，反正也遲早知道。”

　　“然后…”陳英還欲言又止的樣子。

　　“然后？”趙默覺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舅舅來了，現在在劉營長那里。”

　　“什么？你這個傻13現在才和我說。”趙默說完就跑了。

　　陳英坐在草地上，一臉無辜。

　　“哈哈哈，這孩子不懂事，怎么能認你做干兒子呢。”

　　“蘇先生說笑了，干爹他聰明機靈有魄力，本事好，看把太守保護得多好。”

　　帳篷門外的趙默也跟著點點頭，干兒子真懂事啊！

　　趙默聽著里面一派其樂融融，她提了口氣進去了。

　　“舅舅。”趙默低著頭一副乖巧的模樣。

　　“蠻兒。”蘇齊清看到外甥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他轉頭和劉三強說：“劉營長可否讓我和蠻兒單獨說說話。”你可以走了。

　　“恩恩，你們好好聊著，我去外面看看。”劉三強輕輕拍了拍趙默的肩，湊過去悄悄說：“你舅舅帶了一大包吃的。”

　　趙默眼睛頓時冒光，瞇著眼睛奸笑的點點頭。

　　蘇齊清等著劉三強出去了才開口：“蠻兒，你過來坐下。”

　　趙默走過去坐下，果然看到桌上一大包東西。

　　“你這大半年過得怎樣，走了也不和舅舅說一聲，一個人的…”

　　“舅舅，你看我這不是還胖了嗎，我很好的。”

　　“還笑呢，舅舅找了你那么久，生怕你一個人人生地不熟出事了，沒想到你一個人跑這么遠來了，真是和你娘年輕時一樣野。”

　　“嘿嘿。”趙默都不知韓蠻子的娘叫啥，“舅舅這么遠還過來，陳英不是寫信給您報安了嗎，舅舅可以放心的。”他沒有把我為什么走的那件糗事也說了吧？

　　“那孩子太呆了，信上只告訴我你在這，什么也沒說。”

　　趙默贊同的點點頭。

　　“怎么，不想舅舅來看你？”

　　趙默把頭搖的撥浪鼓似的，她抓著蘇齊清的衣袖扭啊扭，趙默從來沒有和父母撒過嬌，這也是她后來回想起來一件非常后悔的事。

　　“你啊，舅舅真舍不得你呆在這里受苦，你要是想走，我和你們太守求個情？”

　　“舅舅，這里的人對我很好，我這么強悍誰能給我吃苦，是吧舅舅，而且那太守根本沒有什么事讓我做，每天讓我站站崗就好了，再說有我干兒子和陳英罩著我，我后臺夠硬呢，舅舅這不要擔心了。”

　　“這孩子，怎么變得如此活潑，凈說些胡話，好了，拿著這個。”

　　趙默一把抱過那個大包裹，開心的點頭。

　　“我去找你們太守，該感謝一下他。”

　　“哈？這個沒必要吧，他又沒對我多大照顧，倒是我那個男…呃…”

　　“誰？”

　　“沒有沒什么。”趙默趕緊閉嘴

　　“你還是個小孩子樣子，有些事你不懂。”

　　“好吧，舅舅我和你一起去。”

　　“我自己過去，外面冷，你別出來了。”

　　“嗯。”趙默咬著塊大牛肉干點頭。

　　蘇齊清搖搖頭出去了。

　　“其實他沒和我添麻煩，蘇先生太客氣了。”

　　“蠻兒以后要是惹了什么麻煩還望大人多多包容，他年紀小不懂事。”

　　“這個會的，他很聰明，大家都挺喜歡他。”

　　“還有多謝大人提拔陳英，這孩子是我故友之子，人老實吃苦，悟性不錯。”

　　“趙默和他不是表兄弟？”

　　“不是啊，只是他倆關系是不錯，像親兄弟。”

　　“這樣啊。”

　　“趙默這孩子現在是開朗多了，愛交朋友了，聽他爹說他小時候不愛說話，文文弱弱的像個女孩子，長得又那么…呵，他從小被不少男孩子追到家里來，鬧了很多笑話，現在看來他在軍隊和大家一起很適應啊。”

　　像女孩子？陳蒨突然抬頭看著他：“你是看著他出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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