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小湯
壽宴當天,眾人隨壽星李老太太進茶,她的大兒子侍奉她早膳,鄒翊辰覺得無趣,便四下張望。只見金絲楠木的桌上擺放著銀盤、銀碗,飯面兩品、高湯一品,高頭三品,菜十品,糗餌三品。
其實何止是鄒翊辰一人覺得無趣,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盤算。
鄒老太太也覺得對別人侍奉早飯沒有什么看頭,倒是桌子上的銀碗、銀盤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鄒老太太看著這幾件精美絕倫的器皿,不免覺得歡喜,又仔細瞧瞧,這上面的雕紋,一看大驚。原來這是千古萬寶蝙蝠銀碗及壽字雕花銀盤,雕工技藝精湛,圖案徐徐如生,宛若躍然生于銀器之上。
鄒老太太心想:“要不是這么多人在,我定是要上去摸上兩下,也解了我的歡喜之情。”無奈受環境所限,想想也就作罷了,但是眼睛還是不免留情多看了幾眼。
這一幕恰巧被李老太太看見,她自己卻毫不知情。
這時,鄒吉辰早已垂涎三尺,盯著眼前的乳鴿小湯,倒是鄒祥辰不僅不慢的看著李老太太被兒子侍奉著吃早膳。
這時鄒美辰,確顯得緊張與拘謹,不似從前那般悠閑自如,她佝僂這身子坐在椅子上,眼睛偶爾在宴會中的人群中掃過,看了幾圈,大感失望,覺得無聊便垂下頭去,仿佛這里的一切與自己無關,聽耳不聞。她一想到鄒老太太要將她許給三教九流之人,心里不免覺得難受。想著想著眼眶一紅,“嗒嗒”兩滴淚珠滴在自己的手背上。
好在鄒祥辰回頭及時發現,否則鄒美辰定是要受鄒老太太的家法伺候。
鄒祥辰輕聲說道:“美辰姐姐,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你哭可千萬不敢讓老奶奶看見了。她會覺得不吉利。你可千萬別再哭了,有什么咱么一會兒出去說。”
鄒美辰聽著,沒敢抬頭怕紅紅的眼睛被鄒老太太發現,“嗯”了一聲,不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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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吃過早膳,小姐們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好不快活,倒是只剩下孤零零的鄒翊辰,顯得有些鶴立雞群。
鄒翊辰對身邊的紫南說:“我方才看見美辰姐姐好像很難過的樣子,要不咱們去安慰安慰她吧。”
紫南說道:“安慰她?小姐依奴婢看還是算了,小心咱們好心,別人可能當驢肝肺了。再說,大小姐平常怎么對待小姐的,現在她能這樣也是上天開眼了!”
鄒翊辰咬著嘴唇思索半天,說道:“話是這么說沒有錯,可是她現在這么難受,我有些于心不忍。”
紫南又說:“小姐是菩薩心腸,當然看見大小姐受難了,便覺得心疼。可是小姐,你要是過去了,指不定大小姐會怎么樣呢?況且小姐你的手上還有傷,奴婢更是覺得不放心,何況這也不是咱們府上,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兒,奴婢一個人怎生能保護小姐?”
鄒翊辰笑著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姐力大無窮,還怕她欺負我。”說著舉起自己右臂。
看著鄒翊辰舉起右臂,紫南忽然想起,在許久之前,鄒翊辰原來就打傷過鄒美辰,她臉色慘白,大跨一步,擋在鄒翊辰面前說道:“小姐,二夫人出來前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惹事生非,要是出了事情,奴婢……奴婢該怎么向二夫人交代。”
鄒翊辰鬼魅一笑說道:“這你就交給我吧。”
她右腳剛邁出兩步,忽聽一女子叫道:“前面穿米色衣服的姐姐,前面穿米色衣服的姐姐。”
鄒翊辰循聲看去,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盯著自己。
這位姑娘鄒翊辰并不認識,她問道:“你是再叫我嗎?”
這個姑娘說道:“對,就是你。”說著一蹦一跳的走到鄒翊辰身旁。
鄒翊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你找我有何事?”
那個姑娘說道:“我叫何草,不是水里的河草,是姓何的何,河草的草。”
鄒翊辰面露焦急之色,她向鄒美辰她們呆的地方望去,說道:“何草妹妹,這會兒姐姐有些急事,一會兒我找你玩好不好?”
何草臉色一變說道:“我不是找你玩的!”
鄒翊辰看著這小孩氣鼓鼓的嘟著臉甚是可愛,問道:“你不是找我玩的,那找我干什么?”
小丫頭把頭一揚,說道:“我說出來,你可別嚇壞了。”
鄒翊辰心想:“這孩子甚是有趣的緊,還怕我嚇壞了。”說道:“那你說說看怎么會把我嚇壞了。”說著向她的小鼻子刮去。
何草“哎呀”一聲,說道:“你別刮我鼻子了,我師父都說我沒鼻子了,你要是再刮我鼻子,我就不給你們帶話了。”
“你是給我帶話的?”鄒翊辰詫異的問道。
“對啊,給我師傅帶話”何草捂著鼻子說道。
鄒翊辰這時在心里盤算著,“莫非是牛爾,牛爾有消息了!”高興地說“你師父是牛爾對不對?”
何草皺眉說道:“我師傅才不叫什么野孩子一樣的名字呢,我師傅姓白,人稱簽一。”
鄒翊辰秀美微蹙說道:“白簽一?白簽一?”想了半天。
旁邊的何草看不下去了,說道:“我師父那么有名,你都沒有聽過?”
鄒翊辰搖搖頭。
何草說道:“就是那個,盛京號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算簽第一人。你連他都不認識。”
鄒翊辰回道:“你師父我是真的不認識。小妹妹你是不是弄錯了?”
“不會,不會弄錯的,我跟師傅跟在你身后多時了。”
鄒翊辰義凜,背后一股涼氣冒出,嚇得她打了個冷戰。
鄒翊辰詢問道:“你們跟著我作甚。”
何草抬頭說道:“我師傅說,他見過你。”
鄒翊辰有些覺得自己被侵犯了,有些惱怒,音調有些高抗,說道:“馬路上,誰見了我,都可以說認識我,有何奇怪?你這個小娃娃,不僅耽誤我正事,還告訴我你跟蹤我。”
何草忙解釋道:“不是跟蹤你,不是跟蹤你!一開始我師父看見你,以為認錯人了,結果想看是不是你,你就已經進了鄒府了,我們哪能跟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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