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郊外,陳連申他們三人正疾步前行,并未騎馬,因蹤跡已經暴露,縱馬前行目標太大,三匹馬尚在客棧中。
此時已離城十多里,陳連申見離峨眉山已遠,腳步漸漸慢了下來。瑜白心中一直有氣,突然問道:“左使,峨眉弟子太過無禮,左使剛才何不殺幾人殺殺她們的威風。”
陳連申望了自己的貼身侍衛一眼,嘆了口氣,道:“他們兩人對峨眉弟子無禮在先,這也是他們自作孽。再說我不是已出手教訓了她們了嗎?我在峨眉派已殺了人怎可再殺。只是可惜了,他們跟隨我多年,前年才升上隊官,就這么死了實在可惜。”
司馬翡汝聽他之言,被自己四師妹殺的兩名炎靈教人士竟是陳連申的直屬手下,心中又多了幾分愧疚。
瑜白道:“他們二人向來對左使忠心耿耿,那年左使帶人圍攻貴州虎刀門,他二人身先士卒,沖在最前面。左使當時一人獨斗虎刀門六大高手,不慎被虎刀門門主砍中一刀,他們二人…”陳連申喊住她:“你不要說了,這些我沒忘。”他又笑道:“這次去峨眉派救這位。”他指了指司馬翡汝。
陳連申道:“我起初不愿去,是你說服我去的,現在尚在峨眉派勢力范圍內,自然要克制,少一事便多一分安全。”瑜白道:“我現在已有些后悔,當初不該勸左使上峨嵋派。”陳連申道:“我陳連申做了的事情,絕不會后悔。”
正在這時,道路兩旁林子里射出一排□□,來速甚快。
陳連申大叫一聲:“小心。”他拔出寒炎刀擋開□□。他眼睛朝身邊兩人一瞥,只見她們已是驚慌失措,因事出突然,來不及拔兵刃。他將寒炎刀的防守面擴大,將她們二人也籠罩在刀光之下。
這一排□□盡數被他擋開,有的掉在地上,有的插在樹上。又一批□□緊接著射出,這次射出的□□的數量更多,速度也更快。陳連申見此次危急萬分,倒轉刀柄,左手抓住司馬翡汝,右手提起瑜白,朝空中躍去,避開了□□群。
哪知第二批□□余勢未衰,第三批□□又已射出,眼見三人將要在半空中被萬箭穿心。陳連申剛才為避第二批□□時朝空中一躍的力道已盡,此時若要足下再催力卻是不能,他還未達到在一躍之上再躍的二段跳的輕功造詣。但陳連申在空中一個側轉身,腳在□□上一點,然后借這一點之力又向上縱了丈余,只聽見無數支□□從他腳底下呼嘯而過的聲音。
避過了第三批□□后,陳連申落下地來。他聽見她二人沉重的呼吸聲,顯然是剛才她們所受驚嚇不小,致使內息不暢。她二人雖然武功也不弱,但臨敵應變之能力卻離陳連申差得太遠。陳連申運起內力,并未聽到搭箭之聲,但也不敢再作停留,向身邊兩人做了個手勢,三人使輕功向前行去,埋伏在路旁樹林里的人也未再攔截。
到了前方一塊空地之上,陳連申才停下,落在地上。瑜白問道:“左使為何突然停下了?”陳連申閉上眼睛,緩緩說道:“你們看前面。”
瑜白和司馬翡汝朝前方望去,只見前面綠草茵茵,平靜的很。瑜白道:“什么也…”
突然一陣風沙襲來,接著傳來大量腳步聲,腳步雖眾,但整齊劃一,顯得訓練有素。待來人走進,乃是清一色的魚尾服飾。瑜白驚道:“是錦衣衛,他們怎么會在此處?”陳連申道:“瑜白,你還記得那晚我們在峨眉山下聽到的葛無扉和李伊羨的談話嗎?”
司馬翡汝心中一緊,心想,葛無扉是錦衣衛指揮使,官拜正二品,二師妹和他晚上在峨眉山下談話做什么?難道…
陳連申道:“我們行蹤已被峨眉弟子發現,現在有錦衣衛埋伏在此也并不奇怪。”司馬翡汝插口道:“難道二師妹竟和錦衣衛有來往?”陳連申看了她一眼,道:“不是來往,李伊羨就是錦衣衛安插在峨嵋派的奸細。”司馬翡汝驚道:“什么?”陳連申淡淡地道:“那晚在峨眉山下,我見他們兩人談話時的神情,便知他們二人的關系絕不只是來往這么簡單,一定已認識很多年。”
司馬翡汝疑道:“二師妹八歲入派,只比我晚半年拜入師門,怎么成了奸細?”陳連申嘆道:“足見此事朝廷謀劃已久。峨嵋派是西南大派,開派已近百年,出過許多劍術名家,朝廷定是如坐針氈,想要覆滅峨眉之心自是存在,說不定少林武當等各派也已混入了朝廷奸細,甚至本教也…也難也幸免。”
司馬翡汝渾身發顫,她原本以為二師妹誣陷自己,只是想做峨嵋派掌門繼承人,但若她是朝廷派來的奸細,那便可怕得緊,峨眉派掌門若真讓她給做了,只怕峨眉派覆滅之日果真不遠。說不定朝廷還會利用峨眉派在江湖上的聲望,設計將各大門派一網打盡。
她越想越害怕,不敢再想下去了。
前方的錦衣衛到了距他們不遠處停了下來,左右方也出現了錦衣衛的身影,之前埋伏在樹林里的錦衣衛也從后方跟了過來。不一會兒,便將他們三人圍在中間,錦衣衛的人數足有好幾百人。
司馬翡汝和瑜白都甚是懼怕,他們向陳連申望去,卻見他極是鎮定。陳連申雖然比她們長不了幾歲,但他一生中經歷過的大場面數目之多豈是她倆可比,只聽他朗聲說道:“錦衣衛和我炎靈教已經合作,不知貴方此舉是何意?”見沒人應答,陳連申又道:“不知葛指揮使是否在此,還請現身一見。”
陳連申環顧四周,見依然無人作答,續道:“還請葛指揮使現身一見。”他說這句時用上了炎靈教的上乘內功,內力到處風沙驟起,正前方的兩名錦衣衛百戶大叫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衣衫碎裂,其后的錦衣衛也退了幾步。
從左邊的錦衣衛后傳來一陣笑聲,前方的錦衣衛隨即閃到兩邊,讓出一條道來,葛無扉踏步走了出來,道:“陳左使別來無恙。”陳連申冷冷地道:“葛兄好大的架子。”葛無扉笑道:“陳左使只怕有所誤會,恭迎陳左使這樣身份的人,若連這排場都沒有,那豈不是讓人笑我們錦衣衛慢待貴賓。”
陳連申道:“你不用給我戴高帽,你心中所想我心知肚明。”突然他大聲喝道:“黃掌旗使,你躲在那里干什么?”黃亞雷從錦衣衛后站了出來,他拱手道:“屬下見過陳左使。”
同他一同走出的還有四位炎靈教中人,陳連申識得那四人是本教八位護法中的四位,都是黃亞雷的心腹,陳連申素知黃亞雷一直在教中收買教眾,籠絡人心。八位護法有五位都是他心腹,之前歐陽言已死,這四位護法竟都隨他到了此地。
陳連申道:“你在這里做什么?”黃亞雷道:“屬下此刻本應在總壇服侍教主他老人家,但聽到消息,本教有人勾結峨嵋派,意欲對本教不利,這可是件大事。”陳連申問道:“你聽到的是什么消息?”葛無扉道:“你不用質問他,是我叫黃兄來的。”陳連申道:“黃掌旗使,你所說的‘本教有人勾結峨嵋派’,可是在說我么?”
黃亞雷道:“不敢,只是此事太過重大,我非查清楚不可,也好讓教主他老人家睜亮了眼睛,免得遭了身邊人暗算還不知道。”陳連申怒道:“放肆。我今日非殺了你這廝不可。”
黃亞雷聽到陳連申如此說,不由得退了一步,雙手擺了個守勢。葛無扉擺手道:“這可不妥,黃兄是我請來的,若讓你殺了,以后誰敢和葛某做朋友。”陳連申用手指了指周圍的錦衣衛,朗聲道:“你們將本左使包圍在這里,是何用意?”
葛無扉笑道:“陳左使身后那人不知陳左使是否認識?”陳連申朝右后方望了瑜白一眼,道:“這位是本教一等侍衛,教中無人不知。像葛兄這么喜歡打探其它門派隱私的人,想來沒有不知之理。”葛無扉道:“瑜白是你貼身侍衛,我自然知道,我是問另一位。”陳連申怒道:“這位想必你早就知道了,還問我作甚?”
葛無扉道:“三日前,陳左使和你侍衛兩人闖入峨眉派,從峨眉地牢中救出峨眉派大弟子司馬翡汝。若陳左使是去攻殺峨眉弟子的,這份膽識自然令在下欽佩不已。但陳左使忘記了自己職責,明知貴教與峨嵋派是死對頭,還救下了峨眉大弟子,不知陳左使此舉是何用意?”
陳連申道:“我殺何人救何人難道還要向錦衣衛匯報?”葛無扉道:“貴教已與錦衣衛合作,峨嵋派是我們共同的仇敵,陳左使這樣做,令葛某很難辦?我若視若不見,便對不起李教主。我若秉公處理,又對不起陳左使,委實難辦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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