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二十四 峨眉山暗淡月色 1
瑜白笑了,輕聲道:“左使,你剛才是不是害怕了。”
陳連申瞥了一眼她,冷冷道:“我怎么會害怕?”
瑜白接著說道:“你手心都在冒汗。”
陳連申低頭一看,只見自己右手緊緊握住瑜白的左手。
應是剛才心中恐懼之極,下意識地抓住了一樣東西,沒想到竟是她的手。
他急把手放開。
瑜白問道:“那青衣人武功如此之高,為何這么快便要離開。”
陳連申道:“錦衣衛的上百號人在打斗之后已經逐漸靠近,他武功雖然極高,但也沒必要和他們交手,況且我看他不是濫殺無辜之輩。否則便不會留葛無扉一命。”
下面又傳來動靜,他向下望去。
錦衣衛從樹林后紛紛現身,一人走上前來,“指揮使大人,你沒事吧?”
葛無扉勉強笑道:“我能有什么事?郭百戶,你叫兄弟們藏好,回到原位。”
郭匯點點頭,向后一招手,一百多位錦衣衛又退了回去。
葛無扉盯著他,道:“你也退回去,把人給我看好。”
郭匯道:“是。”
他也走回林子里的暗處。
李伊羨走上前來,扶住葛無扉,“哥,你真沒事?”
葛無扉輕聲道:“沒事是假的,但沒大事是真的。”
李伊羨感覺有些似懂非懂。
葛無扉又道:“那人的武功乃我平生未見,又帶面具,不露面目,應是隱居的高人,剛才若非他手下容情,我現在已死了。”
李伊羨驚詫之意未去,道:“我從未見過有人能將武功練到如此境界。”
葛無扉接著說道:“看得出來他只是要救那小子,對我們的行動并沒多大興趣。計劃照常進行,只是未免再生事端,你辦事要提前了,你知道怎么做吧?”
李伊羨想了想,才說道:“我知道怎么做。”
葛無扉笑道:“那你還不上山?”
李伊羨望了哥哥一眼,轉頭朝山上走去。
葛無扉看著妹妹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心想,她終于明白了。
他離開了靠著的那棵樹,蹣跚著朝林子里走去。
不遠處的樹上,瑜白道:“左使,我們該怎么做?”
陳連申道:“噓,我們先離開這。”
他施展輕功向后飛去,瑜白也尾隨而來。
進了附近一個小鎮的客棧,兩人住在不同的房間。
陳連申在自己的房間里,正沉思著。
他突然站起,左手為掌,右手為弧,比劃了幾招。
但他又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若他那幾招攻向我,我也無法化解。”
他深深明白,那青衣人的武功之高乃他平生所未見。
突然,門被打開。
陳連申回頭一看,見瑜白正在關門,他又坐回椅子上。
瑜白走了過來,坐在他旁邊,“左使,你在想什么?”
陳連申望了他一眼,“沒想什么?”
瑜白道:“左使是不是想去峨眉救人?”
陳連申道:“救什么人?”
瑜白接著道,“他們的談話左使聽得清清楚楚,當然是去救峨眉派的大弟子。”
陳連申干笑了兩聲,道:“瑜白,你今天怎么了,問我這個問題?我怎么會去救峨眉派的人。”
瑜白勸道:“昨晚在密林之中,連大哥曾說過,他和峨眉派的大弟子認識多年,雖談不上至交,但也算是朋友。若連大哥沒身受重傷而被那青衣人帶走,他必是要去救的。”
陳連申笑道:“我看在義弟面子上,不去為難于她就不錯了,但我總不至于還去救她。”
瑜白突然站了起來,道:“我以為你和教里的其他人是不同的,當你殺人時,我認為你不過是無奈之舉,原來你和他們都是一樣的。”
陳連申也站起,怒道:“你這是什么態度,什么叫他們,你不是炎靈教的人?”
瑜白道:“你知道為何你妹妹要去武當嗎?”
陳連申笑道:“她喜歡我義弟,她想和他在一起,這事你不知道嗎?”
瑜白道:“那的確是一個原因,不過連櫻她告訴我,她在教里的每天都是在煎熬著。”
陳連申身子顫抖,道:“她真這么說?”
瑜白坐了下來,緩緩說道:“這話他當然不敢和你說,她告訴我,她哥哥是個好人,只是他不能選擇自己的命運。”
陳連申也坐了下來,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所以她其實是早就想離開了本教了。”
瑜白點點頭。
陳連申道:“你先回房間吧!我想休息了。”
瑜白沒有說話,默默地離開了他的房間。
次日一早,瑜白推開了陳連申的房間,見他已換上了一件灰色的衣服。
瑜白知道左使每次要辦事又不便穿教里服飾時便喜歡穿這件衣服。
她道:“左使,這衣服你帶著?”
陳連申見她來了,便道:“對的。”
瑜白踏進房間,關上門,復又說道:“左使,你決定去了?”
陳連申望著她,微笑道:“我昨晚細細想了你的話,你說的對,若義弟在此,他必定會不顧危險上峨眉救人,現在他身受重傷被高人帶走。義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救峨眉派大弟子的事只好讓我來。”
瑜白笑道:“左使,您終于想通了。對不起,昨天我的態度不好…”
陳連申也笑道:“沒事,你說得對。”
陳連申所想并不完全如此,他心里非常清楚義弟愛連櫻并不如妹妹愛他的程度,因為他心里有那個李伊羨。
昨晚的情形義弟也看到了,此次上山救出峨眉派大弟子后,還可徹底揪出那個李伊羨干出的那些事,義弟是個極維護師門聲譽的人,和自己這個邪教的人結為兄弟已讓他諸多不順,他絕不會和峨眉派的一個師門叛徒走到一起。
那么連櫻就有機會了。
他想到此處,拿起寒炎刀,系到了身后,“我走了。”
瑜白道:“左使,我和你一起去。”
陳連申望了他一眼,道:“也好,你輕功很好,應沒什么問題,走吧!”
陳連申和瑜白施展輕功,半個時辰便已快到峨眉山腳了。
陳連申用一塊黑布蒙住臉,瑜白則是用一塊白布蒙臉。
又走了一陣,陳連申停了下來,“就從這里上山。”
他指了指面前的山壁。
瑜白向上望去,只見這山壁至少也有七、八百米。
陳連申道:“其它上山的通路都看守嚴密,除了密道之外,就只有這里稍微快點,再晚只怕趕不及了。”
瑜白道:“話雖不錯,但這里如何能上去。”
陳連申笑了,突然伸出右手,抓住瑜白左臂,向上跳去,瞬間已離地一百多米,上升之勢已窮,陳連申左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他將那匕首朝山壁一插,借用此力又向上一百多米,如此反復,用了七把匕首,他們終于登上山壁。
這里已是峨眉派內一處后園。
陳連申道:“走。”
瑜白問道:“左使,我們現在去哪?”
陳連申道:“峨眉派的大弟子既然被誣蔑為勾結錦衣衛,那可是叛派大罪,如果她還沒被處決,一定在牢房里。”
他們都是第一次上峨眉派來,對這里的布局十分陌生,他們找了一個時辰也未發現峨眉派的牢房在哪里。
陳連申也不覺有些著急,幸好他們二人皆有上乘輕功,一個時辰內足跡遍及峨眉派絕大多數地方,也未被發現。
兩人施展輕功四下尋找無果,干脆落下地來,又找了好一會兒,卻無絲毫線索。
陳連申心想,這峨眉派的牢房必定修的十分隱蔽。
正思索時,前面傳來腳步聲,陳連申和瑜白便躲在了暗處。
只見兩名峨眉弟子走了過來,其中一位峨眉弟子道:“這下大師姐只怕是兇多吉少了。”
另一位峨眉弟子卻道:“這掌門繼承人的位置本來就是大師姐的,她又何必著急,干出這等事來。”
先一名峨眉弟子道:“我不相信大師姐會干出這種事來,說不定是有人惡意栽贓陷害。”
后一名峨眉弟子卻道:“就算真有人栽贓,那也是四大弟子里的人,我們是惹不起的。”
先一名峨眉弟子又道:“我們見到大師姐了,問問她便是。”
后一名峨眉弟子道:“只怕她心中有鬼,不肯說。”
待那兩人走遠,陳連申輕聲嘆道:“后面那人真是虛情假意,卻是半點不假,沒想到峨眉派中竟有這等人,我炎靈教雖說被稱為邪教,但卻敢作敢為。”
瑜白道:“聽那兩人說話,仿佛她們正要去牢房看望司馬扉汝。”
陳連申點頭道:“正是,我們跟上她們。”
跟了一段距離之后,瑜白道:“左使,她們再往前走,便有很多人了,只怕不易動手,我們現在出手將她們打暈,換上她們的衣服,便可混進牢獄里。”
陳連申笑道:“不用,我們只要知道牢房在哪,硬闖便是,何必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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